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救命的生辰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这两个月，季无衣本本分分地完成自己火炉房杂役的工作。不出风头，不求上进，为的就是将自己和其他庸庸碌碌的杂役混同在一起。
他现在一心想要做的，就是平稳度过这个阶段，不要节外生枝。
在劳苦一天之后，季无衣能获得一些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常常对着月亮，回想鹿晨霜的身影。在那些他因为胳膊酸痛而睡不着觉的晚上，只有思念爱人才会让他获得一丝的慰藉。
季无衣下意识的谨小慎微救了他，因为此时有人并不想让他好过。
在离火炉房有半个山头之远的一间小院子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手下大发脾气。
他身穿红色袍子，胡子飘飘，戴了一顶由兽皮和兽毛制作的帽子。他双手背在身后，在红木椅子前面打转。
“我养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白养的，你们这群饭桶！一个小小的蜡烛庄孤儿都对付不了，我留你们有何用？更何况人都被我安排进火炉房了，你们居然和我说收拾不了他？”
这个人确实很生气，地上被打碎的茶杯表示你生气归生气，我是无辜的。
“回老爷，真不是我没用，这小子狗屎运可不是一般的好——您有所不知，火炉房出新规定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脸无奈地回答道，他看上去是地上跪着的那些人的小头目，能坐着和红袍中年男子回话。
“什么新规定？火炉房烧了几百年的火难道是要熄了吗？”中年男子一脸鄙夷。
大汉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老爷有所不知，火炉房上次大事故死了二十几个杂役，闹得是沸沸扬扬。死那么多人，可对仙师来说确实不值一提。虽然他们不在意，但仙师之间都以此取笑火炉房的仙师无能。火炉房的仙师被嘲笑的多了，面子上过不去，便心里一横，出台了最严安全条例。现在只要死人，低阶弟子都会出面调查，所以我们实在难以做手脚。”
“废物！废物！”
那中年男子听了，脸色更加阴沉，挥手把茶壶也摔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算你命好。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参加天赋测试大会了，我难道会让你咸鱼翻身？不要你小命，我誓不为人！”
随后，他把大汉叫到身边，低声和他嘱托了一些旁人听不见的话。大汉的脸色一变，随后慢慢点头，向中年男子行礼之后便向外离去。
季无衣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幕的，此刻的他，想的只有五天后的天赋测试大会。今年的测试大会，他志在必得！
五天后，藏龙谷山门外，定风亭边，聚集了上万名少男少女。藏龙谷一年会召开两次天赋测试大会，上半年生的参加今天这场，下半年生的还要再推迟半年。
季无衣参加的就是这场，而鹿晨霜则会参加半年后的那场。
大会的现场，彩旗飘舞，锣鼓齐喧，就仿佛是过年一般。季无衣一大早就在现场等待，尽管告诉了自己很多次不用担心，放轻松，但季无衣就是习惯性地感觉到紧张，前几次的惨痛教训还回荡在季无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时的季无衣，昂首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有些患得患失。恍惚间，他问自己，那天晚上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来了，自己依然是那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
“我怎么到了快触碰到我这辈子的最大梦想的时候就害怕了呢？真没出息。”季无衣自嘲地笑了一下，嘲笑自己骨子里还是个胆小怕事的杂役。
“修仙之道就在前方。他们可以走上去，我也可以走上去。”
“寇”可往，我亦可往。
季无衣在内心里暗暗替自己打气。
“不要忘了，你可是连自己和鹿晨霜的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季无衣的心里，一个声音说道。季无衣一下就脸红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声，但他还是有些害羞。
远处，在用白玉砌成的高台之上，传来了一阵阵号角的声音，就如同战鼓一般，击打在周围的少男少女心里。
高台之上，两道剑气直插云霄。几个藏龙谷弟子，脚踏飞剑，在天空中写出了“天赋测试大会”几个大字，引得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这是藏龙谷在秀自己的肌肉，威武的王霸之气一览无余。台下的少男少女也都看的如痴如醉，纷纷幻想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对于藏龙谷仙师早已敬若神明，但仙师就是要以此彰显自己的力量，古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仙师不在凡人面前露几手，怎能体现他们的无上神威？
测试——正式开始！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许多花瓣，从天而降，将气氛推至最高潮。沐浴在这花瓣雨中，季无衣也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检测天赋的队伍很长，但却很有秩序。偌大的队伍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插队，因为如果在藏龙谷仙师的眼皮子底下违反纪律，可是会被逐出测试大会的。季无衣排在一千多的位置，算是比较靠前了。
