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旧案
楚靖依的手术很成功，她被从死神手中暂时抢了回来，但目前依然昏迷不醒，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连医生都没有把握。
楚长云守在ICU病房门口抽着闷烟，心中烦躁不已。医生告诉他，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楚靖依的情况很不乐观，苏醒过来的概率很低，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当然，如果不是洛川的逆天之举，楚靖依现在身处的地方就不是ICU，而是太平间了。
楚长云从门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楚靖依，心中满是内疚与懊悔。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侄女身手不凡，头脑聪明，足以应付这次的事件。没想到......这下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大哥大嫂交代了。
现场的初步勘验已经完成，今晚的事件经过不难复原，洛川的陈述与现场留下的线索完全吻合，但楚长云相信洛川一定还对警方隐瞒了什么？不单单是今晚的事情，还有整个H校最近发生的案件。
楚长云勉强打起精神，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向洛川问清楚......
每次从阴阳界返回，洛川总是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洛川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再去想刚才的事情，因为他看到楚长云正向自己走来。
洛川站了起来，面对着楚长云。今晚他们两人必须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要想在七天之内救活楚靖依，洛川也急需楚长云的帮助。
虽然在阴阳界中经历的事情已经让洛川重新振作起来，但是在面对楚长云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楚靖依是为了救自己而坠楼的。
“楚叔叔，对不起，楚靖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洛川这次没有喊楚警官，此刻他仅仅把眼前的男人视为楚靖依的长辈对待。
楚长云看着洛川，终是不忍心责怪一个15岁的孩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李城当场死亡，依依还在昏迷中，知道事情原委的只有你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让我们警方尽快搞清整个案件的真相，我想这也是依依希望看到的。”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也要参与案件的调查，这也是我对楚靖依的诺言，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听到洛川的话，楚长云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一个初中生就算在聪明，也不适合掺和到这种短短一周内死了三个人的案子里。
不过洛川坚定地语气对楚长云的触动很大，如果不答应的话，也许这倔强的小子会咬紧牙关不向自己透露半个字的。
考虑了片刻，楚长云最终点头道：“好吧，我会提供必要的信息给你，并且给你的调查提供一些方便。但有一点，一旦有了线索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像今晚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川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前看来要解决这起事件，楚长云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洛川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沉声道：“已经死去的王强、徐武、李城，再加上楚靖依、我和A班的另一位女生，在一周之前在学校实验楼玩了一个无聊的试胆游戏，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在我们身上才开始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洛川从试胆大会那晚的事情说起，详细介绍了这一周他和楚靖依的经历以及调查的结果。当然，自己作为黄泉信使的身份以及地府的事情自然是隐瞒掉了。
楚长云皱着眉头，全程一言不发，不停地思索着。在他看来，洛川的讲述中有一部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另一部分与他掌握的事实又是如此的严丝合缝。让他这位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刑警也有些拿捏不准。
等到洛川讲完，楚长云沉思了许久，随后用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洛川，说道：“你是说那晚你们玩的数台阶游戏不知为何触发了一股未知的力量，正是由于这股力量导致三个学生的死亡？”
洛川点头道：“是的，而且六年前，H校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导致3名学生和一名老师死亡。”
楚长云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严肃地问道：“难道你想让我相信这次的案件是超自然的力量作为，让我们警方去调查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吗？简直是天方夜谭！六年前的案件我知道，那是一名学生杀了其他两个同学后自杀。至于那位老师，由于受不了精神压力在三个月后选择投湖自尽，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灵异事件所致。”
