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生
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猛地转头看向身着灰色盔甲的阎罗面生物，压抑着愤怒地说道:
“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收到来自卡密斯继承人所在星球的仆人讯息，明确说明卡密斯继承人去世了。”身着灰色盔甲的阎罗面生物解释道。
“永恒，都怪你，一直拦着我，现在倒好，彻底没机会了。”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埋怨道。
“我估计死亡的仆人意思是作为卡密斯继承者的人类肉体去世了，这正好意味着作为人类的意识也逝去了，那卡密斯的意识就可以占据身体，重新回归了。老海，你也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身着暗红色盔甲的猩猩生物说道。
“你估计?那颗星球上能真正杀死卡密斯继承人的攻击只能是神造成的，万一用的是灵魂灭杀，估计卡密斯能回来的几率比有人能打得过你的几率还小。再说了，我也没你年纪大。”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说道。
“别贫嘴了，老海，你去帮帮这个继承人吧，我敢打赌，继承人暂时死不了。”身着暗红色盔甲的猩猩生物淡定地说道。
“哼！”
在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怒哼一声后，整个殿堂都为之一颤，快速地站起身，走出了神殿。
“海神大人，接下来怎么做？”一位身披蓝色衣纱的年轻漂亮蛟形生物恭敬地跟在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后面问道。
“普拉特斯，跟我走。”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说道。
此时，神殿外的一处平台逐渐分裂，一艘飞船从地下被升降台运输了上来，蛟形生物跟着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登上了一艘外型酷似恶魔鱼的飞船。
“确定坐标，傲蓝星（地球），全速出发。”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在黑色的机舱内说道。
飞船两侧的引擎开始发动，机身悬空，排气口迸发出紫红色的火焰，周遭出现粒子流光。
一眨眼，飞船消失在原地，离开了星球，余下音爆在原地。
与此同时，屏障内，存活着的学生已经开始产生不同的想法，基本站成了两批，一批是已经确定要跟随诡秘神，另一批正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在一步步倾向于跟随诡秘神，似乎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而是对自己生死存活的抉择，唯一想反抗的意念也被方才那一套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神通所抹杀在摇篮内了，面对神明的敌人，只有本能性地屈服，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莘苼依旧紧紧地抱着圣柯羽那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纵使自己身体的热量快速流失，始终不放开。
梦逸从口袋里掏出早晨还未吃完的馒头，递到她面前，出于动物自带的饥饿本能，微微张开嘴，咬了一口馒头，随后又把头缩了回来，梦逸将吃剩下的馒头塞到莘苼的口袋中，自己离开去找毛巾和其他食物了。
此时，在大脑的一处还算完整的神经元中，圣柯羽的意识凝聚于此，朦胧地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由于并未凝实，无法进行大型动作，也无法察觉外界发生的事情，这神经元更像是意识体的避难所，可以在意识受到损伤后，及时收纳进其中，并且动用大脑组织进行跨物质修复。
只不过，现在的圣柯羽肉身已经死亡，留给神经元修复意识体的大脑组织已然不足以彻底修复，甚至无法支撑其意识体的保存。
也就是说，圣柯羽的意识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如今还能凝实，完全算得上是回光返照了。
圣柯羽刚伸出手摸一摸自己胸前的伤口，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触碰到实体，低头一看，手指直接穿过了身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这……这是变幽灵了吗？”
“圣！柯！羽！”
一道凌厉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圣柯羽的意识，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在神经元这一幽闭空间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突然，幽暗的空间被瞬间点亮，绽放出洁白如月的光芒，引得他睁不开眼，没发觉到的是这光芒正在修复意识体，扩充神经元。
刹那间，光芒引动，空间逐渐幻化成屏障内部的情景，圣柯羽的意识体飘在半空中，审视着一切。
“这……什么情况?”
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出现在圣柯羽背后，盯着他说道:
“这就是你的世界，满目疮痍，脆弱不堪。”
圣柯羽猛地转过身，看到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握紧拳头，略带愤怒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莘苼?”
“你问我是谁?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我可以是任何人。”
一眨眼，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化形为校长，顿时，圣柯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体向下掉落，近距离站在教学楼废墟下。
“倒不如问问，你又是谁?”幻化成的校长指着圣柯羽问道。
“我?我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普通人。”圣柯羽疑惑道。
“不，你不是，至少和下面这群普通人类不同。”化形的校长伸出左手食指向下指道。
“不就比其他人力气大了一点嘛，没有什么不同。”圣柯羽好奇道。
说着，校长又幻化成薛视，俏皮地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没懂。换句话说，你觉得正常人类会被陨石砸中吗？为什么那颗陨石原本离你那么远，却像装了定位一样，拐个弯来砸你?”
