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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货栈

    玄英之季的黄昏是一抹抹扭曲的橘黄和绯红的色彩扭曲,枝桠中穿透着细细碎碎的余光,照耀在这两座百废待兴的城市,给它铺上温暖而伤感的衾被。里昂守住了这座命已危垂的城市,现在看来它已经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洞窟,悲凉的过风吹出洞箫般的幽寒。人们在这里僵硬地走动,为了到这个已经沦为废墟的街上寻求军队的帮助。餐具不够,他们就用双手捧着接过热食,烫的双手通红溃烂,他们把眼泪洒在无人知晓的尘埃中。他们回到自己了的孱弱的屋子里,无所事事地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重建的日子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那些马匹一个个都疲惫不堪,因为食物在那次暴动之后被大量烧毁,现在每一个生灵都饥饿难耐,蒸汽车没有足够的煤炭,木头也都被砍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子。锯木厂里木价被抬得很高,即使军队打压也没有做效,他们那些人誓死捍卫自己赚钱的权力,为了在这个荒芜一片的空心城市里继续生存下去。特别是对于暗海城来说,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他们的情况要比德莱要坏的多,连基本的交通也短缺,军队的车辆也不足了,食物就算有也难以运到全城各地。每天可以看到暗海的法门下大厅外有着徒步来的平民领取食物,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是灵力组成的,不需要食物,但是对于那些散布在各地的人类来说,他们太需要这些物资的支持了,哪怕全城只剩下几个活人,也要展开救济——里昂确切地坚持这一点,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在别的集合里,当时那里的文明就告诉他一定不要做没有人性的事情。

    恪多斯和奥露斯会访了暗海城,前往法门时见到这种景象忍不住肃然起敬,对于德莱来说,暴动可以被压制下来,而暗海不一样,他们那里就算采取了艾伦的政策,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军队和众多的首领进行抵抗,加上暴动都是从地底裂缝中上升显现出来的,让人们更加措手不及。总之,这次由涅莫娜带来的暴动虽然被扼制了,但是它给暗海带来伤害远远要比德莱要深的多,城民们在知道一切都是邻国导致时,便无一时刻不在咒恨涅莫娜。

    里昂在和恪多斯会谈时,一位士兵报告说有些边缘地方疏忽了,最后发现一些在屋内饿死了的平民,他们的屋子无一不是杂乱的,院子的树皮被啃得七零八落,指甲里布满黑垢。士兵走后,恪多斯摇了摇头,仿佛自己很感同身受似的,实际上他确实如此,只是总是让人觉得他是装模做样,他就是这么夸张真实,反而让人觉得虚假,奥露斯向里昂解释到,他也没有再往心里去了,只是想要恪多斯还是多学习一下面部表情的节制。

    『现在暗海城面临的压力很大,一切都要重建』恪多斯把脸埋进双手里。

    『好在,艾伦他们应该是平息了涅莫娜造成的暴动,现在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这个光球,他它很快就要照耀到我们这里了,只要我的领土里被这种光芒所侵占,就难以自制的愤怒!』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忍耐,我们的勇士已经出发了,我们现在就是要把重心放在重建上面,总是处于忧虑完全是没有用的!』奥露斯强调着。

    恪多斯依旧压低着头,未发任何话。天边开始慢慢出现了黄昏后的黎明,那其实就是德莱城那边升起的光球,它每时每刻都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上升,就算想要用布盖住也无济于事,它的光芒穿透了它。房间里晕染了菲而梦幻的色彩,游离在有限的空间里,众人的视线仿佛摇曳不定,眼中渐渐也失去了光芒。是啊,其实,实际上,谁也没有把握,将这个光球压制下去,他们在心里对艾伦的行动抱有消极的态度,除了奥露斯以外,其余两个人都只是装作罢了。

