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
这是陆子明第三次跟李初棠打照面。
前面的无非就是打个招呼，折伞，看不出什么。
可这次陆子明算是确定了，李初棠表面看起来高冷的不行，实际不是，她自闭。
但渴望与人交流，只是有亿点点胆小。
就隔这么近，还写纸条，可爱发乎于礼？
“唰。”
那只嫩白又痩的手，连指头都泛着好看的颜色，轻轻摁着纸条，扭腰不扭头，咻一下迅速抽走。
看完。
两只耳尖绕着红晕，就尖尖那里，好红好红。
她愣愣看着这张纸条，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上涌。
在她目前的认知里，她大概知道周遭人为什么会忌惮她，老师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折伞同学是个例外？
明明昨天他替自己折伞的时候，感觉挺暖心，很好相处的样子，应该会很懂礼貌。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没有当面道谢，他小气了？
自闭就是这样，一言不发，但是内心汹涌的从浦东港口都快要开到洛杉矶了。
不过李初棠认为自己是个礼貌的人。
又递来纸条了，弱弱又倔强。
【我不】
前排，全部男生，无一例外完全傻眼了。
这他妈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还传纸条？
他们说了啥？
还有天理吗！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递悄悄纸条！！
而且还是李初棠主动递的，递给师专史无前例的软饭王陆子明！
许沫雅那碗不吃了，跑来吃李初棠这碗？对，一定是这样！
而且，刚才好像看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眉眼耳尖绯红！
陆子明这狗东西写了什么啊！好像把李初棠搞的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
这学校有谁能让李初棠委屈？
真他妈该死！！
“是不是有别人在这，你不好意思跟我坐一起？”
陆子明从后面问。
“没事，我好意思。”
不等回话，陆子明拿起书本，坐到前面去。李初棠一下子捏着书本上角沿沿。
如果说刚才小丑几人众还能小口呼吸。
那现在简直他妈就是溺水！
众人：此贼……岂敢啊！！
不要碧莲啊！
什么叫有人不好意思跟你坐一起，敢情李初棠一开始来就想跟你坐一起？
你想屁吃呢！
陆子明你真是恬不知耻！
“还你。”陆子明把课堂实录推过去：“我看你这本还没批注完，是准备送去参赛的？”
陆子明是初中语文，李初棠是小学语文，名义上来说俩人都是同一学科。
“嗯。”
还是这样轻轻应声，李初棠正襟危坐，用胳膊肘一寸寸把它蹑过来。
不禁心想，课堂实录给我了，那你也该走了吧？
“下次要评奖的东西尽量不要放在公众场合，带回宿舍放着，保不齐有坏人在里面暗戳戳的乱写搞破坏。”
？
有这样的人吗？
刚刚那么痞凶，现在又突然好心起来，折伞同学真是好复杂。
不过他的提醒是很善意的，李初棠正要道谢。
陆子明说：“比如我，在你最后一页乱涂乱画。”
啊？
李初棠慌了，她唰唰的翻到最后面，一页空白。
根本没有乱涂乱画。
？
茫然了。
“你看，人对在意的事情就会想要珍惜，所以下次记得带回去。”
陆子明露出阳光笑容：“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早上六点我都到这里了，一直替你守着的。”
李初棠错愕不已，原来他这么好？
刚刚有点凶，或许也只是为了让我长记性？
√
逻辑相当合理。
错怪他了。
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你，折伞同学。”
“不谢，下次还替你折伞。”
李初棠终于感觉能呼吸了，横着一双藕臂，微微歪头，这才从余光里偷偷打量起陆子明。
