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怪的短信
四月，新南大学校园内，学生们行色匆匆。
大四和研三的学生要么忙着实习，要么工作签好了忙着毕业旅行什么的，享受大学这最后的快乐时光。
但那些没找到满意工作的、因为考研或其他原因错过秋招的，还有那些已经拿到几个offer，但还想找更好机会的学生，都在关注着学校的春季招聘会。
沈乐就是其中一员。
去年忙着考研，想着自己这个专业本科出来基本没啥竞争力，读个研究生兴许好一些。
虽然新南大学作为炎国排名前十的学校，但自己这个万金油专业，在目前这个就业环境下，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是卷考研吧。
于是大三暑假开始，前三年没进过几次图书馆的沈乐，硬是每天早出晚归地泡在图书馆复习。
复习到十二月份考完试，沈乐自我感觉良好，想着苦心人天不负，这次应该稳了。
结果成绩出来直接傻眼了，没过线……
复习半年复习了个寂寞。
因为一心复习，他也没有参加过去年的秋招，于是今年开学以来，便成为了努力找工作的茫茫人海中的一员。
每天重复的事情就是去各个招聘网站、学校官网、公众号等刷招聘信息，筛选出合适的企业，有现场宣讲会的就尽量去参加现场宣讲会，没有的就网上投简历过去。
……
这天下午沈乐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洁：沈乐，请于4月15日（周五）下午3点至南逸路128号参加华南科学研究所的面试，联络人：张元卫。
4月15日，那就是明天？
这个华南科学研究所是什么公司，他们怎么有自己的信息，我之前投过这家吗？
沈乐立马上网查询，但是发现网上关于这家公司的介绍很少。
这面试什么岗位也不说，未免太不专业了吧，沈乐试着给发短信的电话打过去问问，但发现打不通。
又去翻自己之前的投递记录，还有招聘软件上、邮箱里，都没找到这家，应该是没有投递过。
听名字大概是家研究机构之类的，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沈乐决定明天没啥事还是去看看，对于毕业季找工作的自己来说，每个机会都不能放过。
……
次日，沈乐将自己收拾妥当，穿上了这些日子只要有面试就穿的固定搭配的那套正装——西装裤、衬衫+皮鞋。
新南市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一件长袖衬衫足够。
南逸路128号，地图上看这地方有点偏啊，地铁不能直接到达，他干脆直接打了个车。
2:55，按着短信里给的地址，沈乐准时来到了一幢建筑物下。
这幢楼看着有点破旧，年代比较久远那种，整个建筑物呈U形状，总共五层。
大门口处挂了个牌子写的是“华南科学研究所”，入口门岗房间里有个大爷端着茶在看报。
“应该是这里了。”沈乐喃喃道，环顾了下四周，这边应该属于新南市南边很偏的一个郊区，附近是大片的耕地，就这么一幢建筑物突兀地矗立在这边，显得空旷又安静，完全没有市里那种无时无刻被各种噪音包围的喧嚣感。
沈乐跟看报的大爷说自己接到通知，3点过来面试的。
“联络人叫张元卫。”沈乐盯着“华南科学研究所”那几个大字小心地补充道。
大爷在听到“张元卫”这个名字后，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起头仔细看了门前这小伙子一眼。
随后大爷出来开了门，指了指建筑物的北侧说：“从那边那个小门进去，上五楼。”
沈乐赶紧道了声谢，飞快地往大爷指的门走去，因为已经快3点了。
大爷望着奔跑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扶了扶眼上的老花镜，回到了门岗房间里。
上到五楼后，只看到门口有个小牌子“华南分部”，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信息。
进了门，也没看到有前台之类的，里面是一间一间的小办公室，但都是实体墙壁，不像一般公司里面都是透明的玻璃之类的。
沈乐站在进门处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也没人来问他是干什么的、找谁。
他只好来到第一间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头发的女生正在埋头整理着文件之类的东西。
敲了敲门，女生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沈乐。
沈乐刚想开口说自己是来面试的，女生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你是沈乐吧？张队跟我说过了，不过他现在正在忙，你要不先在这边坐一会儿，等他忙完了我就带你过去。”
女生说完站了起来，小跑着拿了一瓶水给他，指了指她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小沙发继续说道：“你自己先坐一会儿哦，张队应该快忙完了，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忙。”
说完她又小跑回自己办公桌前忙碌起来。
沈乐道了声谢，在旁边坐了下来，这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爸爸的信息，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
