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霍京魂语
一壶酒。
一个心情不好的人。
酒是好酒，但因为喝酒的人，心情糟糕透了，所以一壶好酒，就成了一壶闷酒。
霍少东就是那个心情不好的人。
他已经将阿龙的人头费提高到一千两银子，还是没人来交差，反而听说想领赏银的自己都丢了人头。
所以他觉得很郁闷。
所以他也打算将赏银再提高一点。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
他本想自己去找阿龙，亲手摘下阿龙的人头，但释天宝告诉他，这事不必自己去做。
因为他已经是商行的大老板，商行不能离开他。
他接受了释天宝的意见。
今夜新月如钩，清风有恙。
他陪着清风，或是清风陪着他也好，就在这院子里的雨亭，他手里的闷酒也快被喝光了。
没有人来干扰他。
所以就算醉了，估计也不会有人过来找他。
因为他喝酒之前就说了一句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谁都别来烦我。”
谁都知道少东家心情不好，谁都不想去当这个出气筒。
所以他的身边没有仆人。
就在他喝到开始有点醉意时，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在唤他：“少东，少东！”
他开始以为是醉了，产生幻听，再仔细听时，才发现是父亲。
是霍京的声音。
他骤然动容，循声张望，只见院子门口慢慢浮映出一白衣老者，正摇着手轻轻的唤着他。
“爹！”霍少东骤然情绪激动，高喊着，手里还提着他的酒壶，就奔了过去。
可是，霍京好像有意与他保留距离，反而退了几步。霍少东也是怔了怔，心想，父亲已经是鬼魂了，人鬼殊途，所以他也只能止步于面前。
霍少东一直与父亲感情良好，父亲的突然离世，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而且还是间接的死在自己手里，他可是一直在自责，愧疚中！
他自诩手里飞镖百发百中，所以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所以才发誓一定要报仇。
“少东，爹是来交代你一件事，马上就要走了。”霍京脸色惨灰，声音轻缓平稳。
霍少东抽泣着道：“爹，你别走。”
“少东，不要替爹报仇，那个阿龙不是阿龙。”霍京道。
霍少东已经泪流满面，道：“那他是谁？”
“刘三他不是人，你杀不了他。”霍京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霍少东百思不得其解，又喊了一声“爹”。
霍京微笑着，突然就在眼前消失无影。
霍少东更是情绪高涨，激动不已，声嘶力竭地，四处高喊着爹，惹得霍府的人，个个神色茫然的跑出来观望。
看见少东家像发疯似的四处乱跑，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疯了。
有几个仆人跑过去，抓他，扶他，却都被他甩了个底朝天。
可是，找了几圈，哪里有霍京的人影，他终于跪倒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待冷静了下来。心里也开始思索着父亲为什么要来跟他说这个事？
阿龙为什么不是阿龙？
他明明看见那个企图杀他父亲的人，就是叫阿龙，这点还是释天宝证实的。
为什么父亲又说了一个叫刘三的人？刘三他又为什么不是人，那他又是谁？
他想不明白。
反正不管，他相信自己亲眼所见，阿龙必须死。
如果不为爹报仇，传出去，以后他要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谁还愿意和一个有杀死自己父亲嫌疑的人做生意。
所以他必须，也只能用报仇来证明这一点。
他会把赏银再提高上去，吸引更多的杀手去找阿龙，他就不信这个阿龙有什么三头六臂，命这么硬。
然后，这个刘三？
霍少东眼睛一亮，找释天宝问去，他跟着爹那么长时间，说不定他知道刘三这个人？
他跳了起来，火速飞往释天宝住处。
释天宝的房里还亮着灯，此刻应该还没有睡？
霍少东来到他的房口，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宝叔。”
释天宝见是霍少东此时上门，不免有些意外，观他神色又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也不禁为他的孝心所感动。
但这么晚了，怕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少东家这么晚，有事？”释天宝惊疑的问道。
释天宝的房间，整洁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两张靠椅。
一张书台，放着几本书，台面上有一本书仍未合起，看得出刚刚应该还在秉烛夜读中。
霍少东道：“刘三。”
释天宝一怔，道：“刘三？”
对释天宝来说，这个名字不陌生，这个名字是他的任务。
因为他留在霍府，留在霍京身边，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现在霍京走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无奈霍夫人对他说：少东还年轻，希望释法师继续留下来，帮助少东。