“你是说，我不是正常人，那我又是谁?”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自以为聪明的人类限制了你的思维，让这颗星球上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组星系只有这一颗星球存在生命体。事实往往不尽如此，这颗星球之外还有更加璀璨、更加繁华的世界，同样存在比人类强大百倍的族群，动动手指头，一颗星系就消失了。比如哪天人类种族突然灭绝，又再次复活，只会觉得天气变了一下或是突然忘记了正在做什么事。”化形的薛视随意地挥挥手说道。
抬手间，两人已经瞬移至废墟内，看着抱头鼠窜的人类，圣柯羽的心情复杂，想起刚才众叛亲离的那一幕，对于同类的本心居然出现了动摇。
这一刻，他好像真相信自己不只是一个人类，也打心底地唾弃这种行为。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回答问题，我到底是谁?”圣柯羽依旧追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和天上飞的那家伙是一个种类的，都是神！”化形的薛视激动地说道。
说着，朝着天空指去，圣柯羽跟随手指的动向看去，透过废墟顶部一个细微的窟窿，清楚地看到诡秘神正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废墟内的人类自我矛盾，灰色鼠头面庞上掩盖不住的笑容，那是嘲笑，是玩弄，是戏弄。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的孩童肆意地踩踏蚂蚁，那是高层次生物对于低层次生物的绝对支配。
正好，圣柯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莘苼，低眼，看到她抱着自己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血丝布满虚幻的眼球，显得愤怒和绝望。
“我……已经……死了?”圣柯羽惊恐地说道。
“就肉体而言，是的。”化形的薛视肯定地说道。
“你刚刚说，我是神。神不应该很强的吗？为什么我死了?”圣柯羽目不转睛地盯着莘苼问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神识，无法使用与神位伴生的武器和能力。”化形的薛视解释道。
“那怎么样才能有神识?”圣柯羽问道。
“简单，让我使用你的身体，就能解锁神的权限。”化形的薛视略带戏谑地说道。
“所以，你是神识?”圣柯羽看向薛视问道。
“错了，都错了。”
说着，薛视幻化为圣柯羽的模样，圣柯羽自己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自己，惊恐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
圣柯羽突然发现，是自己在和自己对话，便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
“该出来了，引导我这么长时间。”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从圣柯羽背后出现，圣柯羽仔细一看，那位老者下半张脸长满了白色的胡须，其中几根还带有血红的飘色，手上拄着一柄锋利的长剑，看上去皎洁如光的刀刃，却隐藏着一股杀戮之气，其剑柄之上刻有独特的血色法纹，像是一柄宝石质感的匕首。
老者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带有强悍的能量波动，圣柯羽的意识体也与其波动相互共鸣，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与他对视，都有种要亲口陈述自己罪恶的冲动，然后甚至自愿被对方灭杀的感觉。
“我叫卡密斯，光明神，司掌审判。”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盯着圣柯羽说道。
当审判二字从卡密斯的最终说出，自己的意识体强行进入了回溯记忆的状态，细数自己是否有罪恶之行。
即使，卡密斯的侧脸上满是疤痕和皱纹，且收敛了自身气息，但其眼神中不可泯灭的锐利，像是一位身处顶端的独裁者，仍然令圣柯羽的意识不禁颤栗，害怕地说道:
“你……刚刚说，你就是我，那……为什么还要……使用我的身体?”
