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五月二日傍晚（6）
人物：林诗慧
我竟然第一次动手打人了，也不知道下手重不重。我时不时地瞧下昕皓的脸，似乎上面还印着手掌印。不过也没空想那么多了，因为在我看见207房间里的惨剧时，我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了。虽然我昨天才目睹了一幕惨祸，但那时没有鲜血，没有手枪，没有令人窒息的感觉。我想吐，但我又不想离开昕皓。我强忍着不适，站在原地。我低声对我身边的昕皓问道：“这怎么回事？”但昕皓没有理睬我的提问，只是沉默不语。他被我搀扶着的手臂似乎开始颤抖。我低头看想他的手，已经死死地捏成了一个拳头。我不知道昕皓为什么这么紧张，下意识地松开了对他的搀扶。此时的昕皓显得有些可怕。
这时，昕皓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允杰的身边，并向他问道：“允杰，门是你撞开的吧？”
“是的。”
“那你当时进入了这个房间吗？”看来昕皓似乎恢复过来了。
“嗯。”允杰把头对准了昕皓继续答道，“房间里简直是一团糟。屋里的东西都没翻得到处都是，像是被抢劫了一样。还有就是，……”允杰把他在现场掌握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按警方的说法，这是一宗强盗杀人案。房间当时住着的是一个杰纳森的房客。案发时他正在一楼餐厅吃饭。这点老板娘可以证明。所以，警察是这样判断的……”允杰又把警察推断都告诉了昕皓，“但黄贞为何会在这间屋里，这点还没有查到。”
“看上去是这样。”昕皓点了点头，却也又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只是在外面，不进入房间里面。我们也不能肯定警方的结论。”
“刚才叫你破门进去你又不听。”允杰抱怨了几句。
昕皓假装没有听见允杰的话，嘴里还嘟囔着：“可是要怎么才能进去呢？怎么办呢？总不能又说我是黄贞的男朋友吧？”
我一听这话还只觉得好笑，可看见允杰也在一旁偷笑，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问题。什么叫“又说我是黄贞的男朋友”？难道，他昨天……我大概也猜到了。不然昕皓应该是不能进入我们的店里的。想到这些，心里也说不出那感觉。可不经意间，我又看到了屋里的鲜血，强烈的恶心感觉又把我拉回来到现实。我背过身去，让自己不要再看见那些肮脏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喊叫：“是他们，肯定是他们！”我顺着声音，找到了喊叫声的主人，不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么？我又发现，在她说这话的同时，却用手指着我们四个人。
苏宁从马上房里走了出来，询问起老板娘：“怎么了，大婶？”
“你才是大婶！”她白了苏宁一眼，接着将指着我们的手指移向了杰纳森，“就是他们，还有那个外国人。对，就是你！你开房的时候，是不是问过我，他们几个住哪个房间了。我一时顺口，就说了出来。”说完她又冲着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所以一定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苏宁听完老板娘的叙述，便把头对准了我们，上下打量了我们几下，也没多说。她又看向杰纳森，示意他得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杰纳森看着老板娘，有些无语，缓缓说道：“老板娘不看新闻也就算了，你们警察也不关心凶杀案的新闻吗？”
苏宁跟现场的其他警察面面相觑。
“他！”杰纳森指着余昕皓，继续说道：“昨天发生在蓉都武侯祠对面咖啡店的凶杀案，不就是眼前这个人解决的吗？你是叫余昕皓是吧，我认出来了。所以就止不住想问问。仅此而已。”
现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过新闻的给没看新闻传递着消息。看到这一幕，我竟有点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哦？余昕皓？”苏宁的眉毛挑了一下，转而又幸灾乐祸地说道，“是听说了，一个大学生又把那帮重案组的人羞辱了一番。总之，你们四个还是先别到处走了。现在我这里没多余的人手来守着你们。你们进屋来，好好待着。”
“喂，警察同志。”紫一这个时候也气愤极了，“那人的话能说明说什么。我们凭什么跟你进去啊？”
“就是啊！”我也随声附和道。
但在说话时，我不敢去瞧紫一的脸。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你们都别闹了！”昕皓对我们两个呵斥道，“都听警察的。叫我们进去就进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听这话也来气，昕皓到底恢复过来没有啊。这老板娘说的话什么也代表不了吧。这时，允杰向我和紫一做了闭嘴的手势。我也反应了过来——这不正好合了昕皓的意。
我也不想他再去冒充别人的男朋友，冒充一次就够了。
我们四个就这样到了屋里。可屋里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一只手在这时扶住了我，是昕皓的手。虽然一只手并不能挡住血腥的气味，但他却让我感觉到很安全。我尽量使自己更平静些，不去想房间里的情况。那个女警察，跟在我们身后，此时也走了进来，然后指了指墙边的一个长沙发，对我们说：“你们四个先坐那里。”
