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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风尘奇癫

    莫说吴天雄,就连章立也是目瞪口呆,树洞里藏的东西可谓五花八门,且大多都是值钱的细物,章立的钱物自然也在其中。

    章立和吴天雄是乘天黑去的,此举自然是不想给吴家惹麻烦,那轮棒子就敢下手的歹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该干得出来。

    章立不敢把那些难以置信的事合盘说出,太玄乎了,他只说昏迷前看到了那人,如此这般。

    听了章立的一番描述,吴天雄早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娘的,果然是这厮,此时便去把他捉来!”

    “吴叔识得此人?”

    “就住在村里。”吴天雄拿起一个褡裢:“这就是我表哥的,数月前遭了劫,至今还躺在炕上。”

    “那人还在村里吗?”

    “在,傍晚我还见过他,或许此时还在许家喝酒呢。”吴天雄肯定到。

    “这就好办了。”章立如此这般地一番筹划,几近天衣无缝。吴天雄拍拍章立,大拇指一举,赞道:“真有你的!”

    ……

    次日午后,村里突然有了传言,说县里的捕快明日要来村里,据说前些时日在河边遭劫的年轻人是奉宁府知州的亲戚,县里不敢怠慢,而且已知悉了贼人的一些讯息。

    不出所料,传言放出不久便有人开始打探。世人都明白,谣言一类的说辞只能是越传越有鼻子有眼,甚至越传越真,若想找到根源就不是简单的事了,因为传谣的人也是听说的。

    急着探口风的正是那个绰号叫许大棒子的矮个男人。

    ……

    当夜无风,数十丈开外的异动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近戊时,密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踩踏声,不时还有枯枝折断的脆响。吴天雄捅捅身边的章立,意思是有人来了。

    时候不大,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只见他东张西望,蹑手蹑脚,却直接奔向了那颗大树。

    就在那人把手伸向树洞时,身子却猛地一震,随即便倒在了草地上。紧接着,数条人影扑了上去,那人瞬时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

    这个叫许大棒子的人名叫许震,是投奔亲属来到此地的。其实此人平日里尤为憨实,并不见有何嚣张之处,大棒子这个绰号也是源于一次意外,当时村里有一条狗发了疯,众人慌乱躲避时却被他赶上用木棒给制住了,之后便留下了这个雅号。

    “三家子”屯历来都平平静静,谁家少了几只鸡就算是大事了。可从今年入夏开始这种平静就被打破了,村民屡屡遭窃或被劫,大伙都以为是外来的强贼,却不想这贼竟每日都在身边。

    许震把该说的都说了,被劫掠的财物也都归还了原主。两天后,县衙的捕快来了,许震拖链戴枷地被押走了,众村民总算去了一块心病。

    乡邻们当然都要夸赞吴天雄和章立,可是帮了村里一个大忙。正热闹时,一个邋里邋遢的汉子嚷着便闯了过来。

    “妙哉!妙哉!嘻嘻嘻!真他娘的稀奇!”

    “你这癫子,一边疯去!”“臭疯子,离我远点”众人纷纷躲闪,唯恐被粘了身。

    那汉子跑到章立面前突然停住了,一大一小两只眼颇为惊异地看着,随即竟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真妙真妙!竟是个小傻瓜!哈哈哈!”

    章立一时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那人,心道这人真是奇怪,那眼神怎地如此摄人?

    “你才是傻瓜呢!还有比你傻的吗?”一个孩子笑骂着。

    那人对骂声充耳不闻,又盯着章立定定地看,却突地神情一变,郑重道:“娃儿,快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章立不解,仍旧怔怔地看着疯汉。

    “你没事了,还不明白?”疯汉眼里飘出一丝鄙视,似乎在嫌他愚笨。

    “贤侄,过这边来。”吴天雄把章立拉到一边,低声道:“此人似乎不简单,之前他就说许震不是好人,坏事都是他做的,可他毕竟整日疯癫呀,有谁信他?此时竟果然成真了,看来那边的事应该是有些着落了。”

    大荒台的事章立早就跟吴天雄说了,毕竟有救命之恩,当然不能瞒他。

    章立脑中突地一闪,这人竟如此神奇!或许……。便又回到疯汉身前,躬身一礼,道:“先生可知小生身份?还望不吝指点!”说完祈求地望向那人。

    那人呆呆地看了半晌,忽又现了疯态,“妙!太妙了!好好的竟去寻死!哈哈哈!嘻嘻嘻……”而后撞出人群一溜烟地去了。

    章立欲追,却无奈那人去得急,早不见了踪影。

    “此人不知宿在何处,多日才来疯癫一次,怕是追不到了。”吴天雄道。

    ……

    章立已经完全恢复了,今日他便要返回道观,吴天雄已然打探清楚,大荒台宋家的凶案确实结了,乃仇家刘文所为,之前的窃案也是他做的。

    章立暗自感慨,天下的事真是捉摸不透,真有这种能看破世事的主,看来不信邪是不行啊!吴叔说那疯汉可能去过大荒台,知道凶案已结,这才有了那些话。但章立却不认可,即便如此,可他不识得我章立呀!此人装疯卖傻却是个比明白人还明白的人。

    别了恩人夫妇,只一个多时辰章立便赶回了道观。抬头看时,那观门上规规矩矩地贴着一张告示,正是缉拿案犯刘文的海捕文书。

    不用说,这一定是宋家人所为,其目的不言而喻。

    已经很晚了,但章立还是睡不着,这些时日的经历便如一场大梦,其中的怪异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太想知道真相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能看到那个贼人,那时自己不是已经昏死过去了吗?那种浮在空中的感觉似乎根本就不是梦,难道人死后真的还会有一个天地吗?不然那种美妙的场景为何触手可及般真切?一切的一切都匪夷所思,令人浑然不解。

    他确信,河对岸那人就是他的父亲,而母亲就是那个仅存的模糊记忆中的女人。身世,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还有那个疯癫之人,他说“好好的竟去寻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了身世就会有危险吗?

    自己到底是何来路?

    他又想到了黑暗中的那种安逸和舒适,没有冷暖饥饿,没有痛楚和欲望,似乎真的回到了原本的状态,接下来不正像没有面对这个陌生的天地之前一样吗?

    圣人说得对,人有了欲望才会有痛苦,就像他看到贼人翻他衣袋的时候,他竟没有丝毫的愤怒和紧张,而当欲念复燃的时候他却不顾一切地扑了回来。

    可欲望又从何而来呢?

    算了,还是在这道观安稳地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