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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掉宝率可还行

    溪水清澈见底,时不时还能见不知名的游鱼。两日后,秦高达又再次来到了先前遇到云麟鹿的溪边。但此时却不见鹿群踪影。

    云麟鹿,仙州特有物种。身有朵朵彩云般的花纹,相传又有上古瑞兽麒麟血脉,故称云麟鹿。因云麟鹿角据传有滋阴补阳的功效,如今在野外也不多见了。秦高达顺着溪流向南走去,又行了数里,发现了一些蹄印。秦高达大喜,连忙循迹而行。

    又走了不知几里路,只听前方轰隆隆数响。秦高达大惊,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想罢,立即双足运气,朝声响处冲去。

    只见一血袍男子身遭布满血雾,正在屠戮鹿群。五只云麟鹿惊慌失措,四处逃散。但鹿群身后血雾竟如鬼魅般紧跟其后。有两只落在鹿群后面的云麟鹿被血雾追上,在接触的一瞬间立马血肉枯萎,倒地化为枯骨。

    秦高达见血袍上秀着一个巨大骷髅头,便识得这是在清幽森林中伏击他们的血飒宗标志。又见其屠戮鹿群手法血腥残暴,似乎要杀光整群云麟鹿才肯罢休。秦高达大怒,二话不说跃马而起,双拳运起真气,朝血袍男子轰去。

    血袍男子忽感背后有劲风袭来,也不转身迎敌。只见血雾突然向后聚集,正好挡在拳劲前方。拳劲波动只让血雾消散了三分便如泥牛入海般被化解了。

    这时,血袍男子才转身看向秦高达。待他看清偷袭自己的人面容时,竟勃然大怒:“好你个臭小子,在清幽破我大阵,杀我宗内护法,还害得我在这靠这些畜生的脏血养伤数日。今日我便要吸干你精血,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血袍男子吼完,竟有疯狂大笑起来。好像其已经在脑海中将秦高达处以极刑般。

    秦高达这才知道眼前这几近疯狂的男子便是当日逃跑的主阵人。

    血雾在男子身前聚集,不断翻滚,然后化成一群血色飞鸦。随着一声声嘶哑的哇哇叫声,血色鸟群伴着浓稠雾气朝秦高达激涌而来。秦高达立即朝血雾击出一掌,掌劲蕴含着雄厚真气,仿佛所过空间都被其扭曲了一般。这一掌直击鸦群,化作无数飞鸦的血雾瞬间坍塌内陷。可是一息过后周围血雾立即填补塌陷,飞鸦重现,而且数量比之前还要多了几成。

    秦高达一击未能阻挡血雾,立即运起八卦虚影护住全身。虚影刚刚罩下血雾便已冲击过来。秦高达此时数丈之内净是血雾,仿佛有无数只山野血鸦在他耳边发出沙哑低鸣。就在秦高达稍不注意,就有一股血雾化为血鸦模样窜入真气凝成的八卦虚影的防御缝隙,血鸦化开秦高达肉身并吸食掉他小块血气。秦高达立即使调用真气挥拳击散血鸦。而秦高达分神击溃冲进八卦虚影的血鸦,又导致了八卦虚影防御的一丝波动。随即又有一丝血鸦窜入。一时间秦高达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身上的伤口也因不断窜入的血鸦而越来越多。就在秦高达击溃第十只血鸦时,此时的他的血气已被吸食了四成。秦高达面如死灰,吐了一口浊血。耳边的鸦鸣声越来越大,使得秦高达无法集中精力。

    “怎么办?八卦决无法完全阻挡血雾。乾元刃被寒月天尊所占,真气耗去大半,现在也无法使用。”秦高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可恶,寒月天尊一样至宝都还没找到,反而因为他的缘故无法使用杀手锏乾元刃。等等,至宝。”

    就在此时,已变得浓稠的血雾终于压垮八卦虚影,虚影瞬间碎裂,血鸦疯狂地俯冲而下,血雾顷刻淹没了秦高达。

    “哈哈哈哈哈哈,化为我的养料吧。”血袍男子看着血雾不断翻滚蠕动,仰天狂笑。

    就在血袍男子刚刚笑完的时候,血雾的鸦鸣声突然变得尖厉起来,仿佛血雾飞鸦遇到了什么令其恐惧的东西。与此同时,血雾不断加速翻滚,体积却在迅速缩小。原本笼罩十丈方圆的血雾团,在短短三息之内变成了一丈,一息之后竟完全消散不见了!

