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生文胆
“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中山语气淡然的对已经瘫软在地上犹如死狗的徐凌，慷慨地给他交代遗言的时间。
交代完就再下去和他的九族解释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南星，老子先下去等着你，老子会亲眼看你横行到几时！？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徐凌癫狂的大笑，自知无力回天，目光中满是阴狠的神色。
随即自散修为，自刎于文祠，洁白的砖瓦之上满是血迹，混合着众多文人的口水。
“应天缘，徐家剩余的血脉男性流放到东方赤城做劳役，女性充入教司坊。另外徐南星的文试成绩列为第一，并且给他一个江南州书院的名额，我和董师返回青羊府。”程中山摆摆手对应天缘说道。
“老师，今日此事会不会对老师不利？要不要？”应天缘反手向下压，犹豫地看着程中山。
“这件事说不定一个时辰后就会完完本本的放在陛下的书桌上”程中山眼眸中满是凝重。
奉国十府六十三州大大小小的城郭犹如蛛网，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位稳坐太庆殿的皇帝陛下呢？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随即程中山跟随大风消失不见。
剩余的众人也逐渐消散，怜悯的目光看着仍然伫立在文祠中央的少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二，何苦呢！
待众人缓缓散去，徐南星深吐了一口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在他的脑海中重演，在事情完结之后重新复盘是他的老习惯，降低成本，及时止损，保持方向。
这才是徐家历代徐麻子逍遥法外，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惜时间仓促，没能做到尽善尽美，缝缝补补，仍然有太多纰漏和不合理。
徐南星慢慢走下石阶，他需要更多时间来思考和应对接下来的风暴，纵有满腹心计，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布局也是枉然。
四周一片死寂，徐南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完了，这不是我来时候的路！
正要回头，一个碗口粗的棒槌从天而降，徐南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昏倒之前听见最后的一句话是：“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不知过了多久，徐南星逐渐转醒，四周黑漆漆的，自己连同树干被绑在一起。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两条白花花的眉毛，正在一抖一抖。
徐南星忍住怒气“学生拜见董夫子，不知夫子在看什么？”
正是先前离去的董仲叔正在对着徐南星不停眨巴眼睛。
“别误会啊，可不是老夫绑架的你。老夫活了这么久了，名满天下，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啊，毁坏老夫晚节。”
“老夫只是好奇，你这个混小子鬼精鬼精的，怎么会有天生文胆呢？”
徐南星疑惑道：“敢问夫子，什么是天生文胆?”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不经过文祠文气加持就敲得动不平鼓？”
董仲叔没有一点文道鸿儒的架子，盘腿坐了下来。富态和善的长相，倒像个坐在村口含饴弄孙的老大爷。
“老夫就认识另一个天生文胆的怪人，不过近些年他赋闲在家，忙于治学，编纂典籍，往来倒是少了。”董仲叔语气有些唏嘘。
“夫子的朋友定是学问极大的人物，为何不入朝为官呢？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朋友？哈哈，算是吧。他也曾入朝为官，干的动静最小的的一件事是一手挑拨起大奉和大周的战火。”
“大奉元祥五百六十七年，大周与南边的戎族大战，元气大伤。大奉趁机出兵占了大周的十八座城池，大奉的本意是让大周付出些代价把城池换回去，他当时兼任鸿胪寺卿被派出去磋商，结果不知在会谈上说了什么，惹得周国特使，一个一辈子钻研金石古籍的老学究在会场上破口大骂他不当人子，还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脱裤子拉了泡屎。”
“次日，大周就宣战大奉，不死不休。”
“周奉之战延续十六年之久，他活生生把两国国君都熬死了，新皇登基后和周国修复关系，他就被乞骸骨了，在家治学了十七年。”董仲叔语气缅怀的说着。
徐南星冷汗都下来了，竟然有人神憎鬼厌到这种地步？这不会报复到我身上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夫子的意思不会是，，，，，”
“你猜对了，老夫就是想把你送去他那里避避难。一来是大奉文人看见他都唯恐避不及，老夫不忍看他满腹经纶无人传承。你又恶了青党文人，未来注定不太好过。二来你们正好两坨臭狗屎，碰到一块应该能相处的来，活得太久了，随心所欲不逾矩，老夫想看看热闹。”董仲叔说完自顾自大笑了起来。
