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娘说的是
晨光熹微，难得睡了个好觉的陆默言被身上软软的一坨吓醒，看到小闺女露着无齿之笑，那小口水都滴到了衣服上，还不太会动的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好吧，看在闺女这么卖力讨好的份儿上，就不计较被打断的好眠了。
揽住闺女起身没看到媳妇儿，听院里灶间有响动，就猜苏尔心已经开始执行昨天制定的讨好计划了，遂单手整理下衣衫的褶皱，抱好闺女向外走去。
金秋的干燥被清晨的微凉冲淡，灶间，苏尔心挽着袖子挥舞着锅铲，不时再调整下火候，看到陆母披着外衣出来。
“阿娘，你起了，再等一会儿咱就吃饭。”苏尔心看见抱着闺女的陆默言也出来了，刚想冲俩人笑笑，就见陆默言疯狂的给自己使眼色，一边装作用衣袖擦汗。
懂，他抱闺女累了，撒娇呢。
苏尔心看菜还需要焖上两分钟才行，就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就想接过闺女。陆默言抱着小时宜赶紧转身转了个圈，笑话，这才刚抱上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呸，老闺女，媳妇儿怎么这么不上道儿，老娘就在旁边站着呢，这时候不装装辛苦，怎么刷好感啊？
一旁静静看着小两口眉眼官司的陆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行吧，这小儿媳妇儿就是个棒槌，只要好好跟自己儿子过日子，自己偶尔也是可以忍一忍的。
等苏尔心收拾停当饭菜，陆默言将老闺女塞进陆母怀里，帮着将桌子搬到院子，再一一摆好椅凳，陆大嫂李芬若抱着刚满三岁的女儿慧慧走出屋子。
陆母看着这一院子的女的只小儿子一个男丁，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想还在县城教书未归的陆父、给船坞做账房的长子，颠了颠怀里的陆时宜，就是觉得家里空旷了些。
几人落座，看着这一盘子青菜一碟子咸菜，还有一碗稀粥，李芬若撇了撇嘴，斜眼瞅了瞅陆母。
陆母将陆时宜递给苏尔心让她去给孩子喂奶去，然后率先喝了口粥，虽然是大豆疙瘩汤，但软糯香甜，又挟了口菜，鲜脆，这老二媳妇儿朝食做的用心了，遂开口；“都吃吧。”
“阿娘，我刚看家里木柴不够了，眼看着天要冷起来了，一会儿我带着苏氏去山上捡点木柴，今年咱多囤点。”陆默言涎着脸给陆母夹了一筷子菜，跟陆母打着商量。
陆母想想今天苏氏天没亮就起来忙活儿，也就松了口：“行吧，走前就把珺珺放我屋里吧。”
刚给陆时宜喂完奶的苏尔心一听还有这福利，赶紧按照陆默言之前教的：“那就麻烦阿娘了。”
苏尔心脸上明显可见的喜意让陆母没眼看，这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小孙女可不能学了她去。
感觉被忽视了的李芬若问自己闺女：“慧慧觉得今天的菜好吃吗？”
小小的女童点着小脑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饭菜，含含糊糊的说着“啊次”。
“是吧，娘也觉得今天的菜是真香，”李芬若目光闪烁的看了眼苏尔心，“还是弟妹的手艺好，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油才做出了这么好吃的一盘子菜，还有这个咸菜，别人家的是咸菜，咱家这个又脆又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甜菜呢。”
苏尔心拦下沉下脸想要帮她的陆默言，“大嫂说的也对，咱这个做饭啊，心正之人做出来的自然好吃，这心有千千结的做出来，自然也是千千结。”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李芬若听不懂苏尔心说的什么千千结的，但就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苏尔心勾唇一笑，“什么意思，就是夸大嫂你手巧呢！”
上辈子被欺负，这辈子又被欺负，真当她苏尔心是泥捏的不成？
“我就说你没少放油，你还不承认。”
“我多放少放的，一会儿大嫂去灶间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大嫂昨晚偷偷煮鸡蛋吃怎么不拿出来说说呢？”
妯娌两人这边拌着嘴，那边慧慧好奇的瞅着婶婶怀里抱着的小婴儿，好小哦，慧慧放下饭碗，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贴着妹妹的小手，比自己小了好多啊，妹妹的眼睛也是黑黝黝的跟那天奶奶给自己的葡萄似的，白白糯糯好像年画上的娃娃。
