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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计划实施(下)

    杨敏雯死后,杀人游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伪装失踪。

    这一点就很简单了,我趁许斌在客厅睡着的时候进入洋介的房间,回到了地下室睡了一觉。我在早晨六点醒来,轻手轻脚地离开洋介的房间。来到这里前,我已经和房主说过将每个房间的钥匙放在我自己的房间里。第一天之后,我就将钥匙随身携带。确认许斌还在睡梦中后,我蹑手蹑脚地用钥匙轻轻打开程茵的房门。如果此时她已经醒了,我就假装自己刚刚从外面回来。幸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我,她不仅没醒,床边还放了一瓶助眠的右佐匹克隆片。我知道她受过失眠的困扰,也许这次连环杀人事件让她夜不能寐了吧。

    我身上揣着那把已经夺去一条人命的折叠刀,我将用它再次夺去我心爱的女人的生命。

    紧张、恐慌、愧疚还是兴奋?我无法形容此时我内心的真实心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知道我需要尽快下手,但过去时光里的一幕幕场景在我的脑海中如行星般飞速流转。我是那么深爱她,那么渴望想享受与她共处的温存,那么想独自占据她的全部。如果当初我主动一点,如果她能早点让我认清现实,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呢?然而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只有虚无缥缈的幻影和或伤心或快乐的人。

    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她出尘脱俗的面庞上,我看到她床边有一块白色蕾丝布,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她是这样的美丽、独一无二,我不能让她普普通通地死去,我要让她以一种绝美的姿态死去。

    程茵身上只有一件睡袍和一条内裤。我很轻松地将它们除下,程茵全身赤裸,回到了刚出生时的形态。生命是一个轮回,怎么样来到世界上,就怎么样离开,也许就是完美的安排。

    安眠药的药效很强,我将熟睡着的程茵安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再将蕾丝布披盖在她的身躯之上。她睡得如此安稳,仿佛此时她是我身患重病的妻子,而我正尽心尽力地照顾生命垂危的爱妻。她纯洁得就像冬日的白雪做成的人,或是一张洁净的白纸,我需要给她上上色。

    我将折叠刀对准她的心脏处,隔着蕾丝布,一刀贯穿了她的心脏。巨大的疼痛感让她的脸上出现了皱纹。我趁她的脸部肌肉还没僵硬,将她调整回刚刚平静的样子。

    她确实以一种绝美的姿态离开了人世。她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她不会知道是世上最深爱她的人夺去了她的生命。我看着地上的她,就像艺术家看着自己的杰作一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是死亡的魅力吧,这就是活着的人所无法展现的美吧。

    程茵,我希望你不会怪罪我,我只是实在太爱你了,才这样做的。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永远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才能永远陪伴在你身旁,你可以说我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但你绝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深情。

    计划还未结束,我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马上出门,来到埋葬洋介的地方。

    洋介,十分抱歉,我还要借你的尸体一用。

    我用铁铲拨开覆盖在他尸体身上的土层,忍着尸臭将他身上的衣服换成我准备好的自己的一套衣服。他的脸部被我用稍显残忍的方式改变了容貌。随后我拖着他的尸体放在山腰的地面上,而我再原路返回到木屋附近。

    我从远处看着许斌埋葬程茵后大哭,内心颇有些得意。可以说,他就是程茵死去的罪魁祸首,能让他在我面前尽露丑态,我的内心好不痛快。

    我看着他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故意出现在他的视野内,飞奔着跑向山腰。他果然跑来追我,心灰意冷、饥肠辘辘的的他肯定追不上体能充沛的我,恰好此时他重重摔了一跤,并且看到了我提前摆放好的洋介的尸体。

    洋介和我的身材、体型都很相近,我将他的头发剪短,远看和我几乎一致。但这个计划还是有很高的风险,毕竟只要许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其实只是洋介的尸体。

    此时心如死灰的他并没有仔细观察尸体,他很明显认为我也已经被人杀死,从肢体语言中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困惑与绝望。接下来,我就看着他艰难地回到程茵的身旁,终结自己的生命。

    精心筹划的杀人计划大功告成,我如释重负。我将许斌的尸体搬到杨敏雯那一边,自己在程茵身旁挖了个足以躺下的坑。

    我手上握着一只杯子,里面装着温水和足以让我迅速死去的氰化钠。

    我的大脑在这段时间因为思考和实施杀人计划已疲惫不堪,此时脑海中空荡荡的,只能想起程茵那晚上的只言片语。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好不惬意。

    我痛苦而荒谬的一生,就此画上句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