很有英气，充满少年朗动感，又透着很成熟的感觉。就是眉间的那一道印子，显得有点凶凶的。
如果遮住眉毛，应该会显得温和一些。
视线收的很快，李初棠低头在课堂实录做着批注。
“真，不要碧莲啊！”
“他说一长串，你看李初棠有想理他？”
“没话聊硬聊，今天算是见识到软饭王的功夫了！怪不得之前能追到许沫雅！”
一群人真是恨的咬牙切齿，果然就有人没忍住站起来声讨：“你能小声点吗？影响我学习了！再吵出去！”
陆子明笑了：“这位同学，你书都拿反了学什么？成绩还有下降空间吗？”
那人瞬间面红耳赤，马上把书拿正，直接破防。
哒哒哒。
图书室又安静了。
李初棠看书很认真，她左边是自己的课堂批注，右边是一本拿了奖的课堂批注，正两者互相对比找出优缺点。
拿奖课堂批注是系主任、语文组组长刘颖华特别推荐的。
告诉李初棠，他的优点，就是她的不足。
这本批注的作者叫陆子明。
诚然，在唯成绩论的当下甚至未来，李初棠的确优秀。她拿奖无数，靠的不是背景，而是过硬的教学本事。
但她的弱点很明显，偏于传统，只教书，技巧。而陆子明是育人，真正的能从大思维大格局给学生赋能！
刘主任最清楚不过。
她的小女儿其实成绩中等，不好学。是陆子明的辅导，让她爱上学习，懂得道理，有了目标。
作文常年20分，中考时，拿了49近乎满分！
别人都说刘主任女儿找了大师，学会技巧。但刘主任知道，其实是陆子明带来了思维的提升。
认知，很重要！
这也是李初棠目前需要的。
尤其在小学生这个初步建立三观的时段！
比方说同样的，请描述你眼里的渝城。
李初棠会教：每当夜色降临，渝城两岸，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极为瑰丽。
陆子明会教：你要写渝城，就要写蜀之道立于群山之上。你要写雾霭里的棒棒军挑起的城市繁华。你要写1937那群青年走过万万里的草鞋。你要写那座守住元军36年的钓鱼城。
李初棠真觉得这位陆子明同学很厉害，看他的课堂实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突然很想认识认识，如果当面讨教，肯定会学到更多东西。
要不问下折伞同学认不认识，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啊算了。
她跟老师讨教倒是没有障碍，跟同学，尤其是同龄人，又开始打起退堂鼓。
嗯？
李初棠蓦然抬头，才发现旁边座位空了。
……
“不对，还是不对。”
出租屋内，陆子明皱眉调配蜂蜜，颜色始终无法饱和。
赵海波左看右看：“还没昨天调的好。”
“得继续去图书室找资料，哎，要是我没有良心该多好。”
用化学添加剂很容易达成的事，但陆子明选择不做，他要打骗子，不是做骗子。
用食物果实调色，从比例上就很难调。
赵海波觉得陆子明又在装逼，他居然……说自己有良心？
“走走走，我姐要回来吃饭了。”
赵海波催促着，作为兄弟，最要防的就是兄弟。
自从姐姐明里暗里对陆子明有那意思之后，赵海波就尽量不让他俩见面。
如今陆子明又单身，可不让赵海波害怕吗？
收拾好离开，游戏厅里，齐涛这边又传来好消息。
“说来奇怪，我报了雷哥的名，魏则新一开始还摆谱，不见。我跟范勇在外边等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有人来赶我们走。”
“还没走到大门口，魏则新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明天，后天他都有时间，说雷哥随时去都行，他都在。”
“雷哥真牛逼！人的名树的影，魏则新也不敢不给面子！”
齐涛不住吹捧，今天去大乐蜂蜜厂真憋屈坏了，赶他们走那时，差点还发生冲突。
陆子明平稳说：“明后天？那行，我去找他要说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两人面露喜色，内心直呼自家老大牛逼！交不交代已经不重要了，关键这份有后盾的感觉，踏实！
？
赵海波懵了，凭啥啊！人家魏则新是厂长，社会上流阶层，就这么轻易答应见面？
