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扮猪吃老虎
季无衣跟随商队上山后，来到了杂役院。这里是安排所有杂役工作的地方。
杂役院很大，平常人很多，但现在人却不多。想来是因为本次的杂役安排工作早已安排好，所以偌大的院子显得有些萧瑟。
“你是何人？莫不是错过了时间？”一位挺着大肚子的杂役管事问道。
他肥头大耳的，看上去过得很滋润。确实，安排杂役工作这件事，可小可大，可难可易，细细说来，门道倒不少，因此管事的油水很足也不值得一奇。
“管事，在下蜡烛庄季无衣。这里是仙师的凭证，在下并不是误了时间。”
“原来你就是季无衣。不错，仙师给我的名单中确实有这么一人，说你病得不轻——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
那人细细打量了季无衣一番，微微笑道，而后，弯下身子，在季无衣的耳边悄悄说道：
“小兄弟可否透露一下，你和那位仙师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能开这口的仙师，很少很少啊！”
看来那位管事是误以为季无衣有什么仙师靠山，或者说，是有什么背景。这种略带些背景的杂役，一般都能获得一些比较轻松的活，获得的报酬也很高。
季无衣听了，暗自发麻，他哪有什么背景，要说唯一的熟人那就是黄斗。不过黄斗区区小书童，估计连修行都才刚刚正式开始，哪能算得上靠山。
“回管事，在下平平无奇，只是幸得仙师关照，在下连那位仙师大名都不曾知道，管事大人不必在意。”
季无衣拱了拱手，情真意切地说出了这话。这话虽然坦荡，但管事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管事是老油子了，他经历的人情世故可比季无衣多多了。季无衣说自己没有背景，那就是没有背景吗？没有背景谁给他的凭证？
要知道，这种推迟服役时间的权力，一般的弟子都不得拥有。一般的弟子都是他们杂役高攀不起的贵人了，那就更不要说这凭证的主人了。
季无衣说不认识？那他是不信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自己的身份还不够格知道对方的姓名！
这小子有大来头，有大靠山！
想到这，杂役管事看季无衣的眼神就变了。
那是一种杂糅着嫉妒，羡慕，讨好的眼神，被对方这么赤裸裸地盯着，季无衣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于是，他开口说正事。
“管事，在下要担任什么工作呢？您尽快给我安排吧。”
对方一听，马上乐呵乐呵地笑了起来，眼神中尽是讨好之情。然后，这位管事，用着季无衣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商量的口气，问道：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器宇轩昂相貌不凡，要不要推荐你去服侍某位仙师？”
服侍仙师的活，一向是个肥差。只要你把仙师哄高兴了，有时随手就赠你足以干十年都得不到的金银。如果你有天赋但自己没有发现，有的仙师更是乐得提携你一把，让你在测试天赋大会上通过，一步登天。
其实管事也是在试探，试探到底季无衣背后的靠山是那座大仙。
季无衣听了，一下有些慌了。他总不能说，我去服侍一个书童吧？况且，他并不是那么爱慕虚荣的人，要是被管事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小瘪三，那他可就把管事得罪的太狠了。
到时候背上一个狡诈之徒的坏名声，真就得不偿失。
“不了不了，在下又不认识什么仙师，嘴巴也不灵活，到时候服侍不好仙师，真是罪过。”
对方听了，思考了一下，说道：
“要不我推荐你去藏龙谷旗下的商会做买卖，如何？”
这对于季无衣来说，更是梦寐以求的差事。做买卖，那油水可不是一般的丰厚。郑少波就曾经短暂的干过这项差事，只不过他太过蠢笨，商会觉得他脑子不灵活就给辞退了。
“管事，在下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没那个头脑，辜负了管事的抬爱。”