我们都坐了下来。大家都没有再抱怨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我又看了看昕皓，他的目光已经不是刚才在餐厅那样迷茫，而是在忙碌地扫视整个房间。虽然我们进了房间，但仅仅是坐在这里，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什么。我也跟着环视这个杀人现场，可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没有什么能吸引住我眼球。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又冲了进来，山里的大雨已经把他淋湿透了。他进了房子，苏宁递给他的一叠卫生纸。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什么鬼天气。晚饭前才下了场暴雨，现在又下这么大。”他抱怨了几句，“诶？”他这时才发现房间里多了我们这四个陌生人，向苏宁问道，“他们四个是谁啊，苏宁？”
“哦，是这样的。”苏宁向他说了理由——听着就来气的理由。
这时，我又想起紫一对我说的话。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扫把星？昨天我也莫名其妙被人弄成嫌疑犯。今天还不止我一个人，害得他们三个也都成了嫌疑犯。我又自责起来——我到底为什么要认识你们？又为什么要约你们出来？昕皓还带着伤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想到这，我不禁想哭了。
“这个不重要。”苏宁说，“张鹏，你出去了这么久，到底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下雨，人都在家里或者客栈里。没人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张鹏摆弄着他那湿淋淋的警服，说，“刚才顺便检查了楼下那个梯子，梯子上还留着一些泥土，目测应该就是周围林子里的。不过最终结果还要等采样拿回去做分析。其他就没有了，足迹啊什么的，因为这场大雨就更找不到了。”
“怎么老天爷都帮这个凶手啊。”苏宁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老天爷帮他，是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强盗！”一个稚嫩的声音，一句挑衅的话语，“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强盗杀人案。”
我竟然第一次动手打人了，也不知道下手重不重。我时不时地瞧下昕皓的脸，似乎上面还印着手掌印。不过也没空想那么多了，因为在我看见207房间里的惨剧时，我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了。虽然我昨天才目睹了一幕惨祸，但那时没有鲜血，没有手枪，没有令人窒息的感觉。我想吐，但我又不想离开昕皓。我强忍着不适，站在原地。我低声对我身边的昕皓问道：“这怎么回事？”但昕皓没有理睬我的提问，只是沉默不语。他被我搀扶着的手臂似乎开始颤抖。我低头看想他的手，已经死死地捏成了一个拳头。我不知道昕皓为什么这么紧张，下意识地松开了对他的搀扶。此时的昕皓显得有些可怕。
这时，昕皓向前走了一步，来到允杰的身边，并向他问道：“允杰，门是你撞开的吧？”
“是的。”
“那你当时进入了这个房间吗？”看来昕皓似乎恢复过来了。
“嗯。”允杰把头对准了昕皓继续答道，“房间里简直是一团糟。屋里的东西都没翻得到处都是，像是被抢劫了一样。还有就是，……”允杰把他在现场掌握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按警方的说法，这是一宗强盗杀人案。房间当时住着的是一个杰纳森的房客。案发时他正在一楼餐厅吃饭。这点老板娘可以证明。所以，警察是这样判断的……”允杰又把警察推断都告诉了昕皓，“但黄贞为何会在这间屋里，这点还没有查到。”
“看上去是这样。”昕皓点了点头，却也又摇了摇头，“如果我们只是在外面，不进入房间里面。我们也不能肯定警方的结论。”
“刚才叫你破门进去你又不听。”允杰抱怨了几句。
昕皓假装没有听见允杰的话，嘴里还嘟囔着：“可是要怎么才能进去呢？怎么办呢？总不能又说我是黄贞的男朋友吧？”
我一听这话还只觉得好笑，可看见允杰也在一旁偷笑，觉得这话似乎有点问题。什么叫“又说我是黄贞的男朋友”？难道，他昨天……我大概也猜到了。不然昕皓应该是不能进入我们的店里的。想到这些，心里也说不出那感觉。可不经意间，我又看到了屋里的鲜血，强烈的恶心感觉又把我拉回来到现实。我背过身去，让自己不要再看见那些肮脏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喊叫：“是他们，肯定是他们！”我顺着声音，找到了喊叫声的主人，不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么？我又发现，在她说这话的同时，却用手指着我们四个人。
苏宁从马上房里走了出来，询问起老板娘：“怎么了，大婶？”