    血袍男子笑容逐渐僵硬,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血雾消散之后,只见秦高达单膝跪地,右手撑着一把微微泛着红光的古剑没入大地寸许。

    “你你你,这是什么邪剑?居然能破我的血海雾鸦。”血袍男子先是震惊得语无伦次,随即表情变得狰狞,双手不断向下抠着自己的脸。

    秦高达撑着粹魔剑慢慢站了起来:“邪剑?能斩你们这些邪门魔教的剑就是好剑!”

    “啊啊啊啊啊!休要猖狂!”血袍男子朝秦高达怒吼,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寸匕首。血袍男子近乎疯狂地用左手紧握匕首刀刃,瞬时间左手变得鲜血淋漓。血袍男子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笑容逐渐僵硬。突然间,从左手滴落的血液炸散开来,一片血光笼罩住了血袍男子。就在瞬息之间血光闪过连同血袍男子一齐消失在秦高达面前。

    秦高达瞬间警钟长鸣,打起十二分精神谨防偷袭。此间落针可闻,额间渗出数滴冷汗。两息之后血光突然闪现在秦高达左侧。血袍男子手持黑光匕首从光中极速飞出,直刺向秦高达头颅。秦高达却仿佛早已感知到血袍男子的位置,将真气凝聚成八卦虚影提前护在左侧。匕首插入八卦虚影两寸便无法寸进。在八卦虚影困住匕首的同一时间,血袍男子再次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不见。秦高达感觉到背后有劲风袭来,立马将粹魔剑倒竖于背部,正好抵住了血袍男子打来的一记爪击,两者相撞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只见血袍男子右掌仿佛魔化——指甲伸长了寸许,右掌到小臂布满了凸起的血管,而且通体变成暗红色。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血袍男子右掌打到粹魔剑剑身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血袍男子右掌吸附在剑身上。不到半息,血袍男子手臂暗红色突然褪去,仿佛气血被吸干一般。他大惊失色,但剑身的吸力他无法轻易挣脱。于是血袍男子双足立马使出全力飞踹剑身,将自己弹飞出去。

    这一爪一踹只在瞬息之间,秦高达此时连忙转身回头,只见血袍男子已在数丈之外。血袍男子左手抱着右肩,右手无力地垂下,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时,秦高达满脸疑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粹魔剑。粹魔剑散发出的红光明显比之前亮了些许。

    “可恶可恶可恶!那把剑有蹊跷,居然能克制我的功法。看这小子还不太知道如何使用,一定要毁了这把破剑,要不然落在高人手里,我宗就有灭门的危险!”血袍男子内心无比抓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此时此刻只想撕碎秦高达,毁掉粹魔剑。他暗自发动血灵大法,调动全身精血恢复右手。

    “这把剑应该是只有在接触到我的功法时才会起作用。”血袍男子想罢,又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不见。下一刻,血袍男子在秦高达右侧闪现而出,随即一股激流化作百匹战马朝秦高达冲来。秦高达右侧飞快旋转的八卦虚影现形,水流形成的战马被八卦虚影冲撞变成了数丈高的水浪,八卦虚影随之破碎。秦高达双足发力,地面被踏出两个大洞,整个人朝血袍男子弹射而去。秦高达穿过水浪看到血袍男子手持黑光匕首朝自己冲来。匕首与粹魔剑碰撞,擦起丝丝火花。

    果然,那把怪剑无法对黑光匕首发动吸收效果。血袍男子嘴角一挑。此时他的右臂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右手抓住一把冰蓝小尺朝秦高达一挥。战马的嘶吼声再次响彻云霄。如此近距离的一击,秦高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自己仿佛被千军万马踩踏般,被水流形成的战马冲击出数十丈外。

    战马化成水流失去威力,秦高达已浑身湿透,口吐鲜血。血袍男子也因连续施展秘术,脸色越发的苍白。

    “小子,看你要被人打死了。本天尊就救你一命。”一缕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中。

    接下来,秦高达听到了一段剑诀传音。他面不改色,心中却狂喜。

    秦高达双手握紧粹魔剑,将自己体内真气灌入其中。两股阴阳二气缠绕在粹魔剑剑身之上。然后他再次双足发力,踏碎脚底地面,朝血袍男子冲去。

    血袍男子冷笑,以为这小子疯了,要与他鱼死网破。他冰蓝小尺一挥,又是巨浪化成的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然后他将一丝真气注入黑光匕首中,黑光匕首发出低鸣,划出一道黑光细线暗藏在巨浪中。

