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希望破灭
“你——不，我可以告诉——最好别告诉——别人霍贝努是‘预言之子’，是欧神族的希望，但你——我不能将霍贝努因何觉醒告诉任何人。我可以告诉——最好别告诉——别人霍贝努是‘预言之子’……”
阿德金斯一边挠头，一边用心地咕哝着，与从宿舍中走出来的校医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他弯腰道歉，然后继续碎碎念。“是欧神族的希望……”
女校医贝尔嘉丽见顶得自己胸口疼的是一个神神叨叨的孩子，没有发作。
她侧身擦着阿德金斯，喃喃自语：“今年这批参加考核的孩子可不怎么样，刚遇到两个满口谎言的家伙，又撞到一个魔怔的家伙。哎——”
她忧心忡忡似的叹了口气，思绪眨眼间转到应当穿哪件衣服去约会了。
“你怎么才回来？”巴里听到脚步声，看见自言自语的阿德金斯。“你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阿德金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园长的叮嘱，生怕忘记。
“没什么？”巴里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阿德金斯，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才回来？迷路了？”
最后的猜测并非不可能，他希望自己错了。
“没有。”阿德金斯摇了摇，机械地走到床边，机械地坐下来，仍沉浸在那几句话中。
“没有迷路？”巴里舒了一口气，却升起极大的兴趣。“既然没有迷路，你为什么才回来？你在咕咕哝哝地说什么？”
阿奇尔冲巴里眨了眨眼，走过去，挨着阿德金斯坐下来，手臂搭在后者的肩膀上。
“亲爱的阿德金斯，见你迟迟未归，巴里和我十分担心你，正准备出去找你。现在你平安无事地回来，我们便放心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阿德金斯的肩膀，侧耳细听，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预言？觉醒？告诉？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我差点犯下严重的错误。”
阿奇尔眼珠一转，露出担心的表情。
“你一直自言自语，只是简单地回答我们的问题，这让巴里和我又担心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阿德金斯，我们一起去利斯特森林试炼，一起去食堂吃饭，明天还要一起参加考核，我们已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替你出气！”
他故意摇晃阿德金斯，试图打断他的思路，让他停下来，进而套他的话。
这一招奏效了。
“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去做什么了？我是说什么事情耽误你了？”阿奇尔的嘴角闪过狡狯的光泽。
“我去园长的办公室了。”阿德金斯诚实地回答。
阿奇尔看向巴里，发现他与自己一样充满好奇。“奥斯汀园长让你去的？”除了好奇，他的心里还有因渴望被关注而生出的嫉妒。
阿德金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的。”
“你自己去的？”巴里困惑地蹙起眉头，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你和我约定谁先回到宿舍，你却去了园长办公室。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听到园长的办公室中传出惨叫声，我便过去了。”阿德金斯实话实说。
彼得和安德鲁撇下哼哼唧唧的威尔森，齐齐地望着阿德金斯——园长的办公室传出惨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呢？”阿奇尔急不可耐地问，用力晃了晃阿德金斯，似乎这么做能将他的所见所闻呈现在众人面前似的。
“然后……”阿德金斯又挠起头来，思考被他拼命记在脑子里的话。最后，他为难地说：“园长叮嘱我可以告诉你们——最好别告诉你们——一件事。”
“你傻，奥斯汀园长也傻吗？”彼得挥了挥手，蔑视地翻个白眼。“奥斯汀会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听你说话真费劲，简直是个白痴！”
“闭嘴！”
“阿奇尔，他……”
“我让你闭嘴！”
阿奇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彼得，他向后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亲爱的阿德金斯，你看看我这么说对不对。园长告诉你一件秘密，因为是秘密，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们。但是呢，园长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允许你告诉我们。是不是这样？”