现场有几十个身穿灰袍的藏龙谷低阶弟子在维持秩序，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人流中的一员。但他们现在已经是鱼跃龙门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倨傲。
这时，有一个瘦子悄咪咪地走到了季无衣的身边，然后趁季无衣在看高台的时候迅速地插在季无衣的身前，接着用身子一撞，硬生生挤出一个位子。
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插队？
季无衣感觉到了诧异，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为什么这个人，好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动作大的有些离谱，像是故意要被季无衣发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无衣张口问道，没想到，他的话音还未落，对方就大声嚷嚷起来：
“有人插队啊！有人插队！”
季无衣一愣，对方是恶人先告状，而且看这架势还想故意把事情弄大。
“不好，对方是想拖我也下水，让我也沾一身的烂泥，目的就是想让我失去测试机会——我招惹了什么人？冒着与我同归于尽的风险也要阴我。”
季无衣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他迅速思考了一下眼前的状况，想好了自己的说辞。季无衣一声不吭，怒视着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一位灰袍藏龙谷弟子走了过来，直接把两人揪出队伍，不客气地说道。
那个瘦子直接就破口大骂，指着季无衣的鼻子怒吼道：
“居然敢插我的队，你是拿藏龙谷仙师当空气——不把藏龙谷仙师放在眼里啊！”
季无衣冷冷一笑，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把我拖下水，让我和你起了争执。这样我说什么都是违反藏龙谷的纪律了，自然会被剥夺测试大会的资格。”
对方见季无衣不仅不上当，还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知道，自己的阴谋此时已经失败了一半。
他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似乎在思索该说什么来反驳季无衣的话。他发现季无衣似乎是个硬茬子，那么这时候就必须要用到第二招了。
“既然你说你也是来测试的，想必你也是有测试大会的门票的吧，给仙师拿出来看看你是几号？”那个瘦子阴险地朝季无衣笑了笑。
季无衣听完面不改色，递出了自己的门票，上面写着季无衣的姓名以及大大的一二零五几个字。
“哼，我让你看看我的。”那人有些磨蹭地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门票，上面写有他的名字，不过最关键的是——他的编号也同样是一二零五。
那个瘦子又冷笑了一声，对季无衣说道：
“现在有两张编号一样的门票了。看来我们之间必有一人是作假的骗子，你要想清楚，现在可不是插队的问题了，胆敢在仙师面前作假，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这就颇耐人寻味了。藏龙谷弟子看了看这两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对于这件事的兴趣变浓了。这也难怪，维持秩序多无聊，现在被他碰上了一件怪事，可不得好好审问审问。
他将两张门票收下，到此为止这件事他已经大致有眉目了。如今，只需要对比一下两张门票哪张是真的，哪张是假的，这件事就已经已经水落石出了。
但这么做的话，我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藏龙谷弟子心想道。所以他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季无衣和那个瘦子好几遍，目的就是看看到底哪个人心里有鬼。
季无衣光明磊落地予以了回应，而那个瘦子的坚定目光中夹杂着几分阴险和幸灾乐祸，就目光来说，两个人似乎都很有把握。
“仙师大人，我想问对方一个问题，您来见证，可以吗？”
季无衣上前行礼，打破了僵局。
“可以。”那位藏龙谷弟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季无衣，期待着季无衣到底会问出什么问题。
“我要问的问题就是——你的生辰是什几月几日？迅速地回答我。”
对方一愣，显然没想到季无衣会问出这个问题，藏龙谷的弟子也死死地盯着他，他顿时慌得脑子都转不动了。
“四月八日......不，四月十八日。”
听他这么一说，季无衣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人果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制作门票的人百密一疏，虽然复制了他的门票，甚至自己手上的这张门票都可能被掉包了，但却没有研究自己的生辰——或者没有将自己的生辰告诉这个骗子。
