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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阴命之人

    章立又回来了,乡邻都觉得这小道士有福气,冤不沾身,且大难不死。

    他暂时没了去章州府和清河的打算,或许是被那疯汉吓住了吧,认为该来的总会来,凡事不能强求,急了反倒不妙,得过且过吧!

    日子又变得清静起来,虽无甚情趣,却也乐得清闲。

    这一晃大半年又过去了。

    这日一早章立就感觉有些心神扰动,刚刚吃过饭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自己都感觉奇怪,是看了那本书还是上了一回天庭沾了仙气,如何竟先知先觉起来?

    来人是宋家的大族长宋广才,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穿着讲究的中年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乡民。只不过,在章立看来那人面上虽整洁,但眉宇间却隐约透着晦气,不用说,定是个倒霉鬼。

    果然,没说上几句话,那带着晦气的中年人就道出了实情。

    来人姓沈,名福中,是二十里外沈家镇的大财主,这次来道观是为了家中的一桩怪事。对于此事,沈家上下足足在担惊受怕中熬过了半月有余,早已到了承受的极限。

    沈家有钱,也舍得花钱,可前后请了数位高人,到最后都是铩羽而归,直弄得这位家主身心俱损,疲惫不堪。

    沈福中刚及中年,却是整个家族的族长,辈分应该是最高的。

    他这一脉人丁不旺,这是章立的第一判断。其实这也不难,这个年纪就做了族长,家族能旺到哪去?虽说大荒台的宋广才也是中年人,可那是众长兄极力保荐所致,尽管也有猫腻,但与姓沈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沈家的怪事是从今年夏初开始的。

    章立的推断没错,沈老爷子老来得子,沈福中是这一枝的独苗。

    而沈福中也是一样,虽说有粮有钱,但老婆的肚子却不争气,一连气儿生了四个丫头,到最后一个才总算来了个带把的,怕不好养,取乳名“五丫头”。

    怪事就出在这个“五丫头”身上。

    五丫头今年六岁,不但长得壮实,说话也早,很懂事。家里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当然是捂在手心里都怕冻着,全家人都极为在意。

    这天晚上,全家人都睡了,五丫头睡得更早。

    初夏之夜,不冷不热,恬静温馨,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节,不过,一阵孩童差了调的惊嚎却把这一切都搅乱了。

    家里人都被惊醒了。

    烛光下,五丫头惊惧地指着墙角,小嘴抽噎地斯叫:“血……血……脸上都是血!……”

    沈福中抱紧儿子,一只手不住摸搓孩子的头发:“好儿子,这是做梦,别怕!摸摸毛,吓不着……”

    五丫头终于不叫了,但还是打着哆嗦,抱着老爹不肯松手。

    梦着啥了,能把孩子吓成这样?

    虽说事发突然,但家里人很快就缓过神来,不过做了个噩梦而已,也的确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当然,他们都想错了。

    一连数日,五丫头每晚亥时都是如此,睡着睡着就惊叫着爬起来,口中还是那句:“血……脸上都是血!”老爹抱着睡一样,换个房间还是一样。

    紧接着又是一件怪事,二丫头连着三天做了同一个梦。

    她说,梦见太奶奶了,太奶奶叮嘱去找一个阴命之人,要快些,那个人不会放过弟弟的。

    到底是谁跟自家过不去呢?

    让沈家人不可思议的是,老奶奶过世三十多年了,二丫头怎么会认得太奶奶呢?

    二丫头言之凿凿:“那就是太奶奶,长脸,大耳垂,下巴上有个暗红的胎记。”

    这是怎么回事?谁是阴命之人?沈福中一家都懵了。

    五丫头可是沈家的命根子,现在就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整日浑浑噩噩,眼见着瘦成了小病猫,沈福中整颗心都凉了。

    “您不是找了几位高人吗?他们怎么说?”章立问。

    沈福中搓着手,一脸的无奈:“郎中说是受了惊吓,给开了方子,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找了两位先生,却是各执一词。一个说那‘东西’是我家祖辈的人,未成年就被人害了,死的冤,找现在的族长给他超度。结果,超度完了孩子还是那样。”

    “另一位先生说,是家里风水不合,年头久了,成了阴煞,须得作法方可压制。先生带了几样法器、符箓,里里外外忙了半宿,却不想,房里五丫头一声惊叫,那先生竟先自晕了过去,第二日便匆匆离开了,没有留下半句话。”

    “小师父,什么是阴命之人?你是……”

    沈福中殷切地看着章立,颓废的脸上带着一丝期许。

    章立尴尬地笑笑:“所谓阴日便是鬼日,至于我嘛……,实不知从何而来。”

    “这……怎么会……”

    沈福中呆愣地望着窗外,一颗心直接坠到了谷底,原本还有的一线希望也不见了。

    “嗨!我说沈老弟,急病乱投医嘛,就请小师父给看看……”话一出口方觉失言,宋广才忙拍了拍章立肩头:“我不是那个意思,顺口溜,说惯了,别介意哈!”

    “老伯,没事的,如果沈家能信得过我,那就不妨过去看看。”

    章立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分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人事尚不齐全,给人家去看病?而且又是这种神神叨叨的怪事,有人信才怪!

    不过,有了王老蔫的事,他多少有了一些见识,那种奇怪的念头愈发的让他神往,或许他还真能做点什么。

    他兀自庆幸,还是那本书神奇。只是,那书上说的也都是招法,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谓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

    沈家镇离大荒台二十四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没有车马起码也得走大半个时辰,当然,沈福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章立走着去的。

    还在上午,沈福中和章立就到了沈家。

    小男孩真是太可怜了,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襟,半睡半醒的,极其无助。章立看时,孩子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细嫩的脸上透着微微的青紫色。

    试着撑开眼帘,怪了,竟一道奇怪的光从黑白之间迸射而出,章立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一下。

    好家伙!什么东西这等强势!章立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小师父,有什么不对吗?”

    话是沈福中说的,但全家人的眼神都放在了章立身上。

    章立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妇人怀中的男孩,面色木然,又夹杂着些许的惊异。

    良久,他缓缓转身,一个小布包塞到了沈福中的手里,道:“给孩子服下,先让他睡一会儿吧。”

    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呀。

    章立转身之际,沈福中就像看到了另一个人,目光凝重,沉稳,仿佛灌注了神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