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卜卦
许信和张化永私交甚好，自张化永出事后他就一直在追查，但查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像董江那样的狡诈人物。
对他来说，张化永的案子是公事也是私事，他当然会把公事当成私事来办，但其他人呢？恐怕就不尽然了。
衙门里的事人尽皆知，衙役们大多都是面和心不和，每月总共就那么点进项，谁不是在挖空心思地找财路？至于公事那就只能是上指下派推诿敷衍了。
说来说去还得自家人出力，但此时许信却不宜露面，他是州府的班头，走在市面上难免会被人察觉，反倒不妥。
张力说得有理，对付董江这类人就得秘密查访，不露痕迹才好。
最后商定，张力和小墩子各带一人分头搜寻，许信则差人随时接应，以免打草惊蛇。
州府衙门自不必说，缉凶之令早已颁下，差役及民众皆有缉拿之责。
……
永宁府东北五十里内共有市镇村屯十七个，其中市镇三个，张力决定先从小地方入手，这些村屯人口少，易于打探，可以尽快排除。
正如张力所料，十几个村子只用了三日就摸清了，根本就没有出格的有钱人，小毛贼倒是遇到了几个，却没有董江以及那个关联人物的蛛丝马迹。
张力在想，师祖所说的五十里之内就是一个大致的范围，也就是说五十里是个上限，不会超过但也不应该离得太远。离城十余里是永顺镇，三十里是广发镇，四十五里处是马家店，张力感觉这个马家店似乎更符合师祖的说法。
马家店在两个州县之间，一般往来的商贾过客都会在那里滞留，是鱼龙混杂之地，虽不能说藏龙卧虎，但躲几条泥鳅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力扮成乡里人的模样在马家店转了一天，直到在一家小馆吃了晚饭才离开了镇子。
想要找人就须了解当地的事物，而且寻人问事总要巧妙些才行，否则一张口便露了行藏。不过他到底还是探到了这么个人，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
今日他要去的是帽子屯，离马家店只有三里，来此地是源于他在马家店打听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就住在帽子屯。
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四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的那种，整日静悄悄的。
大凡这样的村屯都少有热闹，只是午后和晚饭后才有些闲人，也就是聊聊天扯扯闲什么的。
张力只带了一个人，而且两人的装扮也很特别，灰布衣帽，幡旗斜挑，上书“问卜问卦”，腋下夹着粗布包裹。
“来算卦的了，快过去看看！”
乡里一贯清静，哪怕来个货郎也会围了半屯子的人，卦摊刚刚摆下老老少少的就纷纷聚了过来。
一孩童觉得奇怪便口无遮拦地问：“算卦的不都是瞎子吗？这怎么是个大哥哥？”
大伙一阵哄笑，有老人就训斥：“你懂个屁！等毛干了再说话，滚蛋！”
“吴大爷，小胖说的也没错呀，算卦的不都是那样的么。”一胖妇人小声嘀咕道。
那吴大爷一脸的不屑，“你没见过的多了，陈抟老祖是瞎子吗？邵雍是瞎子吗？唉！荡荡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
老爷子摇头晃脑一副得色，似乎知之颇多。
张力最是觉得这类人好笑，一知半解便肆意卖弄，真把别人都当小孩子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要找的竟然还是个舞弄典籍之人，倒是不能小瞧了，须知那北宋的邵雍不正是这一行里公认的祖师爷吗？当下便也笑道：“老爷子说的是，不过在下可不敢望‘四传弟子’项背，混口饭吃而已，您老见笑了！”
“好说好说。”老爷子被张力挠到了痒处甚是舒坦。
进村前那位同来的衙役大哥就一直担着心，充什么不好，非得扮算命的，村里人就那么好蒙吗？看被人揭了底怎么收场！
再看张力，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态，像是全没当回事，只是把那位大哥弄得手心里汗津津的。
“给我算算行吗？”一个二十几岁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直接坐在了摊前。
张力瞄了那货一眼，那主浑身的不服不忿，好像连寒毛都拧着，明摆着一个刺头。心道就拿你开张吧！便一本正经地问：“这位哥哥想看什么？”
“随便。”吊儿郎当眯起了眼，一副找事的模样。
“这像什么话？有算随便的吗？”老爷子似乎在村里颇有威望，口气里满是教训。
张力冲老爷子笑了笑，道：“不妨事，那就随便看看吧。”
端详了半晌，张力突然面色一整，语气也凝重起来：“这位大哥，实不相瞒，你要有大麻烦了！”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眉毛一拧，瞪着眼吼道：“小子，你是有意咒我么？”
“不敢！大哥切勿动怒，且听在下说得是否在理。”
那人确实有些怒了，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关心则乱！越是关乎自身的事就会越在意，特别是麻烦事，刺头当然也只能耐下心来。不光是他，围坐的老少也都警觉起来，原本就是没事找事来的，一听小先生话有玄机便纷纷竖起了耳朵。
“你有两三日不曾饮酒了吧？”说完便定定地瞧着那人。
年轻人一时没会过意来，随口道：“是没喝，怎么了？”
张力皱起了眉，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颇为无奈道：“此时方知彼时之孟浪岂不晚矣！”言毕又定定地瞧着。
那人似乎颇有触动，脸色也变了，口中喃喃道：“那又怎样？老子还怕了不成！”
“我就说你小子没事找事，到底还是惹了麻烦吧！”吴老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是让小师父给出出主意吧！人家能看出来就有能耐破解。”一妇人插口道。
“是啊是啊，给破破吧！”众人附和。
