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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与汉帝飞鸽传书

    执笔,执笔,刘辩呆呆地执笔,良久都没下笔。

    该怎么说好呢?

    他脑中一片空白,真心不知该怎么下笔。

    尽管便宜父皇——汉帝的家书火药味极重,看得他相当窝火,但他好歹与远在洛阳的汉帝相距千里,是以刘辩气了一会儿,竟又恢复正常的心态:反正汉帝对他再不满,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更别提他不会回洛阳,又何必动怒呢?

    只要他不回去,他就不必勾心斗角,还得顾及汉帝的心情了……汉帝是喜是怒,与他有何干系?横竖汉帝别闹幺蛾子,派送甚么文书,把他从渤海郡调走就行。

    老实说,他真怕汉帝脑袋进水,冷不丁地调走他,那可就太膈应他了。

    也因此,但凡他仍在渤海郡,汉帝骂他两句也无妨。

    他真是无所谓啊!不过……

    不过,他该如何回信呢?——正常情况下,面对汉帝的上一封痛骂人的信件,身为儿子的他要么写一封沉痛的检讨信,检讨自个儿做错了,应是答应汉帝的提议,回洛阳出席“祭祖”盛典;要么激烈言辞,径直地反骂回去!

    反正这是家书,是他和汉帝的私事,就算汉帝真生气了,要派人拿下他,也得从洛阳出发,快马加鞭好几日,才能抵达南皮……只是,真要来南皮县抓他,也得问一问南皮县民兵们同不同意!

    惜叹真到那时,他大约要和汉帝,乃至整个汉室,为敌了。

    是故,他果然是仗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思,真就没把汉帝放在眼里啊?

    ……不至于,不至于。

    摸了摸鼻子,刘辩默默地感慨自己的心真大,竟敢和汉帝叫板。

    但是,他再藐视汉帝,也还不敢直白地表露出来……他不想作死!有些话,有些想法,只放在心里想一想便罢,说出来可不好啊!

    正如汉帝所说,无论如何这信都是先飞向何大将军府,再由大将军何进递信前往洛阳皇宫的汉帝……期间,不管何进如何辩白此信没被翻看,想来汉帝也是一字不信呢?

    毕竟汉帝警惕和忌惮何进这一外戚。

    所以说,只要何进越为表率,汉帝就越发重视那群宦官们,即十常侍……哦~不对!是七常侍?简直死循环!

    ——不对!

    刘辩轻拍脑袋,后知觉地记起南皮县还有一犯人名叫毕哗哗来着,连带其义父毕岚,十常侍之一,仍在洛阳蹦跶,要不要通过这次……?

    想到这里,刘辩嘴角抽了一抽,莫名地感慨:他像不像玩家,是不是正在远程微操打怪啊?——打一群名叫十常侍的精英怪?

    噗~

    他被这种冷笑话般的比喻给逗乐了。

    他知道该如何回信了。

    『致父皇:

    看完父皇写给儿臣的第一封信,儿臣痛哭流涕,好不伤心!

    是儿臣不孝,这次祭祖之日,不能回洛阳陪伴你和母后左右了,还请见谅!实是渤海郡距洛阳太远了,儿子再是紧赶慢赶,也无法及时地赶回洛阳,兼之中常侍毕岚的义子被关押在南皮县大牢,儿臣十分担心,一旦儿臣回来,毕岚这厮会不会借机地发难?

    毕岚那厮的义子,仍在儿臣这边的牢里关着!要不是父皇你不允许,儿臣定要杀了此人!

    另外,儿臣很不待见父皇所信赖的宦官们!儿臣远在南皮县,都能听到不少关于宦官们的传闻,多是不好的,而这群宦官们也总借着义子,横行霸道在诸郡和诸县,实教人意气难平!父皇有空,能否查一查宦官们,若有行事出格的,能不能警告对方呢?

    儿臣皇子辩拜上』

    他将信件写好,吹干,再盖上印绶,检查一遍,确定汉帝看完信后,也许会对毕岚有所行动——最好汉帝告诉毕岚,或者毕岚念及义子亲情,想要派人救人……总之,他不介意拿毕哗哗钓鱼,钓上一条又一条名叫十常侍的鱼。

    他把信交给何先,并由何先捧信递给荀攸。

    荀攸一手提着鸽子,一手拿信,向刘辩告辞说:“失礼了,公达这便替殿下送信去。”言罢,荀攸作势要离开。

    “且慢。”刘辩饶有兴趣说,“先生能否当着本王的面儿,直接地飞鸽传书呢?”

