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雪，薄，寒
江歌陪在慕容夫人身后，风很大，特别的大，几乎要将人撕碎揉开一般。
江歌：“夫人，我打听到了消息，那个少年铁胆正是在范家手下。”
慕容明月轻轻的点了点头。
江歌：“他们一行人已经从范府下辖的县衙出发了，应该是得到了公主的踪迹。”
慕容明月：“江湖上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一半，除了逊雪以外，还能有什么人能控制住那么庞大的组织？”
江歌：“没有人。”
慕容夫人没再言语，风更大了，大的让人心慌，狂风不断，狂风吹着铁胆的面颊，他面颊上一层又一层的泥土，身上脏兮兮的，他被圈养在了猪圈，他仅存的一只手上有一个鲜艳的红色头绳。
鲜艳的红色，红的让人心醉，红的让人心痛，红的干净，红的彻底。
慕容明月：“不会的，逊雪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江歌苦笑道：“夫人，你还不明白吗？林家小丫头一两年之间就能成毒女妖后，更何况是梅岛主。”
慕容夫人：“江湖上的事情我虽然只知道一半，但这世上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梅逊雪，梅逊雪如果要做的话，他早就做了，不会等，他一定不会等，更不会滥杀无辜。”
江歌还是苦笑：“夫人，梅岛主在四季酒馆里面，喝一口酒杀一个人，血几乎浸透了地板，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里面死的人有哪些是该死的？”
慕容夫人还想再说两句。
江歌打断道：“夫人，如果你心里也相信梅岛主的话，那你就不会来这里，就不会来大荒山。”
此言一出，慕容夫人心里一痛，江歌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
二十年前，梅岛主带着慕容夫人逃出了慕容府，就来到了这个大荒山，就站在这里，那天的风也很大，狂风不断，可他们都彼此坚定，彼此相信，无论风如何作响，都不会将他们吹散。
可如今，不还是天各一方，独自冷暖。
慕容明月：“如果真的是逊雪，我会亲手杀了他！”
江歌：“不需要夫人动手，如果真的是梅岛主，他的徒弟李沐也会亲手杀了他。”说到这儿的江歌忍不住再补了一句，说道：“可惜啊，李家世代精明，终究是出了李沐这个糊涂二公子。”
香囊的气味明显，铁胆只是在鼻间嗅了嗅，就能分辨出其气味所在的方向，他循着这个气味开始向东狂奔，他奔跑起来时，手脚并用，用仅剩的左手着地，后面两腿使劲一蹬，像猿猴一样快，又像老虎一样猛。
凡是被他踩过的地面都有着一道深深的压痕，他的速度和力量甚至将枯木压断，就是那棵梧桐树。
他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他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味很浓厚，似乎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
紧接他辨认出了脚印，脚印依旧是在东，他又立即向东奔去。
一个娇子，娇子上有个旗帜，旗帜上写的是一个李字，铁胆看到时，忽然顿足了脚步，他好像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他甚至在那个娇子上感到了熟悉的感觉，络腮大汉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年轻时上山打过猎，他知道这个眼神是一头野兽的眼神。
可这里是平原，又是大雪封山，怎么会有野兽出没，他循着这感觉看去时，他看见了一个人。
不，他看见了一头野兽，一个长的像野兽一样的人。
他只有一条胳膊，是左臂，右边空荡荡的，幸好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敌意，幸好这个人只是顿了一会儿便继续向东而去，与自己背道而驰。
如果这个人真的冲过来的话，那他肯定会像饿极了的猛虎一样扑过来，即使刀剑会刺穿他的咽喉，他也能将一个人撕咬至死。
络腮胡子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大荒山活下来的人，是铁胆，是少年铁胆，那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铁胆！
李璟也感受到了那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一瞬间仿佛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受，见程伯也是表情凝重，神经紧绷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被盯上了。
李璟撩开了帘子，看见了一个他从未见到过的人，一身的虎豹绒皮，如果不是长着一张人的连，他几乎就把他当成了野兽。
