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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忍气吞声的婚后生活

    凉州马家千金的婚礼,论排场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在吉日到来之时,冀县县城里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祈福用的灯笼,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地方上有名望的人悉数被邀来赴宴,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盛放在玉盘里,接连不断地被端了上来,成堆的葡萄酒被分发到宾客们面前,酒香四溢,令人陶醉。

    刘靖儿强颜欢笑着,频频与前来敬酒的宾客们举杯,几乎每一杯都是满饮,让每一位想向马腾示好的客人都十分满意,连连夸赞征西将军慧眼识珠,选了这么一个撑得起台面的乘龙快婿。

    但他们不知道,刘靖儿的目的很单纯,他只想多灌下去些名叫“醉生梦死”的酒,在酒里忘却自己不愿想起的所有事情。

    但不知为何,酒量一向很一般的他这天晚上竟然不管怎么喝都没醉,也许是进入愁肠,都化成相思泪了吧?

    时间终于到了二更,醉醺醺的宾客们勾肩搭背地散去。刘靖儿终于有时间到后院里踱步,说来也奇怪,晚上的盛大场面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三年前他与伍清音成亲时的情景。

    没有高屋华堂,也没有玉盘珍馐,他们只是在射虎谷里,在亲友们的见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伍清音给他的礼物是一件针脚缝得很细密的斗篷,他准备的礼物则是一对大小、长短都一模一样的宝剑。

    当时的他,又怎么会想到,后来马超正是凭着这两柄剑从梁兴手里救了他一命?

    往事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主公,你还好吗?”马超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后院里,关心地问道。

    刘靖儿回头看看他,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与不好,又能如何呢?”

    马超叹了口气,痛心地责备他道:“这件事情怎么不事先与我商量呢?我无论如何也会求父亲收回成命的。你都答应父亲了才告诉我,我说什么都晚了。莫非……主公也不相信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刘靖儿拍拍他的肩,说道,“我知道我只要去求你,你无论赴汤蹈火,都会去做,也一定会招来马休和马铁的不满,让你以后的日子更加艰难。我现在这样,也是天意,我不能这么自私,毁了你的前程。”

    马超听了他的这番话,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难过地说道:“主公遇到这样大的麻烦,都还在为我考虑,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父亲本来就不重视我,要是仙嫔她做得太过火,你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头!”

    刘靖儿还想再说些什么,马超却突然向他递了个眼色,悄声说道:“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又有一个人来到了后院。

    正是马腾的侄子,马超的堂弟,马岱。

    看到他前来,刘靖儿顿时警惕起来,便上前两步,笑着问道:“伯瞻[1],你怎么来了?”

    马岱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没有回答刘靖儿的问题,反而问道:“是我该问汉阳公怎么还没走才对。今天是汉阳公与堂妹的大喜之日,都这么晚了,汉阳公不去婚房见自己的新娘,怎么反倒躲到这里来了?要是伯父知道了,那……”

    他这番略带威胁的话实在是不怎么好听,刘靖儿压住火气,笑着解释道:“晚上有些喝多了,在这里醒醒酒,这就去,这就去!”

    “请汉阳公速速前往,马岱告辞!”他说完这句话,就大踏步地出了后院。

    马超直到耳中一点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才疑惑地问道:“他怎么在这?”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刘靖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父亲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走吧!”

    辞别了马超,刘靖儿便向卧房走去。后院与卧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他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卧房门口。

    他鼓起勇气,正想推开门进去,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娇喝:“水怎么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

    看样子是马仙嫔正在洗脚,她这声大叫又让刘靖儿回想起了被这位暴脾气的大小姐支配的恐惧,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夫人,对不起,是我的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刘靖儿愣住了。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伍清音的声音!

    他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正听见马仙嫔厉声教训着面前的女子:“什么‘我’?以后在我面前,你要自称奴婢,记住了没有?”

    她面前的白衣女子驯服地答道:“奴婢记住了。”

    马仙嫔看见刘靖儿进来,不满地诘问道:“你怎么才回来?”

    刘靖儿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气呼呼地问道:“清音,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亲自给她洗脚?”

    “你这是什么态度?”马仙嫔也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我是正妻,她是妾室,让她来伺候我,有什么不行?”

    刘靖儿大声说道:“就算你地位比她高,但是她始终比你来得早,以后你给我对她放尊重点!”

    令他没想到的是,马仙嫔竟然又哭了起来:“尊重?你尊重我了没有?你本来就是个落魄皇子,在凉州这么多年,有人理过你么?也就是父亲看得上你,给你兵,给你地,对你恩重如山。我现在不过是让一个奴婢帮我洗脚,你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我要去告诉父亲,我不跟你过了!”

    “你去啊!”刘靖儿被她这番话彻底激怒,“我刘靖儿堂堂男子汉,还能怕了你?”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伍清音见刘靖儿隐隐有破罐破摔的架势,赶紧出言道歉,“汉阳公他是喝醉了,夫人不要介意,还是赶紧坐下,让奴婢来伺候你吧。”

    她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阵子,马仙嫔才哭唧唧地重新坐下,总算没有连夜回娘家告状。

    刘靖儿看着伍清音那双纤纤玉手在热水中泡得发皱,心里痛如刀割。他暗暗发誓,等自己到了北地,一定要把这笔账讨回来!

    [1]马岱的字史书中并没有记载,“伯瞻”的说法源于《陕西省扶风县乡土志》。虽本文借鉴了这种说法,但乡土志并不属于正史,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