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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荀攸送三份家书

    嗫嚅了嘴唇,刘辩再三思量,满脸纠结,却果断道:

    “不!回!”

    一字一句地,刘辩看着荀攸,呼吸加重,不自觉地手握成拳。

    “殿下!”荀攸再次地苦了脸去,忍不住地开口,“为何你不回洛阳一趟呢?你是皇长子殿下啊!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你必须回洛阳城……”

    不提还好,一提……刘辩侧目,平静地道:

    “荀先生,你不必再试探我了!其实你也猜着了罢?——本王被封为渤海王,理应就放弃了太子之位的宝座!将来无论如何,本王都会在南皮城,而非洛阳城!”

    “殿下!”荀攸再劝,“就算你不回洛阳城,你也该想个法子,安抚何皇后和何大将军啊?——难不成你真要让何皇后和何大将军亲自来渤海郡接你回去吗?”

    刘辩:“……”

    刘辩心道:好啊!那样可好了!倘若何皇后和何大将军真来渤海郡……洛阳都城就该乱了!身为汉室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何皇后和何大将军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渤海郡呢?

    就算何皇后和何大将军乐意前来,只怕汉帝和董太后,乃至整个朝廷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罢?……这太荒谬了!

    是以,此话也只能糊弄糊弄不知事的少年,而没法说服刘辩。

    可惜,刘辩可不能随意地说出口来,拆穿洛阳那边的何皇后和何大将军想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来为难他,希望他能知难而回,回到洛阳……

    然而,回洛阳是不可能回的。

    因此,这话便不能全部说开——

    否则,岂不是伤脸?

    再者,若是他再任性一点儿,指不定会让荀攸两头奔跑,递话,进而跑断了腿儿!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假如他真回洛阳城,渤海郡又该怎么办?——他有预感:一旦他返回洛阳城,他就再也回不出去了!

    至少母亲和何进大舅舅就不允许他擅自地离开洛阳!

    待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思及此处,刘辩深呼一口气,坚定道:“并非是我不想回洛阳,实是渤海郡百废待兴,我的确离不开啊!想必你也见过,也该知道?……虽说祭祖一年一次,十分重要,可若渤海郡不能进行及时地调理,渤海郡百姓们就会流离失所,导致渤海郡失去恢复繁荣的机会,今后都会萧条下去!这岂不比祭祖更加重要吗?”

    荀攸:“……”

    荀攸轻轻地叹息,似是知晓刘辩会这么回答。荀攸转过身去,摸摸索索,找了半天,再转身回来,就见手里多了一封书信,且是密封版,叹道:

    “殿下,此是何皇后的家书,还请殿下过目。”

    刘辩接信一看,看到信封果然被粘住了,打不开,只好徒手撕……“且慢!”千钧一发之际,荀攸说,“殿下,信里沾了毒,请戴手套,再来看信!看完信后,记得洗手!”

    刘辩:“……”

    刘辩囧了。

    荀攸似觉刺激不够,还补充道:“此毒甚烈,沾到即溃烂皮肤,极是疼痛,若不解毒,三天后必死。”

    刘辩:“……”

    刘辩继续走神,心想:要不是我记得此乃汉末时期,我倒要以为我是哪个江湖盟主的儿子了……啊呸~看一封家书而已,至于如此玄乎谨慎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穿越到武侠小说了!

    还下毒、沾毒……母后啊母后,你也太夸张了。

    刘辩他虽不信甚么有毒,但也不想平白遭殃。

    是故,刘辩乖乖地找来一副手套,戴好,再撕信,取信一看……

    便见信中内容,无一不是何皇后对儿子的殷切思念,小到何皇后是如何照顾儿子长大,大到自从儿子走后,何皇后整日以泪洗面,看得刘辩差点都信了。

    最后,何皇后在信中特意叮嘱刘辩:无论如何,必须回洛阳一趟,至少要获得陛下的重视,最好让陛下升起立他为太子的念头……

    当然,如果刘辩不听话,何皇后就亲自来渤海郡——

    何皇后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唉!

    此信看来看去,无非是何皇后又又想让汉帝立他为太子了,还一度认定刘辩他在渤海郡做得极好,哪怕人不在渤海郡,渤海郡也不会出甚么乱子,大可放心。

    ——刘辩可不敢放心!

