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怦然心动

    最近倒霉事一桩接一桩，若兮又一次像霜打的茄子，先是车被小撞了，出行不方便，好在修车这事让家里的气氛从冰点恢复到从前，也算塞翁失马吧！紧接着就是重感冒，全身疼得要命，疫情已经让大家很疲惫了，上班上学各种扫码，生活每天都崩得很紧，加上工作总也干不完，还越来越多，休的年假、周末、小长假都是在不停地接工作电话，不停地和一些不讲道理的家伙胡扯，还要盯着撒蛋们做事，催一百遍都没结果，半夜突然醒来想到还没结果的工作就失眠到天亮，这样持续了一周，终于累病了。

    躺在床上，就是困，睡了一天，终于好一些，回想起佛系大姐劝自己的话，若兮觉得确实是这样，大家都在将就，得过且过，你一个人在那里拼着命地优化这、优化那，很难，也不会有效果。加上对待不同的人做同一件事，评判的标准因人而异，差别很大，确实是没必要看不下去，因为你的职位还没到能改变这一切的高度，就算你看清了，也有办法改变，但你没权力，所以还是没用。

    新来的副总由于业务不熟，虽然担负机构改革的重任，但是还是被那些甩小聪明的部门牵着鼻子走，他没有办法判断那些本来就闲得打哈欠的人到底在从事什么工作，那些忙得要死要活的人又在忙些什么，于是，只是想当然地根据各部门报上去的岗位设置在一种理想状态下进行蓝图设计。

    若兮有一次瞟了一眼新的架构，差点没气晕，本来就无所事事的人和部门将会更加无所事事，忙得飞起来的部门却不停地压缩编制，于是乎，对什么架构改革、薪酬改革，她已经不期待了，唯一帮她解决的是石榴姐姐这回终于可以滚出去。虽然划出去的业务版块，接收部门明确表示只要业务不要人，但是好在她也干不了若兮部门的活，这样一来，公司重新给她找个地方呆着，眼见着撒蛋们中的坏家伙一个个滚蛋，若兮还是有一点点小成就感的，职场中确实要有耐心和智慧，生气、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可是，公司每次调整，就又有机会进来一堆撒蛋，感觉一波又一波，清理不完，这个公司已经不像当年，虽然有撒蛋，但是没那么嚣张，现在撒蛋们聚成一团，整个公司充斥着躺平的氛围，可以预见，未来会更难。

    食堂，这个让若兮留在这家公司的两个动力之一目前品质下降，因为要节约成本，菜品用的食材都是些廉价货，糕点师傅是个新手，醒面的功夫都不到位就来做点心，外观还将就，只是每次总是让人抱着希望一口咬下去，忍不住一口吐出来。

    动力之二，也是最让若兮留恋的还是楼下那个街边花园，最近阳光明媚的天气渐渐多起来，气温回升，花园里的花一茬接一茬，先是海棠、接着是樱花、山茶花、石榴花，没有停过，更有抗过严冬疯长的绣球，很快就会变成绣球花海，若兮吃过午饭，有时一个人在花园里做做操、有时候和佛系姐姐缓慢地散步，年轻的那几个同事不满足这个小花园，飞奔去旁边的公园，搞得人生很匆匆，若兮工作节奏已经很快，心脏很多时候都会阵痛，但凡有机会散步，一定是很慢很慢的那种。

    小眉的小道消息说上面的上面有一个副总被查，办公室都封了，说出名字的时候把若兮吓一跳，若兮说早上在公司等电梯时还遇见他，不像被查的样子，小眉说不可能吧？结果两人在那里绕了半天，是若兮一直把那个还算得上帅气的领导和被查的领导搞混了，还好不是他，虽然是不是他和若兮一点关系也没有，若兮每次偶遇他都假装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还是有小期待遇见他。

    这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自动补充，因为太多年没有心动的感觉，太多年没有被充满爱意的眼神关注过，因此，大脑里臆造一个对象，在他身上赋予各种想像，如果是二十年前，若兮狠不得马上要了对方的电话，然后创造各种机会和对方认识，更希望了解对方的一切，可是，那些都是年轻时的小冲动，现在，若兮只想有一个让她继续在这里熬下去的动力，食堂这个小动力没有了，多一个让她每天希望遇到的人，但是根本不想去了解真实的他，因为那会让人陷入失望或无奈，猜测的过程更有意思。电梯里另外一个人问他住哪，若兮听得明白，他和她每天都有一段共同的路要走，所以，在烦躁的堵车路上因为想到他有可能在自己周围的任何一辆车里，这种假想又让她有了一点小甜蜜。

    那天等电梯，中间隔着一个自以为是的领导，若兮戴着口罩，面无表情地站那里，帅领导侧头看了一眼若兮，若兮也看了他一眼，电梯正好到，他们都进去了，若兮每次这个时候就会很紧张，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一把年纪，还有少女心，接着她就各种幻想，都是各种韩剧的情节，呵呵，这样就够她乐一整天。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但是总能有一些期待是我们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不希望它开花结果，只希望不期的眼神能让这颗受伤的心得到一点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