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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马路协管员的第二天

    2020年冬,南方某城。

    有了之前一天早上的教训,这一天早上我特意没有乘坐跌,而是一大早的就用共享单车去了一个离我较远的公交站去乘车。虽然离我较远,但好处是这趟公交车可以直达劳务公司附近的那条街。

    当我到达劳务公司时,我又在昨天买包子的那家店铺里买了和昨天一样的早餐,只是这次我吃的十分小心,没有再让包子里的汤汁溅到自己身上。刚刚吃完店铺的门就打开了,最先到达的依然是那个小伙子和老板娘。外面的天气很冷,我到的又很早,老板娘就要我先到屋子里坐着等候,同时在等候的还有一位同样到的很早的,看起来五十岁出头的大叔。

    大叔的面很善,也很健谈,上来便问我是哪里人。我告诉他说我是北方人并将老家的城市名称也一并说给了他。他又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来这里做兼职。我同他讲自己是做教育行业的,目前在做的领域是成人类的教育,刚到这座城市不就还没认识什么朋友,索性就趁着闲来无事的休息时间出来做做兼职,顺便多了解一下这座城市。

    他说他在退休前也是做教育行业的,同样也是老师。只是他们那时一下班休息就会出去吃吃喝喝,到处玩耍寻乐。他突然问我薪水如何,又声称教育行业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应该也不会差这几十元钱的工资。我告诉他收入还好,不贫穷,也不富有。

    他紧接着又对我说:“北方人通常都是很火爆急躁的脾气,说话的声音也很大,看你的样子和性格并不像一个北方人啊。”

    我笑了笑说:“您只同我聊了几分钟,还不能算认识我呢,您就能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啦?”

    他也笑了,眼角的皱纹是岁月对他的馈赠。他开口道:“初步接触的一个感觉嘛!”

    我说:“并不是每一个北方人都暴躁,也不是每一个南方人都温柔。”

    他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兼职者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到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手中拿着一摞打印纸的老者走进了劳务公司的店铺里。他头发半白,穿着深色的棉衣。他将手里的那一摞打印纸递出来了一张问大家有没有人见过纸上的那个人,那是他的儿子,现在失踪了。屋内的人争先恐后的去看纸上的内容,纸上打印着的是一份寻人启事,上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和一些关于他的基本信息。有人问老者是怎么回事,老者说他儿子三年多前来此地打工,刚开始的一个月还跟家里偶尔有些联系,之后就再无声响了,到如今已经差不多三年没有音讯了,电话号码是空号,人也从来没回过家,现在家里的老婆要和他离婚,可他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离去?

    人们问他儿子多大,失踪这么久有没有报过警。老者说他儿子三十四岁,警也已经报过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他儿子之前有说过就住在这个小区,所以他才想着来此散发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知情者。毕竟这都好些年了,也不能总这么耗着,是死是活也要有个动静才是啊。

    人们又问他有没有他儿子的具体地址,老者说没有只知道是这个小区。人们感叹着说这个小区可大了,这里一共有四期,每一期都有十几栋楼,每栋楼又有着几十户房门,这怎么寻找呀?人们说知不知道他在这座城市的哪里打工,老者说他就说是在这座城市的一个工厂里,什么工厂也没说,具体是哪也不清楚,他离家了以后很少和家里联系,后来干脆一点声响都没有了,问了他的朋友也都没人知道。大家众说纷纭、七嘴八舌的为他想着办法出些主意,有的人说这城市里的工厂可多着呢,这要怎么找。有的说一个大活人没了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怕是凶多吉少了。还有几个人要了几张老者手中的纸答应帮他多多留意。

    老者到了几声谢之后拿着那摞纸步履蹒跚的走了,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想的全是有关于家的一切。或许老者心中早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有了接受那结果的准备。,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时间差不多快要集合了,帅小伙和那看管衣物的大叔不知在何时已经到了。人群中,我又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老板娘在问有没有人没带身份证的复印件。这一次依然有少数的人举了手,举手的人都是和我前一天一样,是第一次来做此工作的兼职者。老板娘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连忙再次上演了和昨天一样的剧情,“扫码一元”的故事。这一次我可以明确的断定这东西本就不是必需品,而是他们所想到的赚钱的套路。这家劳务公司为了赚钱竟然连这种破烂招数都想得出来,可怜的穷人,走到哪里都要被刮取一层油水。

    装衣服的车门打开以后,关于衣服的争抢和以往一样激烈,就像是开仓放粮的寺庙和遇上了美女的痴汉一般疯狂。好多衣物也依旧没能逃过被扔的到处都是的命运!