“你才是大婶！”她白了苏宁一眼，接着将指着我们的手指移向了杰纳森，“就是他们，还有那个外国人。对，就是你！你开房的时候，是不是问过我，他们几个住哪个房间了。我一时顺口，就说了出来。”说完她又冲着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所以一定跟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苏宁听完老板娘的叙述，便把头对准了我们，上下打量了我们几下，也没多说。她又看向杰纳森，示意他得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杰纳森看着老板娘，有些无语，缓缓说道：“老板娘不看新闻也就算了，你们警察也不关心凶杀案的新闻吗？”
苏宁跟现场的其他警察面面相觑。
“他！”杰纳森指着余昕皓，继续说道：“昨天发生在蓉都武侯祠对面咖啡店的凶杀案，不就是眼前这个人解决的吗？你是叫余昕皓是吧，我认出来了。所以就止不住想问问。仅此而已。”
现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看过新闻的给没看新闻传递着消息。看到这一幕，我竟有点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哦？余昕皓？”苏宁的眉毛挑了一下，转而又幸灾乐祸地说道，“是听说了，一个大学生又把那帮重案组的人羞辱了一番。总之，你们四个还是先别到处走了。现在我这里没多余的人手来守着你们。你们进屋来，好好待着。”
“喂，警察同志。”紫一这个时候也气愤极了，“那人的话能说明说什么。我们凭什么跟你进去啊？”
“就是啊！”我也随声附和道。
但在说话时，我不敢去瞧紫一的脸。我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你们都别闹了！”昕皓对我们两个呵斥道，“都听警察的。叫我们进去就进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听这话也来气，昕皓到底恢复过来没有啊。这老板娘说的话什么也代表不了吧。这时，允杰向我和紫一做了闭嘴的手势。我也反应了过来——这不正好合了昕皓的意。
我也不想他再去冒充别人的男朋友，冒充一次就够了。
我们四个就这样到了屋里。可屋里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一只手在这时扶住了我，是昕皓的手。虽然一只手并不能挡住血腥的气味，但他却让我感觉到很安全。我尽量使自己更平静些，不去想房间里的情况。那个女警察，跟在我们身后，此时也走了进来，然后指了指墙边的一个长沙发，对我们说：“你们四个先坐那里。”
我们都坐了下来。大家都没有再抱怨什么，也没有说什么。我又看了看昕皓，他的目光已经不是刚才在餐厅那样迷茫，而是在忙碌地扫视整个房间。虽然我们进了房间，但仅仅是坐在这里，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什么。我也跟着环视这个杀人现场，可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没有什么能吸引住我眼球。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又冲了进来，山里的大雨已经把他淋湿透了。他进了房子，苏宁递给他的一叠卫生纸。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什么鬼天气。晚饭前才下了场暴雨，现在又下这么大。”他抱怨了几句，“诶？”他这时才发现房间里多了我们这四个陌生人，向苏宁问道，“他们四个是谁啊，苏宁？”
“哦，是这样的。”苏宁向他说了理由——听着就来气的理由。
这时，我又想起紫一对我说的话。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扫把星？昨天我也莫名其妙被人弄成嫌疑犯。今天还不止我一个人，害得他们三个也都成了嫌疑犯。我又自责起来——我到底为什么要认识你们？又为什么要约你们出来？昕皓还带着伤出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想到这，我不禁想哭了。
“这个不重要。”苏宁说，“张鹏，你出去了这么久，到底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下雨，人都在家里或者客栈里。没人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张鹏摆弄着他那湿淋淋的警服，说，“刚才顺便检查了楼下那个梯子，梯子上还留着一些泥土，目测应该就是周围林子里的。不过最终结果还要等采样拿回去做分析。其他就没有了，足迹啊什么的，因为这场大雨就更找不到了。”
“怎么老天爷都帮这个凶手啊。”苏宁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老天爷帮他，是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强盗！”一个稚嫩的声音，一句挑衅的话语，“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强盗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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