“因为我和你的灵魂形态不同，以你人类的肉体和灵魂空间无法同时承受两份灵魂。”卡密斯说道。
“那如果把你的能力嫁接到我的灵魂上呢？”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那就需要我的灵魂与你的灵魂高度融合。”卡密斯解释道。
“如果融合了，我能活过来吗？”圣柯羽试探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卡密斯说道。
“什么?”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不要彻底杀死特尔卡梅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问他。”卡密斯面色冷淡地说道。
“特尔卡梅斯是谁?”圣柯羽问道。
“就是这个屏障的施展者，你刚刚见到的诡秘神。”
“好难听的名字。”圣柯羽吐槽道。
“神的威名，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取笑的。”卡密斯严明地说道。
“等等，融合之后，我有能力杀死那个什么特尔什么没死了?”圣柯羽问道。
“是特尔卡梅斯。和我的灵魂融合之后，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卡密斯直接地说道。
“那这样，等我找个时机，让你和他聊聊。”
卡密斯听到这，没说话，默许答应了。
“那怎么融合灵魂?”圣柯羽问道。
“站着别动，别挣扎。”卡密斯盯着圣柯羽说道。
说完，卡密斯的灵魂化为一簇光芒，与圣柯羽的意识体对撞。
瞬间，圣柯羽的意识体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周围不断闪烁着红色的电光，他明显感受到自己意识体内的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撕裂，又缝合，再撕裂，再缝合，仿佛自己全身扎满了导管，强行将大量的液体输入到自己身体中，逐渐达到极限，距离自己被撑爆只有一线之差。
在最后一次对撞后，散落成点点星光，圣柯羽的意识体身处星光中间，望向这点点星光，不禁觉得神奇，触碰一下，星光开始凝聚，一点点融合进圣柯羽的体内，其意识体表面不断浮现出一层红金色的能量壳，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略微移动了一下，就轻易地发出阵阵冲击，就外界看来，他并未动弹，其事实并非如此，大脑内部的特殊组织正在以一种远超人类的状态运作，但是实际表现出来的形式有些恐怖。
莘苼紧紧抱着圣柯羽的肉体，丝毫没有闻到一股独特的气味，没有注意到，他的七窍正在不断渗出血液，面相吓人。
突然，圣柯羽的意识体感到无形的压力正在挤压自己，仿佛身在海底，无数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挤压自己，临近极限，快要碾碎。
就在意识体撑不住的那一瞬，圣柯羽猛地睁开眼睛，像是从高空坠落到地面，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莘苼还紧紧地抱着自己，胸口的刀刃依旧刺痛着。
“额，那个……能帮我个忙吗？”圣柯羽看着莘苼说道。
莘苼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圣柯羽，对方尴尬地说道:
“能不能先松开我?抱的太紧了，喘不过气。”
莘苼颤抖着把手松开，圣柯羽活动了一下脖颈，坐起身，指了指胸前插着的漆黑利刃，对莘苼说道:
“能帮我把这个刀给拔出来吗？”
“把……把刀拔出来?”莘苼结结巴巴地说道。
显然，她是被吓到了，一个人被扎穿了，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让自己帮他拔出来，万一伤口又被撕扯开，难道不是会死的更快吗？
“对，就是直接拔出来。”圣柯羽说道。
莘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刚想拔，却急忙收回手，一个劲地摇头，说道:
“还是去找医护老师吧，就这样拔，太危险了！”
“难道我会期盼一群刚刚才背叛你的人来帮助我?我说真的，很疼，放心拔，不会有事的。”
“可……可是……”
眼见莘苼不敢行动，圣柯羽伸出手，牵起她的手，放在刀刃尾部，安慰道：
“会没事的，相信我。”
这一番话像是给莘苼打了一针强心剂，双手发力，开始使劲往上拔，只听见呲啦一声，莘苼把刀刃拔了出来，疼得圣柯羽即使紧闭嘴巴，试图不发出声音，却也无济于事，发出闷哼，这可把莘苼吓了一大跳，双手慌忙，甚至出现又插回去的迹象。
贯穿右手手肘关节的利刃被拔出，夹杂着黑色杂质的血液瞬间如瀑布般从伤口流出，莘苼心疼地问道:
“你还好吗？是不是太用力了?疼吗？”
“当然疼啊！”圣柯羽面露难色地说道。
莘苼见鲜血大量流出，慌忙中，扔掉手中握着的刀刃，伸出双手，帮圣柯羽包裹住伤口，关切地问道:
“怎么留这么多血啊？是不是我刚刚拔的太用力，伤到你了?”