“唉！”张力轻轻叹了口气，勉为其难道：“若要破解也不难，就看这位大哥能否吃些辛苦了？”
对他来说，张化永的案子是公事也是私事，他当然会把公事当成私事来办，但其他人呢？恐怕就不尽然了。
衙门里的事人尽皆知，衙役们大多都是面和心不和，每月总共就那么点进项，谁不是在挖空心思地找财路？至于公事那就只能是上指下派推诿敷衍了。
说来说去还得自家人出力，但此时许信却不宜露面，他是州府的班头，走在市面上难免会被人察觉，反倒不妥。
张力说得有理，对付董江这类人就得秘密查访，不露痕迹才好。
最后商定，张力和小墩子各带一人分头搜寻，许信则差人随时接应，以免打草惊蛇。
州府衙门自不必说，缉凶之令早已颁下，差役及民众皆有缉拿之责。
……
永宁府东北五十里内共有市镇村屯十七个，其中市镇三个，张力决定先从小地方入手，这些村屯人口少，易于打探，可以尽快排除。
正如张力所料，十几个村子只用了三日就摸清了，根本就没有出格的有钱人，小毛贼倒是遇到了几个，却没有董江以及那个关联人物的蛛丝马迹。
张力在想，师祖所说的五十里之内就是一个大致的范围，也就是说五十里是个上限，不会超过但也不应该离得太远。离城十余里是永顺镇，三十里是广发镇，四十五里处是马家店，张力感觉这个马家店似乎更符合师祖的说法。
马家店在两个州县之间，一般往来的商贾过客都会在那里滞留，是鱼龙混杂之地，虽不能说藏龙卧虎，但躲几条泥鳅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力扮成乡里人的模样在马家店转了一天，直到在一家小馆吃了晚饭才离开了镇子。
想要找人就须了解当地的事物，而且寻人问事总要巧妙些才行，否则一张口便露了行藏。不过他到底还是探到了这么个人，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能耐了。
……
今日他要去的是帽子屯，离马家店只有三里，来此地是源于他在马家店打听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就住在帽子屯。
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四十几户人家，零零散散的那种，整日静悄悄的。
大凡这样的村屯都少有热闹，只是午后和晚饭后才有些闲人，也就是聊聊天扯扯闲什么的。
张力只带了一个人，而且两人的装扮也很特别，灰布衣帽，幡旗斜挑，上书“问卜问卦”，腋下夹着粗布包裹。
“来算卦的了，快过去看看！”
乡里一贯清静，哪怕来个货郎也会围了半屯子的人，卦摊刚刚摆下老老少少的就纷纷聚了过来。
一孩童觉得奇怪便口无遮拦地问：“算卦的不都是瞎子吗？这怎么是个大哥哥？”
大伙一阵哄笑，有老人就训斥：“你懂个屁！等毛干了再说话，滚蛋！”
“吴大爷，小胖说的也没错呀，算卦的不都是那样的么。”一胖妇人小声嘀咕道。
那吴大爷一脸的不屑，“你没见过的多了，陈抟老祖是瞎子吗？邵雍是瞎子吗？唉！荡荡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
老爷子摇头晃脑一副得色，似乎知之颇多。
张力最是觉得这类人好笑，一知半解便肆意卖弄，真把别人都当小孩子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诧异，想不到自己要找的竟然还是个舞弄典籍之人，倒是不能小瞧了，须知那北宋的邵雍不正是这一行里公认的祖师爷吗？当下便也笑道：“老爷子说的是，不过在下可不敢望‘四传弟子’项背，混口饭吃而已，您老见笑了！”
“好说好说。”老爷子被张力挠到了痒处甚是舒坦。
进村前那位同来的衙役大哥就一直担着心，充什么不好，非得扮算命的，村里人就那么好蒙吗？看被人揭了底怎么收场！
再看张力，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态，像是全没当回事，只是把那位大哥弄得手心里汗津津的。
“给我算算行吗？”一个二十几岁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直接坐在了摊前。
张力瞄了那货一眼，那主浑身的不服不忿，好像连寒毛都拧着，明摆着一个刺头。心道就拿你开张吧！便一本正经地问：“这位哥哥想看什么？”
“随便。”吊儿郎当眯起了眼，一副找事的模样。
“这像什么话？有算随便的吗？”老爷子似乎在村里颇有威望，口气里满是教训。
张力冲老爷子笑了笑，道：“不妨事，那就随便看看吧。”
端详了半晌，张力突然面色一整，语气也凝重起来：“这位大哥，实不相瞒，你要有大麻烦了！”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眉毛一拧，瞪着眼吼道：“小子，你是有意咒我么？”
“不敢！大哥切勿动怒，且听在下说得是否在理。”
那人确实有些怒了，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关心则乱！越是关乎自身的事就会越在意，特别是麻烦事，刺头当然也只能耐下心来。不光是他，围坐的老少也都警觉起来，原本就是没事找事来的，一听小先生话有玄机便纷纷竖起了耳朵。
“你有两三日不曾饮酒了吧？”说完便定定地瞧着那人。
年轻人一时没会过意来，随口道：“是没喝，怎么了？”
张力皱起了眉，手指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颇为无奈道：“此时方知彼时之孟浪岂不晚矣！”言毕又定定地瞧着。
那人似乎颇有触动，脸色也变了，口中喃喃道：“那又怎样？老子还怕了不成！”
“我就说你小子没事找事，到底还是惹了麻烦吧！”吴老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还是让小师父给出出主意吧！人家能看出来就有能耐破解。”一妇人插口道。
“是啊是啊，给破破吧！”众人附和。
“唉！”张力轻轻叹了口气，勉为其难道：“若要破解也不难，就看这位大哥能否吃些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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