徐南星不假思索应允下来。债多不压身嘛，招惹青党和招惹整个大奉的文人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差别。
“只是父母在，不远游。学生要回家与母亲说清缘由，然后再出发。”徐南星说道。
董仲叔显然回忆起一些往事，有些伤感，“父母在，不远游。这话说的真是好啊。老夫越来越期待你了。”
又指着徐南星说道：“明日破晓，有架马车此地等你。”
绳索脱落下来，徐南星伴随着满天繁星向家中跑去。
返回城内，老远就看见柳予安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右手撑住头，身穿旋涡纹纱绣裙，就像一朵夜间偶然盛开的昙花，芬芳馥郁。
看见徐南星后，气鼓鼓的站起身，待到徐南星接近，用手指狠狠戳了几下他的头以示惩戒，下次不要再回来这么晚了哦，我会担心的！
徐南星笑呵呵地把那根手指从脑袋上拔下来攥在手心里，不说话，只是盯着柳予安傻笑。
柳予安满怀嗔怒化为娇羞，月光皎皎，映出少女脸颊上的绯红。
世上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就胜过一大段话了。
“奇怪啊真是奇怪，我说今天怎么入夜这么快呢，原来是有人把晚霞挂在脸上了。”徐南星语气夸张的说道。
柳予安如同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桃腮越发红了，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用力挣脱开徐南星的手，慌乱地捂住脸跑走了。
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向反方向跑去。原来刚才慌不择路，跑向了徐南星的厢房。
徐南星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听见笑声，柳予安的步伐更快了，跑进自己的房间把头蒙在被子里。
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过了许久，柳予安才从被褥里钻出来，面颊上仍是一片绯红，她像偷吃的猫一样悄悄从床垫下翻出一个破旧的本子来，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出本子上写着一首诗：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
一日不见兮，
我心悄悄。”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程中山语气淡然的对已经瘫软在地上犹如死狗的徐凌，慷慨地给他交代遗言的时间。
交代完就再下去和他的九族解释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南星，老子先下去等着你，老子会亲眼看你横行到几时！？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徐凌癫狂的大笑，自知无力回天，目光中满是阴狠的神色。
随即自散修为，自刎于文祠，洁白的砖瓦之上满是血迹，混合着众多文人的口水。
“应天缘，徐家剩余的血脉男性流放到东方赤城做劳役，女性充入教司坊。另外徐南星的文试成绩列为第一，并且给他一个江南州书院的名额，我和董师返回青羊府。”程中山摆摆手对应天缘说道。
“老师，今日此事会不会对老师不利？要不要？”应天缘反手向下压，犹豫地看着程中山。
“这件事说不定一个时辰后就会完完本本的放在陛下的书桌上”程中山眼眸中满是凝重。
奉国十府六十三州大大小小的城郭犹如蛛网，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位稳坐太庆殿的皇帝陛下呢？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随即程中山跟随大风消失不见。
剩余的众人也逐渐消散，怜悯的目光看着仍然伫立在文祠中央的少年，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二，何苦呢！
待众人缓缓散去，徐南星深吐了一口气，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在他的脑海中重演，在事情完结之后重新复盘是他的老习惯，降低成本，及时止损，保持方向。
这才是徐家历代徐麻子逍遥法外，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惜时间仓促，没能做到尽善尽美，缝缝补补，仍然有太多纰漏和不合理。
徐南星慢慢走下石阶，他需要更多时间来思考和应对接下来的风暴，纵有满腹心计，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布局也是枉然。
四周一片死寂，徐南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完了，这不是我来时候的路！
