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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四 忌惮(二)

    闻吟瞅他一眼,道:“我没考虑嫁人,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得找个称心如意的夫人管着你,总归让沈伯安心。”

    沈榭书:“我不喜欢让人管着,我怕她们都受不了我,迟早被气着。”

    闻吟笑了,“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确。”

    沈榭书顺着她意思走:“本世子一向很有自知之明好吧。”

    切,臭屁。

    到了正殿,殿外的太监唱道:“闻小郡主,沈世子到——”

    殿上人不算多,皇上也还没到,虽然一群人在不久的宴席上已见过小郡主的风采,但再见到她以及身后的贺週临,更是另一番感觉。

    闻吟没等贺週临,径直走到越羽馨那边,贺週临紧跟其后。

    “越伯伯。”闻吟朝着越羽馨旁边的中年男人行礼。

    越将军乐呵呵地拉着人转了一圈,“哎呀,又瘦了,怎么没好好吃饭。”他又瞪了瞪贺週临,“你小子没照顾好你家殿下啊。”

    贺週临:“越伯说笑了,我哪敢管她呀,她下手可狠了,我躲还来不及呢。”

    闻吟鼓起腮帮子,抬腿踢他,贺週临轻松闪过,躲在越羽馨身后。

    越将军给她拽回来,“要讲究仪态,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抬腿,这怎么合适!”

    闻吟哦一声,松开了他,拉着越羽馨。

    越将军看到她也高兴,“行啊,你们聊,週临来跟我说话,咱俩也许久没见了,喝一壶。”

    “来了。”贺週临朝闻吟吐了吐舌头,走过去和越将军喝酒。

    闻吟拉着越羽馨落了座,秀禾自觉退到柱子旁,六月给两人倒茶。

    闻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这茶不好喝。

    她低头拨弄越羽馨的手指,“对不起啊,说好跟你一起回将军府的。”

    越羽馨轻轻摇头,“无妨,改天来也是一样,我爹也很想见见你们。”

    “后天吧。”闻吟抓住她的手举到眼前,“后天我和贺週临一起去将军府,好不好?”

    越羽馨抽出手,捧着她的脸蛋捏了捏,“好,你说什么都好。”

    “怀安,这里。”秦观端着酒和他招手,“你怎么这么慢,不是说好了早点来吗。”

    沈榭书走过去,“抱歉抱歉。”

    还不是老头非要给他搭配衣服,说什么黑色不好看,搭上他脸死气沉沉的,姑娘家不喜欢,找了件靛蓝色的宽袖长袍让他给换上,还大了点。

    沈榭书个子高挺,黑发梳进了黒鎏金的发簪里,留了个方髻,前面多余的头发盘在脑壳上。沈榭书属于那种剑目眉星的苍劲长像,没那么秀气,靛蓝色的袍子称得他如夜色般清凉。

    虽然沈耀不让他穿箭袖衣裳戴着护腕,说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但他还是穿了、戴了,在宽袖底下,脱了外袍就是。

    他坐在秦观边上只看得到闻吟的侧脸。

    小姑娘今天一身墨绿色衣衫,头发随便盘起,若不是她侧身和越羽馨说话,沈榭书还看不到她留着的长发尾。

    沈榭书这一身搭配沈耀是有私心的,就是为了让闻吟看见,看看他儿子长得多么好看,你俩站在一起,多配!!

    他永远猜不透他老爹到底在想啥。

    秦观拿一只白瓷酒杯给它倒满,递给沈榭书,“今个这一身不错啊,穿上去,你整个人都不像以前那么杀死沉重的样子了,多了点你这年纪该有的少年郎的味。”

    沈榭书接过一饮而尽,“我怎么就杀气重了,不就换个衣裳吗,说的不还是我。”

    秦观啧声摇头。

    他今个穿的也好看,深紫色宽袖长袍,秀发就一根墨绿发带固定,也没带他那些花花绿绿的香囊,就佩了个白玉扣。

    殿门太监唱道:“黎王,祁王,宜王,各位公主、皇子到——”

    元叔一进来就黑着脸走向闻吟,她也不理会,只管吃着糕点。”

    越羽馨:“黎王。”

    元叔白知道闻吟不会跟他离开,蹲在她旁边低声道:“你怎么不请个病假,这时候还来干什么?”

    闻吟吃完最后一口,咽下去,道:“没生病为何要请病假。”

    她伏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皇舅觉得,我怕他们?”说完又和没事人一样坐直,浅浅尝了口桌上的酒,辣的她脸都变形了,越羽馨赶紧给她倒茶冲冲味。

    “你!”元叔白差点掀桌,他压着声音,“你怎么不听劝呢,你即刻回去,剩下的我来解决。”

    闻吟放下茶杯,看着他淡淡道:“你怎么解决?”

    元叔白:“我会想到办法的,总之你得离开。”

    闻吟:“皇舅,我已经及笄了,所有事情我都能独当一面了。你不能所有事情都替我做主,我也有自己的考量,你不能护我一辈子,对吧?”

    元叔白沉声道:“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乖,你听皇舅的话先回去,好吗。”

    闻吟执拗的摇头,“我不,我就要留下。”

    宴会灯光照进了她黑黢黢的眼中,她整个人都好像是发着光一样。

    闻吟如是醉了一般,伸出双手捧着元叔白的脸,道:“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小姑娘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独自面对一切的,皇舅。”

    闻吟委屈的抿唇,因为元叔白要赶她走,“我不走,你别赶我走,我要和你一起待在这。”她送开脸,扯着他的袖子晃来晃去,“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元叔白任她扯着,“我真是……”

    就算她现在有已经来不及了,太监唱词已出,皇上来了。

    元叔白无法,只好嘱咐闻吟好好吃,少说话,他就坐对面,有什么问题及时找他。

    闻吟点头,擦着元叔白的身体,她眼神变为慵懒,冲齐琢言提了提满上的酒杯,一口闷了,眉头都没皱一下。

    齐琢言勾唇挑眉,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又对宜王和元叔白敬了酒。

    元偖帝上座,皇后和各位妃嫔侍奉左右,众人行跪拜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元偖帝:“众卿平身。”

    “谢陛下。”

    闻吟坐起来,揪了翠玉簪子,取下护腕上的红发带,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再插上簪子。

    元偖帝:“既然是宫宴,本就是用来犒劳大家的,众爱卿为我大盛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这杯酒,朕敬各位。”

    “敬陛下。”

    闻吟没喝酒,敬的茶。

    元叔白想过去,但被宜王拦下,“皇兄,你我兄弟二人也是许久未见了,喝一杯?”

    元叔白瞧了眼闻吟,她正吃着喝着不亦乐乎,“好。”

    萧宇可是气的不轻,他派去的人一个没回来,知道消息时他脸都黑成了煤炭,一个人在喝闷酒,其他大臣也不敢近身敬酒。

    闻吟无聊地拿着根筷子沾了点菜盘子里的汤汁,插进酒杯里搅拌,汤汁在白色酒水中扩散开,她玩的开心。

    秀禾上前低语:“殿下,奴婢想去趟茅厕,肚子不舒服。”

    闻吟点头,继续搅拌着掺了汤汁的酒水,“去吧。”

    秀禾悄悄沿着柱臂一路小跑离开。

    闻吟拿着筷子瞅了一眼扔在桌上,起身整理好衣裳,“六月,咱们去还礼。”

    “是。”六月拿上四个盒子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