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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乌鸦神女

    “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一个短发妇女呵斥他道:“好好一个人,竟她妈的吐这不吉利的言语!”

    金风附和道:“就是!本来这趟旅游就不顺,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于露:“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朱彩娥哭泣道:“是不是你咒的我两个孩子丢了性命?”

    曹德国:“回去后我饶不了你!我要投诉你!”心中盘算找社会人士把他毒打一顿。

    眼见群情激愤,段力轮不敢再吱声了,老老实实开他的车。

    一多半的人都义愤填膺,他要是敢还嘴肯定能把他屎从他嘴里打出来。

    人人都爱听好话,谁也不愿意听这种不吉利的语言。

    姚春燕漠然的瞧着这些人,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言语,面容古井不波,桩如得道高僧。

    任莎莎精神萎靡,没有了前两天的热情,语气萎靡不振:“大家休息会吧,睡一会儿,下一站:七彩河。那里是千年来自然形成的雅丹地貌,景色壮观。”

    短发妇女走上前去接过她话筒:“哎呀。出来旅游就是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哪有这么死气沉沉的旅游团!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活跃下气氛。”

    温涛看着她,搜索大脑里前天的记忆,知道她叫张秀兰,五十五岁,电力局退休员工。这次旅游是和她一起来的是她闺蜜~尹红霞,五十七岁,烟草局退休职工。

    张秀兰笑容满面,声音洪亮:“说,单位举行团建到草原举办挤牛奶大赛,带队的总经理是裁判员。十名员工有销售大区经理段强,后勤部贺军、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秘书于秋歌等等。总经理给每人一个塑料桶,限时五分钟,一声令下十人跑向奶牛群。五分钟后都回来了,段强那桶满满的,贺军差点挤满,其余的都是多半桶,只有女大学生于秋歌才小半桶。总经理都看了一眼,说道:比赛冠军是于秋歌,奖手机一部。段强不服气,说我挤得最多啊。总经理瞪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小于挤的是公牛的。”

    哈哈……

    哈哈哈……

    车厢里除了几个少数反应慢的,其余的都是乐的哈哈大笑。

    贾芸芸低声问他哥哥:“为啥呀?她挤那么少,是不是看她是女大学生的面子……”

    贾保磊不好意思回答,吱吱唔唔:“这……这……”

    后座的尹红霞笑道:“真是个小姑娘。你想啊,挤牛奶,母奶牛挤的什么?公奶牛挤的什么?”

    贾芸芸顿时羞红了脸。

    众人正乐不可支,突然大巴来了个急停,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向前磕去,差点受伤。

    张秀兰骂道:“艹!怎么开的!”向司机方向看去,突然就闭嘴了。

    透过大巴前挡玻璃,她看到一幕骇人的景象。

    一对母子挡在了大巴前面。

    母亲身材高挑,三十多岁,穿一件大品牌的长款风衣,气质高雅。马尾辫,面容精致,一对杏眼。

    儿子六岁多,一身蓝白相间校服,笑容满面,一笑露出小虎牙。

    母子俩一看就是母慈子孝、温良谦恭、正经人家。

    不过令人痛心的是,两人都是把自己的头颅抱在身前,躯体却站的笔直。

    任莎莎吓的捂住了嘴巴。

    段力轮摇下车窗,递出一把纸钱:“大姐姐小少爷让个路吆,感谢感谢。”

    母子俩不为所动,仍然是站着车前。

    段力轮扭头对任莎莎说道:“坏了,坏了,这两人身上有冤情,死的不甘心呐。”

    任莎莎低声问:“这咋办?”

    段力轮:“你下车问问,有何冤情?”

    任莎莎:“拉倒吧你,吃了我咋办。”说实话,她现在已经吓尿了。

    段力轮:“大姐姐你有冤情吗?回头我给你家人带个话。”

    那母亲把自己的头按在脖子上:“我不甘心。我可怜的孩子就是被车碾压致死的。”

    儿子也学着母亲把头按在脖子上:“这样死的,你看。”只见可爱的小脑袋扁了一半,脑浆和鲜血流了一身。

    母亲:“我心疼啊……我儿头七那天,我也跳楼了。”只见她全身骨骼寸断,五脏六腑崩了出来。

    两人演化了片刻,又重新变回生前端庄的相貌。

    段力轮哀求道:“放过我们吧,让我们过去。”

    两人摇摇头。

    段力轮发狠,一脚油门冲过去,咆哮道:“那我就从你们身上过去吧!”