洛川此时异常冷静，反问道：“那恐怕楚叔叔还不知道，六年前死去的几人，在出事前也都在学校的实验大楼玩过数台阶的游戏吧？”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楚长云感到非常意外，六年前的案子被学校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再加上当时有许多的目击证人，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警方并没有对很多细节过多的询问，因此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时那四名师生玩过数台阶的游戏。
洛川逐渐在这场争论中占据了主动，继续说道：“这是我和楚靖依前几天调查出来的线索，凑巧的是，我们现在的班主任正好是当时的值班老师，他亲眼见证了当年的灵异事件，是真是假你可是直接问他。”
楚长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仍然不认同洛川的观点，“照你这么说，这个案子也没有必要调查下去了，直接参照六年前的做法结案就行了。我绝对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洛川摇了摇头，说道：“楚叔叔你误会了，我的确认为这次事件的背后有着一股人类尚且未知的力量，但这世间任何未知的力量都具有人为的因素。我认为这个案件中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因果，而且会指向具体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你的意思是，六年前发生的案件是现在案件的原因或者源头？”楚长云问道。
洛川思索了片刻，说道：“六年前的案件与现在的案件具有相同的模式，应该属于平行的‘果’，它们共同的‘因’恐怕需要从更早的时间延长线上去寻找。”
楚长云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洛川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只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洛川说道：“楚叔叔，我有一个建议，不如我们分工协作如何？”
“怎么分工？”
洛川顿了顿，说道：“您负责调查六年前和现在的案件有什么关联，而我负责调查H校更早之前是否有发生过其他的案件，可能成为后来这些案件的源头。毕竟我作为学生，在学校里打听事情比较方便。当然，我也要查阅警方的案卷，这样方便我能够更加快速地找到有用的线索。”
楚长云不太习惯被别人安排，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初中生。但是对楚靖依的疼爱和信任，还是让他最终妥协。
“好吧，”楚长云看了看表，抬头对洛川说道，“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你也折腾了一整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依依。今天下午五点，我在警局等你。”
洛川的目光穿过楚长云，望向他身后的病房，楚靖依就躺在里面。洛川不由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好，我会尽早查清这个案件，一定让楚靖依醒过来的！”说完转身离开。
楚长云愣了一下，没想到洛川在经历了昨晚的打击后还能如此坚强果断，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忿，毕竟自己的侄女为了救他还昏迷不醒，而他却一门心思只想着找到真相。
一向冷静克制的楚长云终究没能忍住，叫住了洛川，“喂，洛川，你难道不关心依依现在的情况吗？”
洛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楚长云四目相对，说道：“我知道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所以我更要争分夺秒查清事情的真相，这样或许对楚靖依的恢复会有帮助。”
“真是荒唐，”楚长云感觉自己平日里的冷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依依是因为坠楼导致的昏迷，这点医生已经确认了，她是否苏醒与查清案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为依依的昏迷和你口中所说的灵异事件有关吗？”
洛川自然不能告诉楚长云自己在阴阳界中与地府的对赌协议，所以只能点头答道：“是的，至少我相信是这样。”
楚长云严肃地说道：“洛川，虽然我同意让你适度参与本案，但是你必须收起你那套神棍理论，因为这对破案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干扰我们警方办案。”
洛川毫不示弱，问道：“楚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和楚靖依所在的家族应该是古武世家吧？古武世家起码拥有百年以上的传承，对于那些神秘力量应该比一般人的接受度更高才对。”
楚长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家中的老一辈的确相信这些，尤其是我家的老爷子。作为晚辈自然不能说什么，但身为警察，我只相信证据，只相信科学，不相信迷信！”
洛川针锋相对地说道：“哼！楚靖依可是古武高手，你认为凭李城这个普通的初中生，真的会把她逼到一起坠楼吗？再说了，对科学的盲从何尝不是一种迷信呢？”
楚长云被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洛川也没有继续怼他，后面的调查还需要这位略带古板的刑警队长帮忙；再说了，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来，等到楚靖依醒来也不好交待。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楚靖依醒过来的，这是我答应她的，就一定会做到！”说完，洛川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留下楚长云回想着最后一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语。
一个白天的休息让洛川完全恢复了精神，下午四点半左右，洛川来到了警局的档案室。
楚长云已经在档案室里，正在和上次见过的张警官说着什么，看来这位外表冷峻的刑警队长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侄女，虽然嘴上说不相信洛川的话，但是从行动上却表明他内心深处也有着相同的期待。
