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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笛(2)

    众人历经一番奔波,颠簸,终于来到了月光城外,这里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居民们都在这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促膝长谈的人们和沿着街道奔跑的孩童,艾伦提醒到『马上就到了,不要伤害百姓,除非他们先动手,不然我们绝对不要出手』

    伊达尔和希末表示赞同,骷髅们也来到了车边沿上,向外张望着,初冬的帕尼依然显得很温和,但是月光城要稍微显得让人觉得有种燥热的压抑,蕨草散步在小径的周围,附近人们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孩童和老人让希末不禁忍不住发问『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就在隔壁的城市!发生了一场大战』

    『他们不会知道的,即使是月光城,大部分居民也都是灵光塑造的,遵从了一种意志,当然那绝对是涅莫娜,就算是真正的人那也早就吓破胆呆在家里闭门不出了。『灵族呢?没有灵族吗』希末问道。

    『灵族是一种人类环境产生的产物,这里是不能诞生的,因为这里连人类都很稀少』骷髅中有位说,它们五个骷髅显得很郁郁寡欢,解释的力气都非常少。

    『骷髅们知道的很多嘛,简直就像一个阿拉丁神灯,伊达尔你那支笛子究竟是怎么得到的?』

    『这个来自我的家庭,流传下来的,我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据说就在她那封锁的房间里,站在窗口吹这支笛子,引来了很多观众呢!』

    『确实,这支笛子色泽圆润,剔透的翠色,吹起来一定很好听』艾伦回过头看了伊达尔的笛子一眼,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

    『我会吹的曲子还算比较多,想要听吗?』

    『可以,请演奏吧』

    伊达尔深吸一口气,坐正了坐姿,随着他轻轻地将笛子放在嘴边吹响,一种动人的音律就悄然升起,这种歌曲浑然没有艾伦想要的激昂,反而缠绵悱恻。一种高音和一种低音缠绕在一起,宛如从高高的山崖上坠下,在坠落的途中拥抱旋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忽然笛声剑走偏锋!仿佛要吹出最高音,这种突刺的音声忽然持续了好几次,频率极快,随着他手指灵活地变动,一串串和谐的音阶体现出来,然后又来回反复重复,使得人们听的神乎迷糊,仿佛左边和右边都充满了婉转的音律,一时分不清那边是伊达尔的位置了!

    终于乐曲戛然而止,阕终时,伊达尔吹尽了最后一个音,气也用完了,他脸色憋红了,上气不接下气,希末安抚着他的背部,给他递来水杯。艾伦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合心意,但后面越来越感到一种忻怿之请,兴奋的感觉被这些灵动的音符串了起来,飘飘然起来。

    这条路上的居民非常少,算是极其偏僻的一条路,所以刚才的演奏并没有引起周围月光城居民的在意,对他们来说就算听到也只是非常悠远遥不可及的天籁,根本无从靠近。

    『很好,伊达尔,这让我的新奇的感觉到自己的兴奋被调动起来,这种乐曲振奋人心,特别是到后头,真想在训练时也让那些士兵们听听这种乐曲!』

    『可惜他们连人都不是,不是吗艾伦?』

    『你说的对,确实,确实...』

    『好了别丧气了,我们到哪了?』希末支开话题,她看着周围偌大的榛子树和蘑菇地,空气中飘来一种植物油脂的香气和淡淡的花香。

    『骷髅们是这里吗?』艾伦问。

    『不是的,还要往前起码十公里,我感受的到,就在那里,那种不安的源头!』

    『看来得加快步伐了』艾伦疾驰着车子,后面的人差点就要颠簸地掉出去!