李璟惊诧的说道：“那人是谁？”
程伯表情不变，语气却难以掩饰的紧张：“回公子，那人是铁胆！”
这是李璟第一次听到铁胆的名字，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幸好铁胆已经走远了，可李璟仍然感到惴惴不安。
程伯：“不过铁胆已经被天地会控制住了，能出现在这里，那天地会更是在谋划着什么动作。”
李璟：“天地会？每次听见这三个字，总能让我想起一个人。”
程伯：“公子说的可是梅逊雪梅岛主？”
李璟没有说话，当作默认，程伯也没有问下去，除了梅逊雪之外，还能有谁能够做到。
程伯忽然开口道：“公子，我忽然想起了李二公子。”
李璟：“哦？你对他如何评价？”
程伯：“我不知道，李二公子做的事情每每出乎意料，至今已经是两次出岛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出岛时与梅逊雪说了什么，梅逊雪又对李二公子说了什么，但我总感觉，李二公子做的有可能是对的。”
李璟眼神落寞了一些，程伯想的和他一样，虽然李沐每每做事超乎他的预料，但他做的事情，却在事后总让人觉着那么做或许是对的。
他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李沐却是横冲直撞。
李璟叹口气，说道：“可他的心里，却没有李家。”
程伯：“李二公子成了一名真正的剑客，一个真正的剑客，是没有家的。”
雪，薄，寒。
李璟没有让程伯跟上去，天地会的事情他不想管，也无力去管，更不会在乎除李家之外，任何人的死活。
娇子往西走，那道人影继续向东窜去，即使天地会会成为整个江湖乃至庙堂的隐患，李璟也不会去管，更不会去做。
他只有最后一年了，他现在的生命需要靠分秒计算，他争分夺秒竭尽全力想要护住李家。
李璟要赶去眉庄，要去把养育李沐的父母接回李府，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雪地里，马车的车轮碾出层层的白雪。
李沐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龙会分舵，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绝望，因为他看见了翠翠，翠翠的笑容像以前一样的甜美。
可翠翠已经不是那个小哑巴，李沐却成了哑巴。
翠翠：“李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李沐说不出话。
翠翠：“李沐哥哥，你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一颗头颅，一颗血红的头颅。
翠翠笑道：“不错，李沐哥哥，凤莲打了你九道鞭子，我帮你报仇了。”
“…不…不…不…”
李沐失声道：“不要！”
恍然坐起时，一切如梦，头痛欲裂。
幸好只是一场梦。
他盘腿坐起，几个呼吸之间，让心率平和，手中拿着自己的那把残剑，秋水残剑在雪中待了一夜，似乎更残了一些。
他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仍然没有琢磨透残剑不残这一招式。
万常尽也醒了，看来不分昼夜的赶路，就算是李沐，也会有疲累的时候。
李沐面庞温和了一些，手中拿出一截木棍，向着一只兔子急射而去，兔子倒地之后，李沐架在火上生烤。
李沐：“吃完这只兔子，我们便继续向前走吧，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凤栖镇。”
万常尽点点头，他嘴唇干裂，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已经有了冻疮，如果不是李沐时时用功力催生其血液脉络，他不会活到现在。
李沐将兔肉割开，拿出了一大部分递给了万常尽，说道：“万兄，你吃些。”
万常尽有些不忍的说道：“我…我不饿。”
李沐：“还说不饿，我都听见你肚子里面的咕咕声了。”
万常尽还是不吃。
李沐只好拿起一个兔腿放到了嘴里，细细咀嚼这野味后，再把剩下的给到万常尽，说道：“这下，你总该吃了吧。”
万常尽果然拿起了剩下的兔肉，也只是吃了一半，而后看着眼前的李沐，他的确曾经见过李沐，可那时的万常尽，眼睛里面只有江歌，和江歌身旁的白衣游侠陆慕。
他虽在那时就认出了李沐的秋水残剑，可那时的李沐远没有他手中的残剑有名，如今看来，倒是先认出李沐，才看见那把残剑。
李沐的轻功万常尽从未见到过，尤其是李沐托举起自己，仍能运转轻功仿若无物时，他心里面对于这个人，更是有了几分佩服之情。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想要征服他，就必须比他强大，比他强大还不行，要让他服气，更要让他从心里佩服。
万常尽此时就打心里佩服李沐。
李沐：“你说翠翠杀了凤莲？”
万常尽：“没有，我想翠翠一定不会为难凤舵主…不，一定不会为难凤县令的。”
李沐：“那就好。”
万常尽：“可是李二公子，要杀凤舵主的，不是翠翠，是林菀儿。”