    那母亲一伸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大巴车托了起来。

    众游客在车厢内东倒西歪,惨叫惊呼。

    母亲一抬手,大巴拔地而起,瞬间离地一百多米。

    游客们吓的鬼哭狼嚎。

    温涛从车窗望下去,只见那对母子已小如蚂蚁。心脏砰砰乱跳,这个高度他以前到达过,那是在公园里玩跳楼机项目。濒死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大巴突然极速下坠,众人如同坐在一个失重的电梯里。个个心里暗叫:完了完了,摔下去准成肉泥了,这女子是要我们都尝尝跳楼的滋味。

    大巴加速下坠一百米,忽然停住,然后缓缓的落在地上。

    段力轮死里逃生,带着哭腔:“大姐,你要干啥?你说。”

    母亲满意的点点头:“我们要上车。生前我曾答应儿子去昭然寺还愿。活着不能达成心愿,死了也必须完成。”

    段力轮:“好,好,怎么都行,只要你满意,只要你高兴。”

    “不行!跟两个鬼共同旅游!我不同意!”说话的是张秀兰。

    她闺蜜尹红霞拉住她:“你脑子进水了,男鬼凶女鬼厉,她母子俩分分钟要咱们的命!”

    张秀兰:“不怕!老娘浑身是宝:脖子带的是二眼天珠,手腕上是黑曜石手镯,包里还有桃木小剑……啊!”

    只见母子俩突然闪进车厢内,母亲抓住她脖子扯下二眼天珠戴在自己粉嫩的脖子上,笑眯眯道:“谢谢大姐恩赐,我收下了。”

    张秀兰瞠目结舌:“这……这……妹妹,那就送给你了,咱们俩有缘。”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母子俩走到车厢最后坐好,母亲:“司机师傅开车吧,感谢让我娘俩搭乘顺风车。”

    段力轮不敢造次,发动汽车,继续行驶。

    姚春燕扭过头,饶有兴趣的盯着母子俩看。

    温涛却斜眼看着姚春燕,心中纳闷:她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天空慢慢转阴,天际处雷声滚滚。

    段力轮把车靠在路边:“大家下去休息一下,十分钟后集合。马上要下雨了,后面就不再停车了。”

    谁也不愿意和两个鬼呆在车厢上,大家拿上自己的干净衣服,争先恐后的下了车。

    只有姚春燕慢悠悠的走在最后,丝毫不惧。

    路旁是一片金黄色的胡杨林,树干粗大硬如铁。有些已经死了,仍然挺立当地如同威武不屈的大将军。有些已经倒了,可是铮铮铁骨横卧在戈壁上未曾腐烂,傲然的面对着死亡。胡杨树可活千年,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果然是名不虚传。

    温涛躲到一株胡杨后面。换上干净的裤子。他仔细的看了看树干,上面并没有什么字。突然后脚跟痛了一下,急忙跳开,心中一惊:毒蛇吗?

    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拇指粗细的红蚂蚁举着一对锋利的上颚凶猛的跑过来迅速爬上他的鞋面。

    温涛赶忙抖落:“去你大爷的!”一脚把它踩死。

    蚂蚁身体爆裂,流出绿色腥臭的体液。

    温涛蹲下身子查看脚后跟,只见跟腱两侧有两个黑点正渗出血丝,又疼又痒。妈妈的,这是什么品种?

    耳听簌簌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几百只这种红蚂蚁从戈壁一处洞穴里钻出来向他扑来。

    与此同时,树林里也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好多人提着裤子都跑了出来,边哭边喊:“我下边被毒蚂蚁咬了!好多!”

    任莎莎声音发抖:“这里有蚂蚁堆……大家快上车!快逃!”

