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白变大白
真的是一只小白兔？
阿德金斯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趴在房间中央的永暗魔物。
“你没睡醒，还是被瓦特罗特吓傻了？”一个穿着一件毛皮马甲，赤裸着粗壮胳膊的魁梧男子不留情面地讥讽阿德金斯。
“老师，我……”阿德金斯循声望去，眼睛又睁大一圈。
他看见一道伤疤从老师的右眉骨滑过眼皮，穿过鼻梁，直抵左下颌骨。伤疤呈淡紫色，边缘有数不清的，不规则尖刺，仿佛一条生了无数条腿的蚯蚓。
“你什么你？！”男子的眼中闪烁着好胜的愤怒，尤其是那只右眼，隆起的伤疤为那只眼睛又增加几分狰狞。“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如那头瓦特罗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阿德金斯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
“哼！”男子的鼻子里喷出强烈的气流，咬紧牙关。“实话告诉你，这道伤疤是这头畜生的杰作，已经七天了。所以，如果你想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阿德金斯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男子眯起眼睛，盯着阿德金斯看了三秒钟。“够胆！希望你能毫发无伤地完成挑战，准备好了吗？”
阿德金斯又摇了摇头。
“耍我？！”男老师瞪起眼睛，竖起眉毛。
“不是，老师……”阿德金斯张开十指，左右挥动。“老师，我……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就是那句‘这道伤疤是什么的杰作，已经七天了’。”
“你——，”男子意识到自己闹个了乌龙，脸颊微微地涨红了。“哼，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有十秒钟的准备时间，十秒钟之后，瓦特罗特将发起攻击。”
“老师，我……”
“一——，二——，三——……”老师不理会阿德金斯，闭上眼睛，开始倒计时。
阿德金斯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瓦特罗特。不知为什么，他越看那头瓦特罗特就越觉得它和小白兔十分相像，最后甚至生出跑过去将它抱起来的冲动。
“时间到！”
老师睁开眼睛，差点惊掉下巴——阿德金斯不但没有露出畏缩恐惧的神情，嘴上却挂着温馨的笑容！
“他反应迟钝，还是信心十足？”老师认为阿德金斯属于后者。他噘起嘴唇，暗含某种意味的尖锐哨声响起来。
瓦特罗特支棱起两只柔软的长耳朵，抬起眼皮，眼珠警觉地转了两圈。它先看向男老师，眼神有些迷茫。接着，它吸了吸鼻子，视线转到阿德金斯身上。
咝——，咝——，瓦特罗特缩起纤细的三瓣形嘴唇，露出四颗滴着黏液的钩形獠牙。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体型只有寻常白兔大小的瓦特罗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眨眼间，便超过阿德金斯。
“趁现在，马上攻击它！”老师见阿德金斯的眼睛随着瓦特罗特的变化向上移动，没有出击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他。
万一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会被调查的，可能还要追究责任。
阿德金斯置若罔闻，或者说根本没听见老师的声音，专注地凝视越长越大的瓦特罗特。
一句话的工夫，瓦特罗特的高度已超过老师，宽度达到一米五。阿德金斯半张着嘴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仿佛一座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冰雕。
“我太高估他了。这根本不是信心十足的样子，而是被吓傻了，也可能他本就是傻子。”
男老师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绷紧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瓦特罗特的两只长耳朵快要顶到天花板了，再也看不到半点“可爱”的痕迹。
它张开血盆大嘴，四只如阿德金斯手臂粗的獠牙闪着暗青色的光芒，黏稠的透明液体自牙尖滴落到地上，发出嘶嘶声，升起淡白色的几缕烟雾。
“晚了，彻底晚了，我为什么没早点阻止它，终止这场挑战？”
男老师自腰后取出特制的金属鞭子，紧紧握着把手，表情凝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瓦特罗特。
瓦特罗特冲着阿德金斯喷出一口腐臭的气息，连接上颌骨和下颌骨的粉红色肌肉纤维振颤不已。它扯开步子冲向阿德金斯，动作滑稽可笑，速度却快得出奇。
“闪开！”老师横身冲过去，挡在阿德金斯身前，顺势挥出鞭子。
根据他的经历和经验，瓦特罗特必向后退缩，躲到一边瑟瑟发抖。他只需再象征性地挥舞几次鞭子，它将变回人畜无害的形态。
