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回 五月四日下午（4）
地点：绿岛机场快餐店
人物：张允杰
我坐在座位上，有些愣神。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我看向皓子，见他也一脸无奈，再看了看程呈，似是还有些得意。我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只能低头刨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面条。
“程姐姐是吧。”我低着头嗦面，只听得皓子的声音，“刚才咖啡打翻了，要再点一杯吗？”
“好呀。”程呈笑道，“你要不叫我昕星吧。虽然听你叫程姐姐也开心，但毕竟程呈已经三十二了，昕星只有十八岁。”
“咳，咳。”我被面条呛了一口。
“你慢点吃。”皓子一巴掌拍在我背上，随即又看向程呈，“嗯，昕字甚好。”
“可不是吗。”程呈笑得格外开心，“你们之后怎么安排？订酒店了吗？要不要一起住啊？我已经跟酒店约了车来接机，一起走吧？”
一连串问题，看似询问，但却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皓子倒也就借坡下驴，说道：“看程……昕星的气质，想必你下榻的酒店，我们两个穷学生住不起哦。”
“不碍事。”程呈摆了摆手，殷勤地说道，“既然偶遇了那就是缘分，而且大家都是蓉都人。我包了。”
“昕星姐什么职业啊，这么大方。”我也插嘴问道，“写小说现在这么能赚钱了吗？”
“写小说就是个兴趣爱好。”程呈笑道，转身接过服务员从来的咖啡，“我其实是个律师。但这行吧，女性始终不受待见。所以就没事写写字。”
“律师都那么难了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说，昕皓。”程呈不客气地就这么称呼起皓子来，“蓉都前几天人民南路枪击案，你怎么看？”
我和皓子都是一怔，这话要是问别人也就是八卦一下，可问到皓子头上，怎么都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皓子还在看着菜单，也不知道是故意不说话，还是假装没听见，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答道：“哦，昕星还对这些事感兴趣呢？”
程呈喝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笑盈盈地看了眼皓子许久才接着说道：“这不是为搞创作，积累点素材吗？”
“那要不我给你讲讲咖啡店杀妻事件？”皓子也是饶有兴致地掰扯起来。
“听过了。”
“那你想不想听天台山强盗神秘死亡事件？”
我听着这些事件的抬头，也是哭笑不得。他这现起名字的功夫，还挺别致。听得我都想再回顾一下这些案子了。
“没兴趣。”程呈还是一脸微笑。
“那要不听听我成名作，蓉都校园少女坠楼事件？”皓子也说得不厌其烦。
“老了，听不得青葱岁月了。”程呈依旧还是望着皓子，脸上挂着甜美微笑。只是谁都看出，她就是想听皓子说人民南路枪击案。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皓子哭丧着脸说着，眼神倒也不离程呈，“好，那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其他说哦。”
程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然后把下巴贴在杯沿儿上，一脸期待地盯着皓子。
“其实案发当时我就在事发路口。”皓子好不做作地将脸贴近了程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当时大家都听见了啪的一声，有人就看到那辆车的窗户破了。然后没多久就看到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这时才有好事之人看到，车里面死了一个人。”
“然后呢，然后呢？”程呈索性也把耳朵凑近了皓子。
“然后我就走了。”
“啊？”程呈像是被雷轰了个正着，脸色一下就阴沉了，悻悻然道，“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学生侦探吗？怎么都不上去抓住那个人，亦或者去看看车里的情况，再不然等到警察到了，你还可以在旁边指点一二嘛。”
“姐姐，你侦探小说写傻了吧。”皓子把头拿了回来，坐直在椅子上，“我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事。大放假的，我忙着约会呢。”
“好吧，无聊。”程呈也把脑袋收了回去，双手无力地垂在桌下，用额头抵着杯沿儿，看来是真的很失望了。
突然，她又一抬头，把下巴又搁到了杯沿儿上：“不许叫我姐姐，叫昕星。”
“服务员，给我来二两牛肉面。”皓子没去管程呈那恨恨的眼神，只管点餐，“多葱多蒜多香菜！”
我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刚才真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我像个电灯泡加在中间。女的在那儿扮纯情，男的在那儿假撩拨。一套互攻之后，他俩大抵是打了个平手。就着他们的聊天，我已然吃完了一碗面条。我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将面碗朝桌子中间推了一点，结果不小心将筷子滚落到了。我蜷身到桌下去捡筷子，却无意间看到程呈垂下的双臂尽头，死死地握着拳头。