    段力轮有一半石头被咬了好几口,忍着剧痛侧着身子坐上驾驶室,发动车子,逃命般的加油门离去。

    游客们纷纷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治疗蚊虫叮咬的凝胶、软膏、乳膏往伤口上抹。个个疼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呲牙咧嘴哎呦连天。

    姚春燕递给温涛一管凝胶,冷冷的道:“用吧。”

    温涛受宠若惊:“谢谢春燕姐。”

    谢立轮接过任莎莎递过来的一整管乳膏更是一股脑的都挤在半个屁股上。清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还是不放心:“莎莎,这毒性太大了,半截身子都麻了!给我两片消炎止痛的和两片牛黄解毒的!”

    任莎莎递给他药片和一杯温水,谢立轮咕嘟咕嘟一口都干了。

    任莎莎拿着导游地图,看着“七彩滩”这个名字,实在是不愿意去介绍了,心里十分抗拒,究竟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看了眼手表,拿起话筒喊道:“各位游客不要再哼哼唧唧了,休息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到地方了。”

    天空中乌云密布,几道闪电过后,传来轰轰雷声。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

    段力轮把车灯打开,雨刮器开到最大,嘟囔道:“以前这戈壁没有下过这么大雨呀。”

    任莎莎警觉道:“你说什么?”

    段力轮加大音量:“我说,我记得没有过这么大雨。”

    任莎莎:“轮哥,你终于也有所察觉了。你能记得你这是第几次来这里吗?”

    段力轮摇摇头:“不记得……只是模模糊糊有印象。”

    任莎莎紧咬嘴唇:“我记起来了一些事情了,我记得好像和一位姓肖的司机跑过这趟线……”

    段力轮:“难怪前天你叫我肖哥呢。”

    任莎莎看着游客名单:“后来我发现司机名字和游客名字我一个也没有印象,也不知为什么。”

    段力轮:“是啊,这有鬼有怪有噩梦的空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也害怕,想赶紧干到昭然寺,结束这旅途。我认为整车人中最怪的就是姚春燕、李秀丽和温海。一个冷冰冰的,一个着急去昭然寺,一个神经叨叨的。”

    任莎莎:“还有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去七彩滩这个景点。”

    一个超级闪电划过夜空,片刻后是一道沉闷的雷声。

    温涛心中默默计算着:光速可以忽略不计,声音的传播速度在大气中是每秒三百四十米。这闪电过后的雷声是十秒,那么云层到地面是三千四百米。这并不科学,一般是一千米到两千米之间才对。更重要的是~每次闪电和雷声的间隔都是十秒整。加上这几天发生的种种怪事,由此推断,眼前的环境都是被设定好的。那么,假设那是神秘而又强大的外星人,他们最终目的是杀死我们吗?貌似不是,因为他们只是逼着我们前行,没有秒杀我们。

    正思考间,大巴颠簸一下,抛锚了。

    段力轮:“发动机故障,大雨天也没法修。”

    任莎莎:“实在没办法了,大家就地休息吧。等天晴了再修。”

    现在每个人都对这趟旅程奇怪的旅程有所怀疑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抗不了那就顺其自然。

    把大巴座椅的角度向后调到最大,蒙上衣服沉沉睡去。下雨天,是睡觉最好的天气。

    ……

    不知睡了多久,雨渐渐小了。

    有两人嘀嘀咕咕亲密的交谈着。

    温涛抬头望去,段力轮和任莎莎立马住了嘴。两人商量一声,举着伞下了车,把前机盖打开。

    约莫十分钟,两人喜笑颜开的上了车,只不过任莎莎怀里抱着一只黑猫。那黑猫正充满敌意的盯着他。

    温涛不敢和黑猫对视,低下了头。他拼命的扭自己的脸,很疼。黑猫怎么来这里了,会不会扑过来吃掉自己?

    谢立轮已经发动了车子,在泥泞的路上艰难的行驶了。路过一片乱葬岗,车子又抛锚了。

    任莎莎忧郁的说道:“这地很邪门啊!”