陆小婴儿好奇的看着这辈子的大姐，说真的，大姐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长得像陆大伯，虽然还没见过这辈子的大伯，但是在家里人长相跟上辈子都一样的情况下，陆大伯长什么样也就不难猜出了。陆家陆默言这一代长得都像陆母，一张娃娃脸，要说精致够不上，但也属于可爱那一挂的，看着都比同龄人要小那么几岁。
看着慧慧伸出小手在自己的手上脸上不停的摸着，陆时宜不干了，索性也不再看大家，将小脸埋进苏尔心的怀里。
苏尔心将刚刚慧慧的举动收在眼底，虽然嘴上跟李芬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心底还是非常不是滋味的。
上辈子苏尔心照顾慧慧到三岁，有了闺女的时候也没少给慧慧洗衣服做吃的，但最后两家闹到老死不相往来，慧慧也跟着没说过一句话，结婚都没通知自己，害的自己哭了好久，要不是儿子闺女时时开解，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从那种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
“现在是秋天，这青菜多金贵啊，有这吃的还不如去镇上买点钱呢，就你会吃。”
“够了，一个两个的，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在为一点油一点鸡蛋计较，也不觉得丢人。”陆母气愤的将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狠狠剜了一眼李芬若，若不是这是自己选的媳妇儿，给她没脸就是让自己丢脸，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家里的鸡蛋那都是有数的，竟然也敢偷吃。
李芬若、苏尔心见陆母动怒，不约而同闭上嘴。
见媳妇儿没吃亏的陆默言也放下筷子，安静的等着。
正在专心逗妹妹的慧慧也是身形一滞，扁扁小嘴就要哭，但想起之前李芬若交代过不能哭，又生生忍住了。
躺在苏尔心怀里玩着自己手指的陆时宜表示，我还小，我听不懂你们在干嘛。
陆母见安静了，准备再次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就看苏尔心好像想起了什么，突兀的回了一句“阿娘教训的是”。
好吧，看在闺女这么卖力讨好的份儿上，就不计较被打断的好眠了。
揽住闺女起身没看到媳妇儿，听院里灶间有响动，就猜苏尔心已经开始执行昨天制定的讨好计划了，遂单手整理下衣衫的褶皱，抱好闺女向外走去。
金秋的干燥被清晨的微凉冲淡，灶间，苏尔心挽着袖子挥舞着锅铲，不时再调整下火候，看到陆母披着外衣出来。
“阿娘，你起了，再等一会儿咱就吃饭。”苏尔心看见抱着闺女的陆默言也出来了，刚想冲俩人笑笑，就见陆默言疯狂的给自己使眼色，一边装作用衣袖擦汗。
懂，他抱闺女累了，撒娇呢。
苏尔心看菜还需要焖上两分钟才行，就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就想接过闺女。陆默言抱着小时宜赶紧转身转了个圈，笑话，这才刚抱上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呸，老闺女，媳妇儿怎么这么不上道儿，老娘就在旁边站着呢，这时候不装装辛苦，怎么刷好感啊？
一旁静静看着小两口眉眼官司的陆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行吧，这小儿媳妇儿就是个棒槌，只要好好跟自己儿子过日子，自己偶尔也是可以忍一忍的。
等苏尔心收拾停当饭菜，陆默言将老闺女塞进陆母怀里，帮着将桌子搬到院子，再一一摆好椅凳，陆大嫂李芬若抱着刚满三岁的女儿慧慧走出屋子。
陆母看着这一院子的女的只小儿子一个男丁，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想还在县城教书未归的陆父、给船坞做账房的长子，颠了颠怀里的陆时宜，就是觉得家里空旷了些。
几人落座，看着这一盘子青菜一碟子咸菜，还有一碗稀粥，李芬若撇了撇嘴，斜眼瞅了瞅陆母。
陆母将陆时宜递给苏尔心让她去给孩子喂奶去，然后率先喝了口粥，虽然是大豆疙瘩汤，但软糯香甜，又挟了口菜，鲜脆，这老二媳妇儿朝食做的用心了，遂开口；“都吃吧。”
“阿娘，我刚看家里木柴不够了，眼看着天要冷起来了，一会儿我带着苏氏去山上捡点木柴，今年咱多囤点。”陆默言涎着脸给陆母夹了一筷子菜，跟陆母打着商量。
陆母想想今天苏氏天没亮就起来忙活儿，也就松了口：“行吧，走前就把珺珺放我屋里吧。”
