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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人没有梦想(为天使收起翅膀加更~)

    升仔推开帮他点歌的风子,整张脸几乎要贴在点歌屏幕上,微肉的手在屏幕上戳了五六分钟,大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首少年感极强的歌。

    升仔踉跄走上唱台,抓住麦克风,语气十分认真,“这是你最喜欢的歌。”,认真到仿佛没醉。

    接下来的嘶嚎又证明他真的醉了。

    我们都知道这个“你”是谁,但都没有点明。

    风子那句“升仔失恋了?”空荡荡散在空中。

    升仔接连抢了几首歌,唱累了直接倒在沙发睡。

    他睡到凌晨一点,突然站起走在我身边,每一步都很稳。

    “醒了?”

    升仔坐在我旁边,不断捶我的背,“她说我不会谈恋爱!她说和我谈了四百五十九天我还不会谈恋爱!我的QQ和微信就没加过她以外的女生!表姐堂妹除外……”

    我被他捶得“噗”“噗”吐出几口气,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是她瞎是她瞎。”

    “阿序,我俩凑合过算了!反正严蕾也把你甩了,我知道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再难过也表现得轻描淡写,甚至骗过自己,你也别去祸害别的女孩子了,我们凑合过吧!”

    整间房只剩音响的声音,升仔以外的人都僵直着身体看向我俩。也不知道他们惊讶的是严蕾把我甩了,还是升仔说和我凑合过。

    “可以喔!序哥男女通吃!”

    “序哥牛批!”

    调侃的口哨声结束,歌声再度充盈整个房间。

    升仔脑袋一歪又睡着了,我深吸一口气,吸到的都是烟酒味。

    高三前的暑假,严蕾说要好好学习和我分了,微信都把我拉黑的那种。

    当时的心情和现在特招失败的心情差不多,人人都觉得我很失落,但其实我内心很平静。

    或许和升仔说的一样,我把自己骗了。

    第二天课间,几个人拿着升仔醉酒说的胡话调侃我们。升仔醉酒时也是在开玩笑,我们都没当回事。

    但被路过的级长叫去办公室就很慌。

    “林序、叶逢升。”级长放下高三物理课本,坐在他的位置上,指了指我们叹了口气。

    我和升仔站着,级长的地中海发型一览无余。

    听说他才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像四十多岁,仔细想想我们学校教理科的老师,要么秃额头,要么秃后脑勺。

    救命,憋笑很痛苦的喂!

    “你们俩,将来有什么打算?”级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吧,我给你们讲个故事,真人真事。我们学校往届有位学生,托关系进来的,年年垫底。

    高考前三个月剃了个和尚头,埋头苦学,最后考进重点大学。这个人就是你们篮球队的马主任,后来问他原因,他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再多的就关乎隐私,我就不说了。

    和你们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们啊一步登天,只是觉得这么聪明的脑瓜子,别给浪费了。”

    升仔眉头一皱,关注点明显跑偏,“可是我俩现在都单身。”

    “……”

    我很早就记事了,早到能记得和叶逢升在他奶奶家的那种编织的沙发上跳着玩,听到大人们聊起叶逢升前几天已学会走路。

    再大一些,跟着叶逢升往白米饭里加白糖,吃了一口,从此再也无法对甜食产生好感。

    这么久远的记忆,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回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出自《远山淡影》)

    只有那个孤独的巷子、脚边的篮球是真真切切的伴随着我的童年。

    我害怕孤独,所以会不断和人说话,久而久之成为话痨。

    但在农村,大多数同龄人都有自己的哥哥姐姐带着,只有我是独生子,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巷子口拍篮球,坚强得委屈。

    有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姐姐停在我面前,“你是容老师的儿子吧!”

    我点点头激动站起,以为这两位姐姐会带着我玩,但她们只是问了一下就走了。

    后来和童年玩伴闹矛盾,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孤身一人,扁着嘴回家,听到下班的妈妈问“怎么了?”

    顿时委屈的哭出声,“升仔他们不和我玩了……”

    那时我妈意识到,不能再这么放养我,即将升任高中教导主任的她,辞职来到离家最近的初中教书。

    我和叶逢升也开始上小学,与外地来的于杜和房籽苑玩得很好,然而小学五年级时,他们俩因为父母工作变动转学。

    高中开学前一个月,我通过校篮球队考核,与其他准校友开始在烈日下训练。

    那天轮到我负责整理器材,所以只有我早到半个小时。

    篮球器材室离招生办公室很近,我抱着一沓训练用的“雪糕桶”,和来拿录取通知书的于杜眯着眼互相好几眼才认出对方,激动得锤了锤对方肩膀,相约打球。

    我们打了会儿球,教练突然出现,指着于杜和被摆好的“雪糕桶”说,“你,运球过这几个雪糕桶上篮。”

    于杜照做,教练让他整个下午跟着我们训练。结束后,于杜被教练承认,成为我的队友。

    于杜是那种人生目标很明确且大部分能做到的人,玩乐前途两不误。

    而我,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就连篮球也只是因为它在我记事起就陪在身边。

    级长抛出一个这么大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世界上是真的有人没有梦想,其中一个是我。就算意识到要努力,也不知道该往哪方面努力。

    高三的退役赛结束后,再也不需要每天晨起晚练,披星戴月,无聊得有些烦躁。

    容老师(我妈)为了我放弃了晋升的机会,调到这离家最近的学校教书,可她带的班也到了毕业班,忙得连给他儿子做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老林头三十三岁的时候,我三岁,现在我十五岁,他已四十五岁,依旧每天忙得不见人影,回来就睡觉。

    在老房子的时候,三十几度的夏天,没空调,老林热得光着膀子躺在木质沙发上睡,依旧不断冒汗,偶尔让我帮他拔白头发,殊不知拔一根长三根。

    我初中的时候,老林头打拼出头,带我们搬到这个不高不低的第八层,走到阳台就可以俯瞰这横贯整个城市的木乔江,还能看到路上的行人。

    几千块钱的篮球鞋说买就买,一层是古典的红木家私,二层是北欧风的布艺沙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

    可我却有点想念儿时夏天,被哄得温热的木质沙发的温度,虽然它被虫子蛀烂了两个椅子腿。

    打游戏总是输,看书静不下心,瘫在懒人椅上发呆,回过神竟发现自己盯着那几本崭新的教材看了很久。

    我以前旷课旷得比较频繁,有时候换座位的时候我不在,书就被人放到讲台或放到新位置上,弄丢了几本。

    高一第一学期时,跟鱼肚和升仔一个班,如果他们忘记帮我收拾,同桌宋云深也会帮我。

    有人帮忙整理书当然高兴,弄丢了也没想过怪别人,只是自己居然开始在乎书丢没丢。

    这说明自己产生了学习的念头。

    我不是那种完全不学的人,我不怎么听课(抓得很严的老师除外),但我会去写题,不会写就用题库软件找解析,看不懂的解析,上课时会留意。

    我只是从来不问老师问题,所以老师同学都以为我完全不学习就能考年纪前三百名——或许真的有这样的神,但我不是。

    我也不是有意装十三,让别人认为自己很聪明这种事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是比较“随缘”,随缘听课、随缘写作业。

    遇到很严格的老师,我才会听课写作业,不是我自制力差而是我不知道做这些事的意义。

    “学习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这种冠冕堂皇的鸡汤,只会让我烦躁,我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手机震了一下,我拿起点开升仔给我发的微信。

    “阿序,级长说的,你怎么想?”

    我过了一会儿才郑重回复他,“该努力了。”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现状。

    我想摆脱这种浑浑噩噩的现状。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