    众人被摇的凌乱不堪,高速的疾驰和不平坦的地面造成的波动使得大家必须要把扶手抓紧才能够得到不被甩出去的保证。

    直到他们驶到一处和月光城大环境完全不相同的地方——这里就是一处千疮百孔的荒漠,骷髅们咬定她就在这,只是暂时还没有见到人影。汤汤其实也找到了这里,只不过他更为深入,他已经达到了涅莫娜的上空幻境里。涅莫娜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幻境里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幻境最大弱点就是它没有办法将灵人,灵族拒之门外。这也是她一直痛恨的一个点,汤汤的到来再次戳破她刚愈合好的心理,也打乱了她操控光球的进程。汤汤上来便是将冰船靠惯性从幻境高空斜线坠落,自己跳船落在一处高大的水晶原石柱子上面。冰船的降落直接砸坏了涅莫娜的桌子和部分文案,她怒发冲冠,不断向他那边抛掷小型的马车,那种马车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变大,涅莫娜看汤汤全部用冰墙挡住了,于是开始动用真格。她瞬移到汤汤的背后想把他推下去被水晶刺穿腹部,可是汤汤察觉到她在他背后的气流了,他一弯腰俯身躲过了涅莫娜的计谋,反而转身把涅莫娜一把推了下去,再送了她几个方形的巨大冰块在她头顶。涅莫娜再次瞬移回到了地面上把坠落的冰块位移到汤汤的头顶,而汤汤这次没反应过来被砸伤了。他浑身包围着冰块,自身的体力在不断的恢复,涅莫娜将池子里的岩浆召唤到他的头顶,然而这岩浆遇到汤汤前就被冻结了,成为了褐色的石头。

    这种寒冷还在继续,汤汤的体力已经恢复完了,随着他周围保护他的冰块彻底从炸裂,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锥形冰刺飞向幻境的每个角落,有些已经飞出了幻境。涅莫娜早就位移到了地下的洞中,躲过了攻击,这象征着汤汤的恢复的号角之击,也代表她的攻击前功尽弃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汤汤质问涅莫娜,他来到了地面上。

    『你懂什么?只会用些灵力的小毛孩,你是不会懂得它真正的价值的!』涅莫娜回到了地面。

    『这就是你伤害德莱城暗海城的全部理由吗?』

    『人本来就不是天生就要有为他人负责的使命,我们都不是天使,适者生存』涅莫娜轻蔑地笑了,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

    『呵呵』汤汤这一笑短促而有力,刀光剑影里他汇聚灵力召唤冰剑的模样,砍向她。涅莫娜在空中召唤一辆俩还未来得及变大的车辆和铁轨进行阻拦,近战对她来说太不利了,可是自己总是要逞强在他面前摆出那样的架势。她没有余下的精力去改变位置,自己跑肯定是跑不过他的,他太过于灵活了,不断挥动的冰刃宛如寒冬下的一场暴雪,满眼都是白色的弧线,碰撞的清响,她的手臂被汤汤划伤了,她迸发出潜能,迅速召唤一辆巨大的火车冲开汤汤,这辆火车一直撞到原石那边的小型洞窟,汤汤在此之前就脱离了车头的控制,但是身体还是有些透支了,他的全身没有一处不是疼痛的。

    涅莫娜退回到了冰船砸开大坑的位置,汤汤恢复体力的灵力不能再用了,不然会透支不足,他只能趁着现在继续进攻,他双手按在地面上让寒冷传感到整个地面上。涅莫娜感受到地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面。但是她没有认为这是会对她造成影响的,她就暂时先从那边继续获取一些灵光,这时汤汤双眼寒气喷发,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位幻影,它拿着冰霜的长矛,在这冰面上挥舞着长矛每一次打击都让涅莫娜措手不及,直到最后再也无法抵抗被重重的打击打到了墙壁上。她这时候灵力还算充足,她将冰面全部位移到了地下,幻影随之飞快的消失。涅莫娜死死的盯着汤汤,是他毁坏了她的计划!破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幻境!汤汤感觉到那种注视要把他的头和身体分离!只是她还要注视更久,他连忙移动起来,每一步都传来伤口的疼痛,他的背部被砸的青肿,腿部也有被岩石撞伤的伤痕,他的脑袋因为失血而有些晕眩,涅莫娜的注视加强了,他很快无法移动了,召唤不出任何冰物体了。

    好在,刚才打斗时飞出幻境的冰锥让伊达尔等人意识到涅莫娜的在不远处的上空。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掌握了飞行的灵力,茨菈也在驻守阵地,现在彻底难到众人了,但伊达尔告诉大家别慌乱,他可以做到!他卯足了劲,仿佛要把灵力全部汇集,最终生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上面爆发着光芒,人们踩到这上面就会被光芒抬起。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爆发出这样的灵力,但他内心中隐隐约约的有预感到自己会如此做到!