张警官显然没有了上次调侃洛川的好心情，但依旧上前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说道：“洛川啊，靖依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不必自责，楚队长已经吩咐过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楚长云在一旁补充道：“我会负责重新查阅六年前的案卷，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这边有什么需要直接问老张。”说完就径直走向档案室的深处。
洛川也不在意楚长云对自己的态度，对张警官说道：“张警官，我想查一下有关H校的凶杀案件，而时间起码在距今十年以前。”
鬼气的产生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时间。如果六年前的案件也是有相同的鬼气导致的，洛川估计形成鬼气的源头时间起码在距今十年前。
“没问题，你跟我来吧。”张警官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带着洛川穿过一排排的档案架，最后指着最里面的几排架子说道，“从这里开始就是十年以前的案子了，越往里面案子年代越久远，你就从这里开始找吧。我去找楚队长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洛川看着数百宗案卷，想起了之前和楚靖依一起在这里查找案卷的情形，当时因为那个幸运的女孩，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如果楚靖依没有睡觉的话，也许半小时就能搞定了），不知道这次自己的运气如何。
事实证明，女孩的运气通常比较好。连续四个小时，洛川不停地翻阅着案卷，但还是没有头绪。
“已经九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放学后再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楚长云站在了洛川身后。
楚长云来了好一会儿了，他一直在观察洛川。看到洛川不停地翻阅着案卷，几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心里不由感叹这小子将来真是个做警察的好料子。之前因为楚靖依的重伤而对他产生的不满也减轻了不少。
洛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高强度的工作，纵使他精神力远超常人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楚叔叔，我再查一个小时左右，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洛川问道。
“嗯，”楚长远点头道：“我对比了六年前和现在的我案子，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现在还无法定论，我明天要去找法医确认一下。”
洛川没有再追问下去，楚长云的专业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于是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寻找案卷上。
一晃差不多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洛川揉了揉眼睛，将手中的卷宗放回原处，这排架子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案卷了。洛川打算查完这个就打道回府。
最后一个小时洛川明显加快了查阅速度，但却也更下小心仔细。
他曾经听过一则寓言故事：
有一个穷人在海边的沙滩上寻找点金石，他不断地从沙滩上捡起石头触碰自己的腰带，看看能否将自己的腰带变成黄金。每次失败后，穷人就会将石头随手扔掉，再去试另一块......
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原本期待的心情逐渐麻木，每一次捡起石头再扔掉，机械的动作仿佛成了例行公事，直到最后他都不会再看一眼自己腰带的变化......直到有一天，穷人无意间低头看向自己的腰带，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腰带已经金光闪闪，变成了纯金......
穷人曾经找到了点金石，但却又将它当成普通的石头扔掉了。他发疯般地沿着自己走过的路往回找，一块又一块地试着地上的石头，但丢弃地幸运再也无法找回。
虽然不至于像寓言中的那个穷人这么惨，但洛川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对架子上的每一份案卷，即使知道概率很小，他也不会放过。
拿出面前架子上的最后一份卷宗，洛川随手翻了起来。突然间，洛川的目光聚焦起来，双手微微颤抖，就如同那寓言中发现了点金石的穷人，但这次洛川绝对不会让线索从自己手中溜走。
这是一份关于H校的12年前的案件，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都是H校的初三学生。时间、地点、当事人都吻合，洛川抬起头看向楚长云，说道：“我想我找到了。”
楚长云立刻凑了过来，和洛川一起翻看这份卷宗。看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道：“从资料上来看，这是一起校园凶杀案，起因是男女学生之间发生感情纠葛，男生失手杀害了女孩，案情看上去挺简单的。凶手是当时初三的一名男生，最后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现在应该已经出狱了。”
洛川说道：“根据卷宗里所说，这个案件的案发地点在在学校的旧实验楼。而就实验楼差不多在十年前被拆除，现在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学校的人工湖！”
楚长云也是身体一震，12年前……6年前......现在，没想到三起案件穿越时空连接在了一起......难道事情真的如洛川所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背后牵引着那么多人的命运吗？
洛川并没有注意楚长云的表情变化，而是反复翻阅着卷宗，他总觉得卷宗里的某些信息中藏着重要线索，但自己却一时之间无法察觉。