    真情流露的奥露斯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也气愤地不做声了。这次的局面寸步难行,到处都是敏感让人备受缄默的话题,大家心照不宣地将凝重的目光投向桌子。茶杯中的水不停地产生波纹,涟漪泛泛,是谁的双腿在抖动桌子?不知道,大家谁都没有心情去关注,也不想再去安慰谁,花费精力。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宁愿把目光放在这些单调的光影涟漪中,仔细听着自己不安的心跳,盯着桌上点缀华丽的蛋糕和奶油蛋酥。等到侍者预算好时间过来收盘子时,被他们的僵局吓到了,悻悻地离场,准备好的殷勤也白准备了。

    三个人形成一个三角形,恪多斯不愿意再谈论,因为他知道没有把握,自己又不高谈阔论的话无法描述现在德莱的前景,至少他是做不到的,艾伦的命运还是不定向的,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自己甚至在此之前都认为那个光芒只是个把戏!或者是一种胜利的曙光,可惜啊!根本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完完全全地把德莱的命运交给艾伦,解决那五个真理门,真的有把握吗?或者说真的赶得上吗?那个光球上升的速度肉眼不可见,但是每天早上起来拉开深色的窗帘看向外面时,就会发现它总要比之前要高出那么一点。奥露斯一般只是调节气氛,辅助话题推进的,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现在他只是严肃地推着换上的无边框的眼镜,来强忍尴尬场面。至于里昂,他觉得万念俱灰,自己很没面子,自己的城内没有像艾伦那样的上领,自己城的命运和德莱的命运关乎在一块,唇亡齿寒。而暗海反而是伤亡破损最严重的,完全没有兵力再去援助真理门的解锁计划。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他的自尊心受到损伤,他一味地沉默,总要比说话而扩大自己的这种耻辱感要好。

    外头的凛冽之风拍打着窗户,众人索性观望着外面,外头已经下雨了,氤氲的热气从地板上蒸腾而上,连绵的雨在干燥的冬季是很少见的,灰蒙蒙的天空让他们内心又平添烦恼。恪多斯长吸一口气,鼻腔里发出闷响。奥露斯借着雨天转移视线,再也不愿意看着局面,呼吸着窗缝里飘来的冷气,窗户蒙上了他叹气的薄雾。

    里昂最后说出口了,他不想让这样的僵局持续下去『我想我们还是专心考虑重建的事情,不要再次陷入这种沉默了,我们需要动起来,未来不能僵持在这里!』

    『说的也是,我们走吧,奥露斯』恪多斯起身了。两个人走的很迅速,几乎没有声响,门哐当一响,房间里就只剩下里昂一个人了。暗淡的光影斜斜地照射在失色的房间里,里昂起了身,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又独自喝了起来,他不停地吃着原封不动的点心,仿佛希望味觉占据内心的全部而忘记这种耻辱,这种无奈。就连他预想的受到的援助也遥遥无期了,他太在意自己的立场了,忘记了恪多斯实际上脾气也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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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角切换:维)

    她现在被夺取了大部分灵力,最后的一丝灵力用于追逐自己的执念,最后也落空了,她在半途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灵力。她躲在一处巷角,那里堆放着大量的木桶和纸箱子,她躲在这后面,她被暴动给威慑到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感觉涅莫娜是如此的恶毒!巷子外头拐角处就有一大片尸体,由士兵和居民组成,他们死状惨烈,四肢僵硬,表情凄惨,仿佛生前受到了万般折磨。阴雨连绵,也洗刷不了干涸在石面上的血迹。维蜷缩在堆积物下避雨,时不时会有几滴水珠落在她的紫色衣裳,她从来没有如此感觉自己的弱小。很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涅莫娜的算计无情无义,抛弃也像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利用,她算是明白这件事情了,她后悔当初被渴望合作得到灵光冲昏了头脑。

    嗳!一切皆失,包括幻境,她恨,恨谁?洛瑞吗?涅莫娜吗?她现在更恨自己,恨现在停留在半空的光球!那是痛苦的影子,缠绕她每夜的梦靥,永不停息,永不休止!

