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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简雍打听消息后

    “在这!在这!”何先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三封信件,恭恭敬敬地交给刘辩。

    下意识地,刘辩差点要拆开此信。

    但他很快地反应过来:这是石越写给崔琰、国渊和孙乾的信啊?他看个甚么?

    拍了拍胸口,他将三封信放在案几上,专注信封上的字迹——

    说来好笑:自从上次他瞧见刘备的字迹工工整整、四平八稳,可谓字如本人后,就对众人的字迹感起了兴趣!

    他原以为,以石越的性情,其字迹应当飘逸,谁知……

    谁知,石越的字迹,居然相当潦草:三个人的名字,被石越写成三种风格,看得刘辩措手不及,莫名地感慨石越不愧是石越,真就想法莫测,教人琢磨不透。

    摇了摇头,刘辩道:“还有人手不曾?”

    三封信,得交给三位信得过的送信者罢?——驿站真要建起,也不可能一夜就建成……他还是得把这信寄出去,明天傍晚再与众人商议,考虑如何建立驿站。

    何先道:“殿下,人手有是有,但是……得问一问何校尉。”

    “何校尉?”刘辩挑眉:是何苗二舅舅吗?

    何先神情一凛,连忙地改口道:“是何下掾!”

    沉吟地,刘辩道:“二舅舅……本王是说,何下掾休息了吗?”

    何先道:“尚未!殿下要找何下掾吗?”

    刘辩道:“传何下掾过来。”

    “喏。”何先领命。

    何先告退,转身去找何苗。

    少时,何苗来了,行礼道:“见过殿下。”

    刘辩手指三封信,快言快语道:“何下掾,能否抽出人手去送信?”

    何苗面不改色,拱手道:“能!”

    “那好。”刘辩便将三封信递给何苗,“你按照地址,将信尽快地送出去。”

    手捧三封信,何苗躬身而去。

    这……就算完了?

    歪了歪头,刘辩注视何苗离开的身影,后知觉地补充道:“何先,你再告诉何下掾,让送信者也不必急着回来。若有可能,就顺便护送收信者们来渤海郡罢。”

    “喏。”何先迈步,又通知何苗了。

    过了半晌,何先返回,禀道:“殿下,何下掾把信送出去了,也答应会将那三位先生护到渤海郡。”

    “太好了。”抚了抚掌,刘辩满意地微笑:有人护送,想来三位人才很快就能来罢?……前提是:一切顺利的话。

    接下来,该做甚么?——刘辩认真地浏览起登记账册,直至困意来袭……不得已,刘辩回到寝居,睡觉去了。

    很可惜,刘辩没能等到刘备一行人的今夜归来。

    就在刘辩入睡之际,刘备、关羽和张飞也领三千步兵,赶往木屋区,并且……

    渤海郡,木屋区。

    头扎布巾,身穿土黄的儒服,走路风格颇为不拘,且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佃农,却偏要装成佃农的中年文士风尘仆仆,率先地来到木屋区,目睹眼前本该欣欣向荣的景象,骤然被怒骂打架所取代,心下一疼……理了理心情,中年文士赶紧地混入人群之中,拉住一名佃农,拉到一处安全的角落,脱离战区,急声道:

    “咋了?发生啥事了?”

    那名佃农喘了喘气,一见中年文士,眼里满是迟疑,谨慎道:

    “你是谁?俺怎地从不没见过你?”

    “可巧我才登记,才来,只住了半天!”把手一指,中年文士说,“瞧见那座木屋了没?那是我的新家……我看到我的新房有人住了,这才纳闷找人一问。”

    那名佃农吁了吁气,感慨道:“原来是刚来的人吗?——今儿也不晓得啥情况,莫名就闯入无数陌生的佃农们,还扬言要把俺们赶走……啧!这不是俺们住的地方罢?俺们凭啥要走?!”

    言罢,佃农咬牙切齿,满是愤怒,还想再次地参与斗殴。

    惜叹木屋区一带是傍晚才起了冲突,都没士兵巡逻……中年文士也叹气,却道:“兄弟,冷静,冷静!我家也被人占了,也特别反感那群外来的家伙们。可是,再这样打下去,大家都要受伤啊!为何不坐下来,问一问究竟是啥原因?”

