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归岛
至于那半块玉佩，有时候不去知道，比知道清楚也好。
李沐：“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骑白马的女子。”
渔夫一怔，他不明白李沐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只是道：“不知，这天下到处都是白马，侠女骑马有棕有白，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女子。”
李沐知道问了也白问，当即没有再出声。
渔夫略微沉吟一声，说道：“不过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个有名的侠客，不知她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沐：“谁？”
渔夫：“花美娘。”
李沐：“花美娘？”
渔夫：“对！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花美娘是一个易容高手，谁都没有见过她原来的样子，不过她倒是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这点不会错。”
李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美娘应该是个丑八怪才对。”
“谁知道呢。”渔夫忽然笑道：“毕竟谁都没见过花美娘。”
李沐想起了鸱蛇三毒，他偷听到他们口中的花美娘是一个易容的高手，不过那女子应该不是花美娘才对。
海域上，没有风，没有雾，梅花岛近在咫尺。
渔夫划桨的声音清晰可闻，海面上一汪小舟缓缓的驶往梅花岛，此时的李沐忽然心生怯意。
他既希望这叶小舟快些，又希望它能慢些，这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就是近乡情怯。
越来越近了，李沐的腿肚子甚至都有些颤抖，那日自己就是在这里，哭着喊着说要出人头地，然后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
在距离梅花岛只有几十米时，他甚至可以看见梅花岛上面的墓碑，一个一个林立着，比梅花还要多，他突然失声，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就站在海岸边，就站在梅花岛的一块礁石上，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雾有些大了，他的身影却更为的夺目，他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他自亘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李沐看见了师傅的眼神，不过几日不见，师傅好像苍老了，他几乎可以看见师傅的皱纹更深了一些，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关爱，他仿佛知道自己要来，也仿佛不知道。
他似乎无事时就站在那块礁石上，就在那里望着海面。
这梅花岛是一座孤岛，一个人烟都没有，只有海，无垠无尽的海。
李沐心口有些发痛，自己一意孤行的离岛而去，只留下师傅自己在这里，可师傅自己一个人在岛上，他就不觉着孤独吗，就不想找人聊天吗。
甚至连海风都停了，可师傅腰间的佩剑，那把长三尺八寸的剑，剑上的红色剑穗，还是那么的刺眼。
船越来越近，船靠到了岸上，李沐说不出话，眼睛湿润，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他想起了柳怜，想起了李璟，想起了林菀儿，想起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两个杀手，还有陆慕，凤莲。
他想起了好多好多，又想起师傅给自己熬的粥，还有米饭总是给自己多一些，他嘴唇颤抖，颤抖了好久好久，可他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就像是垂在眼窝里的小溪，汩汩的往外流。
他以为的指责并没有发生，梅逊雪虽不会哭，眼睛也没有湿润，但他陡停在半空的手，已经欲说还休。
“对！”李沐一抹眼睛，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说道：“师傅，这是慕容夫人给您的信！”
他能感觉到师傅的身体一颤，明显的一颤，甚至他的剑让他感到了杀气。
同聚客栈，李璟在洗马，洗的是那匹枣红色的马，这马是李沐的，他一点一点细细的擦拭，生怕哪里脏了，他还换了马鞍，还了纯银的马鞍，还吩咐了马夫要喂这匹马最好的饲料，一定是最好的。
李沐感到梅逊雪的杀气后，忽然失声，但紧接那杀气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没有存在过。
可李沐分明感觉到了杀气，这股杀气很淡，特别淡，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杀气，仿佛下一刻自己的咽喉就会被刺入一把剑。
不对，刚才那种杀气的感觉，会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只是那么一瞬间，梅逊雪并没有打开信，看着李沐，丝毫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梅逊雪的声音很轻，他说：“你出岛到现在已有月余了，可在为师看来，却仿佛过了三秋。”
此言一出，李沐心中所有的担心自责，愧疚和痛苦，喷涌而出。
“对不起！师傅！徒儿不孝！”
梅逊雪只是微微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能活着回来就好。”言毕，看向渔夫，说道：“赵伯，麻烦您带我们师徒去同聚客栈。”说完这句话后，一脸笑意的又看向李沐：“怎么？不敢和我说？”
李沐：“是！”
梅逊雪：“为什么不敢？”
李沐：“怕给师傅惹麻烦。”
梅逊雪：“笑话，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李沐：“可…可既然这样，师傅为什么没有答应林菀儿的请求。”
梅逊雪闻言，不由一笑，说道：“如果我当时答应了林菀儿，那就是林菀儿欠我的人情，如果林菀儿通过你找到我，我再出去救林门主，那就是整个林门都欠你的人情。”
李沐闻言，面色动容。
梅逊雪微微一笑，说道：“徒儿，你一定要记住，就算是能力允许，也不能自愿帮助别人，要让别人来找你，就算是帮了，也有把握，但也要装出一副很难的样子。”
李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师傅说的对，这是在江湖行走，应该懂得道理，让别人欠自己人情，总比欠别人的好。