霍夫人盛情难却，所以他留下了。
霍少东点了一下头，道：“你知道刘三是谁吗？我爹为什么会提到他？”
释天宝凝视着他，道：“老东家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刚刚！”霍少东道。
释天宝一愣，问道：“刚刚？”
霍少东又道：“刚刚我爹的魂回来了，他走之前，跟我说了这个名字。”
释天宝道：“老东家怎么说的？”
霍少东道：“他说阿龙不是阿龙，刘三不是人。”
释天宝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刘三，原是老东家合伙人的儿子，后来他家遭遇火灾，全家都死了，这个刘三认为是老东家所为，一直游荡在阳间，要找老东家报仇。”
霍少东大吃一惊，失声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从未听爹提起过？不行，一会我得问我娘去。”
释天宝道：“这是上代人的恩怨，老东家不想让你知道。”
霍少东迷惑不解，道：“那他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什么阿龙不是阿龙，这又是什么意思？”
释天宝说道：“这个阿龙，我跟他有过一次照面，是一个机灵的人，但老东家并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他说的这句话的确耐人寻味。”
霍少东道：“会不会这个阿龙是刘三指使来杀我爹的？阿龙本身就是一个杀手？”
释天宝嗯了一声，道：“以我之前对刘三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让他人来做这个事的。”
他接着问道：“老东家还有没有说什么？”
霍少东沮丧的道：“他叫我不要去为他报仇。”
释天宝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霍少东道：“我当然要为他报仇，我霍少东如果不为亲爹报仇，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谁还敢跟我们家做生意。”
释天宝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宝叔替你高兴，老东家会理解的。”
霍少东似乎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喃喃道：“不行，我得找我娘去。”
说完，掉头就走了。
释天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望着月光微淡的夜色，内心感触万千。
一个心情不好的人。
酒是好酒，但因为喝酒的人，心情糟糕透了，所以一壶好酒，就成了一壶闷酒。
霍少东就是那个心情不好的人。
他已经将阿龙的人头费提高到一千两银子，还是没人来交差，反而听说想领赏银的自己都丢了人头。
所以他觉得很郁闷。
所以他也打算将赏银再提高一点。
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
他本想自己去找阿龙，亲手摘下阿龙的人头，但释天宝告诉他，这事不必自己去做。
因为他已经是商行的大老板，商行不能离开他。
他接受了释天宝的意见。
今夜新月如钩，清风有恙。
他陪着清风，或是清风陪着他也好，就在这院子里的雨亭，他手里的闷酒也快被喝光了。
没有人来干扰他。
所以就算醉了，估计也不会有人过来找他。
因为他喝酒之前就说了一句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谁都别来烦我。”
谁都知道少东家心情不好，谁都不想去当这个出气筒。
所以他的身边没有仆人。
就在他喝到开始有点醉意时，耳边忽然听到有人在唤他：“少东，少东！”
他开始以为是醉了，产生幻听，再仔细听时，才发现是父亲。
是霍京的声音。
他骤然动容，循声张望，只见院子门口慢慢浮映出一白衣老者，正摇着手轻轻的唤着他。
“爹！”霍少东骤然情绪激动，高喊着，手里还提着他的酒壶，就奔了过去。
可是，霍京好像有意与他保留距离，反而退了几步。霍少东也是怔了怔，心想，父亲已经是鬼魂了，人鬼殊途，所以他也只能止步于面前。
霍少东一直与父亲感情良好，父亲的突然离世，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而且还是间接的死在自己手里，他可是一直在自责，愧疚中！
他自诩手里飞镖百发百中，所以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所以才发誓一定要报仇。
“少东，爹是来交代你一件事，马上就要走了。”霍京脸色惨灰，声音轻缓平稳。
霍少东抽泣着道：“爹，你别走。”
“少东，不要替爹报仇，那个阿龙不是阿龙。”霍京道。
霍少东已经泪流满面，道：“那他是谁？”
“刘三他不是人，你杀不了他。”霍京的声音越来越缥缈。
霍少东百思不得其解，又喊了一声“爹”。
霍京微笑着，突然就在眼前消失无影。
霍少东更是情绪高涨，激动不已，声嘶力竭地，四处高喊着爹，惹得霍府的人，个个神色茫然的跑出来观望。