“楚叔叔，关于十二年前的案子，您知道更多的细节吗？”洛川决定转换一下思路，希望从警方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楚长云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十二年前我还在外地任职，没有参与本案。而且我来到S市公安局担任刑警队长时，这个案子应该已经结案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谈起这个案子了。”
洛川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需要问一下S市公安局的其他人了，肯定有人参与了当年案件的办案过程。”
楚长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要说资历，没有谁比老张更老了。我在S市公安局干了三十年的刑警，前几年领导照顾他年纪大了，才把他安排到现在档案室的位置。他肯定知道当年案件的细节，他还没走呢，我这就去找他。”
张警官听说案子有了进展，马上赶了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听了洛川的分析，张警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案子我的确知道，只是那起案件很快就侦破了，再加上学校希望减少社会负面影响，所以就低调处理了。说实话，刚才洛川说要找关于H校的旧案，我都没有想这件案子来。”
“老张，这件案子你给我们详细说说。”楚长云拿出一根烟递张警官。
张警官抽了一口烟，回忆道：“我记得我们接到报警是在清晨，被害人是H校的初三女生，尸体最早是在学校实验楼一楼被保洁员发现的。
经过调查，死亡时间预计为头一天晚上的9-10点，死因是头部遭到重击导致的颅内损伤引发的休克性死亡。具体原因应该是后脑撞击到课桌的桌角，从伤口大小、形状，以及现场课桌角留下的血迹都能印证这一点。”
楚长云一边翻着案卷，一边问道：“老张，我看到这上面写着，被害人的头部除了一处致命伤外，还有几处撞击伤，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一点我们当时也注意到了，从现场和被害人的情况来看，当时应该是与凶手发生了争执和肢体冲突，这一点凶手到案后也承认了……只不过凶手也是个孩子，当时的情况也把他吓傻了，只记得推搡中把被害人推到，后脑勺撞到了桌角，其余的记不清楚了……不过，虽然凶手的口述有些含混不清，但是由于他是自首的，而且对于致命伤的陈述是准确的，再加上当时校方希望尽快结案，所以案子很快就移送检察院起诉了。”
洛川问道：“为什么案卷里没有当事人的详细信息？而且杀人只判了十年？”
张警官解释道：“凶手当时是15岁，属于未成年又有自首情节，加上案发后她的女朋友利用自己的能量全力帮他，又是劝他自首，又是请律师，还花钱求得了被害女孩家里人的谅解，最终法院综合各方面因素，所以判了十年。而且考虑到未成年人的隐私保护，并没有公开详细的身份信息。”
“女朋友？难道被害的女孩和凶手不是情侣关系吗？”洛川问道。
“听说被害人和凶手之前是情侣关系，后来男生有了新女友，两人闹的很不愉快，所以才会引发悲剧的。不过那个男生由于未成年，所以一开始在少教所服刑，听说他的女友不顾家人反对，等他出来后一直和他在一起。”张警官唏嘘道。
“哪里可以找到当事人的身份信息？”洛川问道。
“哦，这个啊”张警官挠了挠头，说道：“由于涉及未成年人，加之学校的要求，对当事人的个人信息作了保密处理，另作封存了。要调取这些资料需要局长特批才行。”
楚长云冷笑道：“看来当年这个案子，有人在背后使了大力气。”
张警官笑着说道：“如果只是想知道当事人的姓名的话，也不用大费周章，我有保存办案笔记的习惯，去给你们找一下，不过千万替我保密呀。”说完，转身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洛川对楚长云说：“看来明天我要到学校去打听一下十二年前的事情了，有的时候八卦和传说也可以为破案提供帮助。”
楚长云点头表示认可。十二年前的警方面对杀人案不可能玩忽职守，该搜集的证据应该不会有所遗漏。要想找到突破口，也许洛川的做法更加有效。
说话间，张警官拿着本子走了过来，说道：“被害人王萍，犯罪嫌疑人陈凌云，均为H校初三学生......其余的刚才你们的案卷里都有，不过法医的尸检报告没有，想看就必须申请启封档案了。”
洛川脑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猛地夺过张警官手中的笔记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洛川的异常举动不仅没有引起楚长云的反感，反而唤起了他的希望。
洛川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楚长云，说道：“我现在要回学校确认一件事情，明天再来找你。”说完直接向门外跑去。
警局离学校不远，洛川直接跑了回去，一路跑到了人工湖旁的亭子里。洛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机的灯光照亮周围的石柱不停地寻找着。
找到了！
手机的灯光定格在石柱的某处，昨天下午，洛川和楚靖依在这里看到的那对被划去的情侣名字：王萍，陈凌...，原来最后一个字是“云”。
洛川死死盯着这两个被划去的名字，仿佛要看穿划痕背后的真相。
黑夜中，洛川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不管那些划痕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自己一定会把它们全部挖出来。
楚长云守在ICU病房门口抽着闷烟，心中烦躁不已。医生告诉他，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楚靖依的情况很不乐观，苏醒过来的概率很低，现在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当然，如果不是洛川的逆天之举，楚靖依现在身处的地方就不是ICU，而是太平间了。
楚长云从门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楚靖依，心中满是内疚与懊悔。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个侄女身手不凡，头脑聪明，足以应付这次的事件。没想到......这下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大哥大嫂交代了。
现场的初步勘验已经完成，今晚的事件经过不难复原，洛川的陈述与现场留下的线索完全吻合，但楚长云相信洛川一定还对警方隐瞒了什么？不单单是今晚的事情，还有整个H校最近发生的案件。
楚长云勉强打起精神，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向洛川问清楚......