可师傅能领略到这个道理，他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李沐：“徒弟谨记！”
梅逊雪看着有些勉强的李沐，知道他还年轻，还没吃过这个教训，他会觉着这是一个虚伪的事情，可对于梅逊雪来说，对于那些老江湖来说，做这种事情都是驾轻就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只有这样，别人才会领你的情，把你的情记得死死的。
梅逊雪忽而叹息一声，说道：“其实这种事情本不该和你说的，我念你从小在眉庄长大，就算是有些枝末过节，也是小打小闹，你在同聚客栈看到的，听到的，也只是江湖的一面，之后你就在我岛上三年，期间从没去过江湖，我担心你会不知江湖险恶，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多个心眼总不是错的。”
梅逊雪虽然没有教给李沐剑法，只给了‘无名功法’，这‘无名功法’的作用暂且不提，梅逊雪给李沐更多的是做人的道理。
此时，李沐只能说一声：“徒弟聆听师傅教诲！”
梅逊雪：“教诲谈不上，只是一些总结过得经验，说给你听罢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
说完这句话，梅逊雪掀开了李沐的衣服，肚子上一道血线，很薄，特别薄，像柳叶的棱一样，又让李沐转过身，看了看他的后背，八道鞭痕，他认得这个鞭。
梅逊雪：“没想到你能挨柳怜一刀不死，更没想到你能挨打魂鞭凤莲的八道鞭子而没死。”
李沐：“对，很险，柳怜的刀现在都是我的噩梦，即使到了现在，我梦里还是柳怜的那把刀，他的刀很薄很利，也很…痛。”
梅逊雪：“可他为什么要杀你？”
李沐：“是我要杀他。”
梅逊雪：“你要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沐：“因为我想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他的刀快，我侥幸活了下来。”
梅逊雪：“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脖子上那道刀痕就是柳怜的，你在他切断你脖子的那一刻，将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李沐：“对，我比他快了一步，不过刺进的不是心口，是咽喉。”
梅逊雪：“咽喉？”
李沐：“对，就是咽喉！”
梅逊雪：“那凤莲呢？她为什么要杀你？”
李沐：“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因为我要去救人，所以挨了她鞭子。”
梅逊雪：“这鞭子每一道都能打死你，你为什么不躲？”
李沐：“因为我若躲了，我要保护的人，就会挨鞭子，所以我没躲。”
梅逊雪：“保护谁？”
李沐：“一个叫翠翠的小哑巴，后来她会说话了。”
梅逊雪：“哦…原来如此，那慕容夫人呢，你是在哪见到的她？”
此言一出，李沐忽然发觉，师傅兜了那么大一圈子，就是在等这个。
李沐：“在慕容世家见到的慕容夫人，我吃了她的梅花糕。”
梅逊雪：“她…她还好吗？”
李沐：“不知道好不好，总之我能感觉到，她很挂念师傅。”
梅逊雪：“我又何尝不是挂念着她。”
李沐：“可既然相互挂念，为什么不…”
梅逊雪：“为什么不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是吗？”
李沐：“是，我想不明白，师傅是天下第一，慕容夫人，是天下第一夫人，你要和慕容夫人在一起，谁能反对？”
梅逊雪：“不是别人反对，是她自己不愿。”
李沐：“我觉着不是，一定是师傅不愿。”
李沐难得的顶嘴。
梅逊雪面色动容，缓缓说道：“徒弟，你可知差距？”
李沐苦笑：“师傅，我岂能不知差距。”
梅逊雪：“既然你知道差距，就不用多说了，我梅逊雪说到底就是一个江湖人士，是一介草根，慕容明月是世家，是明珠，感情永远都不是两厢情愿。”
李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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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问你个问题，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骑白马的女子。”
渔夫一怔，他不明白李沐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只是道：“不知，这天下到处都是白马，侠女骑马有棕有白，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个女子。”
李沐知道问了也白问，当即没有再出声。
渔夫略微沉吟一声，说道：“不过我倒是真的知道一个有名的侠客，不知她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沐：“谁？”
渔夫：“花美娘。”
李沐：“花美娘？”
渔夫：“对！不过只是传言而已，花美娘是一个易容高手，谁都没有见过她原来的样子，不过她倒是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这点不会错。”
李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花美娘应该是个丑八怪才对。”
“谁知道呢。”渔夫忽然笑道：“毕竟谁都没见过花美娘。”
李沐想起了鸱蛇三毒，他偷听到他们口中的花美娘是一个易容的高手，不过那女子应该不是花美娘才对。
海域上，没有风，没有雾，梅花岛近在咫尺。
渔夫划桨的声音清晰可闻，海面上一汪小舟缓缓的驶往梅花岛，此时的李沐忽然心生怯意。
他既希望这叶小舟快些，又希望它能慢些，这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就是近乡情怯。
越来越近了，李沐的腿肚子甚至都有些颤抖，那日自己就是在这里，哭着喊着说要出人头地，然后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
在距离梅花岛只有几十米时，他甚至可以看见梅花岛上面的墓碑，一个一个林立着，比梅花还要多，他突然失声，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就站在海岸边，就站在梅花岛的一块礁石上，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雾有些大了，他的身影却更为的夺目，他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他自亘古以来就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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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梅花岛是一座孤岛，一个人烟都没有，只有海，无垠无尽的海。
