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说故事先

    《卫康叔世家》•石碏灭亲•说故事先

    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九月，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孺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左传》

    州吁纠合四国讨伐郑国，大胜而归，郑国未失分毫，州吁得到了战胜的虚荣，但是国内大臣贵族们不买他的账，看看形势不太妙，议论太多，估计州吁很纳闷，爷爷就是这么干的呀，怎么我学了半天不管用呢。是个问题，为什么同样非法继承，一个光耀千秋，广为颂扬，一个不得民心？留待以后讨论。

    州吁的得力助手石厚给他出主意。注意这个石厚，是大义灭亲故事的主角，灭的就是他。石厚问他老子石碏，国内政治形势不稳，您老人家见多识广给个主意吧。石碏说这很简单啊，为什么不得民心，大臣们议论纷纷，都要撂挑子不干了呢，还不是对你们做的这事不满？州吁那小子来路不正。现在的话说就是政权合法性的问题。有办法，找周王要个任命书就好办了，名正言顺，周王都承认了，谁还去反对，卫国跟周王是一家亲。

    石厚一听很有道理，但是怎么见到周王呢，又不过年过节的没机会去啊，就算去也得有人引荐才好。石碏说，你们放心。陈国跟我们国家关系好，而且现在陈国君主跟周王合得来，陈国的话在周王那肯定好使，找陈国帮忙准行。石厚把这话回报给州吁，俩人一合计，只有这办法了，于是一起去了陈国。

    这边石碏别有所想，写信给陈国，意思是我老了，做事不行了，卫国篡逆之人就在你们那，麻烦你们“图之”。石厚和州吁被陈国扣押，请示卫国，卫国大臣商议，斩杀州吁。石碏明确表示石厚也是弑君元凶，一起杀。这就是大义灭亲的故事。后来君子人赞叹石碏，这是一个“纯臣”，纯粹的忠臣啊，这就是大义灭亲吧。

    比较的说，《史记》的描述对这个故事非常简单，甚至没有提及石碏杀石厚的事情，不知为何。

    石碏乃因桓公母家於陈，详为善州吁。至郑郊，石碏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而迎桓公弟晋於邢而立之，是为宣公。《史记》

    石碏因桓公母亲家在陈国，佯装与州吁友善，卫国军队行至郑国国都的郊野，石碏与陈侯共谋计策，派右宰丑向州吁进献食品，借机在濮击杀州吁，而从邢地把桓公弟晋迎回卫国立为国君，这就是宣公。

    很明显，大义灭亲，来自《左传》，太史公没有在《史记》中提及此事，只是简单的提到杀州吁，太史公怎么看这件事没有办法知道。那么这个“大义灭亲”，差不多涉及到几千年来的整个儒家系统，其中包括法律的问题，法与人情的问题，沉默权的问题等等，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