任何事情在尘埃落定之情都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一阵微风，一个喷嚏，一只苍蝇……皆可能令结果翻转。
金属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瓦特罗特软塌塌、黏糊糊的身体上，陷了进去。老师大惊失色，铆足全身的力气抽回鞭子。
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如期发生，老师没能抽回鞭子，瓦特罗特离他们越来越近，已不足两米。
阿德金斯一步走到老师身边，抓住鞭子的把手。老师愣了一下，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我拖住它！你快走！去叫人！”
他感觉到阿德金斯的手传来的微不足道的力量，恍惚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心脏好像被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痛得他差点松开手。
“我决不能让那一幕重演，决不能！”
老师用空着的左手推了一把阿德金斯。咦？他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低下头看见鞭子的把手已脱离他的右手，随着阿德金斯划出一道圆弧，离他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样？！”老师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瓦特罗特。
“不可能！”
他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迸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一个黝黑的洞。
“不，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五道指印清晰可见，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这一记耳光让他如梦初醒，他抱着头，颓然跪倒在地，痛苦地哀嚎着：“不！不！不……”
…………
“阿奇尔，考核结束了？”巴里背靠一棵铁杉树，抱着双臂，右腿叠在左腿上，右脚尖点地，嘴里叼着一根比小草粗不了多少的树枝。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号码是九十七，明天才轮到你，对不对？”阿奇尔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两眼却闪耀着兴奋、激动、骄傲的光辉。
“你这么说好像我比你弱似的。”巴里站直身体，朝阿奇尔走过去。“结果如何，老师给你打了多少分？”
“你没有回宿舍休息，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打听我的分数？呵呵——，原来你这几天一副超然高傲的姿态全都是装的。”阿奇尔露出狡狯的微笑，“给我个理由，如果令我满意，我或许会告诉你。”
“哼！”巴里吐掉树枝，停下脚步。“瞧你的样子，你一定取得令自己满意的分数，还获得评委老师的褒奖。不过，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我明天绝对会超过你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
“自从利斯特森林回来，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对我言听计从，还与我较劲。小小年纪，城府倒是挺深，不愧是大骑士的儿子，害得我差点看走眼。不过，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你不可能超过我的！”
阿奇尔眯起眼睛，盯着巴里的背影，喃喃低语。“巴里，等等！你想不想去看看阿德金斯，他可是咱们之中第一个挑战永暗魔物的人！”
巴里停下脚步，旋身。“真的吗？”他暗暗懊恼自己满脑子全是与阿奇尔一争高下，竟忘记阿德金斯。
“他好像是四号。”阿奇尔知道巴里已经答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我是三号。如果我们速度够快，说不定可以等到他完成考核。”
“你倒是挺自信！”
从见到、认识阿奇尔的那天起，巴里就特别不喜欢他所表现出来的骄傲和自负——因为他也对自己充满信心。他故意表现得顺从，直到得知阿德金斯将他从马尔格的口中救下来。
“你是三号，阿德金斯是四号，你们将同时进行考核。你这么确信你比他更快完成考核？”
“哈哈——，你的脑袋被门夹了吧，巴里？如果将阿德金斯换做是你，我大概不会百分百确定比你快。但他？”阿奇尔面带轻蔑地摇了摇头。“他绝对不可能比我快！”
巴里困惑地蹙起眉头。“他可是曾经用一根树枝杀死一头高阶马尔格！”
“那又如何？”阿奇尔诧异地凝视巴里，“奥斯汀园长已经向我们解释，那头马尔格怀有身孕，所以才被阿德金斯杀死。哦，对了，你中毒昏迷，正在接受治疗，没听到园长的话。”