    荀攸怔了一怔,瞅了一瞅手中信鸽,尴尬道:“殿下,请容公达换一只鸽子。这只鸽子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急需休息,恢复体力。”

    刘辩乐道:“原来鸽子也有体力之说吗?——本王准了,你且去罢!”

    荀攸迟疑一下,便走了。

    刘辩低头,才看好三份文件,又听何先说:“殿下,荀先生又来了。”

    “请荀先生进来。”刘辩说。

    然后,荀攸二度出现。

    这时,荀攸手里依旧拎着一只鸽子,简单地鞠躬道:“殿下,还想看飞鸽传书吗?”

    刘辩道:“想。”

    荀攸道:“请稍等。”

    接着,荀攸将刘辩的信件卷起,卷成细细长长的圆桶形,塞进鸽子腿上的小铁盒,再抚了一抚鸽子头,轻声道:“去罢!去洛阳何府——”

    左右环顾,荀攸手捧信鸽,来到窗户,并将窗户给打开。

    顿时,一阵冷风吹来,吹得刘辩打个哆嗦。

    何先见状,冷眉道:“荀先生,还不把窗户关上。”

    荀攸说:“马上。”

    荀攸将信鸽往窗外一丢,就见信鸽扑腾翅膀,飞向空中。

    这一飞翔,那只信鸽便没飞回。

    刘辩等人看着窗外,就见信鸽一去不复返。

    “天冷。”荀攸扭过头来。

    荀攸稍等片刻,真见信鸽没再回来,便将窗户关好。

    登时,屋子又暖和起来。

    “殿下。”双手空空的荀攸总算腾出双手,朝刘辩行了礼儿,“待到中午,大约就有回信了。到时,公达再给殿下送信?”

    刘辩沉吟地点头,想说甚么,却又甚么也没说。

    荀攸迈起的脚步又放下,挑眉道:“殿下,你还有甚么话要交待吗?”

    歪了歪脑袋,刘辩道:“本王好奇你和徐元直先生会训练信鸽吗?”

    荀攸摇头道:“很抱歉,公达和元直皆不会。”

    刘辩叹了叹气,透出一缕失望。

    荀攸扬眉道:“公达可和元直一起学习如何训练信鸽。”

    “真的?”刘辩脱口而出,喜上梢头。

    “这事不难。”荀攸说。

    “那好。”刘辩说,“本王想再额外训练几只鸽子,以后专心飞往洛阳皇宫。”

    荀攸:“……”荀攸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

    荀攸听出了殿下的弦外之音:殿下果然也不想与何大将军亲近吗?或是避嫌?

    ——也对!殿下写给陛下的信,怎能老由大将军递信呢?

    这也太不方便了!

    假以时日,殿下和陛下想要互通两地的相关情报,又该怎么办呢?难不成当真容忍大将军横插一手?

    荀攸代入其中,只才稍微一想,就觉吃味非常。

    就更别提殿下或陛下了。

    殿下或陛下皆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何愿意挟制呢?

    “不能吗?”刘辩轻声地说,语调里夹杂一丝失落。

    咬了咬唇,荀攸道:“——能!只这信鸽训练,尚需几个月时日!”

    “那也无妨。”刘辩两眼弯弯,“本王只想训一支忠于渤海郡的信鸽!数量不限!倘若你能办成,本王定有重赏。”

    荀攸:“……”

    深深地,荀攸深深地凝视刘辩一眼:殿下啊殿下,老夫怎么听,怎么感觉你像在内涵谁?——你是反感束缚吗?……啧。

    荀攸朝刘辩抱拳,应道:“敢不从命。”

    尔后,荀攸转身退下。

    及时午后,荀攸又来,来送信了。

    刘辩惊诧之余,拆信一看,开篇依旧是『竖子』,内容依然是嘲笑,嘲笑他痴心妄想,定是站在何进大舅舅那边,才敢肆无忌惮地提到毕岚——这是想借朕之手,来削弱中常侍吗?想也别想!

    满纸骂词,看得刘辩哭笑不得:若不是有汉帝的玉玺印章,他倒要以为此信是被调包了!他的便宜父皇真被宦官们迷得颠倒是非,竟然还想保人?……哼!

    且不提汉帝对宦官们重视太过,只说当今宦官们掌军权指挥,就足够令人荒唐了……眯了眯眼,刘辩气在心头,当即再写回信:

    『致父皇:

    父皇好生糊涂啊!竟把鱼目视成珍珠,委实可笑!

    大将军何进虽是儿臣的大舅舅,儿臣却从不会因大舅舅交好朝廷大臣们,且与宦官们为敌,就站在大舅舅那边,与大舅舅同仇敌忾,非与宦官们拼个你死我活。

    实是宦官们平时不干人事,时常欺压百姓们,就拿毕岚那厮来说罢!

