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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棋局现

    在虚无神殿后院的一间屋子里,凌司暮与林秀相对而坐,双手相贴。凌司暮双瞳中的黑白两色慢慢转为两点,飞入林秀眼中,刘子宁扶林秀躺下。凌司暮抓起桌上的毛巾往头上一擦,站起来,摇摇手说了句没事便走了。

    白泽川在凌司暮阳阳之力的调和下,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若不是他要为林秀还魂,一定会将白泽川彻底治好。不过现在这样,白泽川也十分感谢了。

    次日,天空出现异样,天上本是乌云密布,却暗含有道道惊雷,将乌云晃地发白。傍晚之时,狂风暴雨,天降九道白光惊雷,将白泽川屋前的青石路劈得焦黑,也将白泽川晃醒。

    雨过之后,草上落满了雨珠。

    “澈云,扶我起来。”白泽川撑起身子,脸上少了些苍白。

    “去山下吧!”老人咳了几声。

    两人走过屋前的青石路,又走过大殿外的两根白色石柱,泥土将鞋的侧面染黄。

    两人走在半腰,白泽川停下脚步。

    “师父,您怎么了。”白澈云一脸疑惑

    “澈云,你听见小孩的哭声了吗?”

    “师父,没有。”

    隔了一会儿,白泽川又听到小孩的哭声,回头,寻着哭声进入洞中,掰开巨石。赫然是一个瘦小的女人趴在下面,白泽川将女人翻过来,女人脸色惨白,没有了气息,看样子已经死去两三天。女人怀中抱着一个装有孩子的襁褓。他想抱起小孩,却发现女人抓得紧,白泽川掰开女人双手,将孩子拢入怀中。静默片刻,走出洞外。

    用手指给婴儿吮吸,婴儿笑着。白泽川笑道“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你家白昊不缺一位长老吗?我觉得他刚合适。”

    “这也太早了,白昊他才两岁。”

    不等白澈云再开口,指向洞中,让他埋了死去的女人。

    “两岁怎么了,总有一天要成为殿主的,再说,他这么可爱。”老人用手指继续逗弄着婴儿。

    “看这孩子无姓无名,叫什么呢?”老人思索一会儿,笑道“我希望他凌于世间顶,却也逍遥半生游,凌逍如何。”

    白澈云拱起粘满泥土的双手“我能说不好吗?”

    “埋你的,再说话把你埋了。”

    看着眼前的石碑,白泽川持一根树枝,在墓碑上写下不孝子凌逍之母之墓。

    三人来到山下的平安镇。今日正好是赶集的日子,白泽川将凌逍扔给白澈云。撸起袖子跑进镇中的集市,而后又跑了回来,在白澈云身上一阵摸,拿着钱袋又冲进集市,奔向一家酒馆。白澈云无奈跟着老头,看了看怀中的凌逍,四目相对。

    “老板,两碗牛肉面,两坛酒。”白泽川一屁股坐下,双手摆弄筷子。把二十个铜板往桌子上一拍,摊开一排。

    “老板,改一下,把那碗牛肉的改成素面,把那碗酒改成茶,再来个勺。”

    白澈云刚说完,筷子就敲在他头上,白泽川左右手各持一根,连续敲打,像敲木鱼的和尚,“叫你不让我吃肉,叫你不让我喝酒!”

    白澈云左手捂头,“素面是给我的,我不喝酒。”

    “啊?是吗?天气真好。”白泽川摸着头,仰头看向外头的天。

    面上来了,冒着热气,白泽川用筷子夹住面条,双脚站在凳子上,用手把面条拉长,放入嘴中,胡子摆动,像个长着白色长须的老猴子。又拿起一壶酒,咕咚咕咚往嘴中灌,最后用袖子一抹嘴。白澈云吃完面,左手拿茶盖,在茶杯一划,抿了一口茶,看着师父的吃相摇摇头。然后,又挨了一筷子。

    后拿起勺子,舀了点汤喂给凌逍。老头忍痛把他的肉汤一推“你吃素面,让孩子跟你喝素汤?唉!舀我的肉汤。”老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汤一点点被喂进凌逍嘴中。

    街上,白泽川拿着酒壶,左摇右摆,像打醉拳。白澈云见师父要倒,便扶一下。白泽川拍掉他的手,他红着个脸生气道“我还没老到让人扶。”白澈云无奈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老头。

    人群中出现骚乱,人们四散而逃,一匹黑马闯了出来。一人身穿黑衣,左挥金刀,右提一个钱袋子,凶神恶煞地看向人群,“看什么看,再看,要你狗头。”可见其猖狂。

    七神与九狱大战后,无暇他顾,使这些土匪有了可乘之机。白澈云正想上前,一道白影先他一步跃上了马,白泽川一把抓下土匪,往墙上哐哐撞了两下,左右手啪啪甩了两巴掌,用手指着土匪,“你刚刚特马的凶谁呢。”一柄刀刺来,白泽川侧身,一掌击在刀侧上,刀柄上的力竟震退了另一名劫匪。白泽川冲过去,啪啪又掌了他几下嘴,一脚踢飞,砸在一水果摊上。一手抓回刚爬起,要逃跑的劫匪,笑着“话还没回呢?”白泽川露出一幅和蔼地笑,可在劫匪眼中,像一个咧嘴笑的恶魔,无奈苦笑“我说的是别人,可没说您啊!”