是齐涛描述的太夸张了！在这拍马屁吧！
你齐涛范勇坐了大乐金饰的台阶被赶走被羞辱，那是该的！要我也赶！你们算个毛啊。
话说，陆子明是真去讨说法？
怎么有点不信呢。
“哥，我看你们没币了，需要添币吗？”游戏厅老板女儿怯生生地过来问。
陆子明指指赵海波：“给他添。”
“不添了，打游戏好晕。”赵海波拒绝，点完齐涛收来的饭盒账就与陆子明离开这里。
“老陆，我们总账现在应该是赚了5000！”
赵海波喜滋滋的，想也没想就全部递给陆子明。今天还收入400呢，这赚钱速度，不比哪家企业职工强？
当然，能收这么多钱，完全是齐涛团伙一个个人头凑的。
他们一毛工资没有，就供吃个饭，但仍乐此不疲。原因就是钱放在雷哥手上，能生出更多钱！
都坚信到月底算账，大家都能分一大笔！
赵海波也被带进坑了。
至今他一毛钱都没分，还在这乐，口袋空空却莫名觉得阔。
呃？
钱，陆子明没接，推了回来。还添了600凑给他一千。
“你姐应该马上要去支教了，那地方偏，你多给她添点厚实的被褥，买点好的生活用品。”
赵海燕比赵海波大两岁，却还留在师专，目的就是拖着支教名额，在区里打几份工补贴家用。
一是想再供弟弟留级一年，好歹能混个支教，工作稳定。
二是她不愿弟弟那么快接受家里的重担。
而如今支教再拖就要被取消了，人一走，支教那点钱养不活这么大家子人。
再怎么说，陆子明也是从小喊姐姐喊到大的，赵海燕对他比对赵海波还要好，这情分，得还。
陆子明晃晃钱：“接啊，干嘛？怕我泡你姐啊？”
赵海波停住了，因为穿过这条小巷，在偏隅的斜角，就能看到那个熟韵的身影，埋头踩着缝纫机。
“这干的不行啊，扣子都不对称，人家会接货？”
隐约还能听到裁缝店老板在骂骂咧咧，以各种理由克扣工资。
接过钱，赵海波大致知道陆子明接下来的蜂蜜生意得需要很多很多钱，在这关头还分出来这么多，不由偏头，嘴角向下。
狗东西，整这死出！
陆子明嗬呲一笑：“别他妈在这觉得甜蜜蜜的，要实在想谢我，下跪磕一个也不是不行。”
“你滚啊！”
街边，麻花辫女孩刚出来就看到弟弟在骂人，拧着眉头：“赵海波你骂谁呢？”
“啊？姐……”
再回头，陆子明跑的没影了。
……
前面的无非就是打个招呼，折伞，看不出什么。
可这次陆子明算是确定了，李初棠表面看起来高冷的不行，实际不是，她自闭。
但渴望与人交流，只是有亿点点胆小。
就隔这么近，还写纸条，可爱发乎于礼？
“唰。”
那只嫩白又痩的手，连指头都泛着好看的颜色，轻轻摁着纸条，扭腰不扭头，咻一下迅速抽走。
看完。
两只耳尖绕着红晕，就尖尖那里，好红好红。
她愣愣看着这张纸条，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上涌。
在她目前的认知里，她大概知道周遭人为什么会忌惮她，老师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折伞同学是个例外？
明明昨天他替自己折伞的时候，感觉挺暖心，很好相处的样子，应该会很懂礼貌。
难道是因为我昨天没有当面道谢，他小气了？
自闭就是这样，一言不发，但是内心汹涌的从浦东港口都快要开到洛杉矶了。
不过李初棠认为自己是个礼貌的人。
又递来纸条了，弱弱又倔强。
【我不】
前排，全部男生，无一例外完全傻眼了。
这他妈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还传纸条？
他们说了啥？
还有天理吗！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竟然递悄悄纸条！！
而且还是李初棠主动递的，递给师专史无前例的软饭王陆子明！
许沫雅那碗不吃了，跑来吃李初棠这碗？对，一定是这样！
而且，刚才好像看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眉眼耳尖绯红！
陆子明这狗东西写了什么啊！好像把李初棠搞的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
这学校有谁能让李初棠委屈？
真他妈该死！！