他眨了眨眼睛，用轻快的语调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短暂的沉默后，巴里摇了摇头。
“走吧，或许你是对的。”
阿德金斯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趴在房间中央的永暗魔物。
“你没睡醒，还是被瓦特罗特吓傻了？”一个穿着一件毛皮马甲，赤裸着粗壮胳膊的魁梧男子不留情面地讥讽阿德金斯。
“老师，我……”阿德金斯循声望去，眼睛又睁大一圈。
他看见一道伤疤从老师的右眉骨滑过眼皮，穿过鼻梁，直抵左下颌骨。伤疤呈淡紫色，边缘有数不清的，不规则尖刺，仿佛一条生了无数条腿的蚯蚓。
“你什么你？！”男子的眼中闪烁着好胜的愤怒，尤其是那只右眼，隆起的伤疤为那只眼睛又增加几分狰狞。“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如那头瓦特罗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阿德金斯点了点头，又慌忙摇了摇头。
“哼！”男子的鼻子里喷出强烈的气流，咬紧牙关。“实话告诉你，这道伤疤是这头畜生的杰作，已经七天了。所以，如果你想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阿德金斯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男子眯起眼睛，盯着阿德金斯看了三秒钟。“够胆！希望你能毫发无伤地完成挑战，准备好了吗？”
阿德金斯又摇了摇头。
“耍我？！”男老师瞪起眼睛，竖起眉毛。
“不是，老师……”阿德金斯张开十指，左右挥动。“老师，我……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就是那句‘这道伤疤是什么的杰作，已经七天了’。”
“你——，”男子意识到自己闹个了乌龙，脸颊微微地涨红了。“哼，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有十秒钟的准备时间，十秒钟之后，瓦特罗特将发起攻击。”
“老师，我……”
“一——，二——，三——……”老师不理会阿德金斯，闭上眼睛，开始倒计时。
阿德金斯抿了抿嘴唇，扭头看向瓦特罗特。不知为什么，他越看那头瓦特罗特就越觉得它和小白兔十分相像，最后甚至生出跑过去将它抱起来的冲动。
“时间到！”
老师睁开眼睛，差点惊掉下巴——阿德金斯不但没有露出畏缩恐惧的神情，嘴上却挂着温馨的笑容！
“他反应迟钝，还是信心十足？”老师认为阿德金斯属于后者。他噘起嘴唇，暗含某种意味的尖锐哨声响起来。
瓦特罗特支棱起两只柔软的长耳朵，抬起眼皮，眼珠警觉地转了两圈。它先看向男老师，眼神有些迷茫。接着，它吸了吸鼻子，视线转到阿德金斯身上。
咝——，咝——，瓦特罗特缩起纤细的三瓣形嘴唇，露出四颗滴着黏液的钩形獠牙。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体型只有寻常白兔大小的瓦特罗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眨眼间，便超过阿德金斯。
“趁现在，马上攻击它！”老师见阿德金斯的眼睛随着瓦特罗特的变化向上移动，没有出击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他。
万一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会被调查的，可能还要追究责任。
阿德金斯置若罔闻，或者说根本没听见老师的声音，专注地凝视越长越大的瓦特罗特。
一句话的工夫，瓦特罗特的高度已超过老师，宽度达到一米五。阿德金斯半张着嘴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仿佛一座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冰雕。
“我太高估他了。这根本不是信心十足的样子，而是被吓傻了，也可能他本就是傻子。”
男老师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气，绷紧全身肌肉，蓄势待发。
瓦特罗特的两只长耳朵快要顶到天花板了，再也看不到半点“可爱”的痕迹。
它张开血盆大嘴，四只如阿德金斯手臂粗的獠牙闪着暗青色的光芒，黏稠的透明液体自牙尖滴落到地上，发出嘶嘶声，升起淡白色的几缕烟雾。
“晚了，彻底晚了，我为什么没早点阻止它，终止这场挑战？”
男老师自腰后取出特制的金属鞭子，紧紧握着把手，表情凝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瓦特罗特。
瓦特罗特冲着阿德金斯喷出一口腐臭的气息，连接上颌骨和下颌骨的粉红色肌肉纤维振颤不已。它扯开步子冲向阿德金斯，动作滑稽可笑，速度却快得出奇。
“闪开！”老师横身冲过去，挡在阿德金斯身前，顺势挥出鞭子。
根据他的经历和经验，瓦特罗特必向后退缩，躲到一边瑟瑟发抖。他只需再象征性地挥舞几次鞭子，它将变回人畜无害的形态。
任何事情在尘埃落定之情都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一阵微风，一个喷嚏，一只苍蝇……皆可能令结果翻转。