    说起来也是奇怪,纵使那群兼职者们挑得再怎么认真仔细,再怎么拣精择肥,穿起来的形象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拖拉臃肿。都说“人靠衣装”,但有些时候,衣也是需要靠人来反衬的。

    开始列队,今天又出了同昨天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来的人比所需要的人多。我知道,接下来肯定又要剔除掉一部分人了,出来做兼职的人最怕的就是起了个大早什么都赶上了,到最后却没能被录用,既耽误了休息,又浪费了精力。

    帅小伙在队列里一个个的看,他的眼神依旧冰冷而高傲。

    “都站好了,挺胸抬头,腰板都直起来!”物料大叔还是那么有“领导”派头,一大清早的就尝试着发号各种施令。可众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生怕倒了自己一天的心情。人啊,即使做不了气氛的活跃者,但也不要做气氛的扰乱者。

    帅小伙和昨天一样将几位看起来年龄大的和体型状态不好的人客气的以有机会再合作这种不痛不痒的谎言给“请”走了。

    和昨天不同,我今天的出行坐的是早上前来开店铺门的那位小伙子的那辆面包车。他车上坐着几位经常来他们店里寻找兼职做的熟人,他们之间的相谈也很欢畅。小伙子毫不掩饰的吹嘘着自己的叔叔是他们老家那边某个村子的村长,过什么节日总有人给送什么样的烟、什么样的酒、什么样的礼物等等。他说的简直是天花乱坠,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令我至今都还记忆深刻。更为离谱的是他居然口口声声的说这不算是贪官,因为只收礼不收钱,收钱才会受贿,收礼不算。边说还边讲解那些贪官落马的细节,搞得车厢里好不热闹。

    他激动地“演讲”着,白色的粉末状液体随着他嘴唇的不停开合从他的口中喷出,落在了方向盘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印记。这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唾液横飞”。

    快要到达第一个执勤的路口了,通常人们都不愿意在第一个路口下车,因为下的最早接的时候却是最晚,等于干活的时间是最长的。但是我却自告奋勇的选择了在第一个路口下车,原因很简单,我是真的想要早点摆脱车里那狭小拥挤的空间,也想尽快摆脱这里“吹牛大王”开会的氛围。其实我在每一次做兼职的时候都会显得略有些不太合群,可能是我真的不大习惯和陌生人熟的过于快吧。

    这次同我一起下车的是一个小伙子,他年纪不大,个子矮矮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其中有一个镜片有着一些细微的裂痕。他穿着十分臃肿,脸上也长了许多的痘痘,面色也很差,一看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经常休息不好所引发的。

    由于是处于特殊时期,每个人必须要佩戴口罩,他所佩戴的淡蓝色的医用一次性口罩已经十分的褶皱,口罩四周的颜色脏脏的,甚至有点地方已经发霉出现了黑黑的颜色。口罩外表上的绒布“毛线纵横”,早就到了该淘汰的地步了他却依然在佩戴着。我知道他肯定是没有多余的口罩了,如果此刻我有崭新的口罩的话我愿意送给他。

    时间尚早,我和他一起去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里去躲避寒冷顺便等待该路口执勤交警的到来。我拿出了一包纸巾抽出来了两张自己留作备用其余的都递给了他并对他说工作在户外的时间长需要留些纸巾作为备用,他接过了以后对我说了声谢谢。

    他口音很重,我问他来自哪里,他对我说出了一个地方的名字,和我的猜想一样,是一个人口大省。我们两个在超市里闲逛了逛,这个时间段超市还没有正式营业只有几个少数的商铺正在理货。

    在路过一个羽绒服的卖场时,他对我说他买的一件棉衣足足花了他一百五十块之多。他说这话时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舍和心疼。的确,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可能真的是一笔巨款了,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些寒酸。我也有过低谷,所以我是十分了解正处于低谷期的人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烦恼和对明天充满着不确定的恐惧。

    他走在我的前面,我注意到了他的鞋子,因为那脏兮兮的可以让人一眼就捕捉得到。他穿的黑色运动鞋本身就十分的禁脏,可却还是被他穿得充满了污垢和泥渍。而且那鞋子本是偏夏季款式的,在这个季节穿肯定不会很保暖,有些地方已经开胶的很严重了,看样子一定是穿了好久了。

    “我和你说,我昨晚去了一个物流工厂去上夜班,那个活超累的,全是体力活,搬东西。我从晚上七点钟一直干到了凌晨一点多钟实在做不动了,我就走了。劳务公司和我说中途走了没工资,那我也不干了!而且他那地方还特偏,连个车都打不到,网约车也没人接单,我足足走了能有一个半小时才遇到一个出租车,这才回到了市区,花了二十多块钱呢!”他说话的语气里能够听出他并不在乎自己受到苦,而是在心疼那打车所花掉的钱。