季无衣红着脸说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狐假虎威。毕竟这些都不是他的真本事，靠欺骗骗来的终究长久不了。他的心里也曾做过心理斗争，但最终他压制住了自己的贪欲。
听到季无衣如此坦荡，管事倒有些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怎么回事？这个人明明有靠山却不用？我对他的善意已经如此明显，他居然一再推辞？我是看不懂这个人了，好深的心机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都学会扮猪吃老虎了？
管事深思了许久，沉吟道：
“那不知小兄弟对那份差事心有所属呢？”
季无衣可不知道管事的心理活动有那么丰富，他实事求是地说道：
“管事，要不安排我去厨房吧。我老爹曾经是个厨子，我小的时候也都曾帮他干活，所以我一定能干好后厨的工作的。”
听到季无衣这么说，管事却觉得这才对嘛。后厨，虽然比不上前两项工作，但好就好在能偷吃。虽然钱不多活也挺累，但嘴巴上是不会有亏待的。
“行，既然你要求不高，那我一定能给你办到。你跟我去里面一趟，我给你制作去后厨工作的凭证。”
说完，二人就走进了院内，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季无衣顺利获得了前往后厨干事的凭证，他对管事表示了真诚的感谢，管事也在院门口热情地与季无衣挥别。
就这样，季无衣稀里糊涂的获得了前往后厨干活的美差事。
藏龙谷的一处小有规模的厨房之外，飘散着酒肉的香气。
修为高超的仙师自然看不上这种俗世美味，但对于刚入门不久的弟子来说，他们还没有摆脱好酒好肉的诱惑。
辟谷丹不仅贵而且没什么味道，除了那些闭关爱好者，低阶弟子中是没什么人愿意买的。
“又安排了新杂役？前几天不是来过几个了吗？”
穿着围裙的大厨接过季无衣递给他的凭证，挠了挠头，又翻看了几次，害怕是假的。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种凭证都是藏龙谷出品，妄图模仿的凡人还没有出生呢！谁要是敢干这种杀头的事，那也与他无关。
想通了，他就把季无衣带入后厨。
后厨内，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光是刀具和锅，就足以让季无衣闪瞎了眼。
文刀、武刀、斩骨刀、片皮刀，猪肉刀，宰牛刀，菜刀，面刀，鸭刀，刀刀锋利。
大中小锅，长短柄锅，双耳锅，圆口锅，煲汤锅，炒菜锅，大杂烩锅，锅锅新鲜。
（此处致敬港剧《食为奴》）
季无衣忍不住赞叹，不愧是藏龙谷的厨房，蜡烛庄上最好的酒楼的后厨在它面前连碰瓷的机会都不会有。这些刀具和锅，他一大半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见过的就更少的可怜，只有最基础的那几样他见识过。
更不要说食材了，那些食材都暗暗蕴含灵气，充满生机，是季无衣从未想象过的仙家珍馐。
“怎么样，我这厨房让你大开眼见了吧？”大厨见季无衣两眼放光，心中也自然而然的心生骄傲之情。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便对季无衣问道：
“你可曾从事过后厨活计？放心，烧菜时不可能你烧的，我只是要你打打下手。之前几个人连这些杂活都干不好，我都骂了他们好几次了。如果你连他们都不如，我随时可以赶你走！”
听了这话，季无衣自信地拍拍胸脯：
“没问题，打下手我还是有自信能做好的，毕竟我老爹就是厨子。只不过，他的后厨可不能和您比，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帮他忙的。”
听了这话，大厨点点头，心想杂役院终归干了件人事了。不过到底效果如何，还是有待时间来考验。说干就干，他立刻给季无衣安排了工作。
要给那么多藏龙谷弟子烧菜，这工作量可不轻松。藏龙谷的厨房可不止这一处，大大小小的厨房也互相较劲，毕竟做得越好，获得的资源也就更多，谁不是为了一个“利”字呢。
一个月后......