正要回头，一个碗口粗的棒槌从天而降，徐南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他昏倒之前听见最后的一句话是：“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不知过了多久，徐南星逐渐转醒，四周黑漆漆的，自己连同树干被绑在一起。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两条白花花的眉毛，正在一抖一抖。
徐南星忍住怒气“学生拜见董夫子，不知夫子在看什么？”
正是先前离去的董仲叔正在对着徐南星不停眨巴眼睛。
“别误会啊，可不是老夫绑架的你。老夫活了这么久了，名满天下，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啊，毁坏老夫晚节。”
“老夫只是好奇，你这个混小子鬼精鬼精的，怎么会有天生文胆呢？”
徐南星疑惑道：“敢问夫子，什么是天生文胆?”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不经过文祠文气加持就敲得动不平鼓？”
董仲叔没有一点文道鸿儒的架子，盘腿坐了下来。富态和善的长相，倒像个坐在村口含饴弄孙的老大爷。
“老夫就认识另一个天生文胆的怪人，不过近些年他赋闲在家，忙于治学，编纂典籍，往来倒是少了。”董仲叔语气有些唏嘘。
“夫子的朋友定是学问极大的人物，为何不入朝为官呢？习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朋友？哈哈，算是吧。他也曾入朝为官，干的动静最小的的一件事是一手挑拨起大奉和大周的战火。”
“大奉元祥五百六十七年，大周与南边的戎族大战，元气大伤。大奉趁机出兵占了大周的十八座城池，大奉的本意是让大周付出些代价把城池换回去，他当时兼任鸿胪寺卿被派出去磋商，结果不知在会谈上说了什么，惹得周国特使，一个一辈子钻研金石古籍的老学究在会场上破口大骂他不当人子，还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他脱裤子拉了泡屎。”
“次日，大周就宣战大奉，不死不休。”
“周奉之战延续十六年之久，他活生生把两国国君都熬死了，新皇登基后和周国修复关系，他就被乞骸骨了，在家治学了十七年。”董仲叔语气缅怀的说着。
徐南星冷汗都下来了，竟然有人神憎鬼厌到这种地步？这不会报复到我身上吧，我还是个孩子啊。
“夫子的意思不会是，，，，，”
“你猜对了，老夫就是想把你送去他那里避避难。一来是大奉文人看见他都唯恐避不及，老夫不忍看他满腹经纶无人传承。你又恶了青党文人，未来注定不太好过。二来你们正好两坨臭狗屎，碰到一块应该能相处的来，活得太久了，随心所欲不逾矩，老夫想看看热闹。”董仲叔说完自顾自大笑了起来。
徐南星不假思索应允下来。债多不压身嘛，招惹青党和招惹整个大奉的文人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差别。
“只是父母在，不远游。学生要回家与母亲说清缘由，然后再出发。”徐南星说道。
董仲叔显然回忆起一些往事，有些伤感，“父母在，不远游。这话说的真是好啊。老夫越来越期待你了。”
又指着徐南星说道：“明日破晓，有架马车此地等你。”
绳索脱落下来，徐南星伴随着满天繁星向家中跑去。
返回城内，老远就看见柳予安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右手撑住头，身穿旋涡纹纱绣裙，就像一朵夜间偶然盛开的昙花，芬芳馥郁。
看见徐南星后，气鼓鼓的站起身，待到徐南星接近，用手指狠狠戳了几下他的头以示惩戒，下次不要再回来这么晚了哦，我会担心的！
徐南星笑呵呵地把那根手指从脑袋上拔下来攥在手心里，不说话，只是盯着柳予安傻笑。
柳予安满怀嗔怒化为娇羞，月光皎皎，映出少女脸颊上的绯红。
世上的真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就胜过一大段话了。
“奇怪啊真是奇怪，我说今天怎么入夜这么快呢，原来是有人把晚霞挂在脸上了。”徐南星语气夸张的说道。
柳予安如同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桃腮越发红了，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用力挣脱开徐南星的手，慌乱地捂住脸跑走了。
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向反方向跑去。原来刚才慌不择路，跑向了徐南星的厢房。
徐南星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听见笑声，柳予安的步伐更快了，跑进自己的房间把头蒙在被子里。
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过了许久，柳予安才从被褥里钻出来，面颊上仍是一片绯红，她像偷吃的猫一样悄悄从床垫下翻出一个破旧的本子来，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出本子上写着一首诗：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
一日不见兮，
我心悄悄。”
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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