    这巨大的豁口爆发出惊人浮力,将人抬起到高空。大家顺势踩上这种光芒,只有希末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大家仿佛被顺水推舟一般推向那个涅莫娜的幻境旁。笛子在不停的颤抖!伊达尔试图压住它但是未果,它反而更加躁动了,像是在吸收着周围的灵力!这条光柱被飘忽不定的,无法估测,光芒时而暗淡时而强烈,充满了不确定性,要是不妙的话它随时可能直接消失。那大家都要遭殃。他们担心极了,因为还没有完全达到上面的幻境,大家都能感觉到离着那里不远了,可是就差那么一点距离!伊达尔后悔自己的行为害了大家,现在连能不能保持漂浮在这里都是一个岌岌可危的问题,如履薄冰的境遇让他们相形见绌,束手无措。

    艾伦使劲想要往上游动一样,希末害怕地捂住眼睛,浑身颤抖蜷缩着。伊达尔大声叫喊着『别这样子,希末,我们还有希望的,你这样会失去平衡!』

    『伊达尔说的没错,我们都到这里了!再加把劲,我们一定能上去!汤汤还在等着我们!』

    可是不管众人如何挣扎都没有一丝丝的反应,这道光束就完全忽闪忽暗地截至在幻境的下方,下面可是高达三四十米的悬空,任何人摔下去都是死路一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激烈地跳动,畏葸布满了他们的脸上,好在没有大风!不然他们会被吹里这道光束。每一个人都开始向上努力地摆动手臂,伊达尔看着手中的笛子,陆地下的骷髅们在维持这道光束,它们显得很辛苦很艰难,即使在这样的高空中也能从他们豆子般大小的身躯中看出疲惫不堪。就在骷髅戮力同心地往光柱上猛地注入灵力时,随着它们体力殆尽回到地下的同时,大家被推向头上的幻境,刹那间巨大的水晶原石紫柱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到处都是一种粉尘粒子,碎石散步的地上到处都是,他们看见了一处冰船砸开的坑洞,而冰船开始瓦解。

    他们看见了汤汤!他浑身青紫,嘴角流淌着血液,他原本瘦弱的身体因为体力不支而蜷曲显得更加孱弱,艾伦看的一阵心痛,他愤怒的注意到了涅莫娜就在他们的眼前,她的伤势也不小,汤汤还是有实力的。涅莫娜对他们的到来没有惊讶,反而更加轻蔑了,甚至因为他们的到来故意装着狷介,觉得他们玷污了自己的地盘,其实本来她就会这么觉得,只不过现在这种情绪更加明显。

    众人准备先去搀扶汤汤,可是涅莫娜一挥手便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沟壑,隆起的两侧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幻境被一分为二了,中间的空隙连通着幻境的边界,这条隔阂十分之宽,无法跨越,伊达尔在到达这里时也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无法释放那样的灵力。汤汤单膝跪地,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再下垮。

    涅莫娜在他们的另一头保持轻蔑的姿态『为什么帕尼要接纳你们这样的人?你们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骗局吗?灵力组成的骗局你们这些蠢货已经陷入的不浅了,让我来统治这个大陆,展开一场让这片古老的土地重新焕发新生的姿态』

    『你在胡说什么?放眼望去你才是帕尼的罪魁祸首,你才是被灵力熏的丧失理智的人!』艾伦愤怒地啮着牙齿,眼睛里冒着火花。

    『你们已经陷入的不浅了,所以你们才会认为自己是对的!你们已经无药可救了,唯有武力才能让你们臣服』涅莫娜平摊的手中漂浮着空间的灵欲,众人已经不说自明了——她的灵欲变强了,从运通灵欲变成了空间灵欲。这是难以置信的,难道是因为尼德族灵力吗?骷髅们没有再出来,但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听到了这支笛子的鸣响。伊达尔攥着腰间的笛子,就像佩剑一样。