    我问他住在哪里,他告诉我他没有固定的住处,他是来这里投奔他的一个朋友的,他那个朋友在这里的一家网吧工作,平时就住在网吧提供的集体宿舍,由于这是他朋友的公司提供的宿舍,所以他是自然没有资格去跟着一起住。所以他每天就尽可能的出来做兼职,赚的多了就去小旅店去住,赚的少了就去他朋友工作的网吧开包夜,玩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我问他那你的行李放在哪里呢?他告诉我他的行李很简单,就是一个小书包。他朋友今天白天上班,所以他就放在那里了,他自己算了一下,他今天能赚到八十元,去掉路费和吃饭钱,网上只能继续去网吧,而且这钱数还只是刚好够花。

    我问他家里会给一些补贴吗?他说他告诉他妈妈去四川了而并非是这里,他已经来这里快一个月了,和家里说找好了提供住处的工作。我不理解他为何要同家里说谎,这又不是些很难为情的事情,想必是有他自己的顾虑吧。不过他过得这样苦却没有开口管家里要钱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敬佩的,有苦有难自己扛,是个男子汉。

    我问他年纪,他说他应该是二十三岁,因为他妈妈告诉他说他今年二十三岁。

    坦白讲,这令我有些诧异,又不是小孩子了,年龄还需要妈妈来告诉吗?我叫他直接讲出出生年份,他告诉我是一九九九年。现在是二零二零年,那他就是二十一岁啊。

    我告诉他说你才二十一岁,正是读大三大四的年纪,看来是已经出来实习了。他满脸自豪的对我说早就不上学了,中专没念完就出来了,一直都是在老家那边,不上学,但也没怎么工作过。

    我看着他的整体形象不禁在心里感慨,一个好端端的,充满朝气的年纪却被他给过成了这般模样!这大好年华就要这样去白白浪费掉吗?开始还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可怜,但从他所选择的一切来看,似乎又不值得去同情。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好与不好都不是我们可以去妄自评判的。如果他可以将这些经历去好好的运用,或许就会是一段十分宝贵的经验。

    我问他要不要去找个正经的长期工作去做,他说他这就准备找了,这样每天做兼职实在是太难赚钱了,接下来他准备去做一份包吃包住的饭店服务员的工作。

    我为他做出的确定而感到欣慰,其实这个小伙子是一个不错的孩子,他的生活也会很快回归到正轨上的,至少吃得饱,睡得好,虽谈不上体面,但也算是有份正经事在做,自食其力,问心无愧。这人啊!还是得活成人应有的样子。

    这次前来该路口执勤的交警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他面容虽不俊俏,但却透露着一种不凡的气概,一看就知道他的工作能力一定很强。他走路时左脚略有些跛,我看他的体型和他走起路来的样子能够判断出他应该是痛风病犯了。他没有昨天那位交警那样温柔,一直在不断地对违章的机动车开着罚单,说起话来也是凶巴巴的。他的样子给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讲话时的方式能够听得出这是一个长期郁郁不得志的人。他看起来上些年龄了,同一时期的人应该已经有人做到比较高的位置了。而他这么多年还在一线工作着,常年压力的累计以及年岁的增长使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我猜想这极有可能也是他喜欢酗酒才落下痛风的主要原因。

    比这位矮胖警察更凶的是另一家劳务公司那三位长期的临时工。他们口中的哨子几乎一刻都不闲的吹着,对不规范的行人和电瓶车也是大喊大叫,手中的旗子挥舞的“铿锵有力”,颇有些“给支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当一个长期混迹在底层的人突然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之后,那就是最容易失衡的时候。

    我自己平时在走路时也经常会遇到这类的执勤者,他们通常以五十岁以上的老一辈人居多,而且已经离谱到错把提醒的职责变成了自身泄欲的游戏。难道这就是设立这个岗位的初衷吗?这就是文明城市应有的样子吗?

    一位神志不清、连最基本的讲话都成问题,从相貌就可以看出并不是一个健康的、而是存在智力缺陷的人正在沿着路边行走。虽然是路边,但他行走的位置是在非机动车道上面,这正好被那位矮胖的交警给逮了个正着直接把他请到了人行道上。他们就站在我的旁边,他们的对话我可以听的十分的清楚。

    矮胖交警问他来自哪里,在这里做什么,有没有暂住证等一系列问题。那人似乎不太能听得懂但又好像能听懂一部分的样子在回答者交警所问的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要重复个三四遍他才能将其彻底回答出来。在问到在这里从事着什么工作,是否办有暂住证的时候我在一旁听得只感觉到很可笑。他的样子是不需要去问这种的问题的,作为一名警察,真正应该做的是去给他正确的引导和多些关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盘问犯人一般去对待一个这样的人。