“她肯定跟枪击案有关系！”我暗自笃定道。
人物：张允杰
我坐在座位上，有些愣神。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我看向皓子，见他也一脸无奈，再看了看程呈，似是还有些得意。我左看也不是，右看也不是，只能低头刨了一口刚刚端上来的面条。
“程姐姐是吧。”我低着头嗦面，只听得皓子的声音，“刚才咖啡打翻了，要再点一杯吗？”
“好呀。”程呈笑道，“你要不叫我昕星吧。虽然听你叫程姐姐也开心，但毕竟程呈已经三十二了，昕星只有十八岁。”
“咳，咳。”我被面条呛了一口。
“你慢点吃。”皓子一巴掌拍在我背上，随即又看向程呈，“嗯，昕字甚好。”
“可不是吗。”程呈笑得格外开心，“你们之后怎么安排？订酒店了吗？要不要一起住啊？我已经跟酒店约了车来接机，一起走吧？”
一连串问题，看似询问，但却不给半点商量的余地。皓子倒也就借坡下驴，说道：“看程……昕星的气质，想必你下榻的酒店，我们两个穷学生住不起哦。”
“不碍事。”程呈摆了摆手，殷勤地说道，“既然偶遇了那就是缘分，而且大家都是蓉都人。我包了。”
“昕星姐什么职业啊，这么大方。”我也插嘴问道，“写小说现在这么能赚钱了吗？”
“写小说就是个兴趣爱好。”程呈笑道，转身接过服务员从来的咖啡，“我其实是个律师。但这行吧，女性始终不受待见。所以就没事写写字。”
“律师都那么难了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说，昕皓。”程呈不客气地就这么称呼起皓子来，“蓉都前几天人民南路枪击案，你怎么看？”
我和皓子都是一怔，这话要是问别人也就是八卦一下，可问到皓子头上，怎么都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皓子还在看着菜单，也不知道是故意不说话，还是假装没听见，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答道：“哦，昕星还对这些事感兴趣呢？”
程呈喝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笑盈盈地看了眼皓子许久才接着说道：“这不是为搞创作，积累点素材吗？”
“那要不我给你讲讲咖啡店杀妻事件？”皓子也是饶有兴致地掰扯起来。
“听过了。”
“那你想不想听天台山强盗神秘死亡事件？”
我听着这些事件的抬头，也是哭笑不得。他这现起名字的功夫，还挺别致。听得我都想再回顾一下这些案子了。
“没兴趣。”程呈还是一脸微笑。
“那要不听听我成名作，蓉都校园少女坠楼事件？”皓子也说得不厌其烦。
“老了，听不得青葱岁月了。”程呈依旧还是望着皓子，脸上挂着甜美微笑。只是谁都看出，她就是想听皓子说人民南路枪击案。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皓子哭丧着脸说着，眼神倒也不离程呈，“好，那我就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其他说哦。”
程呈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然后把下巴贴在杯沿儿上，一脸期待地盯着皓子。
“其实案发当时我就在事发路口。”皓子好不做作地将脸贴近了程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当时大家都听见了啪的一声，有人就看到那辆车的窗户破了。然后没多久就看到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这时才有好事之人看到，车里面死了一个人。”
“然后呢，然后呢？”程呈索性也把耳朵凑近了皓子。
“然后我就走了。”
“啊？”程呈像是被雷轰了个正着，脸色一下就阴沉了，悻悻然道，“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学生侦探吗？怎么都不上去抓住那个人，亦或者去看看车里的情况，再不然等到警察到了，你还可以在旁边指点一二嘛。”
“姐姐，你侦探小说写傻了吧。”皓子把头拿了回来，坐直在椅子上，“我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些事。大放假的，我忙着约会呢。”
“好吧，无聊。”程呈也把脑袋收了回去，双手无力地垂在桌下，用额头抵着杯沿儿，看来是真的很失望了。
突然，她又一抬头，把下巴又搁到了杯沿儿上：“不许叫我姐姐，叫昕星。”
“服务员，给我来二两牛肉面。”皓子没去管程呈那恨恨的眼神，只管点餐，“多葱多蒜多香菜！”
我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刚才真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我像个电灯泡加在中间。女的在那儿扮纯情，男的在那儿假撩拨。一套互攻之后，他俩大抵是打了个平手。就着他们的聊天，我已然吃完了一碗面条。我从桌上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将面碗朝桌子中间推了一点，结果不小心将筷子滚落到了。我蜷身到桌下去捡筷子，却无意间看到程呈垂下的双臂尽头，死死地握着拳头。
“她肯定跟枪击案有关系！”我暗自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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