对方拿出一张近似一模一样的门票的时候，季无衣就是意识到门票的不对劲了。对方为何那么的有恃无恐？季无衣大胆地推测：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门票是真的，而自己手上的门票才是仿造品！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门票是杂役院的人发放的。如果他们有心造假，然后存心陷害，这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季无衣他发现不了门票的真伪，一般来说，他也不可能凭空想到自己手上的门票是假的。所以，他们并不用模仿的非常像，因为真的在他们手上，假的只要骗过季无衣就好了。
然而，藏龙谷的门票的编号不是随意设定的，它的顺序是按照参加的人的生辰前后来排序的。季无衣的生辰是五月十四日，因此，只要询问季无衣前面和后面的人的生日，便能拆穿那个瘦子的谎言。
“仙师大人，我的生日是五月十四日，我建议您问一下排他前面和排我后面的人的生辰，便能水落石出了。”
藏龙谷弟子听完后，略一思索便领会了其中奥秘，只见他赞许地对季无衣说道：
“你倒是有几分慧根，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错，不错！”
此时，妄图陷害季无衣的瘦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了，要不是仙师就在眼前，他早就要溜之大吉了。
很快，仙师问来了前面的和后面的人的生辰，一个是五月十一号，一个是五月十五，与季无衣的生辰完美对应，而那个瘦子的生辰却差得很远。
当听到结果的那一刻，那瘦子立刻就瘫倒在了地上。他面色惨白心灰意冷，连站立都做不到了。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很惨很惨，接下来有他好受了。
藏龙谷弟子拍了拍季无衣的肩膀，放声大笑：
“季无衣？你的名字我记住了，我希望你能觉醒天赋。你这小子，遇事不慌，思维敏捷，如果能修道，一定是块好料子。如果不能修道，你就和杂役院的说，东平洞黎太鸿看上你了，要将你收为仆役。他们不敢推辞，因为这是他们的贪念而应该弥补你的，不然，到时候我必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便将那瘦子像小鸡一样地提在手中，大摇大摆地往远处走去了。
季无衣唯有对这位仙师表示由衷的感谢，看着对方仙风道骨般洒脱的样子，长出一口气。这时季无衣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几乎都是冷汗。幸好他没有莽撞地误入对方的陷阱，要不然，就算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清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离坠入悬崖就只有一线之隔。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天赋检测大会是季无衣唯一的希望，错过了，就一辈子与仙道无缘了。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想害季无衣呢？
季无衣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这两个月，季无衣本本分分地完成自己火炉房杂役的工作。不出风头，不求上进，为的就是将自己和其他庸庸碌碌的杂役混同在一起。
他现在一心想要做的，就是平稳度过这个阶段，不要节外生枝。
在劳苦一天之后，季无衣能获得一些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常常对着月亮，回想鹿晨霜的身影。在那些他因为胳膊酸痛而睡不着觉的晚上，只有思念爱人才会让他获得一丝的慰藉。
季无衣下意识的谨小慎微救了他，因为此时有人并不想让他好过。
在离火炉房有半个山头之远的一间小院子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手下大发脾气。
他身穿红色袍子，胡子飘飘，戴了一顶由兽皮和兽毛制作的帽子。他双手背在身后，在红木椅子前面打转。
“我养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白养的，你们这群饭桶！一个小小的蜡烛庄孤儿都对付不了，我留你们有何用？更何况人都被我安排进火炉房了，你们居然和我说收拾不了他？”
这个人确实很生气，地上被打碎的茶杯表示你生气归生气，我是无辜的。
“回老爷，真不是我没用，这小子狗屎运可不是一般的好——您有所不知，火炉房出新规定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脸无奈地回答道，他看上去是地上跪着的那些人的小头目，能坐着和红袍中年男子回话。
“什么新规定？火炉房烧了几百年的火难道是要熄了吗？”中年男子一脸鄙夷。
大汉站了起来，拱了拱手：
“老爷有所不知，火炉房上次大事故死了二十几个杂役，闹得是沸沸扬扬。死那么多人，可对仙师来说确实不值一提。虽然他们不在意，但仙师之间都以此取笑火炉房的仙师无能。火炉房的仙师被嘲笑的多了，面子上过不去，便心里一横，出台了最严安全条例。现在只要死人，低阶弟子都会出面调查，所以我们实在难以做手脚。”
“废物！废物！”
那中年男子听了，脸色更加阴沉，挥手把茶壶也摔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算你命好。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参加天赋测试大会了，我难道会让你咸鱼翻身？不要你小命，我誓不为人！”
随后，他把大汉叫到身边，低声和他嘱托了一些旁人听不见的话。大汉的脸色一变，随后慢慢点头，向中年男子行礼之后便向外离去。
季无衣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幕的，此刻的他，想的只有五天后的天赋测试大会。今年的测试大会，他志在必得！
