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盛情难却
晓棉衣不解带地为茂哥儿侍疾，样样都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一连几天，累得腰又都细了一圈。
这天傍晚时分，茂哥儿终于彻底退烧，人也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晓棉那盈盈泪目。
“大少爷，您醒了？真真是老天保佑！”晓棉激动地扑在在茂哥儿肩膀上，呜呜地哭起来。
茂哥儿很不自在地把脸偏到一边，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晓棉愣了一下，压制住心中的委屈，柔声说：“是大太太派我来服侍少爷的。往后您的吃食穿戴，都交给我吧。富贵专事陪您出门走动。”说到这里，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忙说：“少爷您昏睡了几日，要先喝点好克化的粥汤，方才能用饭。奴婢在炉子上煨着呢，您立时能喝。”
说罢，忙吩咐富贵把粥汤端来。
晓棉和富贵两人合力，把茂哥儿扶坐起来，半靠着床头。俩人看着眼下泛着青、嘴唇起皮的少爷，心里都不好受。
晓棉细心地在茂哥儿肩膀上搭上一块巾子，再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匙粥汤，轻柔地喂进他嘴里。
茂哥儿好几天没有正经用过饭，此时觉得嘴里的粥汤竟是如此甘甜。
一盏茶功夫，半碗粥汤就见了底。
茂哥儿舔了舔嘴唇，心里尴尬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晓棉只当不知，又拧了帕子给茂哥儿擦嘴擦脸，忙个不停。
好半晌终于收拾完了，她又扶茂哥儿重新躺下，细细掖好被角，方才吹了灯、掩上门去了。
茂哥儿听着丫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自打那回稀里糊涂把晓棉收房，他心里就懊恼不已。自己明明一心牵挂着大表妹，如何就与丫鬟有了首尾，丢了童子之身？分明是堕落不堪之事，却偏偏记得那陌生的销魂之感。若是大表妹知晓了自己与晓棉……
茂哥儿无法面对这样的后果，连带着连贴身丫鬟也疏远了。再往后，他干脆只带了富贵一人，匆匆来了书院，远远避开这些烦恼。
刚刚面对尽心服侍了自己好几年、又有了肌肤之亲的晓棉，他实在是感到既尴尬又内疚。好好一个姑娘家，过两年就能放出去嫁人，如今被自己要了清白，也不知能不能再找个好人家？想到自己那天在书房里狂浪的举止，简直不堪回首。
晓棉回到自己屋子，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
自那夜后，少爷非但没有待自己更亲近，反而有意无意疏远了。大太太抬举自己当了通房丫鬟，可自己却没本事能服侍少爷第二回……
若是被大太太察觉，认为自己不得少爷欢心，会不会再抬举另一人呢？想到别的丫鬟也能爬了少爷的床，晓棉心里是又酸又苦又恨。
幸好没过多久，少爷就带着富贵去了书院，身边并无旁人。再后来，自己就被大太太打发过来了。
如今，自己的心和人都是大少爷的。除了一辈子跟着少爷，她想不出第二条路，也不想走第二条路。趁着同住书院机会，定要拿出水磨功夫，慢慢把少爷的心拢过来……
从那以后，晓棉每日天蒙蒙亮就忙开了。不是给茂哥儿煎药，就是换着花样烧各种小锅菜，要么就是忙着拆洗茂哥儿的衣服被褥……还要细心留意少爷的响动，忙得不可开交。
平日里，只要茂哥儿不召唤，她绝不会擅自去主子面前转悠。如此善解人意，倒叫茂哥儿心生愧意。
如此一个月下来，茂哥儿大好了，打算重新去上课了。
临复学前一天，晓棉让富贵打了满满几大盆清水，烧热后拎到茂哥儿屋子里。
茂哥儿看着眼前的澡盆和热水，眼前一亮。其实生病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反复复出了很多虚汗。因体力不支，只是随便擦洗一下，难受得紧。如今也该好好洗洗，清清爽爽地去学堂。