    面无表情地烧掉这信,刘辩一点也不心痛,细细地洗了好几遍双手,确定手上没有沾毒,不痛不痒不溃烂啥的,终是放下心来,甩了甩手,说道:

    “我看完了。真没想到母亲对我那般重视!我若不回,母后真来渤海郡……太好了!我必好好地孝敬母后,不让母后失望。”

    抚了抚掌,刘辩好不快乐。

    荀攸则一噎:不管如何,堂堂一国之后当真不管不顾,赶往渤海郡……太可怕了!荀攸打个哆嗦,再次地丢出杀手锏,扬声道:

    “殿下!老夫有一封信忘记给你了,请殿下你过目。”

    荀攸二度浑身摸索,当着刘辩的面儿,真给摸出第二封家书。

    荀攸将第二封家书递到刘辩的手里,并道:“殿下,这是何大将军的书信。”

    刘辩挑了挑眉,接信,刚要手撕封信,却又停止,忍不住地瞄向荀攸,疑问:“这次没有沾毒?”

    荀攸失笑,笑道:“殿下,没有。”

    这倒方便。

    刘辩低下头去,拆信一瞧,瞧见信上通篇是训斥刘辩,哪怕刘辩贵为皇长子殿下——何进斥责刘辩不懂事,如今陛下病中,而皇后娘娘则被董太后刁难,刘辩这厮不思量如何帮皇后娘娘,反观一直窝在渤海郡,是为大不孝……

    吧啦吧啦地,何进隔信,直把刘辩贬损得分文不值——只要刘辩打定主意不回洛阳,坐视何皇后倍受欺压,刘辩就是汉室的罪人,不配活在世上!

    何进还说:要不是有皇后娘娘从中周旋,刘辩早就被陛下一旨诏令,调去了其余郡地,例如冀州更加偏远、萧条的地方——

    看得刘辩头皮一凉,不由地想:如若便宜父皇真来一记调任之令,他又该怎么做呢?——是听从,还是……

    刘辩抬头,一时迷茫了。不管怎么说,何进不愧是何皇后的哥哥,真比何皇后更有威势。

    哪怕隔着一封信,刘辩都能感受得到何进是如何固执:何进强烈地要求他回洛阳一趟,一来是参与祭祖节日,二来是陛下的病情貌似严重,且无立他为太子的打算……他再不回去,怕要痛失太子宝座,除非兵谏登位。

    缩了缩脖子,刘辩寒毛直竖,虽觉发毛,却并不打算改变心意。

    上上下下地打量荀攸,刘辩先道:“荀先生,看过此信否?”

    荀攸波澜不惊地望着何进的家书,淡定道:“不曾。”

    “那就好。”刘辩淡定地把信藏好,面不改色地宣布,“大舅舅想我了,希望我回洛阳探望罢了……本王记下了,来年本王会酌情考虑。”

    言下之意:刘辩也不悚何进的训责,仍不回洛阳。

    尽管荀攸没看过何进的书信,却也能从中猜出一、二分内容。眼见刘辩无所畏惧,其心不改,只得再叹两声,冷不丁道:

    “殿下,我还有一封书信,是陛下所写……你看了千万不要生气。”

    刘辩:“……”

    刘辩木然了一张脸,感叹如斯:啊?仍有家书?——荀攸你都已经送来三份家书啦!你也太能耐了,竟在汉帝、何皇后和何大将军之间来回蹦迪!

    也不晓得这三人清不清楚你左右逢源,都吃得开啊?

    刘辩目不转睛地瞧见荀攸三度取信,取出第三份家书递给他。

    他在看第三份家书之前,小声道:“荀先生,你没别的信了,对罢?”

    嘴角一弯,荀攸道:“怎地,殿下还嫌少吗?”

    “太多了!真是太多了!”刘辩吐槽,专心地看起信来。

    久违便宜父皇的书信,刘辩意外地感慨汉帝字迹漂亮,颇为养眼。

    奈何书中内容却一点也不养眼:首先,便宜父皇竟然反驳他处死华哗哗的申请,竟要命令他把华哗哗押入洛阳;其次,便宜父皇又骂他糊涂,甚么阿猫阿狗也配当汉室宗亲,封侯两人一事想也别想,除非对方能名扬天下;接着,便宜父皇对关羽拒授汉寿亭侯这一举动表示新奇,提到若有机会,就带关羽义士回洛阳;最后,便宜父皇……啊呸~是汉帝!

    汉帝不当人了。

    汉帝居然质问他迁居渤海郡小半年了,怎么不受伤,或是变残——只有伤残皇长子,才有理由不被立为太子……汉帝对他在渤海郡好吃好喝好住,相当不满!