此时大厨已经完全打消了对季无衣的顾虑，而且对季无衣是信任有加。照他的话来说，季无衣堪称是一员福将。这一个月他的效率可是大大提高了，甚至还获得了上头的嘉奖。
季无衣工作认真，老实肯干，手脚麻利，甚至对做菜也有一定的研究，如此帮手，他又怎能不高兴？大厨甚至对季无衣表示，要向上面汇报，将季无衣的职务拔高。最好，能让季无衣的工作永久的固定下来，作为自己几位帮厨的一员大展身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后，季无衣突然被一纸调令调到非常危险的火炉房。火炉房，是锻造兵器的地方。按理说，这和季无衣的背景也有几分贴合，因为他在鹿大叔手下打下手，从事锻造的工作也有一些年头了，但是——
仙家的锻造和凡人的锻造实在是两码事。
仙家锻造用的是仙火，融化的是铁精。其温度之高，之危险，不是凡人所能想象。因此，火炉房流传着这么几句话：
杂役是消耗品不是多次利用品。
一年的死亡指标没有上限。
重伤血赚，残废不亏。
当然，这些话大多具有夸张成分，却是前辈杂役用血和泪口口相传的经验之谈。季无衣耳熟目染，自然明白此中的道理。
“你这小子，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吗，还是你的靠山倒了？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一个月就换差事，这很不正常啊！”
大厨对着季无衣郁闷的地说道。这也难怪，其他的杂役笨手笨脚，不仅不能完成他的任务，还要给他添乱。唯有季无衣一人，算得上是真正在干活的。而这个真正能干活的好帮手就要离自己而去，这让他非常无奈。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藏龙谷的厨子，没什么话语权，顶多发发牢骚而已。季无衣不会因为他的可惜就不用去火炉房，季无衣也不会因为害怕就不去火炉房。
也许过个几个月，大厨就会忘了季无衣这么一个人。藏龙谷里的人际交往是非常枯燥的，如果没有利益，那大多数人都不愿与别人深交。
杂役的生命，说到底，并不属于他们自己，季无衣对此深有体会。季无衣也没有多想，他在向大厨告别之后就默默背上了行囊。
在他心里，不过是觉得这是管事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此有些恼羞成怒。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管事会错意之后的羞怒，以及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我等的，是两个月后的天赋测试大会。这两个月，我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地度过。这样熬过了这两个月，美好的生活就会向我招手，我就能成为藏龙谷的一名弟子。”
“霜儿，等我！”
那夜，一片漆黑，没有月光与星光，就好像是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
杂役院很大，平常人很多，但现在人却不多。想来是因为本次的杂役安排工作早已安排好，所以偌大的院子显得有些萧瑟。
“你是何人？莫不是错过了时间？”一位挺着大肚子的杂役管事问道。
他肥头大耳的，看上去过得很滋润。确实，安排杂役工作这件事，可小可大，可难可易，细细说来，门道倒不少，因此管事的油水很足也不值得一奇。
“管事，在下蜡烛庄季无衣。这里是仙师的凭证，在下并不是误了时间。”
“原来你就是季无衣。不错，仙师给我的名单中确实有这么一人，说你病得不轻——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
那人细细打量了季无衣一番，微微笑道，而后，弯下身子，在季无衣的耳边悄悄说道：
“小兄弟可否透露一下，你和那位仙师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能开这口的仙师，很少很少啊！”
看来那位管事是误以为季无衣有什么仙师靠山，或者说，是有什么背景。这种略带些背景的杂役，一般都能获得一些比较轻松的活，获得的报酬也很高。
季无衣听了，暗自发麻，他哪有什么背景，要说唯一的熟人那就是黄斗。不过黄斗区区小书童，估计连修行都才刚刚正式开始，哪能算得上靠山。
“回管事，在下平平无奇，只是幸得仙师关照，在下连那位仙师大名都不曾知道，管事大人不必在意。”
季无衣拱了拱手，情真意切地说出了这话。这话虽然坦荡，但管事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
管事是老油子了，他经历的人情世故可比季无衣多多了。季无衣说自己没有背景，那就是没有背景吗？没有背景谁给他的凭证？