一般每周五沈乐都会收到父亲的这个询问，但之前因为复习考研，回去的很少，现在研没考上，找工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周末倒是可以回家休息休息。
“回的，这周末学校没啥事，回家休息下。”沈乐回了消息。
“好的儿子！那我让刘阿姨做你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老爸今天有点忙，会尽量早点回去。”老爸的信息迅速回了过来。
他回了个OK的表情。
接着又打开置顶的章颜的对话框，发了个消息过去：“我到了，准备面试中，感觉有点小紧张。”然后又挑了个表示“略紧张”的表情发过去。
……
同一时间，新南市某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大家前进的步伐。
随之响起的是警笛声，爆炸现场也被迅速拉起了警戒线。
坐在沙发上等着被面试的沈乐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闻推送：“今天下午，新南市云海区智慧大厦发生爆炸，经初步核查，目前爆炸事故共造成1人死亡，8人受伤，目前伤者已全部送医救治，爆炸原因调查及救援工作正在进行中。”
智慧大厦，这是老爸公司所在的位置啊。
沈乐跟桌前忙碌的女孩打了声招呼，赶紧来到房间外拨通电话过去，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他有点慌了，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继续刷新新闻看是否有最新的报道，但除了刚刚那条简短的爆炸新闻，并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出来，并且这条新闻也很快就被淹没在明星的绯闻八卦中。
这会儿顾不上什么面试了，沈乐跟女孩说了一声自己有急事，便往智慧大厦赶。
……
他是在赶过去的车上收到电话的，那边问他是不是沈云中的儿子沈乐，让去医院确认死者身份。
电话这头的沈乐感觉天旋地转了几秒，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让司机师傅往电话里告知的医院赶去。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刘阿姨还在家里等着，见沈乐回来，赶紧热了下饭菜，眼眶红着抱了抱他。
刘阿姨是父亲请来帮忙的阿姨，沈乐让她先回家去，表示自己还好，等下吃完自己收拾就行。
盯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油焖大虾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想起以前只要是周末有空回来，爸爸必定会让刘阿姨烧这道菜，更多时候是自己亲自动手——只要他有时间的话。
只因自己有一次和爸爸在外边餐厅吃饭的时候，吃到这道菜时提过一嘴：外边做的这个虾怎么都没有老爸你做的好吃啊。
沈乐只吃了几块虾就吃不下了，距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过，甚至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
按道理自己和父亲沈云中的感情很深，两人在他开始读高中的时候来到广南市，相依为命。
而在自己考上广南大学那一年，父亲开始创业，这几年倒是把公司慢慢做了起来。
也是读大学后，沈乐开始周末回去的少，和父亲经常一两个月才能见一面，父子俩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他记得父亲这几年身体好像也越来越不好，或许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在工作上。
上次见父亲，他看起来很憔悴，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自己说要一起去医院检查下，父亲却只说没事，只是最近熬夜比较多，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一个斯文沉稳的人，也比较佛系，创业也纯粹出于爱好——专业是研究高分子材料的，有几项用于汽车配件中的专利，围绕这项技术把公司做了起来。
沈乐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的玻璃，窗外这时候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虫鸣，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又想起在医院和那名医生的谈话。
“是谋杀么？老爸怎么可能会有仇家呢？”沈乐喃喃自语道。
可那名医生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
“我这次灵么，得到的，是真话么？”沈乐一只手抵在窗台上，回忆着张医生说过的话，静静地想道。
这时窗外响起低沉的雷鸣声，突然扬起的风吹的纱窗呼呼作响。
要下雨了。