看见少东家像发疯似的四处乱跑，大家都以为他是真疯了。
有几个仆人跑过去，抓他，扶他，却都被他甩了个底朝天。
可是，找了几圈，哪里有霍京的人影，他终于跪倒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待冷静了下来。心里也开始思索着父亲为什么要来跟他说这个事？
阿龙为什么不是阿龙？
他明明看见那个企图杀他父亲的人，就是叫阿龙，这点还是释天宝证实的。
为什么父亲又说了一个叫刘三的人？刘三他又为什么不是人，那他又是谁？
他想不明白。
反正不管，他相信自己亲眼所见，阿龙必须死。
如果不为爹报仇，传出去，以后他要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谁还愿意和一个有杀死自己父亲嫌疑的人做生意。
所以他必须，也只能用报仇来证明这一点。
他会把赏银再提高上去，吸引更多的杀手去找阿龙，他就不信这个阿龙有什么三头六臂，命这么硬。
然后，这个刘三？
霍少东眼睛一亮，找释天宝问去，他跟着爹那么长时间，说不定他知道刘三这个人？
他跳了起来，火速飞往释天宝住处。
释天宝的房里还亮着灯，此刻应该还没有睡？
霍少东来到他的房口，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宝叔。”
释天宝见是霍少东此时上门，不免有些意外，观他神色又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也不禁为他的孝心所感动。
但这么晚了，怕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少东家这么晚，有事？”释天宝惊疑的问道。
释天宝的房间，整洁简陋。
一张床，一张桌，两张靠椅。
一张书台，放着几本书，台面上有一本书仍未合起，看得出刚刚应该还在秉烛夜读中。
霍少东道：“刘三。”
释天宝一怔，道：“刘三？”
对释天宝来说，这个名字不陌生，这个名字是他的任务。
因为他留在霍府，留在霍京身边，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名字。
现在霍京走了，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无奈霍夫人对他说：少东还年轻，希望释法师继续留下来，帮助少东。
霍夫人盛情难却，所以他留下了。
霍少东点了一下头，道：“你知道刘三是谁吗？我爹为什么会提到他？”
释天宝凝视着他，道：“老东家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刚刚！”霍少东道。
释天宝一愣，问道：“刚刚？”
霍少东又道：“刚刚我爹的魂回来了，他走之前，跟我说了这个名字。”
释天宝道：“老东家怎么说的？”
霍少东道：“他说阿龙不是阿龙，刘三不是人。”
释天宝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慢慢说道：“刘三，原是老东家合伙人的儿子，后来他家遭遇火灾，全家都死了，这个刘三认为是老东家所为，一直游荡在阳间，要找老东家报仇。”
霍少东大吃一惊，失声道：“还有这事，我怎么从未听爹提起过？不行，一会我得问我娘去。”
释天宝道：“这是上代人的恩怨，老东家不想让你知道。”
霍少东迷惑不解，道：“那他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什么阿龙不是阿龙，这又是什么意思？”
释天宝说道：“这个阿龙，我跟他有过一次照面，是一个机灵的人，但老东家并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他说的这句话的确耐人寻味。”
霍少东道：“会不会这个阿龙是刘三指使来杀我爹的？阿龙本身就是一个杀手？”
释天宝嗯了一声，道：“以我之前对刘三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让他人来做这个事的。”
他接着问道：“老东家还有没有说什么？”
霍少东沮丧的道：“他叫我不要去为他报仇。”
释天宝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霍少东道：“我当然要为他报仇，我霍少东如果不为亲爹报仇，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谁还敢跟我们家做生意。”
释天宝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宝叔替你高兴，老东家会理解的。”
霍少东似乎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突然喃喃道：“不行，我得找我娘去。”
说完，掉头就走了。
释天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望着月光微淡的夜色，内心感触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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