“没太大事，帮忙按一会伤口就行了。”圣柯羽咬着牙忍耐道。
过了一会儿，血液不再大量地向外流，相反，血液竟然如流水般倒流回伤口内，莘苼仍旧不敢松手，圣柯羽轻轻地拍了拍她有些冰凉的手，温柔地说道:
“没事，可以松开了。”
莘苼慢慢地松开双手，鲜血已经被止住了，但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还有5把，麻烦你了。”
待莘苼回复了一下心情，确定准备完毕，帮着他将贯穿双腿以及左臂的5柄利刃艰难拔出，溅出大量鲜血，沾染在莘苼身上，此时的圣柯羽感觉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便勉强忍着伤痛，微笑打趣道:
“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莘苼无奈道。
“你准备好了吗？”
说着，圣柯羽指了指插在胸部正中央的利刃，莘苼有些胆怯地吞了口唾沫，失神地点点头，颤抖的双手伸向那柄利刃，心中忐忑不已。
触摸到利刃尾部，逐渐发力，向上拔起，但是偏移了一点角度，锋利的刃边在他的肉体内划动，不能完全说是疼，甚至很痒，想挠却又挠不到的难受，不必言语，现在明白了什么叫折磨了。
这一把利刃整整拔了接近两分钟，就在快要出来时，一簇液体从中喷射而出，是胃液，飚到残损的衣服上，尖酸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彻底拔出后，莘苼费劲地向后坐下，将利刃丢在一边，喘着气，安慰着自己。
“还有力气吗？”圣柯羽关心道。
莘苼此时不敢张嘴，愣头愣脑地点点头，看到眼前如此血腥的画面，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吐出来，况且腹部内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会更加伤身体。
圣柯羽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一条很深很长的伤口赫然横躺在自己的胸腔上，一直延续至胃部。
“还差最后一把，我自己来吧。”
没等莘苼反应过来，圣柯羽直接两只手抓住尾部，一使劲，将利刃迅速拔出。
瞬间，喘不过气，心脏血液不流通，大量浓稠的血浆从伤口中流出，恍惚般地呼吸着，大口吸气，无论怎么使劲，都觉得这口气上不来，卡在肺部，传输不到大脑中，极度缺氧，吸不进氧气，十分的难受。
在莘苼看来，他正濒临死亡，不停地挣扎，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摸到伤口处，死命地按着，不让血浆流出。
紧张之际，圣柯羽不再乱动，或者说，没有动静，整个人横躺在地面，失去了呼吸，像是死了一般，眼睛无神，瞳孔涣散。
莘苼也无法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心脏跳动，她慌了，不会真死了吧！这个想法一诞生，顿时眼泪横生，从眼眶掉落，头低下，抵在手背上，心痛到说不出话来，一刻不停地抽泣。
突然，莘苼感觉圣柯羽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仿佛看到希望一般，连忙抬起头，面朝他，拍拍脸庞，想唤醒他。
震动过后，随即恢复了正常呼吸，体温也归于正常，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吸着氧气，贪婪地吸吮氧气，内心有种难以言表的劫后余生的快感。
圣柯羽轻轻地捂着伤口，艰难地坐起身，感觉到伤口被撕裂开的疼痛，长嘶一声，莘苼见圣柯羽好转，总算是松了口气，激动地伸出双手抱住其脖子，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鬼门关前走了几回，回到人间时，初次感受到专属于莘苼的温暖，有力地抬起手，紧紧搂住了她，贴在耳边，由衷感谢道:
“谢谢。”
莘苼没说话，只想静静地与他相拥，肢体信息有时可比语言来的更加真实和贴切。
两人温存了一会，便分开，圣柯羽想站起身，奈何伤势还未痊愈，没办法，只得麻烦莘苼帮着扶起他，一旁的学生看到圣柯羽坐了起来，魂都快被吓没了。
“啊！你怎么还活着！”
“诈尸了！”
各种尖叫不绝于耳，圣柯羽感觉耳边有些嘈杂，听到的声音比原先大很多，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这些巨大的声响令圣柯羽愣在原地，略带焦躁。
“好吵啊！”
过了一会儿，圣柯羽的耳边清净了，大脑似乎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感觉胸口有些瘙痒，伸手挠了挠，发现伤口基本愈合了，仅仅留下几条长长的粉红色疤痕，除了心脏处的伤痕还未彻底闭合，还是可以看到很深的一道口子落在左胸前，看上去吓人。
“这么快就长好了?”圣柯羽疑惑道。
“作为神，这速度根本不值一提，在战场上，恢复速度跟不上伤势就是死。”
卡密斯的声音在圣柯羽大脑中回响，圣柯羽疑惑地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卡密斯在哪，便好奇地问道:
“你人呢？”
“在你的灵魂空间里。”卡密斯说道。
“灵魂空间是什么？”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每个人的灵魂就像是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面装着许多东西，比如所有的记忆或是储存其他的灵魂，类似于你们人类的套娃吧。”卡密斯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能拿出来?”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拿出来的太多，你的灵魂也撑不住。”卡密斯解释道。
“那这个空间能扩大吗？”圣柯羽提问道。
“能，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卡密斯点头道。
“什么代价?”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这个就得看你以后的走向了，不然没机会。”
“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刚和卡密斯说完话，圣柯羽感觉肚子有些空荡，开始咕咕作响，伸手摸向腹部。
莘苼听到了他腹部发出的声音，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梦逸给她的馒头，递给圣柯羽。
圣柯羽双手接过馒头，又道了声谢谢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啃起馒头来，莘苼露出久违的笑容，开心地看着圣柯羽。
梦逸刚好从两人背后走出来，欣慰地对莘苼说道:
“振作起来了？”
下一秒，梦逸看到正在狼吞虎咽的圣柯羽，差点没吓晕过去，一口气没上来，瘫软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手，指着他，恐慌地问道:
“你……你怎么……还活着呢？”
“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收到来自卡密斯继承人所在星球的仆人讯息，明确说明卡密斯继承人去世了。”身着灰色盔甲的阎罗面生物解释道。
“永恒，都怪你，一直拦着我，现在倒好，彻底没机会了。”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埋怨道。
“我估计死亡的仆人意思是作为卡密斯继承者的人类肉体去世了，这正好意味着作为人类的意识也逝去了，那卡密斯的意识就可以占据身体，重新回归了。老海，你也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身着暗红色盔甲的猩猩生物说道。
“你估计?那颗星球上能真正杀死卡密斯继承人的攻击只能是神造成的，万一用的是灵魂灭杀，估计卡密斯能回来的几率比有人能打得过你的几率还小。再说了，我也没你年纪大。”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说道。
“别贫嘴了，老海，你去帮帮这个继承人吧，我敢打赌，继承人暂时死不了。”身着暗红色盔甲的猩猩生物淡定地说道。
“哼！”
在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怒哼一声后，整个殿堂都为之一颤，快速地站起身，走出了神殿。
“海神大人，接下来怎么做？”一位身披蓝色衣纱的年轻漂亮蛟形生物恭敬地跟在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后面问道。
“普拉特斯，跟我走。”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说道。
此时，神殿外的一处平台逐渐分裂，一艘飞船从地下被升降台运输了上来，蛟形生物跟着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登上了一艘外型酷似恶魔鱼的飞船。
“确定坐标，傲蓝星（地球），全速出发。”身着深蓝色盔甲的章鱼外星生物在黑色的机舱内说道。
飞船两侧的引擎开始发动，机身悬空，排气口迸发出紫红色的火焰，周遭出现粒子流光。
一眨眼，飞船消失在原地，离开了星球，余下音爆在原地。
与此同时，屏障内，存活着的学生已经开始产生不同的想法，基本站成了两批，一批是已经确定要跟随诡秘神，另一批正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在一步步倾向于跟随诡秘神，似乎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而是对自己生死存活的抉择，唯一想反抗的意念也被方才那一套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神通所抹杀在摇篮内了，面对神明的敌人，只有本能性地屈服，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莘苼依旧紧紧地抱着圣柯羽那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纵使自己身体的热量快速流失，始终不放开。
梦逸从口袋里掏出早晨还未吃完的馒头，递到她面前，出于动物自带的饥饿本能，微微张开嘴，咬了一口馒头，随后又把头缩了回来，梦逸将吃剩下的馒头塞到莘苼的口袋中，自己离开去找毛巾和其他食物了。
此时，在大脑的一处还算完整的神经元中，圣柯羽的意识凝聚于此，朦胧地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由于并未凝实，无法进行大型动作，也无法察觉外界发生的事情，这神经元更像是意识体的避难所，可以在意识受到损伤后，及时收纳进其中，并且动用大脑组织进行跨物质修复。
只不过，现在的圣柯羽肉身已经死亡，留给神经元修复意识体的大脑组织已然不足以彻底修复，甚至无法支撑其意识体的保存。
也就是说，圣柯羽的意识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如今还能凝实，完全算得上是回光返照了。
圣柯羽刚伸出手摸一摸自己胸前的伤口，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触碰到实体，低头一看，手指直接穿过了身体，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
“这……这是变幽灵了吗？”
“圣！柯！羽！”
一道凌厉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圣柯羽的意识，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在神经元这一幽闭空间中，看不见任何东西。
突然，幽暗的空间被瞬间点亮，绽放出洁白如月的光芒，引得他睁不开眼，没发觉到的是这光芒正在修复意识体，扩充神经元。
刹那间，光芒引动，空间逐渐幻化成屏障内部的情景，圣柯羽的意识体飘在半空中，审视着一切。
“这……什么情况?”
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出现在圣柯羽背后，盯着他说道:
“这就是你的世界，满目疮痍，脆弱不堪。”
圣柯羽猛地转过身，看到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握紧拳头，略带愤怒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莘苼?”
“你问我是谁?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我可以是任何人。”
一眨眼，身着藏青色盔甲的鼠头生物化形为校长，顿时，圣柯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体向下掉落，近距离站在教学楼废墟下。
“倒不如问问，你又是谁?”幻化成的校长指着圣柯羽问道。
“我?我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普通人。”圣柯羽疑惑道。
“不，你不是，至少和下面这群普通人类不同。”化形的校长伸出左手食指向下指道。
“不就比其他人力气大了一点嘛，没有什么不同。”圣柯羽好奇道。
说着，校长又幻化成薛视，俏皮地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没懂。换句话说，你觉得正常人类会被陨石砸中吗？为什么那颗陨石原本离你那么远，却像装了定位一样，拐个弯来砸你?”
