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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魄寻亲

    雷契尔却是欣喜万分,说道:“你的伤势减轻了许多,可以让人放心了,昨日你气息微弱,可真是急死人,实不相瞒,如今我心里有句话不得不对你说了,本来昨晚我就应该离去的,我妻子有孕在身,正在赶往老家的路上,我需要急着去找寻……”

    赫连未央听到这里,犹如晴天霹雳,泪如泉涌着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你这满头的银发如果让你妻子见到,可如何是好?你听好了,我叫赫连未央,来自塔尔巴部落,如果你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去塔尔巴部落寻我,但有所求,吾必趋之!”

    雷契尔听后,才方知自己已是白发沧桑,用手捋了捋银发,强颜淡淡笑道:“白发而已,不必忧心,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你要多保重,需不需要我给你家里人传个讯息?”

    赫连未央摇了摇头,从身上拿出一个木哨,递给了雷契尔,说道:“你把这个哨子吹响,我的朋友会过来,送你一程,也好快一些。”

    雷契尔听了惊讶,还是接过了木哨,吹了起来,随着尖锐而响亮的哨音传出,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突然,一声鸣叫响彻长空,其音穿金裂石,具有一种可怕的穿透性,震的直叫人耳膜生疼。

    高空中,一只巨鸟在山谷中投下大片的阴影,极速俯冲而来,浑身流动着黑色寒光,凶气惊人。这是一头巨形的秃鹫,颈部有一个特别的白色“领结”,它的翅膀像是以铁水浇铸而成,翼展达到了二十米,充满了震撼性的力感。

    狂风呼啸,秃鹫俯冲了下来,像是一片乌云压落,投下的阴影令人心悸,它降落在赫连未央的身上,似乎很是亲近。赫连未央用手托着弯钩状的鹰喙对秃鹫说道:“那个人是我的朋友,你要善待他,送他一程,然后回来载我回家,记住了吗?”

    雷契尔递还木哨,赫连未央没有伸手去接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能带在身上吗?还有你的剑,你拿回去防身吧。”

    雷契尔点点头,把木哨挂在了脖子上,接过来刺剑,摸了摸赫连未央的头发说道:“你要多保重!”

    秃鹫双翅一展,风声呼啸,俯冲而起,雷契尔连忙一跃而上,落在了宽阔的鹰背上,秃鹫扶摇直上,在高空中盘旋了一圈,两人互相招手,赫连未央看着爱慕之人随风飞舞的银发,更是痛哭流涕。回忆终会消散,愿你安好,叹今世有缘无分。

    秃鹫一路向南飞行,速度疾如迅雷,双翅一振,瞬间就越过了山崖,风声如雷,刮的人脸生疼,几乎睁不开眼睛,越过了荒村,雷契尔算计着妻子的路程时间,在霍特里多的镇上降落了下来,秃鹫盘旋了一圈,一声啸叫后,已经飞远。

    这一路急速飞行,雷契尔几乎冻僵,担忧赫连未央不要在鹰背上冻坏了身子才好,又怕等待太久,误了诊治时间。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将双手插袖口里扫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寻自己的妻子和訾翰,每遇到一家客栈,都上前打听一下。

    雷契尔衣着单薄,肉贴肉抄着袖口,满头的白发,寒酸的一看就是个身无分文臭要饭的,没人愿意搭理他。路过关口,看到了悬赏通缉告示,雷契尔看了看自己的画像,撇了撇嘴,觉得哪怕自己就是在通缉告示边站岗,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雷契尔还真的窝在这里了,头顶上就是抓他的告示,蹲在墙角,晒着太阳,也方便扫视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找寻自己的妻子,只要他们没有出关,自己肯定能看见。

    晒了一天的太阳,没有任何发现,琢磨着妻子和訾翰不可能不等自己就出关,太阳日落西山,雷契尔摸了摸身上,还是那八十多个铜板,只能找个柴房窝一晚了。

    家家户户都开始紧闭大门,天气阴冷起来,寒风凛冽,走在街上,找寻着能御寒的地方,发现只有眼前的一家客栈还亮着灯,店门口悬着一块铁皮,风一吹过,便会嘎嘎作响,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加伊桥客栈。

    雷契尔走了进去,小二哥嚷嚷起来:“唉唉唉…说你呢?抻着脑袋就知道往里蹭,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雷契尔只得祈求道:“小二哥行行好,夜里太冷,能不能让小人在柴房里窝一晚。”

    “你以为睡柴房不要钱吗?……”

    “訾翰,我怎么听着楼下像你姐夫的声音,快出去看看。”訾婉儿急忙叫起自己的弟弟。

    訾翰在床上一下子跳起道:“谁?我姐夫来了吗?”说着,訾翰开了房门,向楼下一看,只见是小二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穷酸在掰扯,扭头向屋里说道:“姐,是一个老穷酸……”

    这屋门一开,訾婉儿听的声音更清晰了,急声道:“他就是你姐夫,快把他留下……”

    訾翰一听姐姐的吩咐,望着那满头银发,衣着单薄的老穷酸,大声叫道:“姐夫,是你吗?”说着直接从楼上纵身跳了下来。

    雷契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訾翰奔了过来,欣喜道:“訾翰,是我……”

    两人拥抱在一起,訾婉儿出来了,站在楼道里看着兄弟两人,热泪盈眶,更是伤心自己丈夫的变化。

    两人一起上楼,小二哥被訾翰踹了一脚,呲牙咧嘴的不敢吭声。

    “姐夫,这才过去一天,你怎会苍老成这个模样?”訾翰惊愕不已。

    “屋里说话……”雷契尔没有回答,低声道。

    上楼进了房内,夫妻二人伤心的抱在一起,訾婉儿看着丈夫一夜之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呜呜哭泣了起来。

    訾翰喊了小二,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又安排了热水澡,特意准备了厚厚的兽皮衣。

    雷契尔吃了饭,又好好收拾了一通,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自己这满头的白发,应该是当时太过心急如焚,着急追赶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拼着损耗功力为赫连未央尽快疗伤,訾婉儿听了事情经过,气的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嫁给一个这么愚钝的丈夫。

    訾翰叹了口气,也抱怨道:“姐夫,你也太过实诚,治病救人有很多种方法,非要把自个儿搭进去。”

    就在此刻,雷契尔突然做了个禁口的手势,訾翰立即躬下身子靠近了窗口,透过缝隙向外一看,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头趴了下去,窗外正是那鬼面黑衣人。

    只听外面有官兵大声叫嚷着,似乎在查房,掌柜在旁边小心侍候着,所有的房客被赶到了楼下,雷契尔飞身上了房梁,查到这里时,訾婉儿姐弟俩没有抵抗,訾翰扶着姐姐下了楼,雷契尔看到了楼道里站着的鬼面黑衣人,震惊不已,忖道:“难道是来抓自己的吗?不会这么巧吧,刚到这里,就知道消息来抓人了?那黑衣人见过自己,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站成了两排,上来几个士兵手拿着画像一个个筛选,查到他们时,訾翰特意瞄了一眼,搜查的正是自己的姐夫和另外一个蒙面人,那人想来就是姐夫的兄弟了。

    等士兵把所有的房客一个个甄别完,撤走后,訾翰忽然发现那鬼脸黑衣人已经消失不见,连忙扶着姐姐上了楼,寻找雷契尔,发现同样是不知去向。

    “姐姐,怎么办?姐夫不见了,是不是那黑衣人发现他了。”訾翰着急在姐姐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