    『哦?我听说过,那个可怜的女人,维,和我说过这是她得而复失的东西,你想用这种东西制服现在的我吗?』

    『我们得赶紧找出那些灵力!尼德族灵力或许就藏在某处,在暗中她就在汲取着,获得更强大得力量!』艾伦小声地告诫大家。

    希末的双腿不止地颤抖,但她毅然决然地擅自出手:她召唤出自己的镜像,身子向后蓄力然后瞬时冲刺到涅莫娜的后颈处,它展开手臂上锋利的刀刃。挥去,却不见刀刃,之间镜像的手臂瞬间出现在镜像的本体后面,它割伤了自己。希末顿时感到身体一阵刺痛,再也站不住了,伊达尔扶持着她『不要这样做,太鲁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不详的灵力』

    涅莫娜把头转向他们这边『看来你们还有点胆量,可惜偷袭已经不再管用了』

    她一挥手他们脚下的大地就瞬间消泯,大家眼看就要坠落到现世的地面上时,笛中那深幽的洞口里唤出大量的声波,伴随着巨大的灵力涌出,大家都被定格在半空,这种声波让涅莫娜头疼不已,她恼怒地想要将笛子直接抹除,可是没有一丝反应。

    这个时候巨大的声波越来越清楚,周围的空气里充满齿轮转动的声音,随着这种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个人的脚步都无法动弹,时间凝固了。齿轮的转动声越来越迅疾,幻境似乎变得模糊而抽象,就像油彩渐渐融化滴下,事物变得粘稠而缓慢。涅莫娜惊恐的表情被定格在这一瞬间。汤汤跪地的姿势也被永久定格了,唯有这种不变的齿轮声响在不停地运作,它来自上空,来自内心,也可能来自笛口,两种或许都不是,因为它的源头捉摸不定。

    众人的眼中一切的幻境开始模糊,像被时间渐渐抹去了神采,然后开始消失,他们看到了岩浆池子里匍匐的黑色灵光,那就是尼德族的灵吗?没有人会回答他们。在这个被笛统治的阶段中,所有人的意志再强烈也动弹不了丝毫。

    最终幻境的一切被吸收的干净,所有人都被处在一个全新的幻境里,这里空白无暇,白茫茫的让人找不到方向,头晕目眩。然而他们还没有人能够动弹,齿轮声渐渐式微。不知怎么的,大家似乎听到了海潮声,潮起潮落的流息,这里并不是海滩,这是笛子发出来的。它还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忽然一滴露珠坠入湖泊的声音切断了束缚他们的无形之力,众人直接掉落了下来,落在脚下半米的白色地面上,这里什么都没有,仿佛被净化了一样。除了涅莫娜在忍不住地噙着眼泪,其他人都不无表现出撼叹的面容。汤汤被艾伦搀扶起来,他的伤势严重,必须得赶紧送往营中。

    涅莫娜像疯了一般胡乱地挥动手臂,却用不出一丝灵力,她绝望地跪在地面上『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止这场动人心弦得革命!它明明已经进行到了鼎盛之期,葳蕤繁荣』

    这场众人本以为该结束的齿轮声却还在继续,大家的耳畔总能回荡着海螺的回响,海浪的匍匐拍打,它总有种统摄听众的能力,让他们臣服于这种威慑,不得不四肢瘫痪一般动弹不得。伊达尔用余光看着这支已经飞离腰间的竖笛,它漂浮在半空——虽然之前他确实用它吸收过华的暴怒之灵,但是那是在主动的情况下进行的,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它反而自己像有意识一样,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维要夺取它的缘由,而它却能自己重新皈返到自己的身边,它蕴含了什么奥秘!伊达尔现在连头也转动不了,他处于一种完全被静止的状态。

    大家都一样,谁都不知道它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放逐他们脱离这种无休止的静止里。如同滴答滴答的钟表的齿轮节奏,是多么没有情感,执行起来就天生缺乏一种灵活弹性,一种刻板和坚硬的规则要嵌入大脑内部。

    汤汤的鲜血也暂停了流动,伤口的惊心动魄被停固在此刻,艾伦卯足了劲也无法完成搀扶他的意愿,他身上的汗水被暂停成为了闪亮的晶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这支笛子还在继续着,但它的行动已经不再给众人看到了,而是在暗中进行了。

