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衣
汪向天沿着街道边缘悄悄行进，生怕被巡夜的更夫和县卒发现。
他目的地在飘香楼。
当年，妹妹汪采儿便是飘香楼的花魁之一，有几位要好的姐妹，交情匪浅。
汪家出事后，树倒猢狲散，许多姐妹也和汪家断了往来，唯独还有一名女子，始终在幕后给他传递消息。
皇城司巡风使将至的消息，也是从她那处得知。
他本欲去往半道拦截巡风使，向朝廷伸冤，无奈行踪败露，差点被那群恶人活生生在树林内打死。
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今晚，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若不成事……
汪向天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若不能为阿爹、大哥、小妹报仇雪恨，洗脱冤屈，他汪向天有何颜面苟活下去？
不成功，便成仁！
怀着必死的决心，很快，灯火通明的飘香楼，出现在他眼前。
汪向天绕了个道，来到飘香楼后院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攀爬上一棵大树。
喘息了许久，他才将双手围拢在嘴巴上，发出一阵阵狗吠的声音。
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来到树下。
“汪大哥，是你吗？”
汪向天早已换了位置，确定青衣女子身后无人，这才从一处阴暗角落，走了出来。
“青儿，是我，你可安好？”
青衣女子见他的瞬间，泪水便奔涌而出。
“汪大哥，你，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连头发都斑白了……”
汪向天望向青衣女子的眼神复杂，有些柔情，却又很快被他熄灭。
“青儿，时间无多了，告诉我，皇城司来的巡风使，可是在楼内？”
“在，不过……”
“不过什么？”
忽然，汪向天心中浮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只见那个曾经和自己许下海誓山盟的青衣女子，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汪向天刚想拧头回望，却猛地被一块麻布堵住了鼻孔嘴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迷糊之中，汪向天感觉到有无数雨滴，拍打在脸庞之上。
耳边传来两个陌生男子的对话。
“嘿，走运了，竟然被我俩揪出了飘香楼的内应，这下绝对可以获得大人的重重犒赏！”
“啧啧啧，多么好看的美娇娘呀，你说你，不好好在飘香楼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偏偏要和这穷酸书生勾搭在一起，可惜了这张俏脸蛋。”
“你，你放手，不要碰我！”
“哈哈哈哈，只要向李员外禀告今夜之事，区区一名婢女，绝对会被赏赐于我们兄弟，提前让你未来的恩主，把玩一下，又能如何？”
“呸！狗贼，我宁死也不会从你！”
“嘿嘿，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是青儿！
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力气，汪向天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两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一高一矮，正围着青儿上下其手，欺负人家一个娇嫩女子。
“畜生，快住手！”汪向天目眦欲裂，大声喝道。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放倒在泥泞土地上，四面都是参天大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哈，快看，你的老相好醒了，正好让他看看这快活场面！”赵老三见汪向天醒来，更加兴奋。
狗蛋儿的眼里则只有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压根听不见周围的其他动静。
“汪大哥，救我，求求你，救救青儿！”
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如刀子般插入汪向天的心里，心上人正被恶人欺凌，他却对此束手无策。
“放了她吧，我求求你们，放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啊！”
两名男子对汪向天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不顾女子的奋力挣扎，撕扯着衣衫。
汪向天目睹此情此景，双目通红，不由得发出一声悲愤到极点的哀嚎：“该死！该死！该死！天杀的畜生，我汪向天就算做了鬼，都绝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此时，忽然，似有一阵阴风刮起。
“贼他娘咧，怎么突然变冷了，刺到骨头一样！”狗蛋儿很不满老天爷对好事的打扰。
“不对，有点不对劲，狗蛋儿，你听见什么声音没？”赵老三眉头紧皱，做出侧耳倾听状。
“什么声音？没有呀，就这娘们在哭，还有那小子在叫个不停。”
“不对，不对，有哭声，不过，是从远处传来的。”
“哈？赵老三，你别吓唬我，这荒郊野岭的，又下着大雨，除了我们，哪还有人上山？”
“别吵，让我仔细听听！”
赵老三闭上眼睛，双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地上。
他眼神好使，耳朵敏锐，有一手听声辨位的看家本领。
“真有哭声，是个女子，在东边，不，南边，还在动，现在转到了北边，三十步外，还在动……”
狗蛋儿等了一会，见赵老三忽然没了声响，有点不耐烦起来。
“喂，怎么啦，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一点都没听见哭声呀，现在那哭声去到哪儿啦？”
赵老三闻言，缓缓转过头来，望向狗蛋儿。
“你，你，你怎么了？”
狗蛋儿被赵老三此时的表情吓了一跳。
只见赵老三脸色苍白，唇色发青，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畏惧。
脸上豆大的水珠滴落而下，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喂，赵老三，你别吓我，不是说听见了哭声吗？在哪里啊？”
赵老三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牙齿打颤，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在，在，就在背后！”
狗蛋儿的身体也一下子变得僵直起来。
不约而同地，两人同时奋力拧身，朝身后张望。
只见一裘大红衣裳，犹如开屏的孔雀，张扬在半空之中。
满头青丝坠地的少女，七窍流血，以风雨为奏，天地为台，翩翩起舞。
不过这一出戏曲无声，充斥四面八方的，只有那一声声清冷的呜咽。
“鬼、鬼、鬼、厉鬼？！！”
似乎是被赵老三的声音惊动，忽然，红衣少女停下了舞动。