    雨似乎停了,空气中潮湿阴冷的感觉让她不断打着寒颤,雾蒙蒙的天气仿佛回到了之前德莱的样子,光球的光芒在朦胧雨雾中剩下一团忽明忽暗的光点,那是悸动的心,阴影的投射,她无法躲开。她躲在深处,在浸湿的箱子和灌满水的木桶的包裹下寻求最后一丝安全感,没有了灵力的她显得如此不安,如此弱小,和一个普通的弱女子一般!她的蝙蝠全部离她而去,自己再也不能面对外面的尸体了,看到那些没有人清理的尸体让她浑身战栗不敢迈步。早在爆发初期时,那些怪异的人和军队对峙的时候她就躲在了这里,已经持续了一天多了,她靠着箱中的残余的食物过活,那都是已经腐烂不堪的食物,香蕉,西兰花,番茄和芋头等等。废弃的罐头里面已经发出了腐肉的臭味,在阴湿的天气下味道开始变质的更快。她是时候该走出这里了,可是外面充满着未知的一切,让她却步了。

    看来失去灵力的她,已经也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勇气,和灵力长时间相处的同时也将它的全部渗透的到自己信任依赖的灵魂里,以至于脱离时感到自身失去了一切,空虚,恐惧的空虚缠绕着她,像冬日的残雪,漫天飞舞的瓜叶菊,菡萏未开的遗憾。

    交错的主道和副道,残余的邪恶势力,高耸的旋转楼梯上时不时有已死之人的手臂晾在栏杆外随风摇晃,像干枯的枝条没了下半身在空中。她将头探出巷子,双腿一路狂奔,漆黑罩住了她的头顶,在不见夕月的高楼和机械臂下,停摆的钟摆,渡鸦的飞过......她没有一刻不是提防,绷紧神经的。

    早在很多年前,维就已经应该死了,只不过她的灵欲却能让她重返年轻,让她获得蝙蝠的能力,吸**力的能力,瞬移以及禁锢的手段。她只不过想要永远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在下一个轮回到来之前就死去,年轻貌美的样子她渴望永远的保持下去。可是随着不断地奔跑,她发现自己的腿脚开始松动老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化,眼睛干涸失色,最后她在恐惧之下,成为了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她没有了灵力,变回了原本该要死去的模样,现在是她最后的时间。眼前的路仿佛晴朗了,通透了,她苦笑了一阵,随着喉咙里发出的梗动,她应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一头惨白的发丝覆盖住了她的尸体。

    在这个还没被时间净化掉杀戮气息的德莱,维的尸体只不过是芸芸众生其中一个,她和很多居民一样被拉入到了火葬场,进行焚烧,骨灰埋到德莱西北侧最大的公墓里,那里剑麻和天竺葵成为了他们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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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切换:帕尼雪山)

    众人以及开始在下午登顶,按照计划,应该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能够到达顶峰,期间只能允许休息三次,每次二十分钟。伊达尔爬的最快,也是最精力最旺盛的,他抬头发现一望无际的雪山顶和在山顶处笼罩的云雾,觉得还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的努力。越往上面走,植被就愈发稀少,最后只剩下白皑皑的雪路了,虽然是较为平缓的一条,但是还是不免会因为白色雪的反光造成眼睛的疲劳。找到了一处缓坡地带,众人斜靠着山壁休憩,希末被伊达尔拉了上来,到了缓坡处希末不停的喘气,她背上的东西最少,因为体力实在太过于虚弱。茨菈也不能再依靠飞行了,因为这里的气压不适合,她会难以呼吸,飞行在这种地方太过于危险。艾伦倒中规中矩的,他把干粮发给大家,然后自己又从希末包中取出一些放回自己包里,伊达尔告诉艾伦应该让希末锻炼自己,她的背包足够轻了。艾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伊达尔也没有再强求了。茨菈很快把干饼吃完,喝了一口凉水就打算继续攀登,但伊达尔叫她稍等片刻,大家还没有休息好,茨菈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下,还是坐回了缓坡处。忽然一阵大风从山坡下滚来,像巨石一样掳走了希末头顶上遮阳的渔夫帽,那还是她之前在德莱的商店买的,她伸手去够着遥不可及的帽子,顿时心灰意冷。

