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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布兹人家

    葛兰被訾翰打的措手不及,本是前来探讨剑法,这一番疾攻下来,已经失去优势,难有翻盘的机会,只得跳出剑外,说了声下次讨教,随即飘然远去。

    又有一只信鸽飞来,告知雷契尔转危为安,但仍是没有苏醒,姐弟两人悬悬在念,忧愁不已,决定继续前行,打算到了巫淄圣茨山,再另想办法,不过两人已经改头换面,做了一番乔装。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巫淄圣茨山的一个村寨,打算在这里寻找落脚之地。行在村路上,訾翰突然发现有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匹红色的马,顿时生疑,对身旁的訾婉儿道:“姐,你看那户人家,那红马身上背的好像是我的马鞍,那是爹地给我亲手用樱桃木做得。”

    訾婉儿抱着孩子下了马车,伸着脖子看了看那户人家院子里的红马,只见红马身上依然围着蓑草,身上却背着两套马鞍,院子里有一男一女,女的也是怀有身孕,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看那男人在和泥巴。院子里满是石块,想来是用于砌墙,訾婉儿于是走到栅栏边冲院子里叫道:“姐姐,向您打听一下,您这里可是有一个男子来过,长的眉清目秀,很是文质彬彬的模样?”

    “你是谁啊?”那女子不答,却抢先问道。

    “我是他的妻子,我看到这里有一匹红色的马,很像是他的。”訾婉儿笃定道。

    “那你说一下他的名字吧。”那女子很是小心谨慎,继续问道。

    “我丈夫叫雷契尔,我叫訾婉儿。”訾婉儿回答道。

    这个时候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小厮,一身深蓝色棉袍,用着最下等的麻布制成,上面好似浸了油斑,訾翰看到他,顿时认出来道:“庇古?你怎么在这里?”

    那庇古下山后一直在这户人家盯着,等着雷契尔放栅栏上的石块,他担心雷契尔的安危,这么长的时间不出现,心里面早已经急切的不行,这个时候在不远处听到了姑爷和大小姐的名字,才敢连忙奔来相认,这訾翰一句话喊出来,顿时让庇古控制不住了,呜呜哭了起来道:“大小姐,小少爷是你们吗?”

    訾婉儿回转了身,也认出是庇古,道:“庇古,是我……”

    “大小姐,主公不在了?姑爷上山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赶紧想办法。”庇古跪在地上,哭泣祈求着。

    訾婉儿和訾翰也是流出了泪水,让訾翰把庇古拉起来,那户人家看到此景,顿时感动了,慌忙让这些人进了自家院子里,看到訾婉儿怀里的孩子,又给让进了房屋里。

    庇古把主公的事情和路上遇到姑爷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从怀里掏出来陶哨交给訾婉儿道:“这是主公特意嘱托我把这个陶哨交给大小姐,他说里面有东西,还有姑爷到现在没有回来,急死人了。”

    訾婉儿噙着眼泪接过来道:“他已经被救出来了,咱们现在遭受大难,此地不能久待,以免连累人家,还是另寻他处安身。”

    旁边的女主人也明白了过来,道:“你们也怪可怜的,我家在山脚下有一处宅子,你们如果不嫌弃,就去那里住下来吧,那个地方是我们平常避暑和打猎的屋子,一直空着没人住,就是偏僻了一些,很少有人能找到,只是你们这马车恐怕进不去,因为没有路。”

    訾婉儿听了,正和心意,赶忙道谢,然后让訾翰去拿钱,訾翰正待出去拿,被女主人阻止道:“哪能要钱呢,你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就省下来吧,谁还没有个难处,你们如果不介意,就留给我们一匹马,马上要开春了,借我们耕地用用,你们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牵走,我怀着孩子,全靠自家男人一个人忙活。”说道这里,女主人不自然的笑了笑。

    訾婉儿立即点头道:“当然可以,这马车就留给你们吧,反正也只有放您这里不是?只是那红马我想牵走可以吗?”

    女主人立刻喜滋滋的同意下来,訾婉儿还是让訾翰去拿钱,此时庇古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币交给他道:“这是姑爷留下来的,我没舍得用,你把这个拿去充当房钱吧。”

    訾翰点点头,拍了拍庇古,接过金币上前一步交给女主人,女主人慌忙阻止,连连摆手,一番谦让后,訾婉儿亲自放在了桌子上道:“那马车回头给拆了吧,把它放起来,不要让人看见,以免引起歹人的怀疑。”

    女主人听了连连点头,赶忙吩咐自家男人去拆,訾翰和庇古也跟了出去帮着一起,訾婉儿和女主人互相报了名字,女主人特别喜欢孩子,看到訾婉儿面黄肌瘦,孩子还要吃奶,心疼的要命,赶忙又出去吩咐自家男人去做饭,拿出来一大篮子的咸肉和稻米,说道:“这些吃的过一会儿一块带过去,虽然外面饥荒,咱这里水美人美,粮食可不缺,以后你们也不用去买,就让我男人去打猎的时候一块带过去。”

    訾婉儿看到这里,顿感激动,不停的道谢,这户人家是少有的布兹族,女主人叫巫玛盼山,男的是布兹博达,这一个村寨也仅有这一家是布兹族。

    众人吃好了饭,又吩咐庇古把带的东西放在红马上背着,向巫玛盼山辞别,跟着布兹博达向山脚走去,地方确实偏僻,沿着河边走,一路全是大小不一,高低错落的河滩石,或掩映在葱郁的树竹林中,或裸露在光洁的河面上。

    訾翰到了这里,才恢复了少年心性,挽起裤脚去摸鱼,感到脚边有鱼游动,抬腿踢了出去,一条身材修长而稍胖的红鲤鱼顿时被訾翰踢在了半空,那片片鱼鳞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的,訾翰纵身一跃,一把抓住,嚷嚷道:“姐,晚上咱们有鱼吃了……”

    这处宅子几乎隐在山林之中,从外面看去,根本发现不到这里会有一处宅子,訾婉儿很满意,又让訾翰再去抓几条鱼,好让布兹博达带过去,给巫玛盼山也尝尝鲜,特意交代了不许显露功夫,訾翰进了河滩里,左一脚右一脚,顿时又是踢出来两条鲤鱼,落在河岸上蹦来蹦去,让庇古抓起……

    在巫淄圣茨山上,布兹博达帮着姐弟二人砌好了訾同甫的衣冠冢,作为一教之主,尸骨无存,平平淡淡的只能把空棺埋进土里,真正让人无法忍受。

    姐弟二人和庇古披麻戴孝,訾婉儿抱着孩子泪流满面,吹起了高亢而悲凉的陶哨,声音如泣如诉;庇古哭着洒满了洁白的野花,随风飘舞,像是眼泪在飘洒;訾翰哭的撕心裂肺,惊起附近山林很多的飞鸟。

    深夜里,姐弟二人密谈,三天后,訾翰出发了,留下了小马,骑着红马出行,一身的麻衣孝服,一路向东骑行,不打尖也不住店,哪里隐秘往哪里钻。前路如果是山林,不分昼夜疾行,前面路遇集镇、村庄,则是昼伏夜行。渴了喝山水,饿了打野味,如此行了七八日,到了伦纳亚海域,踩在金色的沙滩上,沿着海岸线继续向北骑行,黑云已经散开,晨风吹来一股咸湿而略带腥味的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