    秦高达与血袍男子拉进距离,在巨浪化成的战马群即将冲撞到自己的一瞬间,他全身真气贯注的粹魔剑向前一斩。粹魔剑剑身的红光凝实然后化成一道血色剑气斩去。巨浪、黑光细线统统被血色剑气绞碎。血色剑气快如闪电,破开巨浪后立即出现在了血袍男子眼前。血袍男子大惊,连忙化作一道血光逃离,没想到血光被粹魔剑的剑气席卷一空,剑气直接斩在血袍男子身上。血袍男子真气护体在血色剑气面前仿佛是纸糊一般,男子瞬间被一剑腰斩。

    秦高达看着血袍男子还在喷着血柱的尸身,突然干呕了起来。堂堂富家公子,还是第一次亲手杀人,而且是以腰斩的形式。

    干呕恶心一阵后,秦高达心境逐渐平复。他左手虚空一招,黑色小刃和冰蓝小尺凌空朝他飞来。秦高达也没细看,简单擦拭后便收了起来。随后又隔空取下血袍男子腰间储物袋。然后秦高达挥起古剑,朝血袍男子尸身前方一斩。一道剑气斩向尸身前方,溅起砂石将尸身草草掩盖。

    双方分出胜负也就十几息的时间,受惊的云麟鹿并未跑远。秦高达骑上血色宝驹很快就追上了死里逃生的三头云麟鹿。秦高达纵深一跃,跳上一头鹿身上,手刀一挥,刚刚长出不多时的鹿角应声截断。云麟鹿被这突然一击,震得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秦高达立即用真气封住伤口,并连忙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云麟鹿。吞下丹药后,云麟鹿起身奔走,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秦高达不想再杀生,看着手中的鹿角,又望了望远去的云麟鹿,迅速离开了此地。

    秦高达一路疾驰,回到骊山城后径直来到了万事堂。进入大殿见到了写着云麟鹿角换游记的木牌还在石柱上。秦高达心中大石落下,立即运气将青色木牌隔空摄入手中。秦高达将木牌和锦布包好的鹿角一同递给了柜台管事。管事验过货之后,笑容满面地回到:“货没错,这位小爷稍等。”不多时,一个伙计从后堂跑来,递给管事一个写着青六十六的锦盒。管事当着秦高达的面带开锦盒封条,取出里面一本古书递给秦高达。

    古书连封面都没有,其书名和作者也就不得而知。但其内容对各地名山大川的描述却颇为详尽,有时甚至在游记结尾还画有该地的著名景点图。

    秦高达嘴角上扬,收起了古书,离开了万事阁。秦高达在城中有采购了些用品,便匆匆出城,在骊山城内并未久留。

    血飒宗是仙州前三的大门派,此次探境小队全灭,难免会惊动宗门。所以拿到了古书之后,秦高达出城立刻向西行了一个多月,到了幽州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山。秦高达牵马上山,寻到了一个隐蔽山洞。

    一路疾驰,秦高达并不敢歇息。来到洞中,秦高达掏出一块夜光晶石放在身旁,然后闭目调息。半柱香后,秦高达一扫连日奔波的疲倦,缓缓睁开双眼,回想此行种种。自己因实力不足连遭险境,这江湖险恶果真不是自己此前所能想象。

    秦高达先拿出了此行收获的黑色小刃。小心地在手中把玩细看。然后一点点注入真气。黑色小刃嗖地一声迸发黑光射入洞内石壁。只听一阵哧哧声响,嵌入匕首的石壁冒出阵阵白烟,竟被腐蚀溶解了。不到一息时间,匕首周围石壁已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匕首“哐当”一声掉下地来。这匕首竟能释放如此剧毒,而且刚刚一掷匕首周遭竟无任何真气波动。更神奇的是自己只要稍微用真气催动此刃,竟然连自己的气息及真气都变得内敛起来。这倒是发动奇袭的好法器。当日若不是粹魔剑感知到了血光的一缕气息,微微颤动。让秦高达有了提前准备。要不然自己说不定还真的命丧此刃。其实他并不知道,当日最后一击若不是剑气同时绞碎了水流巨浪和黑光,要是被黑光触碰到,他早就毒发身亡了。不过当日他亲眼看到血袍男子用匕首划破手却无任何中毒迹象。难道这匕首的剧毒是靠真气催发而成?秦高达虚空一招,掉落在地的匕首飞回他手中。秦高达不用丝毫真气,单用蛮力将匕首朝地面刺去。只听一声刺耳长鸣回荡在洞中。地面被匕首擦出火花,并没入一寸。腐蚀剧毒的效果果然没有出现。秦高达笑了笑,平常使用也倒能削铁如泥。想到自己差点毙命在旧伤未愈的血袍男子手下,秦高达又暗自胆寒。默默地收起了匕首。