    茨菈立刻张开双翼,扑腾了几下,虽然还是难以熟练,但是她飞了过去,将被风卷起在空中的帽子给衔了回来。看到茨菈冒着生命危险帮希末衔回帽子,艾伦不禁想要指责这种危险的行为,可是伊达尔却向艾伦的肩膀沉重地拍了拍,示意他还是不要斥责她了,艾伦看着她平安飞回,也就没有再多言。伊达尔觉得如果艾伦真要说出口,那么他们的关系肯定会疏远的,包括和艾伦,现在正式慢慢愈合的过程。希末接过帽子,重新戴了回去,连忙道谢茨菈。但是茨菈似乎并不领情,她只是又冷冷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伊达尔打算起来了,他背上背包,松了松肩带,感觉良好,呼吸也没有不顺畅,只不过灵力在以微弱的速度减退,因为要维持身体在这种环境正常运行的话是要花些许灵力的但是绝对要比使用灵力直接上去要好,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灵力,也没有那种灵欲,他们决定不了那种形态,伊达尔的灵力似乎只有那次在荒漠上使用过了一次,再也没有使用出来。大家跟着一起起来,跟在伊达尔后面,茨菈在最后方。

    前面的伊达尔和艾伦谈论起来。艾伦说『你知道吗,这条路之所以那么容易走,是因为之前这里据说是一条商道,横跨这个山脉,当然在以前地壳没有活动的时候这里其实很低平,只不过后来它崛起的时候,这条路就再也没有通商了,而且以前只有十一月到来年的三月份才有雪的路变成了常年覆雪,所以这条路上面很容易见到一些之前商队残余下来的食物和工具,甚至雪下还有死去的累死的马匹。我没记错的话,再上一些距离就到了鞍部,就是商队越过山脉的关键点,那里平缓的地势上还建有一个小型的货栈。』

    『或许我们可以在货栈里休息一下,也许可以找到什么』伊达尔看着头上七十多度的山脉,眼睛眯成一条缝。

    『嗯,但是我觉得那个地方估计已经被风侵蚀了,到处都是积雪,根本没有多少空间,我估计』

    『总会有地方的,如果那是从前的货栈,那么它肯定有足够的承重结构,或许还有马厩,里面的稻草可以当作床垫』

    『哈哈,我相信你,伊达尔』艾伦超过了伊达尔,向他示意脚步要快。伊达尔也提醒后面的两位赶紧赶路,马上就要黄昏了。到时,路就无法看清了,微弱的星光和月光是完全不够的,他们应该快点找到货栈。

    可是当他们来到货栈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就成了一团废墟,连像样的房屋结构都没有,只有一些零散的地基和散落的木头,一些麻绳和布袋散乱在地上。太阳的光晕开始微弱闪烁,仿佛还能闻到松枝的清香,死去的冰冷的女贞和无家可归的皮夹克,这里已经没有秩序可言,全部乱成了一团糟。希末清点着这里分布在地上的物品,大大小小起码有上百个,仿佛是受到了严重的外力所害。

    天色淡紫的暮色转而变为三角梅红,最后化为墨黑。他们找到了马厩,里面有几匹死去的马儿,尸体冻僵了,还有一匹是块头特别大的夏尔马,他们死状都是无比残忍的,扭曲僵硬的尸体互相踩踏,马蹄对着马头,眼窟成为了一池冰冻的黑水晶,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仿佛幽灵的鬼魂。沿着这个山壁,都是货栈的领地,可惜没有找到一处完整的建筑,加之太阳降落的极其迅速,现在伸手都难以见到五指。艾伦拿出了备用的萤石灯盏,光源提供的亮度微乎其微,而且这么冷的天气,灵光长时间待在灯盏里会起雾。

