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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孔子在楚(下)

    《楚世家》·孔子在楚(下)

    叶公是楚国的边境守吏,孔子入楚有过接触的第一个有地位有名望的楚国官员。二人的理念不合,叶公主张法治,违法必究,不赞同孔子的父子互隐说。

    孔子在楚遇到的第二位高人,后人呼为老莱子,也有人说这个老莱子是老子,实际是错误的。这个老莱子就是论语记载中的“丈人”,一位正在锄草的老者: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

    那么这个丈人真不知道问话的是孔子师徒吗?恐怕不然。这是论语中的记载,在《庄子》篇中,更为详细:

    老莱子之弟子出薪,遇仲尼,反以告,曰:“有人于彼,修上而趋下,末偻而后耳,视若营四海,不知其谁氏之子。”老莱子曰:“是丘也。召而来。”仲尼至。曰:“丘!去汝躬矜与汝容知,斯为君子矣。”仲尼揖而退,蹙然改容而问曰:“业可得进乎?”老莱子曰:“夫不忍一世之伤而骜万世之患……与其誉尧而非桀,不如两忘而闭其所誉。反无非伤也,动无非邪也。圣人踌躇以兴事,以每成功,奈何哉其载焉终矜尔!”

    至于论语中记载的丈人与庄子篇中的老莱子是不是同一位,另当别论,很显然,丈人也罢,老莱子也罢,从其言谈来看,属于道家的隐士。论语中的口气还算客气,但也明显带有揶揄之意,到了庄子那里,更是气势澎湃,一点没给孔夫子面子。叶公之后,与老莱子的接触也不算是很愉快,归根结底,主张相异。这也应该是楚文化与中原文化的差异。

    接下来,又一位楚国狂人出场了。便是李白“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中的那位。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论语·微子》)

    子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论语·微子》)

    楚狂人同是不甘仕途,看破尘世的道家隐者。这些对话表现出狂人他们对孔子善意的讥讽。孔子明白这些人于当世的不合作,其实这也符合孔子“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的观念。但是孔子并没有去藏之,而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这也是太史公对孔子个人非常赞赏的一点。

    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颜回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於周,号为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五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卒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

    这是太史公《孔子世家》的记录。楚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引起了令尹子西的不满。这让人联想到孔子入齐,晏子不同意齐景公任用孔子的故事,但是理由与子西有不同。楚令尹子西认为,给予孔子封地非常不妥,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为佐,非楚之福也。是对孔子有可能威胁到楚国的担忧。要知道七百里封地相当了不起,楚国封国不过五十里蕞尔小国。没有详细的资料分析楚昭王缘何这么慷慨,不过从楚昭王的一些记载看,倒是极其符合儒家理想中的君王形象,孔子都赞叹楚昭王“知大道”。

    仔细思想下,楚昭王、楚平王真的与历代楚君不同,在治国理念上并不特别主张军事扩张,没有他们先王那种“吾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意欲以观中国之政”的霸气,倒是多了些中原的温文,不过也弱的很狼狈,被吴国搞的差点亡国。孔子最终在楚不遇,返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