五天后，藏龙谷山门外，定风亭边，聚集了上万名少男少女。藏龙谷一年会召开两次天赋测试大会，上半年生的参加今天这场，下半年生的还要再推迟半年。
季无衣参加的就是这场，而鹿晨霜则会参加半年后的那场。
大会的现场，彩旗飘舞，锣鼓齐喧，就仿佛是过年一般。季无衣一大早就在现场等待，尽管告诉了自己很多次不用担心，放轻松，但季无衣就是习惯性地感觉到紧张，前几次的惨痛教训还回荡在季无衣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时的季无衣，昂首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有些患得患失。恍惚间，他问自己，那天晚上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来了，自己依然是那个没有天赋的普通人。
“我怎么到了快触碰到我这辈子的最大梦想的时候就害怕了呢？真没出息。”季无衣自嘲地笑了一下，嘲笑自己骨子里还是个胆小怕事的杂役。
“修仙之道就在前方。他们可以走上去，我也可以走上去。”
“寇”可往，我亦可往。
季无衣在内心里暗暗替自己打气。
“不要忘了，你可是连自己和鹿晨霜的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季无衣的心里，一个声音说道。季无衣一下就脸红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声，但他还是有些害羞。
远处，在用白玉砌成的高台之上，传来了一阵阵号角的声音，就如同战鼓一般，击打在周围的少男少女心里。
高台之上，两道剑气直插云霄。几个藏龙谷弟子，脚踏飞剑，在天空中写出了“天赋测试大会”几个大字，引得了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这是藏龙谷在秀自己的肌肉，威武的王霸之气一览无余。台下的少男少女也都看的如痴如醉，纷纷幻想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对于藏龙谷仙师早已敬若神明，但仙师就是要以此彰显自己的力量，古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仙师不在凡人面前露几手，怎能体现他们的无上神威？
测试——正式开始！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许多花瓣，从天而降，将气氛推至最高潮。沐浴在这花瓣雨中，季无衣也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检测天赋的队伍很长，但却很有秩序。偌大的队伍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插队，因为如果在藏龙谷仙师的眼皮子底下违反纪律，可是会被逐出测试大会的。季无衣排在一千多的位置，算是比较靠前了。
现场有几十个身穿灰袍的藏龙谷低阶弟子在维持秩序，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人流中的一员。但他们现在已经是鱼跃龙门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倨傲。
这时，有一个瘦子悄咪咪地走到了季无衣的身边，然后趁季无衣在看高台的时候迅速地插在季无衣的身前，接着用身子一撞，硬生生挤出一个位子。
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插队？
季无衣感觉到了诧异，他敏感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为什么这个人，好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动作大的有些离谱，像是故意要被季无衣发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无衣张口问道，没想到，他的话音还未落，对方就大声嚷嚷起来：
“有人插队啊！有人插队！”
季无衣一愣，对方是恶人先告状，而且看这架势还想故意把事情弄大。
“不好，对方是想拖我也下水，让我也沾一身的烂泥，目的就是想让我失去测试机会——我招惹了什么人？冒着与我同归于尽的风险也要阴我。”
季无衣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他迅速思考了一下眼前的状况，想好了自己的说辞。季无衣一声不吭，怒视着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一位灰袍藏龙谷弟子走了过来，直接把两人揪出队伍，不客气地说道。
那个瘦子直接就破口大骂，指着季无衣的鼻子怒吼道：
“居然敢插我的队，你是拿藏龙谷仙师当空气——不把藏龙谷仙师放在眼里啊！”
季无衣冷冷一笑，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把我拖下水，让我和你起了争执。这样我说什么都是违反藏龙谷的纪律了，自然会被剥夺测试大会的资格。”
对方见季无衣不仅不上当，还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知道，自己的阴谋此时已经失败了一半。
他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似乎在思索该说什么来反驳季无衣的话。他发现季无衣似乎是个硬茬子，那么这时候就必须要用到第二招了。
“既然你说你也是来测试的，想必你也是有测试大会的门票的吧，给仙师拿出来看看你是几号？”那个瘦子阴险地朝季无衣笑了笑。
季无衣听完面不改色，递出了自己的门票，上面写着季无衣的姓名以及大大的一二零五几个字。