    段力轮望着那几十个坟堆:“是啊,很邪门,你看,每个坟堆上趴着一只被雨水打湿的乌鸦。”

    正说话见,几十只乌鸦飞了起来,盘旋在一起,化作一道黑烟立在了大巴前面。黑烟最终化作一个人影。只见她全身一丝不挂,通体雪白,身材丰满熬人。黑色的披肩长发如瀑布般直达小腿位置。有两缕秀发从脖颈处伸过来,搭在了胸前,避免了春光乍泄。脸庞立体,鼻梁高挺,一对深蓝色的眼睛,美的就像天仙下凡。一对黑色的翅膀在背后扇动着,足不履地。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她肩头,一动不动。

    段力轮:“啊,你是神仙吗?”

    乌鸦女并不吱声,指了指车厢。

    段力轮:“我明白了,大仙,您也想上来吧?”打开了车门。

    乌鸦女足不沾地飘了进来,盯着最后面。

    最后边鬼母亲求饶:“放过我们吧!到了昭然寺后,我们再去投胎。”

    乌鸦女不为所动,突然伸出几米长的红舌头把两鬼卷进嘴里,飞出了车厢。

    温涛瞧的仔细,她的舌头前段分叉,就像蛇一样。卷住两鬼时,两鬼瞬间缩小被吸进了乌鸦女的肚子。

    众游客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议论这乌鸦女到底什么来历。

    张秀兰:“我知道了,这仙女就是为民除害的!这对孤魂野鬼不肯老老实实转世投胎,被她老人家给收了!”鬼母亲抢了她的辟邪宝贝,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尹红霞:“对,应该是这样的。”

    任莎莎:“希望你俩说的对。”她看见乌鸦女又站在了车前。

    段力轮快哭了:“大姐,您又有何贵干?”递出一把纸钱:“您高抬贵手,现在车上没鬼了!”

    乌鸦女摇摇头:“不对,你们都是没有脑子的人,我回来要吸你们脑髓。”声音很是悦耳,可是内容却令人惴惴不安。

    段力轮立马摇上了车窗,关好了车门。

    乌鸦女微微一笑,瞬移到了车厢里面:“没有用的。先从谁开始呢?从小黑猫这里开始吧。”

    声音刚落,她肩膀的小乌鸦飞到了黑猫头顶,伸出了如鹰般的利爪,掀开了它的头盖骨。

    黑猫惨叫一声,正要跑,被乌鸦女双手按住,红色长舌伸进了它的脑壳,如吃果冻般把整个大脑吸进了口中。

    段力轮大骇,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跳车。

    小乌鸦和乌鸦女如法炮制。

    段力轮顶着开了口的脑壳摔出了车外。没有豆腐状的脑浆流出,因为都被乌鸦女吸干净了。

    下一个是任莎莎,未能幸免于难。

    曹德国不愧是江南首富,精神胆识超人一等,高声叫道:“下车!大家快逃!”

    一脚踹开车门,跑了出去。

    众人跟在他后面跑。

    曹德国大怒:“都傻么?跟着我干什么!都分开跑!”

    众游客顿时四散开来,向四面八方跑。

    乌鸦女桀桀怪笑,飞出了车厢。两米长的巨翅展开,飞到了高空,悠然的看着地面上的众人。

    突然俯冲下来,把贾保磊的脑浆吸了干净。

    贾芸芸抱着哥哥的尸体大哭,咒骂着乌鸦女。

    乌鸦女毫不生气,同样送了她一张地府票。

    小乌鸦前后翻飞,瞬间又抓开几个人的脑壳。

    乌鸦女紧随其后,把他们的脑浆吸的干干净净。

    金风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于露的上半截脑壳连同长发也被抓掉了。她顶着白花花的脑浆跑到温涛前面,气若游丝:“救我!”

    温涛把她扶到一座墓碑后面藏好,心中默念:“希望乌鸦不要发现两人。”

    忽然头顶一痛,大脑顿时凉飕飕的。凉风和细雨灌进了脑壳,如针扎般疼痛。

    于露吓的嘴眼歪斜:“你脑袋也被抓开了……啊,不好,乌鸦女飞到你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