大四和研三的学生要么忙着实习，要么工作签好了忙着毕业旅行什么的，享受大学这最后的快乐时光。
但那些没找到满意工作的、因为考研或其他原因错过秋招的，还有那些已经拿到几个offer，但还想找更好机会的学生，都在关注着学校的春季招聘会。
沈乐就是其中一员。
去年忙着考研，想着自己这个专业本科出来基本没啥竞争力，读个研究生兴许好一些。
虽然新南大学作为炎国排名前十的学校，但自己这个万金油专业，在目前这个就业环境下，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是卷考研吧。
于是大三暑假开始，前三年没进过几次图书馆的沈乐，硬是每天早出晚归地泡在图书馆复习。
复习到十二月份考完试，沈乐自我感觉良好，想着苦心人天不负，这次应该稳了。
结果成绩出来直接傻眼了，没过线……
复习半年复习了个寂寞。
因为一心复习，他也没有参加过去年的秋招，于是今年开学以来，便成为了努力找工作的茫茫人海中的一员。
每天重复的事情就是去各个招聘网站、学校官网、公众号等刷招聘信息，筛选出合适的企业，有现场宣讲会的就尽量去参加现场宣讲会，没有的就网上投简历过去。
……
这天下午沈乐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洁：沈乐，请于4月15日（周五）下午3点至南逸路128号参加华南科学研究所的面试，联络人：张元卫。
4月15日，那就是明天？
这个华南科学研究所是什么公司，他们怎么有自己的信息，我之前投过这家吗？
沈乐立马上网查询，但是发现网上关于这家公司的介绍很少。
这面试什么岗位也不说，未免太不专业了吧，沈乐试着给发短信的电话打过去问问，但发现打不通。
又去翻自己之前的投递记录，还有招聘软件上、邮箱里，都没找到这家，应该是没有投递过。
听名字大概是家研究机构之类的，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沈乐决定明天没啥事还是去看看，对于毕业季找工作的自己来说，每个机会都不能放过。
……
次日，沈乐将自己收拾妥当，穿上了这些日子只要有面试就穿的固定搭配的那套正装——西装裤、衬衫+皮鞋。
新南市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一件长袖衬衫足够。
南逸路128号，地图上看这地方有点偏啊，地铁不能直接到达，他干脆直接打了个车。
2:55，按着短信里给的地址，沈乐准时来到了一幢建筑物下。
这幢楼看着有点破旧，年代比较久远那种，整个建筑物呈U形状，总共五层。
大门口处挂了个牌子写的是“华南科学研究所”，入口门岗房间里有个大爷端着茶在看报。
“应该是这里了。”沈乐喃喃道，环顾了下四周，这边应该属于新南市南边很偏的一个郊区，附近是大片的耕地，就这么一幢建筑物突兀地矗立在这边，显得空旷又安静，完全没有市里那种无时无刻被各种噪音包围的喧嚣感。
沈乐跟看报的大爷说自己接到通知，3点过来面试的。
“联络人叫张元卫。”沈乐盯着“华南科学研究所”那几个大字小心地补充道。
大爷在听到“张元卫”这个名字后，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起头仔细看了门前这小伙子一眼。
随后大爷出来开了门，指了指建筑物的北侧说：“从那边那个小门进去，上五楼。”
沈乐赶紧道了声谢，飞快地往大爷指的门走去，因为已经快3点了。
大爷望着奔跑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扶了扶眼上的老花镜，回到了门岗房间里。
上到五楼后，只看到门口有个小牌子“华南分部”，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信息。
进了门，也没看到有前台之类的，里面是一间一间的小办公室，但都是实体墙壁，不像一般公司里面都是透明的玻璃之类的。
沈乐站在进门处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也没人来问他是干什么的、找谁。
他只好来到第一间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头发的女生正在埋头整理着文件之类的东西。
敲了敲门，女生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沈乐。
沈乐刚想开口说自己是来面试的，女生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你是沈乐吧？张队跟我说过了，不过他现在正在忙，你要不先在这边坐一会儿，等他忙完了我就带你过去。”
女生说完站了起来，小跑着拿了一瓶水给他，指了指她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小沙发继续说道：“你自己先坐一会儿哦，张队应该快忙完了，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忙。”
说完她又小跑回自己办公桌前忙碌起来。
沈乐道了声谢，在旁边坐了下来，这时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爸爸的信息，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