“你是说，我不是正常人，那我又是谁?”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自以为聪明的人类限制了你的思维，让这颗星球上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组星系只有这一颗星球存在生命体。事实往往不尽如此，这颗星球之外还有更加璀璨、更加繁华的世界，同样存在比人类强大百倍的族群，动动手指头，一颗星系就消失了。比如哪天人类种族突然灭绝，又再次复活，只会觉得天气变了一下或是突然忘记了正在做什么事。”化形的薛视随意地挥挥手说道。
抬手间，两人已经瞬移至废墟内，看着抱头鼠窜的人类，圣柯羽的心情复杂，想起刚才众叛亲离的那一幕，对于同类的本心居然出现了动摇。
这一刻，他好像真相信自己不只是一个人类，也打心底地唾弃这种行为。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回答问题，我到底是谁?”圣柯羽依旧追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和天上飞的那家伙是一个种类的，都是神！”化形的薛视激动地说道。
说着，朝着天空指去，圣柯羽跟随手指的动向看去，透过废墟顶部一个细微的窟窿，清楚地看到诡秘神正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废墟内的人类自我矛盾，灰色鼠头面庞上掩盖不住的笑容，那是嘲笑，是玩弄，是戏弄。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的孩童肆意地踩踏蚂蚁，那是高层次生物对于低层次生物的绝对支配。
正好，圣柯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莘苼，低眼，看到她抱着自己的尸体，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血丝布满虚幻的眼球，显得愤怒和绝望。
“我……已经……死了?”圣柯羽惊恐地说道。
“就肉体而言，是的。”化形的薛视肯定地说道。
“你刚刚说，我是神。神不应该很强的吗？为什么我死了?”圣柯羽目不转睛地盯着莘苼问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神识，无法使用与神位伴生的武器和能力。”化形的薛视解释道。
“那怎么样才能有神识?”圣柯羽问道。
“简单，让我使用你的身体，就能解锁神的权限。”化形的薛视略带戏谑地说道。
“所以，你是神识?”圣柯羽看向薛视问道。
“错了，都错了。”
说着，薛视幻化为圣柯羽的模样，圣柯羽自己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自己，惊恐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
圣柯羽突然发现，是自己在和自己对话，便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
“该出来了，引导我这么长时间。”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从圣柯羽背后出现，圣柯羽仔细一看，那位老者下半张脸长满了白色的胡须，其中几根还带有血红的飘色，手上拄着一柄锋利的长剑，看上去皎洁如光的刀刃，却隐藏着一股杀戮之气，其剑柄之上刻有独特的血色法纹，像是一柄宝石质感的匕首。
老者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带有强悍的能量波动，圣柯羽的意识体也与其波动相互共鸣，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与他对视，都有种要亲口陈述自己罪恶的冲动，然后甚至自愿被对方灭杀的感觉。
“我叫卡密斯，光明神，司掌审判。”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盯着圣柯羽说道。
当审判二字从卡密斯的最终说出，自己的意识体强行进入了回溯记忆的状态，细数自己是否有罪恶之行。
即使，卡密斯的侧脸上满是疤痕和皱纹，且收敛了自身气息，但其眼神中不可泯灭的锐利，像是一位身处顶端的独裁者，仍然令圣柯羽的意识不禁颤栗，害怕地说道:
“你……刚刚说，你就是我，那……为什么还要……使用我的身体?”