    “还能是啥原因?!”佃农呸道,“对方是见俺们日子好了,妒忌呗?!”

    “这……”中年文士哑然,不敢苟同。

    许是这名佃农的声音略大了些,很快就有另一佃农吼道:

    “胡说!明明是你们霸占了俺们的房子,令俺们无家可归!俺们可不得找你们要房子么?!有本来,你把俺的房子还给俺啊!!”

    咦?!

    中年文士吃了一惊,不由地高声道:“此话怎样?!”

    另一佃农道:“俺们也有不少人是南皮县人!就因战乱,不得不逃到邻城去躲避战争!谁知等俺们回来一看,俺们老家都被人占了!俺们可不该急眼吗?!”

    中年文士眨了眨眼,顿时理解了对方闹事的原因:先前渤海郡不归殿下管辖,以致殿下来了,瞧见不少荒废的田地和废弃的房子,就擅自作主,又把田地和房子发给最先跟随殿下抵达渤海郡的流民们……

    如今可好,废弃房子的原主们通通回来了,一见老家全被瓜分了,一时心急恼怒,可不得闹开么?

    只是,这废弃的房子很多吗?多到十万佃农们跑来木屋区打斗?

    眸光微闪,中年文士道:“你们若觉不满,为何不找渤海太守讨回公道呢?……”

    “讨啥公道?!”仍是另一佃农,气愤地大叫,“别以为俺们不晓得,正是渤海太守的手笔,才霸占了俺们的房子!!这让俺们如何找他去?!难不成让俺们羊入虎口,自遇险境吗?!”

    “可是,你们在这闹也没用罢?”中年文士据理力争说,“且不提会不会引起渤海太守的围剿,光是你们赶走木屋区的户主们,这让对方该怎么办呢?

    这不是又惹来一批新的敌人吗?

    再者,你们杵在这里,不与对方和好,又谈何休息呢?

    俺并不觉得对方会容忍你们好好地睡觉啊?”

    中年文士抬头看天,天已晚了。

    收回视线,中年文士环顾一众佃农们,诚恳道:“老家被抢了,的确令人愤怒,可俺保证,渤海太守绝对不是故意的……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同住一屋,睡上一觉,可好?有事明天找渤海太守!相信渤海太守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安排。”

    “凭你?”无数佃农们上上下下地打量中年文士,完全没法信赖,“你是何人?你说渤海太守开明,渤海太守就一定开明了?——是渤海太守把俺们房子夺走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对罢?!这该如何解释?!”

    中年文士耐心道:“渤海太守初来南皮县,见到不少房屋和田地都荒废了,这才临时起了主意,要把这些房屋和田地合理利用。当初,渤海太守虽没想过你们原主会回来,但观现今,你们却来了,渤海太守也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众佃农们略有所动。仍有数人,犹不相信,质问:“听你之意,确有几分道理!只是,你能保证渤海太守不会伤害俺们?!”

    中年文士皱了皱眉,想说甚么,却又甚么也没说。

    道理也简单:中年文士……至今未与殿下正式地见过一面。

    不过,中年文士却能肯定:假设自己真要拜见殿下,以殿下的心胸,绝对会听从自个儿建议——不不不!说不定殿下不等人发声,还会主动地安排佃农们,就像殿下之前收留的流民们和佃农们那样!

    也正因如此,中年文士对殿下抱有好感。

    故此,中年文士乍一听到同乡的烦恼,便主动地自荐,欲给同乡打听消息,缓一缓情势,免得同乡展不开手脚。

    ……定了定神,中年文士道:“我,能!!”

    “真的假的?”那人斜视中年文士,“看你穿着,也就一介平民罢了。你说得再好,俺也决计不信——”

    “宪和之话,尔等听不进去,那我刘玄德的话,尔等能听得进否?!”

    忽然,一道沉声的喝声响起。

    迅速地,如同流水般的步兵们个个持有兵器,将木屋区一带团团地包围,使在场之人谁也无法逃走。

    可叹佃农们再凶、再狠,亦不如步兵们!

    谁让佃农们没有规矩武器来着?

