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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花四宝

    姜糖对此表示习惯了,并未发表任何不满,然后一个劲儿狂打哈欠。

    直到古沉不再拂琴,夸她厉害,居然能让这么多男人为她大打出手。

    她听到这句明褒暗损,总算打起精神,恶瞪了他一记。

    “你以为我愿意啊?都怪那个贺知渊,脾气像炮筒一样,一点就着,怪不得凶手要选他。”

    古沉双手抱胸,淡淡说:“还因为贺柔星吧?”

    姜糖苦皱眉,轻点头,“正是,她姐姐与我有仇,嫁祸给他实在合情合理。”

    “可今日为何又要招惹花家人呢?”

    “肯定是贺知渊查案查得太疯魔,凶手都怕了他呗。本想借蓬莱族的手除掉他,谁知那个花噙霜看似软弱没用,骨气倒挺硬,硬是不准大家帮忙,凶手这回真是失算了。”

    “百密总有一疏,何况凶手失算的地方还不止这一个,”古沉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头,“还有这里。”

    姜糖表示同意。

    鼓着双眼,她忽然无比认真地端详起大妖,“你说,万一有一天凶手想要挑拔我们的关系,复身成了我俩其中之一,我们该如何分辨出谁才是真的呢?”

    古沉眼睛朝上想了一想,“你说得对,不如我俩人设个暗号?”

    暗号?

    她突然一声坏笑……

    ---

    “快看,那就是花四宝。”

    “果然奶味十足,像个宝宝。”

    “嘘,小心别让人家听到了,人家好歹是第一大族的宝宝。”

    “哈哈哈……”

    自打那天过后,花四宝的名号便在江湖中闯出了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是以,花噙律变得更加萎靡了,甚至还患上间歇性撞墙撞柱撞门撞一切事物的新病症。

    花钿看得好不着急。

    偏偏他们俩虽有血缘之亲,却形同陌路,自打进入书院,花噙律一直对她爱搭不理。

    天气渐有转秋之感,早晚开始有了沁人的凉意。

    花钿特邀姜糖到自己房中,帮她一起选布料,好为花噙律裁衣。

    杜韶灵没来,她正抱着那本《防狼实教》勤恳苦练,说里头有些招术特别实用。

    姜糖一眼看穿她就是不想背心法,才故意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看起来压根没空的。

    “都是老家寄来的,这些云锦、灰雀绡与穿银缂,全都是御赐的面料,在我族,非尊不可着,这次娘亲特意托人带来,要我为他裁衣制氅,可见全家对他的珍视。”

    在花钿娓娓介绍这些衣料的来历时,姜糖早已偷偷摸了好几下。

    果然充满着民脂民膏的味道,可用在花噙律的身上实属浪费,若换成大妖……罢了,大妖光是随便穿穿,都甜的蛀穿一片芳心,若再好生打扮,岂不是要酿就一片灾难。

    花钿看姜糖居然在发呆,微微有些不满,便道:“我让你来,是为了让你帮忙选料子的,你倒好,一言不发。”

    姜糖指着云雀绡对她道:“你四哥性子那么冷,穿这种冰冷冷的颜色最合适不过了。也难怪大家管他叫花四宝,天冷还没着落呢,你们就先置办起来了,我要是他,我也郁闷死。”

    “这有什么好郁闷的?我们帮他准备好一切,他才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求学,将来才好光耀我族啊。”

    “哇塞,压力这么大,更郁闷了。”

    花钿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直到拿起剪刀裁布,花钿才想起来,她手上现有的尺寸都是之前的,毕竟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万一她四哥于萎靡中缩水了呢?

    于是乎,花钿硬是挽起姜糖,一路直奔男舍,非要在太阳下阳时去访她的四哥。

    男舍她俩自然是进不去的,可花钿认得的熟人很多,随便托一个叫她四哥出来,倒简单的很。

    来到偏园的石拱桥上,花钿忽然猛拍脑门,满脸惭愧地望着姜糖,“瞧我这记性,居然把皮尺落下了,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等我,可别乱跑。”

    说完,旋风似的转身而去。

    姜糖真是拦都拦不住。

    她特别想告诉花钿一句,没有皮尺,随便拿条细绳子作标记,回去以后再细细丈量也是可以的,何必非要折回去一趟呢?

    抬眼一看,天已经黑了。

    目送花钿跟逃命一样的慌张步伐,姜糖心忖,看来她对这位四哥是真上心。

    等了许久,左右不见也花钿回来。

    举目环望,这地方平时鲜有人来,欠缺打理,满目凌乱又萧索。

    四下无人,风穿过空荡荡的庭院,穿过桥洞,刮起了姜糖的黄裙摆。

    她低头看水里的锦鲤成群嬉闹,心里无聊的发慌。

    说起来,横穿这个小偏园,并不是去往男舍的最佳路径。

    花钿当初之所以选这条路,应该是为了避开其他男学子探寻的目光吧?

    哪知过了一会儿,姜糖没能等来花钿,倒是等来了饮醉酒的老虎。

    贺知渊一抬掌,便是夺命相杀,“岂有此理,早就知道你因为贺柔星看我不顺眼,没想到居然如此卑鄙下作!我今天非要杀了你,好为我那些未出世的小虫报仇!”

    他说话没头没尾,却怒火大炽,吓得姜糖边退边求饶:“有话好说,我下了学以后就没再见过你,你别被人利用了!”

    月光下,老虎的大牙银银发亮,“哪有那么巧的事?我亲眼看见你往这头跑过来,如今这里只你一人,不是你还有谁?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姜糖,你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两次装神弄鬼!”

    “我、我真的是,我是姜糖!”姜糖一时慌神,喉头发紧,说话都犯起了结巴。

    该如何证明自己是自己,这么玄学的疑问,她一时还真破解不了。

    “心虚什么!”贺知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有贼胆烧爷的虫卵,就该做好被爷活活打死的准备。看招!”

    “你这人怎如此鲁莽!”气得姜糖腹中一片怒意炽烧,顿时烧红了一整张脸。

    这贺知渊真不愧是个莽夫,爆脾气一上来,愣是九头牛都拉不住,下手更是一招比一招狠辣。

    姜糖如果使用外丹,秒他自不在话下,可她心里清楚,整件事情过于巧合,一定是谁在暗中操弄,如果她真的亮出身手,岂不是正好中了那人的盘算。

    惟今之计,能躲就躲,能捱就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