“哼，我让你看看我的。”那人有些磨蹭地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门票，上面写有他的名字，不过最关键的是——他的编号也同样是一二零五。
那个瘦子又冷笑了一声，对季无衣说道：
“现在有两张编号一样的门票了。看来我们之间必有一人是作假的骗子，你要想清楚，现在可不是插队的问题了，胆敢在仙师面前作假，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这就颇耐人寻味了。藏龙谷弟子看了看这两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对于这件事的兴趣变浓了。这也难怪，维持秩序多无聊，现在被他碰上了一件怪事，可不得好好审问审问。
他将两张门票收下，到此为止这件事他已经大致有眉目了。如今，只需要对比一下两张门票哪张是真的，哪张是假的，这件事就已经已经水落石出了。
但这么做的话，我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藏龙谷弟子心想道。所以他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季无衣和那个瘦子好几遍，目的就是看看到底哪个人心里有鬼。
季无衣光明磊落地予以了回应，而那个瘦子的坚定目光中夹杂着几分阴险和幸灾乐祸，就目光来说，两个人似乎都很有把握。
“仙师大人，我想问对方一个问题，您来见证，可以吗？”
季无衣上前行礼，打破了僵局。
“可以。”那位藏龙谷弟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季无衣，期待着季无衣到底会问出什么问题。
“我要问的问题就是——你的生辰是什几月几日？迅速地回答我。”
对方一愣，显然没想到季无衣会问出这个问题，藏龙谷的弟子也死死地盯着他，他顿时慌得脑子都转不动了。
“四月八日......不，四月十八日。”
听他这么一说，季无衣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人果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制作门票的人百密一疏，虽然复制了他的门票，甚至自己手上的这张门票都可能被掉包了，但却没有研究自己的生辰——或者没有将自己的生辰告诉这个骗子。
对方拿出一张近似一模一样的门票的时候，季无衣就是意识到门票的不对劲了。对方为何那么的有恃无恐？季无衣大胆地推测：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门票是真的，而自己手上的门票才是仿造品！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门票是杂役院的人发放的。如果他们有心造假，然后存心陷害，这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因为季无衣他发现不了门票的真伪，一般来说，他也不可能凭空想到自己手上的门票是假的。所以，他们并不用模仿的非常像，因为真的在他们手上，假的只要骗过季无衣就好了。
然而，藏龙谷的门票的编号不是随意设定的，它的顺序是按照参加的人的生辰前后来排序的。季无衣的生辰是五月十四日，因此，只要询问季无衣前面和后面的人的生日，便能拆穿那个瘦子的谎言。
“仙师大人，我的生日是五月十四日，我建议您问一下排他前面和排我后面的人的生辰，便能水落石出了。”
藏龙谷弟子听完后，略一思索便领会了其中奥秘，只见他赞许地对季无衣说道：
“你倒是有几分慧根，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错，不错！”
此时，妄图陷害季无衣的瘦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了，要不是仙师就在眼前，他早就要溜之大吉了。
很快，仙师问来了前面的和后面的人的生辰，一个是五月十一号，一个是五月十五，与季无衣的生辰完美对应，而那个瘦子的生辰却差得很远。
当听到结果的那一刻，那瘦子立刻就瘫倒在了地上。他面色惨白心灰意冷，连站立都做不到了。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很惨很惨，接下来有他好受了。
藏龙谷弟子拍了拍季无衣的肩膀，放声大笑：
“季无衣？你的名字我记住了，我希望你能觉醒天赋。你这小子，遇事不慌，思维敏捷，如果能修道，一定是块好料子。如果不能修道，你就和杂役院的说，东平洞黎太鸿看上你了，要将你收为仆役。他们不敢推辞，因为这是他们的贪念而应该弥补你的，不然，到时候我必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便将那瘦子像小鸡一样地提在手中，大摇大摆地往远处走去了。
季无衣唯有对这位仙师表示由衷的感谢，看着对方仙风道骨般洒脱的样子，长出一口气。这时季无衣才发现，自己后背上几乎都是冷汗。幸好他没有莽撞地误入对方的陷阱，要不然，就算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清了。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离坠入悬崖就只有一线之隔。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天赋检测大会是季无衣唯一的希望，错过了，就一辈子与仙道无缘了。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想害季无衣呢？
季无衣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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