李沐：“那更不可能，林菀儿就算习得了缪诺的毒功，她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她与凤舵主无仇无恨，为何要杀她？”
万常尽没有说话，兔肉很香，肉已经熟透了，能把肉烤的这么熟，烤的这么香的人，一定吃了不少苦。
李沐：“走吧。”
江歌：“夫人，我打听到了消息，那个少年铁胆正是在范家手下。”
慕容明月轻轻的点了点头。
江歌：“他们一行人已经从范府下辖的县衙出发了，应该是得到了公主的踪迹。”
慕容明月：“江湖上的事情我只是知道一半，除了逊雪以外，还能有什么人能控制住那么庞大的组织？”
江歌：“没有人。”
慕容夫人没再言语，风更大了，大的让人心慌，狂风不断，狂风吹着铁胆的面颊，他面颊上一层又一层的泥土，身上脏兮兮的，他被圈养在了猪圈，他仅存的一只手上有一个鲜艳的红色头绳。
鲜艳的红色，红的让人心醉，红的让人心痛，红的干净，红的彻底。
慕容明月：“不会的，逊雪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江歌苦笑道：“夫人，你还不明白吗？林家小丫头一两年之间就能成毒女妖后，更何况是梅岛主。”
慕容夫人：“江湖上的事情我虽然只知道一半，但这世上没人能比我更了解梅逊雪，梅逊雪如果要做的话，他早就做了，不会等，他一定不会等，更不会滥杀无辜。”
江歌还是苦笑：“夫人，梅岛主在四季酒馆里面，喝一口酒杀一个人，血几乎浸透了地板，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里面死的人有哪些是该死的？”
慕容夫人还想再说两句。
江歌打断道：“夫人，如果你心里也相信梅岛主的话，那你就不会来这里，就不会来大荒山。”
此言一出，慕容夫人心里一痛，江歌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
二十年前，梅岛主带着慕容夫人逃出了慕容府，就来到了这个大荒山，就站在这里，那天的风也很大，狂风不断，可他们都彼此坚定，彼此相信，无论风如何作响，都不会将他们吹散。
可如今，不还是天各一方，独自冷暖。
慕容明月：“如果真的是逊雪，我会亲手杀了他！”
江歌：“不需要夫人动手，如果真的是梅岛主，他的徒弟李沐也会亲手杀了他。”说到这儿的江歌忍不住再补了一句，说道：“可惜啊，李家世代精明，终究是出了李沐这个糊涂二公子。”
香囊的气味明显，铁胆只是在鼻间嗅了嗅，就能分辨出其气味所在的方向，他循着这个气味开始向东狂奔，他奔跑起来时，手脚并用，用仅剩的左手着地，后面两腿使劲一蹬，像猿猴一样快，又像老虎一样猛。
凡是被他踩过的地面都有着一道深深的压痕，他的速度和力量甚至将枯木压断，就是那棵梧桐树。
他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他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味很浓厚，似乎在这里停留了很长时间。
紧接他辨认出了脚印，脚印依旧是在东，他又立即向东奔去。
一个娇子，娇子上有个旗帜，旗帜上写的是一个李字，铁胆看到时，忽然顿足了脚步，他好像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他甚至在那个娇子上感到了熟悉的感觉，络腮大汉也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年轻时上山打过猎，他知道这个眼神是一头野兽的眼神。
可这里是平原，又是大雪封山，怎么会有野兽出没，他循着这感觉看去时，他看见了一个人。
不，他看见了一头野兽，一个长的像野兽一样的人。
他只有一条胳膊，是左臂，右边空荡荡的，幸好这个人对他们没有敌意，幸好这个人只是顿了一会儿便继续向东而去，与自己背道而驰。
如果这个人真的冲过来的话，那他肯定会像饿极了的猛虎一样扑过来，即使刀剑会刺穿他的咽喉，他也能将一个人撕咬至死。
络腮胡子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大荒山活下来的人，是铁胆，是少年铁胆，那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铁胆！
李璟也感受到了那种让他心悸的感觉，一瞬间仿佛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受，见程伯也是表情凝重，神经紧绷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被盯上了。
李璟撩开了帘子，看见了一个他从未见到过的人，一身的虎豹绒皮，如果不是长着一张人的连，他几乎就把他当成了野兽。
李璟惊诧的说道：“那人是谁？”
程伯表情不变，语气却难以掩饰的紧张：“回公子，那人是铁胆！”
这是李璟第一次听到铁胆的名字，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幸好铁胆已经走远了，可李璟仍然感到惴惴不安。
程伯：“不过铁胆已经被天地会控制住了，能出现在这里，那天地会更是在谋划着什么动作。”