金属鞭子结结实实地落在瓦特罗特软塌塌、黏糊糊的身体上，陷了进去。老师大惊失色，铆足全身的力气抽回鞭子。
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如期发生，老师没能抽回鞭子，瓦特罗特离他们越来越近，已不足两米。
阿德金斯一步走到老师身边，抓住鞭子的把手。老师愣了一下，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我拖住它！你快走！去叫人！”
他感觉到阿德金斯的手传来的微不足道的力量，恍惚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心脏好像被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痛得他差点松开手。
“我决不能让那一幕重演，决不能！”
老师用空着的左手推了一把阿德金斯。咦？他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低下头看见鞭子的把手已脱离他的右手，随着阿德金斯划出一道圆弧，离他越来越远！
“怎么会这样？！”老师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瓦特罗特。
“不可能！”
他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迸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一个黝黑的洞。
“不，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五道指印清晰可见，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这一记耳光让他如梦初醒，他抱着头，颓然跪倒在地，痛苦地哀嚎着：“不！不！不……”
…………
“阿奇尔，考核结束了？”巴里背靠一棵铁杉树，抱着双臂，右腿叠在左腿上，右脚尖点地，嘴里叼着一根比小草粗不了多少的树枝。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号码是九十七，明天才轮到你，对不对？”阿奇尔的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红，两眼却闪耀着兴奋、激动、骄傲的光辉。
“你这么说好像我比你弱似的。”巴里站直身体，朝阿奇尔走过去。“结果如何，老师给你打了多少分？”
“你没有回宿舍休息，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打听我的分数？呵呵——，原来你这几天一副超然高傲的姿态全都是装的。”阿奇尔露出狡狯的微笑，“给我个理由，如果令我满意，我或许会告诉你。”
“哼！”巴里吐掉树枝，停下脚步。“瞧你的样子，你一定取得令自己满意的分数，还获得评委老师的褒奖。不过，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我明天绝对会超过你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
“自从利斯特森林回来，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对我言听计从，还与我较劲。小小年纪，城府倒是挺深，不愧是大骑士的儿子，害得我差点看走眼。不过，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你不可能超过我的！”
阿奇尔眯起眼睛，盯着巴里的背影，喃喃低语。“巴里，等等！你想不想去看看阿德金斯，他可是咱们之中第一个挑战永暗魔物的人！”
巴里停下脚步，旋身。“真的吗？”他暗暗懊恼自己满脑子全是与阿奇尔一争高下，竟忘记阿德金斯。
“他好像是四号。”阿奇尔知道巴里已经答应，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我是三号。如果我们速度够快，说不定可以等到他完成考核。”
“你倒是挺自信！”
从见到、认识阿奇尔的那天起，巴里就特别不喜欢他所表现出来的骄傲和自负——因为他也对自己充满信心。他故意表现得顺从，直到得知阿德金斯将他从马尔格的口中救下来。
“你是三号，阿德金斯是四号，你们将同时进行考核。你这么确信你比他更快完成考核？”
“哈哈——，你的脑袋被门夹了吧，巴里？如果将阿德金斯换做是你，我大概不会百分百确定比你快。但他？”阿奇尔面带轻蔑地摇了摇头。“他绝对不可能比我快！”
巴里困惑地蹙起眉头。“他可是曾经用一根树枝杀死一头高阶马尔格！”
“那又如何？”阿奇尔诧异地凝视巴里，“奥斯汀园长已经向我们解释，那头马尔格怀有身孕，所以才被阿德金斯杀死。哦，对了，你中毒昏迷，正在接受治疗，没听到园长的话。”
他眨了眨眼睛，用轻快的语调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短暂的沉默后，巴里摇了摇头。
“走吧，或许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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