“好像……好像是吧。”阿德金斯将巴里看作朋友，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巴里被勾的心痒难忍，很想知道园长究竟说了什么，回给阿德金斯鼓励的眼神。“亲爱的阿德金斯，你可以告诉我吗？我很想听听。”
“那个……那个，园长说霍贝努是‘预言之子’。”阿德金斯眨了眨眼睛，问了一个想问阿布拉却没机会开口的问题。“巴里，什么是‘预言之子’？”
“预言之子！”阿奇尔和巴里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霍贝努是‘预言之子’？你没听错吧？”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他们的心底涌出来，这几个字对野心勃勃的他们着实太沉重了。
阿奇尔和巴里的反应吓了阿德金斯一大跳，他不自信地咕哝道：“我应……应该没有听错，园长确实说他是‘预言之子’，还说他是我们欧神族的希望，还说我不能将他觉醒的原因告诉任何人。”
“觉醒？”阿奇尔和巴里对视一眼，“你是说霍贝努知道自己是‘预言之子’没多久？”
孩子天生八卦——不，天生好奇，这两个字让阿奇尔抛开震惊，一心探索更大的秘密。
“他说他在食堂的时候突然想起许多事情，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掠过，然后他知道他是拯救欧神族的那个人。”
阿德金斯做不到像霍贝努那样栩栩如生地描述觉醒的过程，只能粗略地说个大概。
“他怎么就突然觉醒了？”
阿德金斯歪着脑袋，困惑地看着阿奇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再说一遍，你就明白了？”
阿奇尔恨不得扒开阿德金斯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没关系，让我们换个说法。”他咧开嘴巴，挤出勉强的笑容。“他因为什么，或受到什么启示，或者什么刺激导致他记起许多事情，让他相信他就是‘预言之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他不安地期待着。
“我……让我想一想好吗？”阿德金斯认真地思索阿奇尔的话，想弄明白他的问题是否违背奥斯汀园长的叮嘱。思来想去，他也没想清楚。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我是说我不确定我该不该说。不对，我想说我不能再向你们说任何关于霍贝努的事情了。我担心再说下去会说错话。”
“阿奇尔，别跟这个傻子啰嗦了，直接揍他，揍到他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为止。”
安德鲁握了握拳头，朝阿德金斯走过去。
“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样，你只管动手。”巴里抱着双臂，挡在阿德金斯身前。
“你！”安德鲁瞪了巴里一会儿，最后在巴里冷漠眼神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阿奇尔，你给评评理，揍他是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安德鲁。”阿奇尔冲安德鲁挤了挤眼睛，背对着他的巴里没有发觉这个小动作。“我们同住一个宿舍，怎么可以欺负阿德金斯？不仅你，彼得和威尔森今后也不得欺负羞辱阿德金斯，否则便是与我阿奇尔过不去！你们，记住了吗？”
安德鲁和彼得面面相觑，最后点了点头，退到各自的床前。
“谢谢你，阿奇尔。”巴里冲阿奇尔淡淡地笑了笑，坐到阿德金斯身边。“既然奥斯汀园长不让你说，你不说便是，我们不会勉强你说的。不过，我再跟你确认一下，霍贝努真的是‘预言之子’？”
他多么希望阿德金斯的脑袋短路，听错或者记错园长的话。这样的话，尚有达成父亲的期盼和愿望的可能。
“嗯。”阿德金斯重重地点了点头。“园长说了好几次‘预言之子’，预言之子也说了好几次‘预言之子’，还有阿布拉导师也……”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巴里觉得阿德金斯不仅脑袋里少根筋，嘴巴也不灵光，只会重复那几个令他心烦意乱的字眼。“明天我们就要参加入园考核，成败在此一举。你辛苦一天，好好休息吧。”
他冲阿奇尔丢个眼色，两个人站起来，打算出去。
“巴里，什么是‘预言之子’？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导师好像特别尊重霍贝努，他说什么他们都回答‘是’。”
巴里感觉好像有一把看不见的锐利匕首扎进心脏里，本能地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驱散颓丧失落的思绪，沙哑着嗓子说：“预言之子是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沉浸在阿德金斯带来的惊人消息中的巴里和阿奇尔都没有注意到他额头和脸上的伤痕消失不见了。