    忽然哐当一声!嗵!笛子坠落了,在地上弹起了几下后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和一只普通的笛子没什么区别了。艾伦终于搀扶起汤汤,把他托起背在自己的身上。涅莫娜在一旁疯了似的笑了『走吧!反正那从大地上崛起的光球,带着被轮回封禁的灵力即将爆发!你们谁都逃不了,它将要彻底毁灭德莱和暗海,那个可恶的恪多斯和戴眼镜的,那个里昂!趾高气昂什么?你们都得完蛋!』涅莫娜的最后的挣扎却是如此的戳中众人担心的要点,这让他们通通慌了神色,汤汤知道详情后也因为没有料到这样的手段而面色发青,原本失血过多就已经让他面色难看了,现在更像一块石头。

    他们飞一般地跑出了这个已经被洗刷成白色空荡的幻境,没有人来得及再去关注竖笛,和这个坐在原地万念俱灰的疯女人。

    汤汤再次释放冰船让众人安全着陆,这时的他已经不能再用灵力了。伊达尔对于刚才的灵力来的不知所以然,所以难以再次释放。

    艾伦将汤汤抬到车厢内,希末上车都差点在车踏板上踩滑没赶上,伊达尔拉了她一把,她才赶上已经开动的车子,艾伦几乎是以飞驰的速度赶回去,一路山他用外套做止血带帮助汤汤止血,他的上空很严重,潺潺的鲜血让车内弥漫着血腥味,荒野的路上有一群野狗跟在车厢后面,直到他们达到了城区它们才悻悻地离开。

    因为艾伦,城关内的把守也放他们行走,而他们也并没有接收到涅莫娜的指示,仿佛她就是在自己干自己的宏图伟业一样,事实还是很残忍的。车终于停到了德莱的把守之线旁,营中的军医是个人类,帮汤汤消毒然后涂上一些草药粉末,把他安置到一处床铺上。艾伦询问汤汤情况如何,军医说内伤比较重,需要再熬制一些汤药服用几天,表面的擦伤很快会好。

    艾伦向全城发布混乱平息的结果,然而已经被摧残的城市似乎无法再发出欢快愉悦的庆祝,整座城市死气沉沉,活下来的居民苟且在屋内,士兵们一个个排着队列从大街小巷回到集合点,脱下沉重的行囊和跨在肩上的武器,双目无神地望着上空的光芒。倒是在离着把守之线附近的人们听到一丝丝戈壁暗海城传来的欢呼,不过很快也被忽略了。

    茨菈出现在艾伦背后『怎么办,那个光球越来越高,它的光芒马上要照到整个德莱』艾伦这时才又想起有个更为棘手的事情,那是涅莫娜留下的!

    如何阻止?伊达尔看着笛子,淡然的坐向一处桦木椅子上,然后吹出一首灵动的乐曲,骷髅们随之出来,它们看到整个德莱要被光球的光芒笼罩也感到不安,它们知道这时由于尼德族灵力造成的,上一次的轮回被封禁的灵力,本应该沉寂大海,却被涅莫娜重新唤醒。

    骷髅们开口说话了『这种灵力,要解除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前往芜境,但是前往芜境之前必须启动镇守五方的真理门,那种真理门就是链接芜境和现在我们所处的时境的钥匙。现在的光球还不会造成影响,因为操纵它的人看起来好像已经停止了这种运输灵力的行为,所以它现在暂时是没有危险的,这种安全的状况会持续大概一两个月左右,期间你们必须要去接触那些真理门,回答它们的问题,或者难关,最后在你们接触的最后一个真理门处会打开一道灵光之口,就是通往芜境的。这些事情我是帮不到你们的,因为我们在多少个轮回之前就已经死去了,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以实体的方式已很不易』

    没等伊达尔询问什么是它们所说的轮回时,它们就草草地告别了,又陷入地下。它留下了一张地图,上面画着五个红圈,大地的形态,和海洋的轮廓。

    众人听的皱起了眉头,大家陷入一种片刻的沉思中,这种寂静没有人打断,大家满脑子都被艰巨的场景给填满显得难以喘气,胡思乱想。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光球暂时不会造成威胁,他们有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保守点来说就是三十天。

    『我想,灵力的作用刚要开始发挥作用了!别放弃,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灵力准备充足,多带上灵石,现在就出发』