    众人找到了最末尾的一处货栈,这个栈房看起来还算比较完整,只有屋顶有些破洞,他们走进半敞的松木门,发现这里还有很多货物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分为四个隔间,刚好四个人各负责一个。正当大家寻找到陶瓷器,香料,茶叶的时候这时希末忽然大声地叫出来了——她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仿佛还有血迹!

    希末不敢读,大家都过来时她才敢打开纸条,随着希末颤颤巍巍的手展开,那张纸条终于显现了其中的内容:今天,格里斯芬的队伍在山的另一头负责运输一部分的陶瓷和首饰,那些物品看起来都是随时都会破碎的脆弱样!可是我不敢违抗,因为在这个时候被解雇的话,大雪很快封山,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了。就在晚上我在二楼的房间里休息时,楼下却传来大家的呼声,每个人都很激动且害怕,据说格里斯芬的队伍只有一名成员回来了,他告诉大家那支商队在山的另一头被高崖上的落石给砸死了,一部分人被滚石碾压无力再起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冻死了!一楼的会议厅里大家纷纷争论!其实早就在一年前,就已经形成了两个派,崇尚灵力为尊的和以崇尚人性的,前者认为灵力就是他们的人性,他们的全部,他们用灵力制造的东西销售到远北地区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它和真实的物品毫无二致;后者认为我们需要遵从最后的底线,不能让人性消失了,他们坚持只运输一些小玩意,艺术品,面粉,牛奶,不会去涉及一些价格高昂利润来的快的,可以用灵力快速塑造的东西。现在我知道这种坚持是对的,因为格里斯芬的队伍就是前者,他们销售到远北的陶瓷,布料,香料都是灵力伪装的!他们知道那种塑造的东西,根本算不上东西!他们不知道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多么的痛苦,它们拥有一个人的灵魂!

    过了好几天了,大家仿佛都不再为格里斯芬的队伍感到悲伤和恐惧了,毕竟它们把他们的遭遇通归为意外的自然灾难,他们只是封锁了那条道,换别的路线,他们还在开荒更多的路线,争取在大雪来临前再开出两条商道,总负责人一直都希望能够为此而牟取暴利,为什么先死的不是他呢?那些被雇来的工人,或许也只是为了利益而已,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铲子和推车是多么的恶毒,他们在搭建一条送命灵力的道路,他们要让远北地区的素不相识的人花费了高额的价格买回一个会哭泣的商品!他们无知,丑陋,流汗时就掀起腹前的衣服,坐在石头上,说着粗鄙的词语,粗糙地形容未来的酒肉之日。

    那些集合里发出的委托也总被我们的商队接走,运送费总是要的很高,因为这里只有它们一个干这个行当的,而且这条山路也是属于他们的。哎,看来这样子下去无法阻止了,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所以必须要有牺牲,我不想首先牺牲的是自己...

    这时,纸条上的内容戛然而止。大家都在诧异,而希末给出猜想『可能是就在她写到这里的时候,山上就开始引发雪崩了,才导致戛然而止的。艾伦寻思『那么山的抬高说不定和这个商队的活动有关,灵力的遭遇让和它联系的大地升起的保卫之心,于是不断抬高山脉,不让再有商队前往这里』

    『恩,我觉得这个推测可行,但是如果真的抬高,那么说明这里肯定残存了大量的灵力,而且说不定就在附近,因为这里是爆发的起始点』

    茨菈没有发表观点,她走到最里侧的隔间,在里面寻找着完整的货物,从无数的香料袋子和陶瓷碎片里她翻到了一张地图,那时候的帕尼在他们商队的眼里或许都还是空白的,因为地图上并没有显现出来帕尼的细致模样,只是画了个大概的轮廓,中间用铅笔的虚线填满。她把这张地图放在大家面前的一张桌子上,她拍走了一些积雪和灰尘,将地图平铺在上面。