她流淌着两行血泪的空洞双眼，望向赵老三，漆黑如墨的双唇，倏地绽放出一道妖异的笑容。
“嗯！”
他目的地在飘香楼。
当年，妹妹汪采儿便是飘香楼的花魁之一，有几位要好的姐妹，交情匪浅。
汪家出事后，树倒猢狲散，许多姐妹也和汪家断了往来，唯独还有一名女子，始终在幕后给他传递消息。
皇城司巡风使将至的消息，也是从她那处得知。
他本欲去往半道拦截巡风使，向朝廷伸冤，无奈行踪败露，差点被那群恶人活生生在树林内打死。
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今晚，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若不成事……
汪向天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若不能为阿爹、大哥、小妹报仇雪恨，洗脱冤屈，他汪向天有何颜面苟活下去？
不成功，便成仁！
怀着必死的决心，很快，灯火通明的飘香楼，出现在他眼前。
汪向天绕了个道，来到飘香楼后院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攀爬上一棵大树。
喘息了许久，他才将双手围拢在嘴巴上，发出一阵阵狗吠的声音。
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来到树下。
“汪大哥，是你吗？”
汪向天早已换了位置，确定青衣女子身后无人，这才从一处阴暗角落，走了出来。
“青儿，是我，你可安好？”
青衣女子见他的瞬间，泪水便奔涌而出。
“汪大哥，你，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连头发都斑白了……”
汪向天望向青衣女子的眼神复杂，有些柔情，却又很快被他熄灭。
“青儿，时间无多了，告诉我，皇城司来的巡风使，可是在楼内？”
“在，不过……”
“不过什么？”
忽然，汪向天心中浮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只见那个曾经和自己许下海誓山盟的青衣女子，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汪向天刚想拧头回望，却猛地被一块麻布堵住了鼻孔嘴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迷糊之中，汪向天感觉到有无数雨滴，拍打在脸庞之上。
耳边传来两个陌生男子的对话。
“嘿，走运了，竟然被我俩揪出了飘香楼的内应，这下绝对可以获得大人的重重犒赏！”
“啧啧啧，多么好看的美娇娘呀，你说你，不好好在飘香楼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偏偏要和这穷酸书生勾搭在一起，可惜了这张俏脸蛋。”
“你，你放手，不要碰我！”
“哈哈哈哈，只要向李员外禀告今夜之事，区区一名婢女，绝对会被赏赐于我们兄弟，提前让你未来的恩主，把玩一下，又能如何？”
“呸！狗贼，我宁死也不会从你！”
“嘿嘿，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是青儿！
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力气，汪向天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两个身穿劲装的男子，一高一矮，正围着青儿上下其手，欺负人家一个娇嫩女子。
“畜生，快住手！”汪向天目眦欲裂，大声喝道。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放倒在泥泞土地上，四面都是参天大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哈，快看，你的老相好醒了，正好让他看看这快活场面！”赵老三见汪向天醒来，更加兴奋。
狗蛋儿的眼里则只有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压根听不见周围的其他动静。
“汪大哥，救我，求求你，救救青儿！”
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如刀子般插入汪向天的心里，心上人正被恶人欺凌，他却对此束手无策。
“放了她吧，我求求你们，放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是无辜的啊！”
两名男子对汪向天的哀求，充耳不闻，只是不顾女子的奋力挣扎，撕扯着衣衫。
汪向天目睹此情此景，双目通红，不由得发出一声悲愤到极点的哀嚎：“该死！该死！该死！天杀的畜生，我汪向天就算做了鬼，都绝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此时，忽然，似有一阵阴风刮起。
“贼他娘咧，怎么突然变冷了，刺到骨头一样！”狗蛋儿很不满老天爷对好事的打扰。
“不对，有点不对劲，狗蛋儿，你听见什么声音没？”赵老三眉头紧皱，做出侧耳倾听状。
“什么声音？没有呀，就这娘们在哭，还有那小子在叫个不停。”
“不对，不对，有哭声，不过，是从远处传来的。”
“哈？赵老三，你别吓唬我，这荒郊野岭的，又下着大雨，除了我们，哪还有人上山？”
“别吵，让我仔细听听！”
赵老三闭上眼睛，双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地上。
他眼神好使，耳朵敏锐，有一手听声辨位的看家本领。
“真有哭声，是个女子，在东边，不，南边，还在动，现在转到了北边，三十步外，还在动……”
狗蛋儿等了一会，见赵老三忽然没了声响，有点不耐烦起来。
“喂，怎么啦，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一点都没听见哭声呀，现在那哭声去到哪儿啦？”
赵老三闻言，缓缓转过头来，望向狗蛋儿。
“你，你，你怎么了？”
狗蛋儿被赵老三此时的表情吓了一跳。
只见赵老三脸色苍白，唇色发青，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畏惧。
脸上豆大的水珠滴落而下，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喂，赵老三，你别吓我，不是说听见了哭声吗？在哪里啊？”
赵老三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牙齿打颤，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在，在，就在背后！”
狗蛋儿的身体也一下子变得僵直起来。
不约而同地，两人同时奋力拧身，朝身后张望。
只见一裘大红衣裳，犹如开屏的孔雀，张扬在半空之中。
满头青丝坠地的少女，七窍流血，以风雨为奏，天地为台，翩翩起舞。
不过这一出戏曲无声，充斥四面八方的，只有那一声声清冷的呜咽。
“鬼、鬼、鬼、厉鬼？！！”
似乎是被赵老三的声音惊动，忽然，红衣少女停下了舞动。
她流淌着两行血泪的空洞双眼，望向赵老三，漆黑如墨的双唇，倏地绽放出一道妖异的笑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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