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择

    高考分数出来，哭倒一片，哭的大多数是成绩其实在普通人看来已经很好的考生，但是，这个别人看来不错的成绩离他们平时正常发挥的成绩还是低了些，特别是离他们梦想的学校更远了一些的孩子，十几年寒窗，父母的默默付出，期望太大，可能背负的压力也就更大，所以，对于差强人意的结果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反倒是那些平时成绩很差的家伙，这次意外上了二本线，开心坏了，所以，人生的快乐不是绝对值，而是相对值。虽说从长远来看，或是从若兮过往二十多年的职场经验来看，坐在一个办公室的可能高考时一个是头一个是尾，头和尾并不能决定你未来的生活，可是，人之常情，高考，毕竟还是大多数无关系无背景的普通人改变生存环境的重要方式之一。

    石榴姐不在的办公室气氛融洽了很多，大家开始偶尔有各种公众话题的聊天，她虽然还是常常厚颜无耻地回来守着梦中情人施舍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其他人基本上对她视若无睹。今天的话题便是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高考，每个人都有回忆点，最终只能说缘份让天差地别高考分数的我们坐到了同一间办公室干着同样的活。想来是有点不甘心，有的人靠着自己的刻苦和努力才坐到这里，有的人靠着运气坐到这里，有的人靠着关系坐到这里，结果一样，路径不同，没有公平，每一个路径都是上天的安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若兮配合老好人上司清理完门户，高兴没几天，烦恼又来了，划出去的人在新部门瞎闹，导致业务回流，这可不行，若兮知道接下来需要自己去协调更难协调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上，想了很多办法、失眠了几晚，人憔悴了许多，终于，还是再次运用智慧把回流的业务放到了它该去的地方，虽然另外的部门都不情愿，但是由于若兮把业务线已经说得很清晰了，再次强调，原来帮着干的活现在不会再帮着干，大家划清职责，还把其他本来就该他们做的其它业务也一并摆出来，要么全部拿走，要么拿走一部分，实在不想拿的那部分，我们继续帮着做，于是，另外的部门权衡再三，拿走了一部分，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他们知道若兮讲的有道理，这事就算闹到上面去，估计也还是这结果，还不如现在就认下来，免得若兮一上火，连同他们不想接的业务也不得不接就更惨了。这个小胜利虽然让若兮着实费了些力气和口舌，可是好歹又成功了一次。

    原来的老板一直说若兮在管理方面最缺乏的就是协调能力，若兮认可这个判断，但是她是一个不太拉得下脸来和别人正面交锋的人，可是在职场，你若拉不下脸，对着那些精致利己的家伙们，甩得掉一样算一样，他们可是很拉得不脸，甚至可以说是不要脸，只要永远保持干活少拿钱多，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次，老好人上司不出面，把这个难题交给若兮去解决，不知道是他不愿意得罪人呢？还是要锻炼一下若兮？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若兮想来想去，就当突破一下自己的行为模式，试着低下头去沟通，去协调，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过程中把面子收起来也没什么，没想到，一开始，另外部门的头抵触情绪很严重，第一轮谈判失败，但是在对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别再欺负这个垫底部门。第二轮，三部门协商，一开始氛围依然紧张，都想维持原样，但是划出去的业务，新部门觉得不是他们的业务，若兮只能从头把业务流程说一遍，强调原来是一个部门包揽了三部门的活，既然现在业务分开后，接收部门不想干那部分业务，那只能让那部分业务回到它本该呆的部门，顺便，若兮又提了一个更有利于她这个部门的方案，另外两部门勉为其难地说“如果领导们没意见，也可以接受。”

    其实若兮也想到他们不会接这个更棘手的业务，但是她提这个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接受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只是用来谈判用的。结果还不错，等老好人上司回来，正巧石榴姐张冠李戴地把业务推回来，借着这个机会，若兮叫另外部门接了这活，因为是三方共同达成的一致意见。老好人上司依旧没表扬若兮，但是若兮在部门的威信再次提升，大家都觉得若兮是个不错的小领导，因为她不是一味接收，有她在，部门的地位在逐渐提升。

    正巧有一天，说到一个客户不讲武德这事，若兮有意用调侃的语气向老好人上司表态：领导，以后您不想得罪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做，不想得罪人的话就让我来说，我不怕得罪人。本来她还想加一句就是“我就爱得罪人，谁叫他们欺负我“，后面这句在心里说了。老好人上司看看他，旁边的小弟笑得弯不了腰。

    热浪一阵又一阵，漫长的夏天终于开始了，吱了在树上叫得大声，太阳明晃晃地照得人不想动弹，酷暑是这个城市的名片，万千考生在这个夏末就要去到大学校园开始他们人生的又一段旅程，不管是欣然前往，还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人生的换乘站，下一站是哪里，其实并不在规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