    大家看到,原来货栈何止这样一个,大大小小,从繁茂的森林到荒漠中的雨林到大海的沿岸到蜿蜒的河谷再到雪山鞍部这里,有十几个货栈点!而起点的位置,让伊达尔瞬间头痛欲裂——那是引魔镇的下方,云浮镇。伊达尔仿佛明白了,那场洪水,或许是因为引魔镇的前身就是云浮镇,洪水毁灭了那里...一切和雪山的货栈都是同步的悲剧吗?

    伊达尔不得不再次陷入沉思之中,面对巨大的,犹如洪水冲刷身心的真相,让他感到迷茫。那么传说中的那个道士真的不是为了损害小镇的利益,而是切心为了小镇,那些被灵光洗脑的,可恶的镇民!伊达尔扶着发霉的扶手,再次陷入巨大的沉默和被动之中。仿佛一切天旋地转,一切都是魑魅魍魉,他仿佛觉得灵力有一种昭示,暗示他的下场,如果和那群人一样就会遭受到同样的灾害。

    『你没事吧?』希末问道。伊达尔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好,自己只是暂时累的昏迷了一会,艾伦见状也想到天色不早了,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带被褥上来,车子也不可能上来,所以暂时只能在这里休息。按理来说晚上十点是可以达到峰顶的,然后见到那个真理门,现在大家需要休息,可是要知道,光球在那里不断上升,他们不敢耽搁,伊达尔也表示要继续前进,胜利就在不远处了。

    大家费劲力气,终于爬到了抬升的顶端,山路不算陡峭,借助了一些登山稿就很轻松的上到了顶端。山顶连绵起伏大大小小的山脉,这些就是那些被抬升的,被愤怒和报复抬升的山脉,它们的高昂姿态,让人体会不到美感,甚至有些巍峨的严峻。山顶格外的明朗,大家四处观望,寻找真理门的下落。

    果不其然,大家在那里见到了一块石头拼凑成的门,它就立在对面一处平缓的山顶,它看起来很破旧,由石头组成,伊达尔唤醒来骷髅,让它们确认,骷髅们出来后看到这一场景,很是兴奋,它们告诉众人:真理门就是连通芜境与时境的一个关键点,突破了五个真理门之后,随即它们会在最后一个破解的真理门里看到石头化为黄金,黑夜化为白昼,黑鸦化为白鹭,寂静化为生机,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而这种短暂的芳华是时境向他们的送别仪式,在此之后,他们达到了芜境就会来到灵光更加占据主动的位置,在那个时候,生存也将变得更加艰难。伊达尔说他们是来解决光球的问题的,怎么忽然提到这些?

    骷髅说『这就是你们的使命,你们被选中了,我相信你们,只要你们解开了真理门,那么光球自然不是什么难题,而且你们可以随时返回,只要你们能在解开五个真理门时做到问心无愧,那么回到时境易如反掌,我相信你们,祝你们一路好运!』骷髅们手拉着手跳起了西迷舞,随着舞蹈慢慢双脚直到头部全部陷入雪山。

    伊达尔似乎明白了,只要解决的真理门,那么光球自然不是难题,他们可以随时回到时境,他和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理解,得到了共同的赞同,伊达尔很快就带领大家越过那比较急的山坡,然后保持平衡地走到了另外一个不远处的山头,来到了真理门的面前。

    真理门在星光下发出微微的光芒,它面前出现一团灵光,那个灵光分散变成多个形象,有玩具,有水车,有水蒸气,还有沙子,它继续分散,变成了更多的形象,以至于伊达尔应接不暇,希末有些害怕——面对变幻无常的灵光。而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条黑色的河流正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