要知道，这种推迟服役时间的权力，一般的弟子都不得拥有。一般的弟子都是他们杂役高攀不起的贵人了，那就更不要说这凭证的主人了。
季无衣说不认识？那他是不信的——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自己的身份还不够格知道对方的姓名！
这小子有大来头，有大靠山！
想到这，杂役管事看季无衣的眼神就变了。
那是一种杂糅着嫉妒，羡慕，讨好的眼神，被对方这么赤裸裸地盯着，季无衣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于是，他开口说正事。
“管事，在下要担任什么工作呢？您尽快给我安排吧。”
对方一听，马上乐呵乐呵地笑了起来，眼神中尽是讨好之情。然后，这位管事，用着季无衣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商量的口气，问道：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器宇轩昂相貌不凡，要不要推荐你去服侍某位仙师？”
服侍仙师的活，一向是个肥差。只要你把仙师哄高兴了，有时随手就赠你足以干十年都得不到的金银。如果你有天赋但自己没有发现，有的仙师更是乐得提携你一把，让你在测试天赋大会上通过，一步登天。
其实管事也是在试探，试探到底季无衣背后的靠山是那座大仙。
季无衣听了，一下有些慌了。他总不能说，我去服侍一个书童吧？况且，他并不是那么爱慕虚荣的人，要是被管事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小瘪三，那他可就把管事得罪的太狠了。
到时候背上一个狡诈之徒的坏名声，真就得不偿失。
“不了不了，在下又不认识什么仙师，嘴巴也不灵活，到时候服侍不好仙师，真是罪过。”
对方听了，思考了一下，说道：
“要不我推荐你去藏龙谷旗下的商会做买卖，如何？”
这对于季无衣来说，更是梦寐以求的差事。做买卖，那油水可不是一般的丰厚。郑少波就曾经短暂的干过这项差事，只不过他太过蠢笨，商会觉得他脑子不灵活就给辞退了。
“管事，在下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没那个头脑，辜负了管事的抬爱。”
季无衣红着脸说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狐假虎威。毕竟这些都不是他的真本事，靠欺骗骗来的终究长久不了。他的心里也曾做过心理斗争，但最终他压制住了自己的贪欲。
听到季无衣如此坦荡，管事倒有些惊讶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怎么回事？这个人明明有靠山却不用？我对他的善意已经如此明显，他居然一再推辞？我是看不懂这个人了，好深的心机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都学会扮猪吃老虎了？
管事深思了许久，沉吟道：
“那不知小兄弟对那份差事心有所属呢？”
季无衣可不知道管事的心理活动有那么丰富，他实事求是地说道：
“管事，要不安排我去厨房吧。我老爹曾经是个厨子，我小的时候也都曾帮他干活，所以我一定能干好后厨的工作的。”
听到季无衣这么说，管事却觉得这才对嘛。后厨，虽然比不上前两项工作，但好就好在能偷吃。虽然钱不多活也挺累，但嘴巴上是不会有亏待的。
“行，既然你要求不高，那我一定能给你办到。你跟我去里面一趟，我给你制作去后厨工作的凭证。”
说完，二人就走进了院内，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季无衣顺利获得了前往后厨干事的凭证，他对管事表示了真诚的感谢，管事也在院门口热情地与季无衣挥别。
就这样，季无衣稀里糊涂的获得了前往后厨干活的美差事。
藏龙谷的一处小有规模的厨房之外，飘散着酒肉的香气。
修为高超的仙师自然看不上这种俗世美味，但对于刚入门不久的弟子来说，他们还没有摆脱好酒好肉的诱惑。
辟谷丹不仅贵而且没什么味道，除了那些闭关爱好者，低阶弟子中是没什么人愿意买的。
“又安排了新杂役？前几天不是来过几个了吗？”
穿着围裙的大厨接过季无衣递给他的凭证，挠了挠头，又翻看了几次，害怕是假的。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种凭证都是藏龙谷出品，妄图模仿的凡人还没有出生呢！谁要是敢干这种杀头的事，那也与他无关。
想通了，他就把季无衣带入后厨。
后厨内，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光是刀具和锅，就足以让季无衣闪瞎了眼。
文刀、武刀、斩骨刀、片皮刀，猪肉刀，宰牛刀，菜刀，面刀，鸭刀，刀刀锋利。
大中小锅，长短柄锅，双耳锅，圆口锅，煲汤锅，炒菜锅，大杂烩锅，锅锅新鲜。