每次从阴阳界返回，洛川总是一阵恍惚。等回过神来，洛川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再去想刚才的事情，因为他看到楚长云正向自己走来。
洛川站了起来，面对着楚长云。今晚他们两人必须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要想在七天之内救活楚靖依，洛川也急需楚长云的帮助。
虽然在阴阳界中经历的事情已经让洛川重新振作起来，但是在面对楚长云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楚靖依是为了救自己而坠楼的。
“楚叔叔，对不起，楚靖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洛川这次没有喊楚警官，此刻他仅仅把眼前的男人视为楚靖依的长辈对待。
楚长云看着洛川，终是不忍心责怪一个15岁的孩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知道这不能怪你，李城当场死亡，依依还在昏迷中，知道事情原委的只有你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让我们警方尽快搞清整个案件的真相，我想这也是依依希望看到的。”
洛川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也要参与案件的调查，这也是我对楚靖依的诺言，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听到洛川的话，楚长云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一个初中生就算在聪明，也不适合掺和到这种短短一周内死了三个人的案子里。
不过洛川坚定地语气对楚长云的触动很大，如果不答应的话，也许这倔强的小子会咬紧牙关不向自己透露半个字的。
考虑了片刻，楚长云最终点头道：“好吧，我会提供必要的信息给你，并且给你的调查提供一些方便。但有一点，一旦有了线索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绝对不能擅自行动。像今晚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洛川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前看来要解决这起事件，楚长云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洛川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沉声道：“已经死去的王强、徐武、李城，再加上楚靖依、我和A班的另一位女生，在一周之前在学校实验楼玩了一个无聊的试胆游戏，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在我们身上才开始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洛川从试胆大会那晚的事情说起，详细介绍了这一周他和楚靖依的经历以及调查的结果。当然，自己作为黄泉信使的身份以及地府的事情自然是隐瞒掉了。
楚长云皱着眉头，全程一言不发，不停地思索着。在他看来，洛川的讲述中有一部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另一部分与他掌握的事实又是如此的严丝合缝。让他这位有着十几年经验的老刑警也有些拿捏不准。
等到洛川讲完，楚长云沉思了许久，随后用他锐利的目光盯着洛川，说道：“你是说那晚你们玩的数台阶游戏不知为何触发了一股未知的力量，正是由于这股力量导致三个学生的死亡？”
洛川点头道：“是的，而且六年前，H校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导致3名学生和一名老师死亡。”
楚长云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严肃地问道：“难道你想让我相信这次的案件是超自然的力量作为，让我们警方去调查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吗？简直是天方夜谭！六年前的案件我知道，那是一名学生杀了其他两个同学后自杀。至于那位老师，由于受不了精神压力在三个月后选择投湖自尽，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灵异事件所致。”
洛川此时异常冷静，反问道：“那恐怕楚叔叔还不知道，六年前死去的几人，在出事前也都在学校的实验大楼玩过数台阶的游戏吧？”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楚长云感到非常意外，六年前的案子被学校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再加上当时有许多的目击证人，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警方并没有对很多细节过多的询问，因此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时那四名师生玩过数台阶的游戏。
洛川逐渐在这场争论中占据了主动，继续说道：“这是我和楚靖依前几天调查出来的线索，凑巧的是，我们现在的班主任正好是当时的值班老师，他亲眼见证了当年的灵异事件，是真是假你可是直接问他。”