阿德金斯一边挠头，一边用心地咕哝着，与从宿舍中走出来的校医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他弯腰道歉，然后继续碎碎念。“是欧神族的希望……”
女校医贝尔嘉丽见顶得自己胸口疼的是一个神神叨叨的孩子，没有发作。
她侧身擦着阿德金斯，喃喃自语：“今年这批参加考核的孩子可不怎么样，刚遇到两个满口谎言的家伙，又撞到一个魔怔的家伙。哎——”
她忧心忡忡似的叹了口气，思绪眨眼间转到应当穿哪件衣服去约会了。
“你怎么才回来？”巴里听到脚步声，看见自言自语的阿德金斯。“你说什么？”
“啊？哦，没什么。”阿德金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园长的叮嘱，生怕忘记。
“没什么？”巴里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阿德金斯，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你可以告诉我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才回来？迷路了？”
最后的猜测并非不可能，他希望自己错了。
“没有。”阿德金斯摇了摇，机械地走到床边，机械地坐下来，仍沉浸在那几句话中。
“没有迷路？”巴里舒了一口气，却升起极大的兴趣。“既然没有迷路，你为什么才回来？你在咕咕哝哝地说什么？”
阿奇尔冲巴里眨了眨眼，走过去，挨着阿德金斯坐下来，手臂搭在后者的肩膀上。
“亲爱的阿德金斯，见你迟迟未归，巴里和我十分担心你，正准备出去找你。现在你平安无事地回来，我们便放心了。”
他轻轻地拍了拍阿德金斯的肩膀，侧耳细听，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预言？觉醒？告诉？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我差点犯下严重的错误。”
阿奇尔眼珠一转，露出担心的表情。
“你一直自言自语，只是简单地回答我们的问题，这让巴里和我又担心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阿德金斯，我们一起去利斯特森林试炼，一起去食堂吃饭，明天还要一起参加考核，我们已是亲密无间的伙伴。如果有人欺负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替你出气！”
他故意摇晃阿德金斯，试图打断他的思路，让他停下来，进而套他的话。
这一招奏效了。
“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去做什么了？我是说什么事情耽误你了？”阿奇尔的嘴角闪过狡狯的光泽。
“我去园长的办公室了。”阿德金斯诚实地回答。
阿奇尔看向巴里，发现他与自己一样充满好奇。“奥斯汀园长让你去的？”除了好奇，他的心里还有因渴望被关注而生出的嫉妒。
阿德金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的。”
“你自己去的？”巴里困惑地蹙起眉头，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你和我约定谁先回到宿舍，你却去了园长办公室。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听到园长的办公室中传出惨叫声，我便过去了。”阿德金斯实话实说。
彼得和安德鲁撇下哼哼唧唧的威尔森，齐齐地望着阿德金斯——园长的办公室传出惨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后呢？”阿奇尔急不可耐地问，用力晃了晃阿德金斯，似乎这么做能将他的所见所闻呈现在众人面前似的。
“然后……”阿德金斯又挠起头来，思考被他拼命记在脑子里的话。最后，他为难地说：“园长叮嘱我可以告诉你们——最好别告诉你们——一件事。”
“你傻，奥斯汀园长也傻吗？”彼得挥了挥手，蔑视地翻个白眼。“奥斯汀会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听你说话真费劲，简直是个白痴！”
“闭嘴！”
“阿奇尔，他……”
“我让你闭嘴！”
阿奇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彼得，他向后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亲爱的阿德金斯，你看看我这么说对不对。园长告诉你一件秘密，因为是秘密，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们。但是呢，园长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允许你告诉我们。是不是这样？”