“是不是有别人在这，你不好意思跟我坐一起？”
陆子明从后面问。
“没事，我好意思。”
不等回话，陆子明拿起书本，坐到前面去。李初棠一下子捏着书本上角沿沿。
如果说刚才小丑几人众还能小口呼吸。
那现在简直他妈就是溺水！
众人：此贼……岂敢啊！！
不要碧莲啊！
什么叫有人不好意思跟你坐一起，敢情李初棠一开始来就想跟你坐一起？
你想屁吃呢！
陆子明你真是恬不知耻！
“还你。”陆子明把课堂实录推过去：“我看你这本还没批注完，是准备送去参赛的？”
陆子明是初中语文，李初棠是小学语文，名义上来说俩人都是同一学科。
“嗯。”
还是这样轻轻应声，李初棠正襟危坐，用胳膊肘一寸寸把它蹑过来。
不禁心想，课堂实录给我了，那你也该走了吧？
“下次要评奖的东西尽量不要放在公众场合，带回宿舍放着，保不齐有坏人在里面暗戳戳的乱写搞破坏。”
？
有这样的人吗？
刚刚那么痞凶，现在又突然好心起来，折伞同学真是好复杂。
不过他的提醒是很善意的，李初棠正要道谢。
陆子明说：“比如我，在你最后一页乱涂乱画。”
啊？
李初棠慌了，她唰唰的翻到最后面，一页空白。
根本没有乱涂乱画。
？
茫然了。
“你看，人对在意的事情就会想要珍惜，所以下次记得带回去。”
陆子明露出阳光笑容：“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早上六点我都到这里了，一直替你守着的。”
李初棠错愕不已，原来他这么好？
刚刚有点凶，或许也只是为了让我长记性？
√
逻辑相当合理。
错怪他了。
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你，折伞同学。”
“不谢，下次还替你折伞。”
李初棠终于感觉能呼吸了，横着一双藕臂，微微歪头，这才从余光里偷偷打量起陆子明。
很有英气，充满少年朗动感，又透着很成熟的感觉。就是眉间的那一道印子，显得有点凶凶的。
如果遮住眉毛，应该会显得温和一些。
视线收的很快，李初棠低头在课堂实录做着批注。
“真，不要碧莲啊！”
“他说一长串，你看李初棠有想理他？”
“没话聊硬聊，今天算是见识到软饭王的功夫了！怪不得之前能追到许沫雅！”
一群人真是恨的咬牙切齿，果然就有人没忍住站起来声讨：“你能小声点吗？影响我学习了！再吵出去！”
陆子明笑了：“这位同学，你书都拿反了学什么？成绩还有下降空间吗？”
那人瞬间面红耳赤，马上把书拿正，直接破防。
哒哒哒。
图书室又安静了。
李初棠看书很认真，她左边是自己的课堂批注，右边是一本拿了奖的课堂批注，正两者互相对比找出优缺点。
拿奖课堂批注是系主任、语文组组长刘颖华特别推荐的。
告诉李初棠，他的优点，就是她的不足。
这本批注的作者叫陆子明。
诚然，在唯成绩论的当下甚至未来，李初棠的确优秀。她拿奖无数，靠的不是背景，而是过硬的教学本事。
但她的弱点很明显，偏于传统，只教书，技巧。而陆子明是育人，真正的能从大思维大格局给学生赋能！
刘主任最清楚不过。
她的小女儿其实成绩中等，不好学。是陆子明的辅导，让她爱上学习，懂得道理，有了目标。
作文常年20分，中考时，拿了49近乎满分！
别人都说刘主任女儿找了大师，学会技巧。但刘主任知道，其实是陆子明带来了思维的提升。
认知，很重要！
这也是李初棠目前需要的。
尤其在小学生这个初步建立三观的时段！
比方说同样的，请描述你眼里的渝城。
李初棠会教：每当夜色降临，渝城两岸，万家灯火高低辉映，如漫天星汉，极为瑰丽。
陆子明会教：你要写渝城，就要写蜀之道立于群山之上。你要写雾霭里的棒棒军挑起的城市繁华。你要写1937那群青年走过万万里的草鞋。你要写那座守住元军36年的钓鱼城。
李初棠真觉得这位陆子明同学很厉害，看他的课堂实录，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突然很想认识认识，如果当面讨教，肯定会学到更多东西。
要不问下折伞同学认不认识，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啊算了。