“因为我和你的灵魂形态不同，以你人类的肉体和灵魂空间无法同时承受两份灵魂。”卡密斯说道。
“那如果把你的能力嫁接到我的灵魂上呢？”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那就需要我的灵魂与你的灵魂高度融合。”卡密斯解释道。
“如果融合了，我能活过来吗？”圣柯羽试探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卡密斯说道。
“什么?”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不要彻底杀死特尔卡梅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问他。”卡密斯面色冷淡地说道。
“特尔卡梅斯是谁?”圣柯羽问道。
“就是这个屏障的施展者，你刚刚见到的诡秘神。”
“好难听的名字。”圣柯羽吐槽道。
“神的威名，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取笑的。”卡密斯严明地说道。
“等等，融合之后，我有能力杀死那个什么特尔什么没死了?”圣柯羽问道。
“是特尔卡梅斯。和我的灵魂融合之后，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卡密斯直接地说道。
“那这样，等我找个时机，让你和他聊聊。”
卡密斯听到这，没说话，默许答应了。
“那怎么融合灵魂?”圣柯羽问道。
“站着别动，别挣扎。”卡密斯盯着圣柯羽说道。
说完，卡密斯的灵魂化为一簇光芒，与圣柯羽的意识体对撞。
瞬间，圣柯羽的意识体迸发出耀眼的金光，周围不断闪烁着红色的电光，他明显感受到自己意识体内的有什么东西被一点点撕裂，又缝合，再撕裂，再缝合，仿佛自己全身扎满了导管，强行将大量的液体输入到自己身体中，逐渐达到极限，距离自己被撑爆只有一线之差。
在最后一次对撞后，散落成点点星光，圣柯羽的意识体身处星光中间，望向这点点星光，不禁觉得神奇，触碰一下，星光开始凝聚，一点点融合进圣柯羽的体内，其意识体表面不断浮现出一层红金色的能量壳，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略微移动了一下，就轻易地发出阵阵冲击，就外界看来，他并未动弹，其事实并非如此，大脑内部的特殊组织正在以一种远超人类的状态运作，但是实际表现出来的形式有些恐怖。
莘苼紧紧抱着圣柯羽的肉体，丝毫没有闻到一股独特的气味，没有注意到，他的七窍正在不断渗出血液，面相吓人。
突然，圣柯羽的意识体感到无形的压力正在挤压自己，仿佛身在海底，无数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挤压自己，临近极限，快要碾碎。
就在意识体撑不住的那一瞬，圣柯羽猛地睁开眼睛，像是从高空坠落到地面，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莘苼还紧紧地抱着自己，胸口的刀刃依旧刺痛着。
“额，那个……能帮我个忙吗？”圣柯羽看着莘苼说道。
莘苼被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圣柯羽，对方尴尬地说道:
“能不能先松开我?抱的太紧了，喘不过气。”
莘苼颤抖着把手松开，圣柯羽活动了一下脖颈，坐起身，指了指胸前插着的漆黑利刃，对莘苼说道:
“能帮我把这个刀给拔出来吗？”
“把……把刀拔出来?”莘苼结结巴巴地说道。
显然，她是被吓到了，一个人被扎穿了，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让自己帮他拔出来，万一伤口又被撕扯开，难道不是会死的更快吗？
“对，就是直接拔出来。”圣柯羽说道。
莘苼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刚想拔，却急忙收回手，一个劲地摇头，说道:
“还是去找医护老师吧，就这样拔，太危险了！”
“难道我会期盼一群刚刚才背叛你的人来帮助我?我说真的，很疼，放心拔，不会有事的。”
“可……可是……”
眼见莘苼不敢行动，圣柯羽伸出手，牵起她的手，放在刀刃尾部，安慰道：
“会没事的，相信我。”
这一番话像是给莘苼打了一针强心剂，双手发力，开始使劲往上拔，只听见呲啦一声，莘苼把刀刃拔了出来，疼得圣柯羽即使紧闭嘴巴，试图不发出声音，却也无济于事，发出闷哼，这可把莘苼吓了一大跳，双手慌忙，甚至出现又插回去的迹象。
贯穿右手手肘关节的利刃被拔出，夹杂着黑色杂质的血液瞬间如瀑布般从伤口流出，莘苼心疼地问道:
“你还好吗？是不是太用力了?疼吗？”
“当然疼啊！”圣柯羽面露难色地说道。
莘苼见鲜血大量流出，慌忙中，扔掉手中握着的刀刃，伸出双手，帮圣柯羽包裹住伤口，关切地问道:
“怎么留这么多血啊？是不是我刚刚拔的太用力，伤到你了?”
“没太大事，帮忙按一会伤口就行了。”圣柯羽咬着牙忍耐道。
过了一会儿，血液不再大量地向外流，相反，血液竟然如流水般倒流回伤口内，莘苼仍旧不敢松手，圣柯羽轻轻地拍了拍她有些冰凉的手，温柔地说道:
“没事，可以松开了。”
莘苼慢慢地松开双手，鲜血已经被止住了，但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口。
“还有5把，麻烦你了。”
待莘苼回复了一下心情，确定准备完毕，帮着他将贯穿双腿以及左臂的5柄利刃艰难拔出，溅出大量鲜血，沾染在莘苼身上，此时的圣柯羽感觉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便勉强忍着伤痛，微笑打趣道:
“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莘苼无奈道。
“你准备好了吗？”
说着，圣柯羽指了指插在胸部正中央的利刃，莘苼有些胆怯地吞了口唾沫，失神地点点头，颤抖的双手伸向那柄利刃，心中忐忑不已。