    瞥见步兵们天外来客,强势地插入,众佃农们惊得说不出话来。

    自觉地,两方佃农们停止了打斗。

    再瞧中年文士,中年文士一喜,毫不犹豫地寻声望去,满心欢喜,果断地行礼道:“宪和见过刘舍人!!”

    “舍人?!”众佃农们轻声一惊:尽管大家不大清楚舍人是甚么职务……但见对面气场和气派十足,一眼就能望出对方是吏员,可见来头不小!

    眼见佃农们流露迷茫和忌惮,中年文士大声道:“我虽无职务,没法说服众人,但看这位刘舍人,就绝对能!!刘舍人乃是渤海太守最倚重的吏员之一,平时与渤海太守甚是亲近!!”

    聆听中年文士的夸奖,刘备谦虚地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备横竖和殿下一样,都只想为渤海郡的治理献出一份心意罢了!

    诸位,此人你们虽不认得,但却是我刘备的同乡!

    此人姓简,名雍,字宪和,你们就唤此人为“先生”罢!

    不瞒诸位,备才疏学浅,经常都要请教这位简雍先生呢?”

    话音刚落,众佃农们皆都明白了:中年文士虽是白身,却是背靠刘备刘舍人,也不容小觑。

    这时,众人看向中年文士简雍,眼里满是尊敬,再无先前的小觑眼神。

    众人再看刘备,以及刘备身边的关羽和张飞这两员猛将……佃农们迅速地划分两个阵营:一方自是知晓刘、关、张三人本事的,想也不想地响应道:

    “刘舍人!你说罢!就听你的!!”

    另一方则是新来的佃农们。

    这批新来的佃农们脸上挂彩了,虽是勉强地信任刘备,却仍是道:

    “你想说甚么,俺们倒要听一听。”

    张飞瞪向那批新来的佃农们,甭管对方是不是真有十万人,反正张飞毫不惧怕,怒道:“尔等无礼!信不信俺燕人张飞直接诛杀你们!”

    关羽不语,而刘备则告诫道:“——三弟!”

    张飞吹胡子瞪眼睛,却是不说话了。

    刘备平静地转过头来,对众佃农们说:“你们若是信我,就共用木屋罢?先养精蓄锐一晚,待到天亮后,我们再去找渤海太守,我保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新来的佃农们默不作声,而另一方佃农们则欢呼道:“就依刘舍人!!”

    其言行特别统一。

    直令新来的佃农们频频侧目。

    接下来,刘备指挥三千步兵,来来回回地巡逻木屋区,务必防止新、旧的佃农们争执不休。

    为了多让几个佃农们得到休息,刘备、关羽和张飞,外加简雍,加班加点,就在屋外划分一块空地,架起篝火,抱成一团——彼时,无数木屋们纷纷住满人了,却仍有一小部分人没有歇脚之地……而这一小部分人便与刘备一行人相处了。

    此时,篝火明亮,照得周围暖和非常,哪怕和衣躺下睡觉,也不必担心受凉发热。更何况,刘备一行人还亲自地照看众人,贴心得就像做梦似的。

    “这……这是真的吗?”躺下的那一小部分佃农们总觉不可思议:舍人啊!堂堂舍人,太守的左膀右臂,不住在奢华的府邸,却专门地守护一群名穷困潦倒、堪比流民们的佃农们,和寻常吏员们截然不同!

    这这这……说出去,谁会信呀?!

    更可怕的是,往日只会吸血民脂民膏的吏员还会亲切地替人盖上暖暖的被子。

    哪怕被子不是新的,干净的。

    但却有效地阻隔蚊虫的叮咬。

    远比以前流浪的、乞讨的情况要好得多。

    低声地,有一佃农说:“刘舍人,谢谢……”

    声音极小,几乎微不可闻。

    是以,刘备没有听清,也很正常?

    淡淡地,刘备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关羽和张飞也不吱一声。

    其余佃农们亦是。

    噼里啪啦地,唯有篝火在作响。

    一夜无话,一夜平安。

    顺利天亮……

    次日。

    “殿下!殿下——”屋外,突然传来何先难得一见的大嗓门,“刘舍人回来了!!”

    刘辩:“……”

    冷不丁地,他被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