她跟老师讨教倒是没有障碍，跟同学，尤其是同龄人，又开始打起退堂鼓。
嗯？
李初棠蓦然抬头，才发现旁边座位空了。
……
“不对，还是不对。”
出租屋内，陆子明皱眉调配蜂蜜，颜色始终无法饱和。
赵海波左看右看：“还没昨天调的好。”
“得继续去图书室找资料，哎，要是我没有良心该多好。”
用化学添加剂很容易达成的事，但陆子明选择不做，他要打骗子，不是做骗子。
用食物果实调色，从比例上就很难调。
赵海波觉得陆子明又在装逼，他居然……说自己有良心？
“走走走，我姐要回来吃饭了。”
赵海波催促着，作为兄弟，最要防的就是兄弟。
自从姐姐明里暗里对陆子明有那意思之后，赵海波就尽量不让他俩见面。
如今陆子明又单身，可不让赵海波害怕吗？
收拾好离开，游戏厅里，齐涛这边又传来好消息。
“说来奇怪，我报了雷哥的名，魏则新一开始还摆谱，不见。我跟范勇在外边等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有人来赶我们走。”
“还没走到大门口，魏则新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明天，后天他都有时间，说雷哥随时去都行，他都在。”
“雷哥真牛逼！人的名树的影，魏则新也不敢不给面子！”
齐涛不住吹捧，今天去大乐蜂蜜厂真憋屈坏了，赶他们走那时，差点还发生冲突。
陆子明平稳说：“明后天？那行，我去找他要说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两人面露喜色，内心直呼自家老大牛逼！交不交代已经不重要了，关键这份有后盾的感觉，踏实！
？
赵海波懵了，凭啥啊！人家魏则新是厂长，社会上流阶层，就这么轻易答应见面？
是齐涛描述的太夸张了！在这拍马屁吧！
你齐涛范勇坐了大乐金饰的台阶被赶走被羞辱，那是该的！要我也赶！你们算个毛啊。
话说，陆子明是真去讨说法？
怎么有点不信呢。
“哥，我看你们没币了，需要添币吗？”游戏厅老板女儿怯生生地过来问。
陆子明指指赵海波：“给他添。”
“不添了，打游戏好晕。”赵海波拒绝，点完齐涛收来的饭盒账就与陆子明离开这里。
“老陆，我们总账现在应该是赚了5000！”
赵海波喜滋滋的，想也没想就全部递给陆子明。今天还收入400呢，这赚钱速度，不比哪家企业职工强？
当然，能收这么多钱，完全是齐涛团伙一个个人头凑的。
他们一毛工资没有，就供吃个饭，但仍乐此不疲。原因就是钱放在雷哥手上，能生出更多钱！
都坚信到月底算账，大家都能分一大笔！
赵海波也被带进坑了。
至今他一毛钱都没分，还在这乐，口袋空空却莫名觉得阔。
呃？
钱，陆子明没接，推了回来。还添了600凑给他一千。
“你姐应该马上要去支教了，那地方偏，你多给她添点厚实的被褥，买点好的生活用品。”
赵海燕比赵海波大两岁，却还留在师专，目的就是拖着支教名额，在区里打几份工补贴家用。
一是想再供弟弟留级一年，好歹能混个支教，工作稳定。
二是她不愿弟弟那么快接受家里的重担。
而如今支教再拖就要被取消了，人一走，支教那点钱养不活这么大家子人。
再怎么说，陆子明也是从小喊姐姐喊到大的，赵海燕对他比对赵海波还要好，这情分，得还。
陆子明晃晃钱：“接啊，干嘛？怕我泡你姐啊？”
赵海波停住了，因为穿过这条小巷，在偏隅的斜角，就能看到那个熟韵的身影，埋头踩着缝纫机。
“这干的不行啊，扣子都不对称，人家会接货？”
隐约还能听到裁缝店老板在骂骂咧咧，以各种理由克扣工资。
接过钱，赵海波大致知道陆子明接下来的蜂蜜生意得需要很多很多钱，在这关头还分出来这么多，不由偏头，嘴角向下。
狗东西，整这死出！
陆子明嗬呲一笑：“别他妈在这觉得甜蜜蜜的，要实在想谢我，下跪磕一个也不是不行。”
“你滚啊！”
街边，麻花辫女孩刚出来就看到弟弟在骂人，拧着眉头：“赵海波你骂谁呢？”
“啊？姐……”
再回头，陆子明跑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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