    艾伦看着地图上最近的地点,那就是帕尼后方的雪山上,几乎和他去访问那智慧的黑色河流的地点相差不远,他说“就这里了,我们先去这里,大家最好不要分头行动,我们一起行动”。伊达尔却说要分成两组,这样可以省下时间,有了充裕的时间就可以有时间应对一些阻碍的变动。

    谁也一时无法做出决定,汤汤现在受到了重伤,少了一个主力,根据艾伦对汤汤的说辞伊达尔是满不相信的,因为他在他眼中最多算是一位小小的商人,冰船也好其他也罢。他认为这阻碍不了他的计划,现在就要分组。艾伦这次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包括茨菈在内,都同意集体出行,伊达尔执拗不过只好妥协。

    汤汤在帐中听的很清楚,特别是那些骷髅所说的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些其中肯定包含端倪,身体限制他的行动,他全身疼痛不已,他却执意要前去。艾伦让他好好休憩,随后就出发了。众人走的十分仓促,每个人携带了一个大型的登山包,车上还拉着很多补给,这一次远走艾伦布施了口令,让士兵们封锁距离光球诞生的周边地方,然后还要调节民众情绪,不要引起二次恐慌。

    汤汤听着车轮轱辘远去的声音,缓缓的在猪油灯的微光下闭上了眼。

    要到达雪山腹部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从前依靠汤汤的灵力可以轻松前往,而现在凭借这辆车子很难做到,甚至会抛锚。绕过北城们很快就进入一条大道,顺着这条道一直蜿蜒前行,两岸长满杉树,地势会随着路程越来越高,最后直到汽车无法奔跑停留在山脚,他们得步行,而现在却是晚上了。他们下车生火,茨菈升空环视周围,她依旧对伊达尔保持沉默。艾伦捡起路边一些干枯的落枝丢进了火堆,烤起了土豆。希末坐在车上想小睡一会,伊达尔不断看着雪山高耸入云的样子,再望着周围漆黑的杉树林和后方到了尽头的破烂不堪的小道。

    雪山附近车辙的痕迹都古老的埋上了厚厚的灰尘参杂细细的白雪,曾经这里有很多探险家在此作为据点出发,留下了太多时光的痕迹,或许早在帕尼诞生之前,这座雪山就已经十分受人敬仰,在德莱的内部有很多教堂是以这座雪山为自己的上帝,一些信徒信奉这座笼罩在他们后面的雪山是一所庞大庇护所,阻拦更多北边的暴风席卷肆虐城市。

    火焰劈里啪啦的声响充满整个冰冻的空气中,茨菈从不高的天上归来,她说没到半山腰高就感受到狂风在呼啸,卷起的飞雪像是清晨之雾霭一样,她的能力有限,没法继续往上飞,从最高的高度来看——附近都是一片接着一片的杉树林,偶尔能见到远处银装素裹的大片雪地,至少四周没有异常。她避开伊达尔的眼神,坐到火堆旁,用竹签串起半截玉米,烤的直到它表皮黑黢黢的,而她却还没发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伊达尔想提醒她时,她却又回过神了。

    『伊达尔,很抱歉把你们参合进来了,就连保证的工作也没给你们找到』

    『没有关系,至少我是喜欢帕尼的,我想为它做出贡献,而且现在的我们也是具有意义的活着,或许比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还要好很多倍』伊达尔脸庞吹拂过微风,微微发凉,他撩起额头的鬓发,扭头看向熟睡在车厢中的希末。,火光让他的肌肤就像镀金一般。他似乎变得更加健硕了,心灵也变得更加强大了。

    『我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可是伊达尔,帕尼现在四处都是百废待兴,这样下去,我们不得不需要你!』

    『需要又怎么样?我根本不怕这些,为什么要躲避这些重担?我只要走在正确恶的道义上,那么我在所不辞』伊达尔脑中漂浮着虚无缥缈,透明的家的形象,那个引魔镇,遭受到洪水的冲刷——是否也是灵力造成的?极大可能,或许...他没敢再想下去。

    『嗳,这样我觉得还是欠下了你很大恶的人情』

    『没有的事,我想着,我就该这样,这或许就是我应该走的路』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请你接下来和德莱好好合作吧,免得又让那个古怪的老头在案上猛捶打桌子,乱扔文件』