晓棉这次却没有退下去。她楚楚可怜地说道：“少爷，如今您身子刚刚才康复，不如让奴婢伺候洗澡，也好帮您擦擦背。太太让奴婢过来，就是料理您的衣食起居的。您若是不喜奴婢，奴婢……奴婢干完活就退下，决不碍少爷的眼。”
茂哥儿皱着眉道：“晓棉，你这些年服侍我，素来是个稳妥的。只是，我实在没想过要把你收房。那天……是我的不是！将来，我会给你备一份多多的嫁妆。”
晓棉闻言，跪在茂哥儿面前哭道：“能服侍少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您怜爱。只求您把我留在这里，当个普通使唤丫头吧。奴婢过了明路，已经是少爷的人了。若是被退回去，只怕也没有脸做人了。”
茂哥儿看着晓棉泫然欲泣的脸，到底狠不下心赶走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人，默许了她留下来伺候。
晓棉大喜过望，忙上前服侍茂哥儿洗澡。
随着衣衫一件件被除去，丫鬟的柔夷轻轻抚上了少爷结实的后背。氤氲的水雾中，不知是谁的心跳砰砰作响。
茂哥儿坐在澡盆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个丫鬟罢了，留在身边服侍也无妨吧？
自那以后，茂哥儿虽然没让晓棉在夜里服侍过，却也没有再刻意避开了。
晓棉理所当然地打理起了茂哥儿的一切生活起居，连贴身的衣物，都是她亲手缝制的。仿佛如此这般，就能和少爷贴得更亲近。
此时的茂哥儿还不曾预料到，这个体贴可人的丫鬟，在后来会搅出多大的事端。
因为有了晓棉的悉心照料，茂哥儿的穿戴仪表比起之前富贵照料时，有序多了。连书院的同窗也看出了端倪，十分羡慕茂哥儿有这样体贴的丫鬟服侍。
打趣的次数多了，连茂哥儿自己也慢慢觉得，把晓棉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可见，晓棉的水磨功夫当真见了效。
富贵在一旁从头到脚看着，倒有些替表姑娘担心。待少爷高中，也不知要几年。晓棉日日在少爷身边伴着，日子越长久，少爷越离不得。想到当初少爷对表姑娘的那片痴心，倒有些看不懂了。
这天傍晚时分，茂哥儿终于彻底退烧，人也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晓棉那盈盈泪目。
“大少爷，您醒了？真真是老天保佑！”晓棉激动地扑在在茂哥儿肩膀上，呜呜地哭起来。
茂哥儿很不自在地把脸偏到一边，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晓棉愣了一下，压制住心中的委屈，柔声说：“是大太太派我来服侍少爷的。往后您的吃食穿戴，都交给我吧。富贵专事陪您出门走动。”说到这里，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忙说：“少爷您昏睡了几日，要先喝点好克化的粥汤，方才能用饭。奴婢在炉子上煨着呢，您立时能喝。”
说罢，忙吩咐富贵把粥汤端来。
晓棉和富贵两人合力，把茂哥儿扶坐起来，半靠着床头。俩人看着眼下泛着青、嘴唇起皮的少爷，心里都不好受。
晓棉细心地在茂哥儿肩膀上搭上一块巾子，再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匙粥汤，轻柔地喂进他嘴里。
茂哥儿好几天没有正经用过饭，此时觉得嘴里的粥汤竟是如此甘甜。
一盏茶功夫，半碗粥汤就见了底。
茂哥儿舔了舔嘴唇，心里尴尬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晓棉只当不知，又拧了帕子给茂哥儿擦嘴擦脸，忙个不停。
好半晌终于收拾完了，她又扶茂哥儿重新躺下，细细掖好被角，方才吹了灯、掩上门去了。
茂哥儿听着丫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自打那回稀里糊涂把晓棉收房，他心里就懊恼不已。自己明明一心牵挂着大表妹，如何就与丫鬟有了首尾，丢了童子之身？分明是堕落不堪之事，却偏偏记得那陌生的销魂之感。若是大表妹知晓了自己与晓棉……