李沐心口有些发痛，自己一意孤行的离岛而去，只留下师傅自己在这里，可师傅自己一个人在岛上，他就不觉着孤独吗，就不想找人聊天吗。
甚至连海风都停了，可师傅腰间的佩剑，那把长三尺八寸的剑，剑上的红色剑穗，还是那么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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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的指责并没有发生，梅逊雪虽不会哭，眼睛也没有湿润，但他陡停在半空的手，已经欲说还休。
“对！”李沐一抹眼睛，从怀里拿出那封信，说道：“师傅，这是慕容夫人给您的信！”
他能感觉到师傅的身体一颤，明显的一颤，甚至他的剑让他感到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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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感到梅逊雪的杀气后，忽然失声，但紧接那杀气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没有存在过。
可李沐分明感觉到了杀气，这股杀气很淡，特别淡，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杀气，仿佛下一刻自己的咽喉就会被刺入一把剑。
不对，刚才那种杀气的感觉，会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幸好只是那么一瞬间，梅逊雪并没有打开信，看着李沐，丝毫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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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逊雪只是微微笑着，摆摆手，说道：“没事，能活着回来就好。”言毕，看向渔夫，说道：“赵伯，麻烦您带我们师徒去同聚客栈。”说完这句话后，一脸笑意的又看向李沐：“怎么？不敢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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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别人才会领你的情，把你的情记得死死的。
梅逊雪忽而叹息一声，说道：“其实这种事情本不该和你说的，我念你从小在眉庄长大，就算是有些枝末过节，也是小打小闹，你在同聚客栈看到的，听到的，也只是江湖的一面，之后你就在我岛上三年，期间从没去过江湖，我担心你会不知江湖险恶，一不小心就着了别人的道，多个心眼总不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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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沐只能说一声：“徒弟聆听师傅教诲！”
梅逊雪：“教诲谈不上，只是一些总结过得经验，说给你听罢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
说完这句话，梅逊雪掀开了李沐的衣服，肚子上一道血线，很薄，特别薄，像柳叶的棱一样，又让李沐转过身，看了看他的后背，八道鞭痕，他认得这个鞭。
梅逊雪：“没想到你能挨柳怜一刀不死，更没想到你能挨打魂鞭凤莲的八道鞭子而没死。”
李沐：“对，很险，柳怜的刀现在都是我的噩梦，即使到了现在，我梦里还是柳怜的那把刀，他的刀很薄很利，也很…痛。”
梅逊雪：“可他为什么要杀你？”
李沐：“是我要杀他。”
梅逊雪：“你要杀他？你为什么要杀他？”
李沐：“因为我想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他的刀快，我侥幸活了下来。”
梅逊雪：“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脖子上那道刀痕就是柳怜的，你在他切断你脖子的那一刻，将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李沐：“对，我比他快了一步，不过刺进的不是心口，是咽喉。”
梅逊雪：“咽喉？”
李沐：“对，就是咽喉！”
梅逊雪：“那凤莲呢？她为什么要杀你？”
李沐：“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因为我要去救人，所以挨了她鞭子。”
梅逊雪：“这鞭子每一道都能打死你，你为什么不躲？”
李沐：“因为我若躲了，我要保护的人，就会挨鞭子，所以我没躲。”
梅逊雪：“保护谁？”
李沐：“一个叫翠翠的小哑巴，后来她会说话了。”
梅逊雪：“哦…原来如此，那慕容夫人呢，你是在哪见到的她？”
此言一出，李沐忽然发觉，师傅兜了那么大一圈子，就是在等这个。
李沐：“在慕容世家见到的慕容夫人，我吃了她的梅花糕。”
梅逊雪：“她…她还好吗？”
李沐：“不知道好不好，总之我能感觉到，她很挂念师傅。”
梅逊雪：“我又何尝不是挂念着她。”
李沐：“可既然相互挂念，为什么不…”
梅逊雪：“为什么不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是吗？”
李沐：“是，我想不明白，师傅是天下第一，慕容夫人，是天下第一夫人，你要和慕容夫人在一起，谁能反对？”
梅逊雪：“不是别人反对，是她自己不愿。”
李沐：“我觉着不是，一定是师傅不愿。”
李沐难得的顶嘴。
梅逊雪面色动容，缓缓说道：“徒弟，你可知差距？”
李沐苦笑：“师傅，我岂能不知差距。”
梅逊雪：“既然你知道差距，就不用多说了，我梅逊雪说到底就是一个江湖人士，是一介草根，慕容明月是世家，是明珠，感情永远都不是两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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