    父皇,儿臣可不信你不清楚毕岚做过甚么……毕岚此人,贪食俸禄,不干人事,时常借修桥修路之名,大肆搜刮百姓们,百姓们谁不恨毕岚?

    不单是毕岚,父皇你信赖的其余几个宦官们,都不是好人!还望父皇明鉴!

    父皇,听荀先生说,你病重了,对吗?是否需要儿臣请个名医来替你瞧一瞧?

    儿臣皇子辩拜上』

    ……刘辩莫名觉得:这封回信一去再复返!

    指不定今后他和汉帝过上飞鸽传书的日子了。

    正如他所想。

    待到傍晚,刘辩再次收到回信。

    习惯了『竖子』开头,汉帝又又痛骂刘辩,骂他小小年纪懂个甚么,『宦官虽有不少,但却十分贴心,加之还能替国库变出钱来,如何不令朕欣喜?

    你的意思朕都明白,但朕仍不会对宦官们动手,你也不准主动地伤害对方!

    另外,朕没病,荀公达先生说朕有病?——很好,很好!你替朕把荀公达送来洛阳,朕要当面对质!』

    ——看到这里的刘辩满头黑线,很想咆哮一句:谁理你啊?!

    可是,善良的刘辩仍是告诉荀攸,宣布道:“不需理会父皇,此乃书家,不是旨令,不必放在心上!你不乐意回去,就留在南皮县,本王护着你。”

    荀攸动容极了,拱手道:“多谢殿下庇护,攸定不让殿下失望——殿下,还写回信吗?”

    “写!写!写!如何不写?”刘辩憋了一口气,果断地写了回信:

    『致父皇:

    原来父皇你很健康吗?没有病吗?儿臣还打算派一、两名神医,前往洛阳替你治疗呢?——然而,父皇你即便没病,也该注重调养和养生啊!莫要以为儿臣不知你早年的荒唐事迹,还请父皇你收一收心罢!别再掏空身体了……

    对了!儿臣虽不能去洛阳“祭祖”,却决定在南皮县“祭拜祖先”,还请父皇你别再说儿臣不孝了……虽然远隔千里,儿臣思念父皇和母后的心意却不是变的!

    请父皇代儿臣向母后问好!

    儿臣皇子辩拜上』

    毫不意外地,他把信交给荀攸,让荀攸寄信去。

    荀攸派出第三只信鸽,飞往洛阳。

    就这样,刘辩和汉帝居然跨州,用飞鸽传书,争吵不休!

    汉帝在信里言语压根没有多少好话,刘辩亦不逞多让。

    闹至最后,汉帝耍起无赖,干脆避事不谈,问起了刘辩在学业方面的琐事——也亏汉帝糊涂半世,还记得关心起自家长子的学问了……以前怎不见你问啊?

    刘辩亦皮笑肉不笑地回复曰:良好。

    之后,以荀攸为媒介,信鸽为载体,刘辩终与汉帝,自家父皇,不算愉快地聊起天来——汉帝又聪明又自负,还爱躺平摆烂,逐渐了解刘辩的心思,即排斥宦官,不赞同宦官掌管军队,汉帝却偏要与他反着来,欣赏宦官、重用宦官,一个不少,直把刘辩噎得无语!

    最终,八只信鸽排队给刘辩和汉帝来回送信,只差没把八只信鸽累死!

    刘辩终于觉得,八只信鸽不够用。

    奈何当前条件不允许。

    无奈地,刘辩只能将就。

    而刘辩也从此过上一天写两封信的日子,且这信中观点皆是反驳汉帝。

    说来也奇:刘辩与汉帝互掐,相互厌恶对方,却只写信对骂,极有分寸。

    一来二去,二来一去,这“祭祖”之日还未来到,刘辩就感觉他和汉帝,便宜父皇,竟是骂出了一丝感情,好像有一丁点父子的味道了。

    至少经过数日的飞鸽传书交流,其效果显著:冷不丁地,汉帝表示毕岚义子被关,且毕岚已死……毕岚义子可由刘辩他自行处置,不必押回洛阳城——

    汉帝相信刘辩他有能力处理好。

    刘辩:“……”

    刘辩他可没忘记初见汉帝时,汉帝这厮对他的评语: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

    ……呵!!

    刘辩再写一句话信:『父皇,儿臣想将毕岚义子当作诱饵,可否?』

    疑似看懂刘辩所指,隔了半天,汉帝回信,只回两个字:『没戏。』

    歪了歪头,刘辩也歇火,决定不拖了,当即就命人将毕哗哗的罪行逐个念出,并下令处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