楚长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仍然不认同洛川的观点，“照你这么说，这个案子也没有必要调查下去了，直接参照六年前的做法结案就行了。我绝对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洛川摇了摇头，说道：“楚叔叔你误会了，我的确认为这次事件的背后有着一股人类尚且未知的力量，但这世间任何未知的力量都具有人为的因素。我认为这个案件中一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因果，而且会指向具体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
“你的意思是，六年前发生的案件是现在案件的原因或者源头？”楚长云问道。
洛川思索了片刻，说道：“六年前的案件与现在的案件具有相同的模式，应该属于平行的‘果’，它们共同的‘因’恐怕需要从更早的时间延长线上去寻找。”
楚长云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洛川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点头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只是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洛川说道：“楚叔叔，我有一个建议，不如我们分工协作如何？”
“怎么分工？”
洛川顿了顿，说道：“您负责调查六年前和现在的案件有什么关联，而我负责调查H校更早之前是否有发生过其他的案件，可能成为后来这些案件的源头。毕竟我作为学生，在学校里打听事情比较方便。当然，我也要查阅警方的案卷，这样方便我能够更加快速地找到有用的线索。”
楚长云不太习惯被别人安排，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初中生。但是对楚靖依的疼爱和信任，还是让他最终妥协。
“好吧，”楚长云看了看表，抬头对洛川说道，“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你也折腾了一整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依依。今天下午五点，我在警局等你。”
洛川的目光穿过楚长云，望向他身后的病房，楚靖依就躺在里面。洛川不由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好，我会尽早查清这个案件，一定让楚靖依醒过来的！”说完转身离开。
楚长云愣了一下，没想到洛川在经历了昨晚的打击后还能如此坚强果断，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忿，毕竟自己的侄女为了救他还昏迷不醒，而他却一门心思只想着找到真相。
一向冷静克制的楚长云终究没能忍住，叫住了洛川，“喂，洛川，你难道不关心依依现在的情况吗？”
洛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楚长云四目相对，说道：“我知道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所以我更要争分夺秒查清事情的真相，这样或许对楚靖依的恢复会有帮助。”
“真是荒唐，”楚长云感觉自己平日里的冷静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依依是因为坠楼导致的昏迷，这点医生已经确认了，她是否苏醒与查清案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为依依的昏迷和你口中所说的灵异事件有关吗？”
洛川自然不能告诉楚长云自己在阴阳界中与地府的对赌协议，所以只能点头答道：“是的，至少我相信是这样。”
楚长云严肃地说道：“洛川，虽然我同意让你适度参与本案，但是你必须收起你那套神棍理论，因为这对破案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干扰我们警方办案。”
洛川毫不示弱，问道：“楚叔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和楚靖依所在的家族应该是古武世家吧？古武世家起码拥有百年以上的传承，对于那些神秘力量应该比一般人的接受度更高才对。”
楚长云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家中的老一辈的确相信这些，尤其是我家的老爷子。作为晚辈自然不能说什么，但身为警察，我只相信证据，只相信科学，不相信迷信！”
洛川针锋相对地说道：“哼！楚靖依可是古武高手，你认为凭李城这个普通的初中生，真的会把她逼到一起坠楼吗？再说了，对科学的盲从何尝不是一种迷信呢？”
楚长云被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洛川也没有继续怼他，后面的调查还需要这位略带古板的刑警队长帮忙；再说了，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来，等到楚靖依醒来也不好交待。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楚靖依醒过来的，这是我答应她的，就一定会做到！”说完，洛川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留下楚长云回想着最后一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语。
一个白天的休息让洛川完全恢复了精神，下午四点半左右，洛川来到了警局的档案室。
楚长云已经在档案室里，正在和上次见过的张警官说着什么，看来这位外表冷峻的刑警队长是真的很关心自己的侄女，虽然嘴上说不相信洛川的话，但是从行动上却表明他内心深处也有着相同的期待。