茂哥儿无法面对这样的后果，连带着连贴身丫鬟也疏远了。再往后，他干脆只带了富贵一人，匆匆来了书院，远远避开这些烦恼。
刚刚面对尽心服侍了自己好几年、又有了肌肤之亲的晓棉，他实在是感到既尴尬又内疚。好好一个姑娘家，过两年就能放出去嫁人，如今被自己要了清白，也不知能不能再找个好人家？想到自己那天在书房里狂浪的举止，简直不堪回首。
晓棉回到自己屋子，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
自那夜后，少爷非但没有待自己更亲近，反而有意无意疏远了。大太太抬举自己当了通房丫鬟，可自己却没本事能服侍少爷第二回……
若是被大太太察觉，认为自己不得少爷欢心，会不会再抬举另一人呢？想到别的丫鬟也能爬了少爷的床，晓棉心里是又酸又苦又恨。
幸好没过多久，少爷就带着富贵去了书院，身边并无旁人。再后来，自己就被大太太打发过来了。
如今，自己的心和人都是大少爷的。除了一辈子跟着少爷，她想不出第二条路，也不想走第二条路。趁着同住书院机会，定要拿出水磨功夫，慢慢把少爷的心拢过来……
从那以后，晓棉每日天蒙蒙亮就忙开了。不是给茂哥儿煎药，就是换着花样烧各种小锅菜，要么就是忙着拆洗茂哥儿的衣服被褥……还要细心留意少爷的响动，忙得不可开交。
平日里，只要茂哥儿不召唤，她绝不会擅自去主子面前转悠。如此善解人意，倒叫茂哥儿心生愧意。
如此一个月下来，茂哥儿大好了，打算重新去上课了。
临复学前一天，晓棉让富贵打了满满几大盆清水，烧热后拎到茂哥儿屋子里。
茂哥儿看着眼前的澡盆和热水，眼前一亮。其实生病这些日子以来，他反反复复出了很多虚汗。因体力不支，只是随便擦洗一下，难受得紧。如今也该好好洗洗，清清爽爽地去学堂。
晓棉这次却没有退下去。她楚楚可怜地说道：“少爷，如今您身子刚刚才康复，不如让奴婢伺候洗澡，也好帮您擦擦背。太太让奴婢过来，就是料理您的衣食起居的。您若是不喜奴婢，奴婢……奴婢干完活就退下，决不碍少爷的眼。”
茂哥儿皱着眉道：“晓棉，你这些年服侍我，素来是个稳妥的。只是，我实在没想过要把你收房。那天……是我的不是！将来，我会给你备一份多多的嫁妆。”
晓棉闻言，跪在茂哥儿面前哭道：“能服侍少爷，是奴婢的福分。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您怜爱。只求您把我留在这里，当个普通使唤丫头吧。奴婢过了明路，已经是少爷的人了。若是被退回去，只怕也没有脸做人了。”
茂哥儿看着晓棉泫然欲泣的脸，到底狠不下心赶走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人，默许了她留下来伺候。
晓棉大喜过望，忙上前服侍茂哥儿洗澡。
随着衣衫一件件被除去，丫鬟的柔夷轻轻抚上了少爷结实的后背。氤氲的水雾中，不知是谁的心跳砰砰作响。
茂哥儿坐在澡盆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个丫鬟罢了，留在身边服侍也无妨吧？
自那以后，茂哥儿虽然没让晓棉在夜里服侍过，却也没有再刻意避开了。
晓棉理所当然地打理起了茂哥儿的一切生活起居，连贴身的衣物，都是她亲手缝制的。仿佛如此这般，就能和少爷贴得更亲近。
此时的茂哥儿还不曾预料到，这个体贴可人的丫鬟，在后来会搅出多大的事端。
因为有了晓棉的悉心照料，茂哥儿的穿戴仪表比起之前富贵照料时，有序多了。连书院的同窗也看出了端倪，十分羡慕茂哥儿有这样体贴的丫鬟服侍。
打趣的次数多了，连茂哥儿自己也慢慢觉得，把晓棉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可见，晓棉的水磨功夫当真见了效。
富贵在一旁从头到脚看着，倒有些替表姑娘担心。待少爷高中，也不知要几年。晓棉日日在少爷身边伴着，日子越长久，少爷越离不得。想到当初少爷对表姑娘的那片痴心，倒有些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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