    『是谁?』

    『恪多斯,好把,其实你可以不记住他。我们军队隶属于法门,而他就是法门的最高掌权,明白了吗?』

    『明白了,确实,我觉得我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我没有时间去了解一个脾气古怪的掌权者』

    『今晚,我放哨,你们先睡吧』艾伦起身,拍了拍黏在衣物上的草木灰,开启了站岗模式。

    车内最多睡两个人,茨菈没有让着伊达尔,自己先进去了。伊达尔于是取出毯子和被子,在火堆旁睡下,他对茨菈的作为没有产生一丝情绪,在他的睡前的几分钟他仍在想茨菈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仅此而已,像个天真的孩童,进入梦中。

    希末醒来,实际上是被某种嘈杂的声音吵醒,她浑身清醒地走下车,远处一抹白光已经在地平线微微显露,大家都在熟睡。

    艾伦疲惫的看向希末『嗨,你醒了,小姑娘,现在我想我应该马上可以睡觉了,实在是太困了,一个晚上我都在数着天空的繁星打发时间』

    『嗯嗯,你还是赶紧先去睡吧』

    『上次多亏了你的灵力了,现在还是要再次谢谢你』

    『没关系的,是一个人都会这么去做』

    『你的灵力真的很神奇,我都有点好奇了,哈啊——』艾伦说完便在地上铺上床铺,几乎是一瞬间就睡着了。

    『希末可不是普通的灵人』她自己嘀咕道。今天的山顶似乎云雾淡了不少。

    伊达尔醒来,他觉得天空总是虚无缥缈的,极空之上传来雪山山脉间呼啸的气流,他的眼皮因为疲劳而跳动,希末正在捡拾一些干柴,茨菈也早就醒了,只不过她一直在盘旋着,她想趁着白天飞高一点,卯足了劲却也难以飞到山腰,险些直落下来。她拍了拍衣服上粘附的雪花,面色冷冰而绝情,在她的品德里。似乎已经没有了谦让和恭卑,以前那种生动风趣,雷厉风行,有着武士风度的典雅的茨菈已经不见了。她的身边闪耀着柔和的雪山光芒,让她冰冷的身形显得透明模糊。按照计划,大家将在下午继续出发,这唯一一条顺畅的雪路也是陡坡不断,到最高头的山脉陡到已经垂直了,没有灵力将会寸步难行,高挺的崖壁露出森黑的坚硬腹部,带有祭祀时期的威严庄重。

    附近雪貂倒是不少,茨菈驱赶走了它们,以免被抢走食物,远处那个光球的光芒还依稀能够见着,只是渐渐的大家都麻木了,现在更要担心的是这五个地方的真理门。希末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腿叹着气,他们总是处于奔波的状态,身体已经不堪负重,出现衰敝的感觉,内心有种阴霾笼罩着。茨菈走进身后的树林里,传来阵阵树枝折断的声音,她挑了一条粗壮的松枝,把它一头在石头上磨成锥形,然后瞄准那些藏在雪堆下的雪貂,顿时一阵血腥散播开。

    茨菈将这只雪貂埋在更深的雪地里,她讨厌这些雪貂总是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的食物,这里已经步入食物最短缺的冬季了,周围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只有少部分的浆果藏在雪下,但那根本只是杯水车薪。茨菈将锥形插在地上像立着旗帜一样,转动几圈固定紧了,然后靠在这根枝上,显然她不想和伊达尔他们以前坐在车下。

    周围除了空旷的山谷传来的风的回响,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连树枝上落雪的声音也极其稀少,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周游商人也变得少见,倒是也见过一位,不过他没有给予理睬,马儿驮着一袋货物,他用一块枕头当作马鞍不断的挥舞鞭子,马儿看起来就快要累死了,大口喘着粗气也不得不继续赶路,伊达尔看了心疼不已,就连忙去制止,让他把自己的马放在这休息一下,可那个商人没有听进去,满口腔调地和他胡言乱语,仿佛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伊达尔看着那个商人和劳累的马消失在雪地里,又回到了车旁。时间此时已经推移到了中午,明亮的阳光只让他们感受到额头有一丝丝的温暖,光线也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