张警官显然没有了上次调侃洛川的好心情，但依旧上前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说道：“洛川啊，靖依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不必自责，楚队长已经吩咐过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楚长云在一旁补充道：“我会负责重新查阅六年前的案卷，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你这边有什么需要直接问老张。”说完就径直走向档案室的深处。
洛川也不在意楚长云对自己的态度，对张警官说道：“张警官，我想查一下有关H校的凶杀案件，而时间起码在距今十年以前。”
鬼气的产生需要满足一定的条件，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时间。如果六年前的案件也是有相同的鬼气导致的，洛川估计形成鬼气的源头时间起码在距今十年前。
“没问题，你跟我来吧。”张警官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带着洛川穿过一排排的档案架，最后指着最里面的几排架子说道，“从这里开始就是十年以前的案子了，越往里面案子年代越久远，你就从这里开始找吧。我去找楚队长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洛川看着数百宗案卷，想起了之前和楚靖依一起在这里查找案卷的情形，当时因为那个幸运的女孩，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找到了（如果楚靖依没有睡觉的话，也许半小时就能搞定了），不知道这次自己的运气如何。
事实证明，女孩的运气通常比较好。连续四个小时，洛川不停地翻阅着案卷，但还是没有头绪。
“已经九点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放学后再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楚长云站在了洛川身后。
楚长云来了好一会儿了，他一直在观察洛川。看到洛川不停地翻阅着案卷，几乎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心里不由感叹这小子将来真是个做警察的好料子。之前因为楚靖依的重伤而对他产生的不满也减轻了不少。
洛川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高强度的工作，纵使他精神力远超常人也感觉有些吃不消。
“楚叔叔，我再查一个小时左右，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洛川问道。
“嗯，”楚长远点头道：“我对比了六年前和现在的我案子，的确发现了一些线索，不过现在还无法定论，我明天要去找法医确认一下。”
洛川没有再追问下去，楚长云的专业能力很强，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于是将注意力又放回到了寻找案卷上。
一晃差不多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洛川揉了揉眼睛，将手中的卷宗放回原处，这排架子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案卷了。洛川打算查完这个就打道回府。
最后一个小时洛川明显加快了查阅速度，但却也更下小心仔细。
他曾经听过一则寓言故事：
有一个穷人在海边的沙滩上寻找点金石，他不断地从沙滩上捡起石头触碰自己的腰带，看看能否将自己的腰带变成黄金。每次失败后，穷人就会将石头随手扔掉，再去试另一块......
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原本期待的心情逐渐麻木，每一次捡起石头再扔掉，机械的动作仿佛成了例行公事，直到最后他都不会再看一眼自己腰带的变化......直到有一天，穷人无意间低头看向自己的腰带，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腰带已经金光闪闪，变成了纯金......
穷人曾经找到了点金石，但却又将它当成普通的石头扔掉了。他发疯般地沿着自己走过的路往回找，一块又一块地试着地上的石头，但丢弃地幸运再也无法找回。
虽然不至于像寓言中的那个穷人这么惨，但洛川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对架子上的每一份案卷，即使知道概率很小，他也不会放过。
拿出面前架子上的最后一份卷宗，洛川随手翻了起来。突然间，洛川的目光聚焦起来，双手微微颤抖，就如同那寓言中发现了点金石的穷人，但这次洛川绝对不会让线索从自己手中溜走。
这是一份关于H校的12年前的案件，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都是H校的初三学生。时间、地点、当事人都吻合，洛川抬起头看向楚长云，说道：“我想我找到了。”
楚长云立刻凑了过来，和洛川一起翻看这份卷宗。看完之后，皱着眉头说道：“从资料上来看，这是一起校园凶杀案，起因是男女学生之间发生感情纠葛，男生失手杀害了女孩，案情看上去挺简单的。凶手是当时初三的一名男生，最后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现在应该已经出狱了。”
洛川说道：“根据卷宗里所说，这个案件的案发地点在在学校的旧实验楼。而就实验楼差不多在十年前被拆除，现在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学校的人工湖！”
楚长云也是身体一震，12年前……6年前......现在，没想到三起案件穿越时空连接在了一起......难道事情真的如洛川所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背后牵引着那么多人的命运吗？