    秦高达又取出冰蓝小尺。小尺通体呈冰蓝色,手感似玉。秦高达握着小尺,一股清凉之意从手指传入,直至随着真气运转全身。这小清新,跟血袍男子完全不搭啊。秦高达又想起当初血飒宗伏击自己之前似乎还伏击过其他人。难道这是杀人越货的来的?他走出洞口,使出一成真气用力一挥。瞬间战马嘶吼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巨响在山中回荡。效果与当日所差无几。秦高达喜出望外,又是一件难得的法器。

    秦高达最后取出了血袍男子的储物袋。一阵翻倒,取出了一块写着黎字的血色令牌,两瓶丹药,一本名为《圣灵玄血经》的秘籍。

    看到血色令牌和秘籍时,秦高达的眉头紧皱。此前他在吴俊采和圆慧口中得知血飒宗宗主一脉就是姓黎,而《圣灵玄血经》也是血飒宗只传嫡系的顶级密法。这下麻烦大了,看来自己杀的并非无名小辈。秦高达翻看了《圣灵玄血经》,除了先前见识过的血海雾鸦,血魔猎鬼阵,还记载了数种威力奇大的玄妙功法。但细看之下,日常修炼全都需要大量血液,有几种功法甚至指定了需要人血!看来江湖上对血飒宗圈养血奴的传闻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秦高达对这些需要取别人精血才能修炼的魔功并无兴趣。秦高达快速浏览一遍,翻到最后记载着一门绝学“血光神影”,同样是用鲜血催发,可以短时间让速度爆发到极限,达到几近瞬移的境界。如果气血充足,瞬息百里也不是不可能。和前几门功法不同的是,这门功法需用自身血液催发。秦高达回想当日之战,这一招应该就是血袍男子手握匕首取血,想要给自己致命一击的招式。

    因为只用自己的精血便可练成,而且使用得当有出乎意料的效果。秦高达顿时来了兴趣,仔细研读了该功法。

    秦高达仔细研究了大约两柱香时间。越发觉得该功法妙不可言,实战性极佳。又过了小半日,秦高达才从悟功的兴奋中回过神。血光神影是肯定要修炼的。自家师傅先前也跟自己说过,江湖险恶,机缘难得。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多学几样本事傍身自然是好事,就算是其他门派的功法也无妨。

    秦高达也知道学习功法讲究悟性和机缘,一口也吃不成胖子。今日略有感悟,便见好就收。于是,他放下《圣灵玄血经》。检查完战利品后,秦高达准备做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从背后取出古剑,用手抚了抚布满细小阴文的剑身。然后取出紫云檀木匣打开。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小紫云檀木匣果然对前辈毫无影响。”秦高达笑道。

    那日临阵授了一段剑诀给秦高达,让他勉强可以催动粹魔剑释放剑气的声音正是来自寒月天尊。本来对木匣的功效就半信半疑,当日听到寒月天尊的声音,秦高达确认了木匣无法阻隔寒月天尊与外界的联系。

    “哼,臭小子,小小破木匣就想困住本尊。看在本尊暂且要借你法器温养的份上,本尊不跟你计较。”

    “寒月前辈,听前辈唤此古剑为粹魔剑,不知有何来头?要如何使用?为了完成与前辈的交易,晚辈需提升自己的实力。还望前辈相助。”秦高达笑了笑,岔开话题。

    “你给本天尊输送真气三天三夜,本天尊自然会给出你想要的答案。”寒月天尊没好气地回到。

    “一言为定!前辈容我做些准备,今晚开始为乾元刃注入真气。“秦高达在山中打了些野味,去毛剥皮,架火烧烤,再加点香料食盐,一顿美味就此完成。这些都是此前和项飞麟学的。皓月当空,日夜赶路的秦高达饱餐一顿,来到洞前在月光下吸纳吞吐。此时乾元刃放在他膝前,只见秦高达身周真气涌动,缓缓朝乾元刃汇去。半柱香后,乾元刃发出些许颤动,然后缓慢升空,腾空漂浮在秦高达胸前。散发出淡淡黄光的乾元刃与秦高达之间隐约有千丝万缕的真气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