    尤其是汉帝每次提议,想立刘协为太子,不但遭到群臣们的反对,连何皇后也哭哭啼啼,吵得皇宫不得安生……汉帝又愤怒又无奈,甚至有好几次想派官宦暗中毒杀何皇后,却被宦官们给劝下了——

    所以,汉帝对宦官们更加信任了,也对刘辩他时不时地敲打汉帝所信任的宦官们……极其愤怒。

    汉帝要求刘辩赶紧回洛阳,顺利给官宦们道歉。

    不然,汉帝就下令,将刘辩从渤海郡调走!

    ——刘辩看信,看得苦笑连连。

    不!

    不对!

    是怒火高涨!

    刘辩压根没料到有一天,他看一封信的心情,就像一座无名火被烧成了火焰山。

    烧得他满脸通红,只差把手中信件给撕了!

    多亏荀攸眼疾手快,连忙从刘辩的手里抽出那封信,并道:“殿下,莫恼,莫恼!何必和一张纸较真呢?”

    “纸?你管它叫纸?”刘辩怒不可遏,却竭力地忍住怒意,冷冷地调侃,“这不是威胁信么?威胁本王不回洛阳城,就将本王从渤海郡调走……呵!父皇真会捉弄儿臣,明明封我为渤海王,这会子竟是为了一群宦官们,想辙就辙,真当“封王”是儿戏么?”

    “殿下……”荀攸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甚么也没说。

    刘辩则紧皱眉头,思量如何才能不回洛阳城。

    回洛阳利大于弊:往好处想,以他在渤海郡的政绩,想来证明他比董侯刘协更为优秀,应该不在话下罢?兼之他是皇长子,顺理成章被立为太子,不是很合理吗?

    但是,汉帝会立他为太子吗?——不会!

    哪怕他足够优秀。

    惜叹他的母亲是何皇后,舅舅是何大将军,他就注定得不到汉帝的重视——何皇后和何大将军与他再亲,亦是外戚身份,永远被皇帝忌惮……除非身死,或是急流勇退!

    可是,少了大将军的支持,无权无势的他又能做甚么呢?

    闹到最后,还不是任人宰割?……

    另外,他在渤海郡间接或直接地得罪两、三个中常侍,也等同与所有十常侍为敌——刘辩觉得好闹心:他都躲到渤海郡了,这该死的十常侍还能隔三差五地跑来送人头……太能作了!他不弄死对方,都算客气了。

    偏偏对方大约不会这般认为罢?

    无所谓了!

    他对当前的十常侍宦官们也没啥好感。

    更别提董太后了。

    汉帝的生母董太后,他的皇祖母,在意的皇孙是董侯刘协,而不是他史侯刘辩……看罢,看罢!他回洛阳,真心多余,非常找死,还不如留在渤海郡!

    于是,难题出现了:他该如何回复,才能让便宜父皇放他一马?

    敢情要受个重伤,落下残疾吗?

    能不能假残疾,或是弄个流言,就说渤海王被猛兽咬残了?

    思索片刻,刘辩瞅向荀攸,认真道:“稍后本王会写一封回信,麻烦你再快马加鞭,赶回洛阳,稳住我的父皇罢?

    至少别让我的父皇胡来呀?”

    谁知,荀攸听了他的话后,非但没有点头答应,反而悲痛欲绝道:“殿下,你是想累死老夫不可吗?或者,你是想暗害老夫?……你可知再一跑一回,祭祖大典老夫是赶不上洛阳的了。

    到时,陛下再看你的信封,只怕又要怒上加怒,简直没完没了!

    因此,我做了一项决定……”

    说至此处,荀攸停顿下来,斜视刘辩,一副催促的模样。

    刘辩满头黑线,顺势道:“甚么决定?”

    “殿下,念在老夫一把年纪的份上,能不能收留老夫?”荀攸诚恳地看向刘辩,“殿下和陛下理念不合,嫌弃彼此,让老夫很难为呢?

    若让老夫从中作个选择,老夫愿意选择殿下你,殿下你收吗?”

    刘辩恍然道:“你不回洛阳汇报了?你准备上演失踪?”

    荀攸两手一摊,摊道:“能拖一点时机,便拖一点时机!陛下病入膏肓,却犹不自知,若是殿下能拖到陛下……那么殿下的困境,自然就迎刃而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