    更加令我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矮胖交警居然为他开了一张罚单,理由就是走路未走人行横道,罚款金额五元。这件事情其实很合理,但并不合情,为这样一个罚款对象开出罚单,这种情况我认为是有待商榷的。

    被罚款的那个人一听到罚款死活都不接受罚单,并大叫着,他的口齿很不清晰,喊的是什么我听不太清楚。罚单被那人扔在了地上,在一阵风吹过之后,随风而去,不知去向。

    矮胖交警只是告诉他到指定的银行凭借身份证和罚款单去交罚款便不再理会,转身去往对面的路口了。

    我目睹着整个过程,我没有办法去替那个人求情。毕竟我的能力十分有限,况且交警也是在正常执法。我更无法去替他交罚单,先不说那是需要前往指定银行凭借罚单和身份证件才可以缴纳的,要我去带一个陌生人去做这样一套流程显然并不现实。我不是魔鬼也绝非圣人,我能做的就只有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

    如果矮胖交警真的是郁郁不得志那是谁的错?他每一天的执勤是否会带着关于此事的情绪在发泄着?蹉跎仕路这种事情带给一个人的变化会是毁灭性的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到了该下班的时间,这一天的天气很冷,太阳也时常被阴云所笼罩,偶尔露出些阳光的时候就显得十分的可贵。

    第一个下车的路口总是会很晚才被接到,在等待的期间,那小伙子总是在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来啊!”

    因为天气很冷,又是在室外工作,他被冻得瑟瑟发抖。我也是同样的冷,同样的着急。

    当车到达这里时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三十分了,我们上了车,然后就是昨天一样,回到劳务公司换回自己的衣服,签退下班。

    下午回到家中不久,手机端微信铃声便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位小姑娘领队发来的,她问我说老板娘今天有没有和我们说从今天开始工资改变成为了七十元,因为中途的轮换休息时间加起来正还可以凑够一个小时的时间,需要扣除一部分工资。

    我顿时觉得十分的震惊!因为我完全没有听说啊!从早上抵达劳务公司开始一直到工作结束离开,全程未有人提过半句此事。

    先斩后奏,卸磨杀驴一般的低级手段。不用说我就能够知道这是那个帅小伙儿想出来的主意。对于我而言,其实在意的并不这十元钱,而是这种做法,它让人觉得恶心。

    “没关系。”那姑娘回道。她依旧为我转了八十元的工资,还在红包的封面写道“加个鸡腿”。

    我对她道了声谢。我感叹自己这次真的是遇见了一个很好很有良知的领队,只是其他人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我这时突然想到了今天和我一个路口执勤的那个小伙子,当他发现自己今天的工资只有七十块钱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原本就只够今天花销的他是否会因此舍弃某一顿饭而饿着肚子?他原本的积蓄又够他支撑多久呢?这些答案我无法知道,我只能默默的祝他好运。看来正常的工作才是生存下去的真谛,兼职终究只是兼职,代替不了正常的工作,也当不了饭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能够刷到这份兼职工作。直到有一天,我偶然间发现再也刷不到招聘此职位的兼职了便问了那小姑娘领队,在和她闲聊中我得知这份职务的负责人不再与那几位领队合作了。至于原因嘛……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几位领队的业界口碑实在是太差了!甚至已经没有兼职工愿意跟他们合作了。对于他们的做事风格只能用缺德二字来形容,既然你选择卑鄙恶劣,可天道轮回,你见苍天饶过谁?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独自一个走在路上。满脑子思绪都在思考着当天有关工作内容的我从而忽略了脚下的路。当一阵阵刺耳的哨音传到我耳中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走在了非机动车道上。路口执勤的大叔一边恶狠狠的吹着口中的哨子一边夸张的挥舞着他的两只手臂示意我离开此道去走人行横道。可这条路十分特殊,通往人行道的路已经被围栏完全的拦住了,想要走到人行道就要掉头绕回去重新走。按照市民的话来说,这就是专门故意制造行人罚款的道路。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那大叔走到了我的面前凶巴巴的推搡着我把我往人行道的方向赶去,那架势就好像是在羁押犯人一样。他用力地推着,只是他年纪大了根本推不动我,推了半天我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对于他这种略带野蛮的执法态度我不好多去评价,毕竟是我违反交通规则在先,他也是在出于对我、对工作负责的态度。

    为了缓解此刻有些尴尬的情形,我向他问了一条公交线路。他停止了对我推搡的动作想了一想指向了一个方向并耐心地告诉我怎样走,在哪里转弯。这一刻,我觉得他是天使,他热爱自己的工作。我道了声谢转身向人行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