触摸到利刃尾部，逐渐发力，向上拔起，但是偏移了一点角度，锋利的刃边在他的肉体内划动，不能完全说是疼，甚至很痒，想挠却又挠不到的难受，不必言语，现在明白了什么叫折磨了。
这一把利刃整整拔了接近两分钟，就在快要出来时，一簇液体从中喷射而出，是胃液，飚到残损的衣服上，尖酸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彻底拔出后，莘苼费劲地向后坐下，将利刃丢在一边，喘着气，安慰着自己。
“还有力气吗？”圣柯羽关心道。
莘苼此时不敢张嘴，愣头愣脑地点点头，看到眼前如此血腥的画面，生怕自己一张嘴就吐出来，况且腹部内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会更加伤身体。
圣柯羽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一条很深很长的伤口赫然横躺在自己的胸腔上，一直延续至胃部。
“还差最后一把，我自己来吧。”
没等莘苼反应过来，圣柯羽直接两只手抓住尾部，一使劲，将利刃迅速拔出。
瞬间，喘不过气，心脏血液不流通，大量浓稠的血浆从伤口中流出，恍惚般地呼吸着，大口吸气，无论怎么使劲，都觉得这口气上不来，卡在肺部，传输不到大脑中，极度缺氧，吸不进氧气，十分的难受。
在莘苼看来，他正濒临死亡，不停地挣扎，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摸到伤口处，死命地按着，不让血浆流出。
紧张之际，圣柯羽不再乱动，或者说，没有动静，整个人横躺在地面，失去了呼吸，像是死了一般，眼睛无神，瞳孔涣散。
莘苼也无法感受到他身体内的心脏跳动，她慌了，不会真死了吧！这个想法一诞生，顿时眼泪横生，从眼眶掉落，头低下，抵在手背上，心痛到说不出话来，一刻不停地抽泣。
突然，莘苼感觉圣柯羽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仿佛看到希望一般，连忙抬起头，面朝他，拍拍脸庞，想唤醒他。
震动过后，随即恢复了正常呼吸，体温也归于正常，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吸着氧气，贪婪地吸吮氧气，内心有种难以言表的劫后余生的快感。
圣柯羽轻轻地捂着伤口，艰难地坐起身，感觉到伤口被撕裂开的疼痛，长嘶一声，莘苼见圣柯羽好转，总算是松了口气，激动地伸出双手抱住其脖子，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鬼门关前走了几回，回到人间时，初次感受到专属于莘苼的温暖，有力地抬起手，紧紧搂住了她，贴在耳边，由衷感谢道:
“谢谢。”
莘苼没说话，只想静静地与他相拥，肢体信息有时可比语言来的更加真实和贴切。
两人温存了一会，便分开，圣柯羽想站起身，奈何伤势还未痊愈，没办法，只得麻烦莘苼帮着扶起他，一旁的学生看到圣柯羽坐了起来，魂都快被吓没了。
“啊！你怎么还活着！”
“诈尸了！”
各种尖叫不绝于耳，圣柯羽感觉耳边有些嘈杂，听到的声音比原先大很多，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这些巨大的声响令圣柯羽愣在原地，略带焦躁。
“好吵啊！”
过了一会儿，圣柯羽的耳边清净了，大脑似乎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感觉胸口有些瘙痒，伸手挠了挠，发现伤口基本愈合了，仅仅留下几条长长的粉红色疤痕，除了心脏处的伤痕还未彻底闭合，还是可以看到很深的一道口子落在左胸前，看上去吓人。
“这么快就长好了?”圣柯羽疑惑道。
“作为神，这速度根本不值一提，在战场上，恢复速度跟不上伤势就是死。”
卡密斯的声音在圣柯羽大脑中回响，圣柯羽疑惑地环顾四周，也没看见卡密斯在哪，便好奇地问道:
“你人呢？”
“在你的灵魂空间里。”卡密斯说道。
“灵魂空间是什么？”圣柯羽疑惑地问道。
“每个人的灵魂就像是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面装着许多东西，比如所有的记忆或是储存其他的灵魂，类似于你们人类的套娃吧。”卡密斯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你的东西是不是也能拿出来?”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拿出来的太多，你的灵魂也撑不住。”卡密斯解释道。
“那这个空间能扩大吗？”圣柯羽提问道。
“能，不过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卡密斯点头道。
“什么代价?”圣柯羽好奇地问道。
“这个就得看你以后的走向了，不然没机会。”
“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刚和卡密斯说完话，圣柯羽感觉肚子有些空荡，开始咕咕作响，伸手摸向腹部。
莘苼听到了他腹部发出的声音，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梦逸给她的馒头，递给圣柯羽。
圣柯羽双手接过馒头，又道了声谢谢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啃起馒头来，莘苼露出久违的笑容，开心地看着圣柯羽。
梦逸刚好从两人背后走出来，欣慰地对莘苼说道:
“振作起来了？”
下一秒，梦逸看到正在狼吞虎咽的圣柯羽，差点没吓晕过去，一口气没上来，瘫软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手，指着他，恐慌地问道:
“你……你怎么……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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