一般每周五沈乐都会收到父亲的这个询问，但之前因为复习考研，回去的很少，现在研没考上，找工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事，周末倒是可以回家休息休息。
“回的，这周末学校没啥事，回家休息下。”沈乐回了消息。
“好的儿子！那我让刘阿姨做你最喜欢吃的油焖大虾，老爸今天有点忙，会尽量早点回去。”老爸的信息迅速回了过来。
他回了个OK的表情。
接着又打开置顶的章颜的对话框，发了个消息过去：“我到了，准备面试中，感觉有点小紧张。”然后又挑了个表示“略紧张”的表情发过去。
……
同一时间，新南市某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大家前进的步伐。
随之响起的是警笛声，爆炸现场也被迅速拉起了警戒线。
坐在沙发上等着被面试的沈乐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闻推送：“今天下午，新南市云海区智慧大厦发生爆炸，经初步核查，目前爆炸事故共造成1人死亡，8人受伤，目前伤者已全部送医救治，爆炸原因调查及救援工作正在进行中。”
智慧大厦，这是老爸公司所在的位置啊。
沈乐跟桌前忙碌的女孩打了声招呼，赶紧来到房间外拨通电话过去，打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他有点慌了，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继续刷新新闻看是否有最新的报道，但除了刚刚那条简短的爆炸新闻，并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出来，并且这条新闻也很快就被淹没在明星的绯闻八卦中。
这会儿顾不上什么面试了，沈乐跟女孩说了一声自己有急事，便往智慧大厦赶。
……
他是在赶过去的车上收到电话的，那边问他是不是沈云中的儿子沈乐，让去医院确认死者身份。
电话这头的沈乐感觉天旋地转了几秒，但很快就镇静下来，让司机师傅往电话里告知的医院赶去。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刘阿姨还在家里等着，见沈乐回来，赶紧热了下饭菜，眼眶红着抱了抱他。
刘阿姨是父亲请来帮忙的阿姨，沈乐让她先回家去，表示自己还好，等下吃完自己收拾就行。
盯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油焖大虾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想起以前只要是周末有空回来，爸爸必定会让刘阿姨烧这道菜，更多时候是自己亲自动手——只要他有时间的话。
只因自己有一次和爸爸在外边餐厅吃饭的时候，吃到这道菜时提过一嘴：外边做的这个虾怎么都没有老爸你做的好吃啊。
沈乐只吃了几块虾就吃不下了，距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过，甚至觉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
按道理自己和父亲沈云中的感情很深，两人在他开始读高中的时候来到广南市，相依为命。
而在自己考上广南大学那一年，父亲开始创业，这几年倒是把公司慢慢做了起来。
也是读大学后，沈乐开始周末回去的少，和父亲经常一两个月才能见一面，父子俩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他记得父亲这几年身体好像也越来越不好，或许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在工作上。
上次见父亲，他看起来很憔悴，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憔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自己说要一起去医院检查下，父亲却只说没事，只是最近熬夜比较多，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一个斯文沉稳的人，也比较佛系，创业也纯粹出于爱好——专业是研究高分子材料的，有几项用于汽车配件中的专利，围绕这项技术把公司做了起来。
沈乐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的玻璃，窗外这时候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虫鸣，一股潮湿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又想起在医院和那名医生的谈话。
“是谋杀么？老爸怎么可能会有仇家呢？”沈乐喃喃自语道。
可那名医生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
“我这次灵么，得到的，是真话么？”沈乐一只手抵在窗台上，回忆着张医生说过的话，静静地想道。
这时窗外响起低沉的雷鸣声，突然扬起的风吹的纱窗呼呼作响。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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