“好像……好像是吧。”阿德金斯将巴里看作朋友，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巴里被勾的心痒难忍，很想知道园长究竟说了什么，回给阿德金斯鼓励的眼神。“亲爱的阿德金斯，你可以告诉我吗？我很想听听。”
“那个……那个，园长说霍贝努是‘预言之子’。”阿德金斯眨了眨眼睛，问了一个想问阿布拉却没机会开口的问题。“巴里，什么是‘预言之子’？”
“预言之子！”阿奇尔和巴里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霍贝努是‘预言之子’？你没听错吧？”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他们的心底涌出来，这几个字对野心勃勃的他们着实太沉重了。
阿奇尔和巴里的反应吓了阿德金斯一大跳，他不自信地咕哝道：“我应……应该没有听错，园长确实说他是‘预言之子’，还说他是我们欧神族的希望，还说我不能将他觉醒的原因告诉任何人。”
“觉醒？”阿奇尔和巴里对视一眼，“你是说霍贝努知道自己是‘预言之子’没多久？”
孩子天生八卦——不，天生好奇，这两个字让阿奇尔抛开震惊，一心探索更大的秘密。
“他说他在食堂的时候突然想起许多事情，一幅幅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掠过，然后他知道他是拯救欧神族的那个人。”
阿德金斯做不到像霍贝努那样栩栩如生地描述觉醒的过程，只能粗略地说个大概。
“他怎么就突然觉醒了？”
阿德金斯歪着脑袋，困惑地看着阿奇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再说一遍，你就明白了？”
阿奇尔恨不得扒开阿德金斯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没关系，让我们换个说法。”他咧开嘴巴，挤出勉强的笑容。“他因为什么，或受到什么启示，或者什么刺激导致他记起许多事情，让他相信他就是‘预言之子’。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他不安地期待着。
“我……让我想一想好吗？”阿德金斯认真地思索阿奇尔的话，想弄明白他的问题是否违背奥斯汀园长的叮嘱。思来想去，他也没想清楚。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我是说我不确定我该不该说。不对，我想说我不能再向你们说任何关于霍贝努的事情了。我担心再说下去会说错话。”
“阿奇尔，别跟这个傻子啰嗦了，直接揍他，揍到他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为止。”
安德鲁握了握拳头，朝阿德金斯走过去。
“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样，你只管动手。”巴里抱着双臂，挡在阿德金斯身前。
“你！”安德鲁瞪了巴里一会儿，最后在巴里冷漠眼神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阿奇尔，你给评评理，揍他是不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安德鲁。”阿奇尔冲安德鲁挤了挤眼睛，背对着他的巴里没有发觉这个小动作。“我们同住一个宿舍，怎么可以欺负阿德金斯？不仅你，彼得和威尔森今后也不得欺负羞辱阿德金斯，否则便是与我阿奇尔过不去！你们，记住了吗？”
安德鲁和彼得面面相觑，最后点了点头，退到各自的床前。
“谢谢你，阿奇尔。”巴里冲阿奇尔淡淡地笑了笑，坐到阿德金斯身边。“既然奥斯汀园长不让你说，你不说便是，我们不会勉强你说的。不过，我再跟你确认一下，霍贝努真的是‘预言之子’？”
他多么希望阿德金斯的脑袋短路，听错或者记错园长的话。这样的话，尚有达成父亲的期盼和愿望的可能。
“嗯。”阿德金斯重重地点了点头。“园长说了好几次‘预言之子’，预言之子也说了好几次‘预言之子’，还有阿布拉导师也……”
“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巴里觉得阿德金斯不仅脑袋里少根筋，嘴巴也不灵光，只会重复那几个令他心烦意乱的字眼。“明天我们就要参加入园考核，成败在此一举。你辛苦一天，好好休息吧。”
他冲阿奇尔丢个眼色，两个人站起来，打算出去。
“巴里，什么是‘预言之子’？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导师好像特别尊重霍贝努，他说什么他们都回答‘是’。”
巴里感觉好像有一把看不见的锐利匕首扎进心脏里，本能地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驱散颓丧失落的思绪，沙哑着嗓子说：“预言之子是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沉浸在阿德金斯带来的惊人消息中的巴里和阿奇尔都没有注意到他额头和脸上的伤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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