    “啊?哦。”老头松开手。但又抓起他的领子“不对,说别人也不行。”

    “行,小的下回不敢了。”

    一巴掌又打在他头上,他怒目圆睁“你还敢有下回。”

    劫匪见老人双眼瞪直,不敢言语。

    又一巴掌呼来“我问你话呢,聋啊,回我话!”

    劫匪也急了“我他马咋回!我说话和不说话,都得挨大鼻窦。”

    又一巴掌袭来,“你他马还急眼了!”

    白澈云赶紧上前,拉开白泽川,指了周围的四个壮汉,让他们将劫匪押往虚无神殿。

    两人继续向前走,一人在他们身后一步一趋,白泽川回了两次头,那人便装做买东西。那人一看,人没了,急忙追去。一只手从旮旯处伸出,将他拽进去,六目相对。

    “嗝,你干啥跟着我。”白泽川打了个嗝问道。

    “我,我是买水果的,那劫匪被您踹进了我摊里,水果全烂了。”那人瞥了一眼,搓搓手,不再言语。

    白泽川在白澈云身上摸了一通,将一物递过去。白澈云见此赶紧拦下,那人只瞅了一眼,赶紧一溜烟逃了。

    “哎,人咋跑了?”白泽川睁了睁眼,一只手搭白澈云肩上,问白澈云。

    “好家伙,师父,你咋把殿主之令掏出来了?”

    “放屁,不是在我身上吗?”

    “您忘了,您给我了。”

    “啊?噢,对对对,忘了忘了。”白泽川摸摸头。

    “您醉了,咱回去吧。”

    “不行,我没喝尽兴。”老头坐那不动了。

    白澈云也不好强来,只能哄着,“我那有几坛百年老酒,不知道啥时候喝,”说完,看了看天。

    “走吧,澈云。”老头一下醒了酒,步伐矫健。

    快出镇时,又买了一个拨浪鼓,放在襁褓之中。

    白澈云将白泽川放在床上,给师父盖上被子,起身离开床榻。

    “澈云。”白泽川睁开双眼,眼中已无酒醉之色,相反,双眼清明。

    白澈云拱手“师父,我在。”

    “纸,笔。”

    白澈云拿出纸笔递给白泽川。

    只见白泽川在上面写下:从此刻开始,凌逍为白家第十五代长老。写上名字,按下手印,交给白澈云,又将腰间的一道刻有“白泽川三字的玉佩塞入襁褓中”。白泽川盯着白澈云,“记住,此乃缘分,天意难为。”

    白澈云抱着孩子,低头退下,白泽川才安心睡去。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一只手往杯子里倒了杯水,又握住杯口,叫了两声师父。

    老人睁开迷蒙的双眼“澈云,是你吗?”

    白冰凝眼中寒光一闪,“是我,冰凝。”

    “哦,冰凝什么事?”

    白冰凝将老人扶起,递过去手中的水。“师父,没什么,就是想您了。”

    老人轻咳两声,他最近总让白澈云陪自己,倒忘了还有一弟子。虽然他有野心,可还是自己的徒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他还想着师父,不免心中有些愧疚,“嗨,我一老头子,有什么可想的,哈哈。”最后只能干笑两声。

    “唉,您是殿主,这么多事压您身上,您该好好歇歇。”见老人喝了一口茶,又道“我应与师兄分担一二。”

    老人正欲开口,却咳出一滩血。白冰凝后退几步,轻笑一声,“我觉的理应让我担起这份职责”白冰凝的贪婪浮现在眼中,右脸变得狰狞,竟是九狱的那半张脸。原来,那日,九狱的一缕灵魂附在石上,被白冰凝捡到,两人竟互相利用,定下契约。

    见老人张嘴,却道不出一句话,他越发放肆,“对了,白弘轩死在魔族手中,是我放出去的消息。老东西,你老了,殿主这个位置该让我坐坐了。”“对了,杯中的这是红煞魔。”

    白冰凝一只手掐住白泽川脖子,老人眼皮愈发沉重,失去了呼吸,他抹去老人脖子上的掐痕,拂袖离去。

    老人知道他有野心,可再有野心,不也是自己的看大的孩子吗?他没想道,没想道……也是从这开始,黑棋与白棋的博奕开始了。接下来,黑白棋的第一次交锋,即将开始。

    次日,白澈云跑到殿前,尸体已经凉透。白博闻穿一身红跪在那,与旁边的一片白格格不入,就像现在的朗朗晴天,太阳高照,就是,就是刺眼得很。他不明白,明明昨日,还一同喝酒吃肉,用筷子敲他的头,明明,明明……

    但他没有哭,也不能哭。

    三日后,整个神殿仍肃穆一片,而悲伤还未来的及,在通往契约神殿的雷万霆被一个拥有六阶魔瞳的人杀死。本来,他可以反抗的,可断了一臂,实力受损,而随行之人也没有五阶魔瞳往上的人,整个路上,血流成河。一场战斗,神族损失两位殿主,实力已低于魔族了,整个神族气氛更加严肃,可以用降到冰点来形容。

    凌司暮正欲奔回阴阳神殿,怕阴阳神殿发生意外。

    一道声音叫停了他,“凌殿主,打扰一下,在下有事一问。”白澈云拱手

    凌司暮上马,“无妨,何事。”

    “阴阳调和会有反噬吗?”白澈云压下眼中急切。

    “不会。”凌司暮策马离去,他的背影像他本人一样桀骜不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