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著名的人才基地

    每个系统都会有对应的一本、二本、三本或专科，专科一般叫职业学校，后来升级为职业学院，这个职业学院一般冠名都是这个系统的名称，所以很容易分清楚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最对口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高考总分750分，一本一般录取分数在550分以上，职业学院的录取分数是200分，也就是说一个一本生的综合单科分数估计都够这个录取分数了。若兮一直都不太清楚职业学校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状态，因为她是学霸，周围的同学没有差生，偶有成绩特别差的那种同学朋友，能和若兮聊得来的也是在某方面有特长的，换句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直到来这个公司，若兮发现很多同事都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他们来自同一个星球，自然比和若兮更走得近，更能在任何时间有危机发生时抱成一团。

    观察了三年，若兮发现他们有一些共同的特点，比如跟你汇报工作时总说不到重点，你交待的工作他永远理解不了全部意思，写个信函五句话、错四句，自己导致的错误找不到甩锅的地方就找借口吵架，发现理亏后发很大的火，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唉！这个学校毕业的除个别优秀者无上述共同特征外，其它的都一个模子出来的。若兮开始好奇他们都是怎么度过职业学校的学生时代的，果然不出所料，撒蛋中有几个就是那里出来的，用他们相当自豪的话说就是，在那里老师都不管他们，天天睡到自然醒，打游戏、谈恋爱、各种玩，进学校前很多人都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哪里工作，而且大部分人去的岗位都挺好。

    若兮终于想起多年前一位退役大哥的女儿为什么去读这样的学校，当时那位大哥可是动用了各种关系把女儿弄进去，苍天，现在想来，那小妹妹是连200分都没考到吗？在她爸爸的朋友我们面前，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结果有一次若兮路过一露天酒吧，看到人群中这小女生又是喝酒又是抽烟，这才是本来的样子嘛。

    没想到，命运这一回把若兮丢到这一大群来自著名人才基地的人才中，让她近距离感受一下这群人的思维及行为方式，确实彼此都受累。既来之、则安之。最让若兮后悔的是一年前领导开展谈心谈话，问若兮有什么需要组织帮助的，若兮说这个部门需要一个有经验的行政内勤，领导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若兮还挺高兴，以为领导支持工作，只有老好人上司一开完会就责怪若兮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就提这个要求，若兮没明白老好人上司为什么这样说，还委屈了一阵子。结果等来的行政内勤一来部门报到，若兮发现自己只有吃了自己种的苦瓜吧。

    来的内勤是这个系统著名的人才基地的应届毕业生，以见习生的身份进来的，吹着一个八十年代的发型，笑眯眯的，见谁都点头，一副乖乖仔的样子，若兮奇怪自己当时明明说的是一个有经验的内勤啊，怎么来一个见习生，但是想想好歹能分担一下自己的工作，比如复印啊、做表啊、查点资料啊、搞点会务什么的，因为若兮是这个部门新来的，虽说职级比其他人都高，但是他们都把工作甩给她，搭把手都不愿。为了不让部门里的油条们把自己的工作也扔给内勤，若兮还强调了一下内勤工作职责。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连表格都不会做的乖乖仔私下请部门的学长学姐们吃了一顿大餐，直接拜了码头，找到了队伍，这也就是撒蛋俱乐部的雏形，再后来，安排他的工作他能把一堆和他工作有关联的人都乱崩溃，永远学不会业务工作，谁要是叫他做一件事，解释上很多遍他还要再问几遍都没做对，连若兮在内的大家都不想叫他做什么，因为有那点力气，自己已经做完了。

    见习生在这里坐了几个月，有一天领导通知他转正，若兮清晰地记得，除了他，别人进工作群都有人资部的人带头欢迎新人加入，只有他，混着混着就成自己人了。再过了一段时间，见习生再也不笑容可掬了，开始大胆地上班玩游戏、有机会就人间蒸发。再后来，也就是入职一年后的上个月，若兮叫他干的工作，他统统说他不做，最后，老好人上司来叫他工作，他直接说他不想做，问他为什么不做？他头也不抬的打着游戏说“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工作。”老好人上司突然抬高嗓门说“什么？工作还分心情？”见习生就突然站起来发飙大吼“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干！”整个办公室空气凝固了。若兮工作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估计老好人上司也是第一次见到。

    若兮打听了一下这小子的来历，旁系三代，一个系统的另一家公司老大的侄子，估计不敢放在眼皮下太显眼，换卒换过来的。从那天之后，若兮视他为空气，他什么工作也没有，每天来上班，玩手机玩到下班。若兮终于明白当时他向领导申请内勤时领导脸上的喜悦表情意味着什么了。领导们的口袋里都装着各种小纸条，一见有机会就掏一张大概靠得上边的小纸条出来，这也是为什么老好人上司责备若兮的原因，不能轻易说缺人，一说就会来人，可是来的人根本不是你想要的能干活的人。

    若兮气自己江湖经验不足，行业经验缺乏，考虑问题过于单纯，修行在衙门，果然，20年工作经验还是短了点，完全不是老江湖们的对手。今天看到集团发的见习生岗位列表，若兮只看了题目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波撒蛋即将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