洛川并没有注意楚长云的表情变化，而是反复翻阅着卷宗，他总觉得卷宗里的某些信息中藏着重要线索，但自己却一时之间无法察觉。
“楚叔叔，关于十二年前的案子，您知道更多的细节吗？”洛川决定转换一下思路，希望从警方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楚长云摇了摇头，说道：“很遗憾，十二年前我还在外地任职，没有参与本案。而且我来到S市公安局担任刑警队长时，这个案子应该已经结案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谈起这个案子了。”
洛川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就需要问一下S市公安局的其他人了，肯定有人参与了当年案件的办案过程。”
楚长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要说资历，没有谁比老张更老了。我在S市公安局干了三十年的刑警，前几年领导照顾他年纪大了，才把他安排到现在档案室的位置。他肯定知道当年案件的细节，他还没走呢，我这就去找他。”
张警官听说案子有了进展，马上赶了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听了洛川的分析，张警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案子我的确知道，只是那起案件很快就侦破了，再加上学校希望减少社会负面影响，所以就低调处理了。说实话，刚才洛川说要找关于H校的旧案，我都没有想这件案子来。”
“老张，这件案子你给我们详细说说。”楚长云拿出一根烟递张警官。
张警官抽了一口烟，回忆道：“我记得我们接到报警是在清晨，被害人是H校的初三女生，尸体最早是在学校实验楼一楼被保洁员发现的。
经过调查，死亡时间预计为头一天晚上的9-10点，死因是头部遭到重击导致的颅内损伤引发的休克性死亡。具体原因应该是后脑撞击到课桌的桌角，从伤口大小、形状，以及现场课桌角留下的血迹都能印证这一点。”
楚长云一边翻着案卷，一边问道：“老张，我看到这上面写着，被害人的头部除了一处致命伤外，还有几处撞击伤，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一点我们当时也注意到了，从现场和被害人的情况来看，当时应该是与凶手发生了争执和肢体冲突，这一点凶手到案后也承认了……只不过凶手也是个孩子，当时的情况也把他吓傻了，只记得推搡中把被害人推到，后脑勺撞到了桌角，其余的记不清楚了……不过，虽然凶手的口述有些含混不清，但是由于他是自首的，而且对于致命伤的陈述是准确的，再加上当时校方希望尽快结案，所以案子很快就移送检察院起诉了。”
洛川问道：“为什么案卷里没有当事人的详细信息？而且杀人只判了十年？”
张警官解释道：“凶手当时是15岁，属于未成年又有自首情节，加上案发后她的女朋友利用自己的能量全力帮他，又是劝他自首，又是请律师，还花钱求得了被害女孩家里人的谅解，最终法院综合各方面因素，所以判了十年。而且考虑到未成年人的隐私保护，并没有公开详细的身份信息。”
“女朋友？难道被害的女孩和凶手不是情侣关系吗？”洛川问道。
“听说被害人和凶手之前是情侣关系，后来男生有了新女友，两人闹的很不愉快，所以才会引发悲剧的。不过那个男生由于未成年，所以一开始在少教所服刑，听说他的女友不顾家人反对，等他出来后一直和他在一起。”张警官唏嘘道。
“哪里可以找到当事人的身份信息？”洛川问道。
“哦，这个啊”张警官挠了挠头，说道：“由于涉及未成年人，加之学校的要求，对当事人的个人信息作了保密处理，另作封存了。要调取这些资料需要局长特批才行。”
楚长云冷笑道：“看来当年这个案子，有人在背后使了大力气。”
张警官笑着说道：“如果只是想知道当事人的姓名的话，也不用大费周章，我有保存办案笔记的习惯，去给你们找一下，不过千万替我保密呀。”说完，转身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洛川对楚长云说：“看来明天我要到学校去打听一下十二年前的事情了，有的时候八卦和传说也可以为破案提供帮助。”
楚长云点头表示认可。十二年前的警方面对杀人案不可能玩忽职守，该搜集的证据应该不会有所遗漏。要想找到突破口，也许洛川的做法更加有效。
说话间，张警官拿着本子走了过来，说道：“被害人王萍，犯罪嫌疑人陈凌云，均为H校初三学生......其余的刚才你们的案卷里都有，不过法医的尸检报告没有，想看就必须申请启封档案了。”
洛川脑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猛地夺过张警官手中的笔记本，仔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洛川的异常举动不仅没有引起楚长云的反感，反而唤起了他的希望。
洛川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楚长云，说道：“我现在要回学校确认一件事情，明天再来找你。”说完直接向门外跑去。
警局离学校不远，洛川直接跑了回去，一路跑到了人工湖旁的亭子里。洛川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机的灯光照亮周围的石柱不停地寻找着。
找到了！
手机的灯光定格在石柱的某处，昨天下午，洛川和楚靖依在这里看到的那对被划去的情侣名字：王萍，陈凌...，原来最后一个字是“云”。
洛川死死盯着这两个被划去的名字，仿佛要看穿划痕背后的真相。
黑夜中，洛川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不管那些划痕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自己一定会把它们全部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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