刚给陆时宜喂完奶的苏尔心一听还有这福利，赶紧按照陆默言之前教的：“那就麻烦阿娘了。”
苏尔心脸上明显可见的喜意让陆母没眼看，这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小孙女可不能学了她去。
感觉被忽视了的李芬若问自己闺女：“慧慧觉得今天的菜好吃吗？”
小小的女童点着小脑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饭菜，含含糊糊的说着“啊次”。
“是吧，娘也觉得今天的菜是真香，”李芬若目光闪烁的看了眼苏尔心，“还是弟妹的手艺好，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油才做出了这么好吃的一盘子菜，还有这个咸菜，别人家的是咸菜，咱家这个又脆又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甜菜呢。”
苏尔心拦下沉下脸想要帮她的陆默言，“大嫂说的也对，咱这个做饭啊，心正之人做出来的自然好吃，这心有千千结的做出来，自然也是千千结。”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李芬若听不懂苏尔心说的什么千千结的，但就是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苏尔心勾唇一笑，“什么意思，就是夸大嫂你手巧呢！”
上辈子被欺负，这辈子又被欺负，真当她苏尔心是泥捏的不成？
“我就说你没少放油，你还不承认。”
“我多放少放的，一会儿大嫂去灶间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大嫂昨晚偷偷煮鸡蛋吃怎么不拿出来说说呢？”
妯娌两人这边拌着嘴，那边慧慧好奇的瞅着婶婶怀里抱着的小婴儿，好小哦，慧慧放下饭碗，伸出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贴着妹妹的小手，比自己小了好多啊，妹妹的眼睛也是黑黝黝的跟那天奶奶给自己的葡萄似的，白白糯糯好像年画上的娃娃。
陆小婴儿好奇的看着这辈子的大姐，说真的，大姐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长得像陆大伯，虽然还没见过这辈子的大伯，但是在家里人长相跟上辈子都一样的情况下，陆大伯长什么样也就不难猜出了。陆家陆默言这一代长得都像陆母，一张娃娃脸，要说精致够不上，但也属于可爱那一挂的，看着都比同龄人要小那么几岁。
看着慧慧伸出小手在自己的手上脸上不停的摸着，陆时宜不干了，索性也不再看大家，将小脸埋进苏尔心的怀里。
苏尔心将刚刚慧慧的举动收在眼底，虽然嘴上跟李芬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是心底还是非常不是滋味的。
上辈子苏尔心照顾慧慧到三岁，有了闺女的时候也没少给慧慧洗衣服做吃的，但最后两家闹到老死不相往来，慧慧也跟着没说过一句话，结婚都没通知自己，害的自己哭了好久，要不是儿子闺女时时开解，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从那种难过的情绪中走出来。
“现在是秋天，这青菜多金贵啊，有这吃的还不如去镇上买点钱呢，就你会吃。”
“够了，一个两个的，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在为一点油一点鸡蛋计较，也不觉得丢人。”陆母气愤的将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狠狠剜了一眼李芬若，若不是这是自己选的媳妇儿，给她没脸就是让自己丢脸，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家里的鸡蛋那都是有数的，竟然也敢偷吃。
李芬若、苏尔心见陆母动怒，不约而同闭上嘴。
见媳妇儿没吃亏的陆默言也放下筷子，安静的等着。
正在专心逗妹妹的慧慧也是身形一滞，扁扁小嘴就要哭，但想起之前李芬若交代过不能哭，又生生忍住了。
躺在苏尔心怀里玩着自己手指的陆时宜表示，我还小，我听不懂你们在干嘛。
陆母见安静了，准备再次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就看苏尔心好像想起了什么，突兀的回了一句“阿娘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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