（此处致敬港剧《食为奴》）
季无衣忍不住赞叹，不愧是藏龙谷的厨房，蜡烛庄上最好的酒楼的后厨在它面前连碰瓷的机会都不会有。这些刀具和锅，他一大半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见过的就更少的可怜，只有最基础的那几样他见识过。
更不要说食材了，那些食材都暗暗蕴含灵气，充满生机，是季无衣从未想象过的仙家珍馐。
“怎么样，我这厨房让你大开眼见了吧？”大厨见季无衣两眼放光，心中也自然而然的心生骄傲之情。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便对季无衣问道：
“你可曾从事过后厨活计？放心，烧菜时不可能你烧的，我只是要你打打下手。之前几个人连这些杂活都干不好，我都骂了他们好几次了。如果你连他们都不如，我随时可以赶你走！”
听了这话，季无衣自信地拍拍胸脯：
“没问题，打下手我还是有自信能做好的，毕竟我老爹就是厨子。只不过，他的后厨可不能和您比，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帮他忙的。”
听了这话，大厨点点头，心想杂役院终归干了件人事了。不过到底效果如何，还是有待时间来考验。说干就干，他立刻给季无衣安排了工作。
要给那么多藏龙谷弟子烧菜，这工作量可不轻松。藏龙谷的厨房可不止这一处，大大小小的厨房也互相较劲，毕竟做得越好，获得的资源也就更多，谁不是为了一个“利”字呢。
一个月后......
此时大厨已经完全打消了对季无衣的顾虑，而且对季无衣是信任有加。照他的话来说，季无衣堪称是一员福将。这一个月他的效率可是大大提高了，甚至还获得了上头的嘉奖。
季无衣工作认真，老实肯干，手脚麻利，甚至对做菜也有一定的研究，如此帮手，他又怎能不高兴？大厨甚至对季无衣表示，要向上面汇报，将季无衣的职务拔高。最好，能让季无衣的工作永久的固定下来，作为自己几位帮厨的一员大展身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后，季无衣突然被一纸调令调到非常危险的火炉房。火炉房，是锻造兵器的地方。按理说，这和季无衣的背景也有几分贴合，因为他在鹿大叔手下打下手，从事锻造的工作也有一些年头了，但是——
仙家的锻造和凡人的锻造实在是两码事。
仙家锻造用的是仙火，融化的是铁精。其温度之高，之危险，不是凡人所能想象。因此，火炉房流传着这么几句话：
杂役是消耗品不是多次利用品。
一年的死亡指标没有上限。
重伤血赚，残废不亏。
当然，这些话大多具有夸张成分，却是前辈杂役用血和泪口口相传的经验之谈。季无衣耳熟目染，自然明白此中的道理。
“你这小子，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吗，还是你的靠山倒了？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一个月就换差事，这很不正常啊！”
大厨对着季无衣郁闷的地说道。这也难怪，其他的杂役笨手笨脚，不仅不能完成他的任务，还要给他添乱。唯有季无衣一人，算得上是真正在干活的。而这个真正能干活的好帮手就要离自己而去，这让他非常无奈。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藏龙谷的厨子，没什么话语权，顶多发发牢骚而已。季无衣不会因为他的可惜就不用去火炉房，季无衣也不会因为害怕就不去火炉房。
也许过个几个月，大厨就会忘了季无衣这么一个人。藏龙谷里的人际交往是非常枯燥的，如果没有利益，那大多数人都不愿与别人深交。
杂役的生命，说到底，并不属于他们自己，季无衣对此深有体会。季无衣也没有多想，他在向大厨告别之后就默默背上了行囊。
在他心里，不过是觉得这是管事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对此有些恼羞成怒。所以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管事会错意之后的羞怒，以及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有心理准备了。
“我等的，是两个月后的天赋测试大会。这两个月，我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地度过。这样熬过了这两个月，美好的生活就会向我招手，我就能成为藏龙谷的一名弟子。”
“霜儿，等我！”
那夜，一片漆黑，没有月光与星光，就好像是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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