李璟：“天地会？每次听见这三个字，总能让我想起一个人。”
程伯：“公子说的可是梅逊雪梅岛主？”
李璟没有说话，当作默认，程伯也没有问下去，除了梅逊雪之外，还能有谁能够做到。
程伯忽然开口道：“公子，我忽然想起了李二公子。”
李璟：“哦？你对他如何评价？”
程伯：“我不知道，李二公子做的事情每每出乎意料，至今已经是两次出岛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出岛时与梅逊雪说了什么，梅逊雪又对李二公子说了什么，但我总感觉，李二公子做的有可能是对的。”
李璟眼神落寞了一些，程伯想的和他一样，虽然李沐每每做事超乎他的预料，但他做的事情，却在事后总让人觉着那么做或许是对的。
他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李沐却是横冲直撞。
李璟叹口气，说道：“可他的心里，却没有李家。”
程伯：“李二公子成了一名真正的剑客，一个真正的剑客，是没有家的。”
雪，薄，寒。
李璟没有让程伯跟上去，天地会的事情他不想管，也无力去管，更不会在乎除李家之外，任何人的死活。
娇子往西走，那道人影继续向东窜去，即使天地会会成为整个江湖乃至庙堂的隐患，李璟也不会去管，更不会去做。
他只有最后一年了，他现在的生命需要靠分秒计算，他争分夺秒竭尽全力想要护住李家。
李璟要赶去眉庄，要去把养育李沐的父母接回李府，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雪地里，马车的车轮碾出层层的白雪。
李沐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龙会分舵，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绝望，因为他看见了翠翠，翠翠的笑容像以前一样的甜美。
可翠翠已经不是那个小哑巴，李沐却成了哑巴。
翠翠：“李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李沐说不出话。
翠翠：“李沐哥哥，你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一颗头颅，一颗血红的头颅。
翠翠笑道：“不错，李沐哥哥，凤莲打了你九道鞭子，我帮你报仇了。”
“…不…不…不…”
李沐失声道：“不要！”
恍然坐起时，一切如梦，头痛欲裂。
幸好只是一场梦。
他盘腿坐起，几个呼吸之间，让心率平和，手中拿着自己的那把残剑，秋水残剑在雪中待了一夜，似乎更残了一些。
他拿在手中挥舞了几下，仍然没有琢磨透残剑不残这一招式。
万常尽也醒了，看来不分昼夜的赶路，就算是李沐，也会有疲累的时候。
李沐面庞温和了一些，手中拿出一截木棍，向着一只兔子急射而去，兔子倒地之后，李沐架在火上生烤。
李沐：“吃完这只兔子，我们便继续向前走吧，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凤栖镇。”
万常尽点点头，他嘴唇干裂，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已经有了冻疮，如果不是李沐时时用功力催生其血液脉络，他不会活到现在。
李沐将兔肉割开，拿出了一大部分递给了万常尽，说道：“万兄，你吃些。”
万常尽有些不忍的说道：“我…我不饿。”
李沐：“还说不饿，我都听见你肚子里面的咕咕声了。”
万常尽还是不吃。
李沐只好拿起一个兔腿放到了嘴里，细细咀嚼这野味后，再把剩下的给到万常尽，说道：“这下，你总该吃了吧。”
万常尽果然拿起了剩下的兔肉，也只是吃了一半，而后看着眼前的李沐，他的确曾经见过李沐，可那时的万常尽，眼睛里面只有江歌，和江歌身旁的白衣游侠陆慕。
他虽在那时就认出了李沐的秋水残剑，可那时的李沐远没有他手中的残剑有名，如今看来，倒是先认出李沐，才看见那把残剑。
李沐的轻功万常尽从未见到过，尤其是李沐托举起自己，仍能运转轻功仿若无物时，他心里面对于这个人，更是有了几分佩服之情。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想要征服他，就必须比他强大，比他强大还不行，要让他服气，更要让他从心里佩服。
万常尽此时就打心里佩服李沐。
李沐：“你说翠翠杀了凤莲？”
万常尽：“没有，我想翠翠一定不会为难凤舵主…不，一定不会为难凤县令的。”
李沐：“那就好。”
万常尽：“可是李二公子，要杀凤舵主的，不是翠翠，是林菀儿。”
李沐：“那更不可能，林菀儿就算习得了缪诺的毒功，她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她与凤舵主无仇无恨，为何要杀她？”
万常尽没有说话，兔肉很香，肉已经熟透了，能把肉烤的这么熟，烤的这么香的人，一定吃了不少苦。
李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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