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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得公子欣喜若狂 长相处心绪渐变(上)

    来人见了朱元璋与马秀英连忙跪下:“给主君、主母道喜!姨娘添了位小公子。”朱元璋听后有些不敢相信,仔细问来人:“真的?”

    来人跪着回话:“是真的,小公子九月二十拂晓时分出生,哭声大着呢。”马秀英问道:“姨娘怎么样?”来人言道:“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朱元璋这才醒过味儿来,欣喜若狂,抱起马秀英转了圈:“秀英,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马秀英见有下人在,羞红了脸,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言道:“哎呀!别光顾着自己个儿高兴。”说完转身对来的下人言道:“回去告诉下面人都有赏,再有,就是告诉姨娘,我与主君过几日就回去摆酒给她庆功。还有就是告诉下面的人,尽心侍候姨娘。”

    下人应是刚要退下,马秀英把人叫住,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个翡翠玉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豆子,交给报信的人,言道:“这个玉镯是我的贴身之物,你给姨娘带过去,再有就是你报喜有功,这个金豆子是赏给你的。”

    下人接过马秀英的赏,陪笑:“小的谢主母赏。”下人将镯子收好退下。

    晚上,马秀英坐在床上给孩子做衣裳,见孙瑾凌用仰慕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轻笑道:“凌妹妹,这是怎么了?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孙瑾凌接过话茬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男人。”马秀英瞥了孙瑾凌一眼,轻声笑笑不语。

    孙瑾凌凑到马秀英跟前言道:“姐姐,我刚才就在想,我若是个男人,定要把你娶来做娘子。”

    马秀英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笑着言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害羞。”马秀英这些日子与孙瑾凌朝夕相处,两人说话自是也不那么见外了。

    孙瑾凌轻笑道:“这有什么害羞的,我说的是实话,这些日子没事儿的时候就到城里转悠,听评书,看戏。他们说你就是杨家将里披帅挂阵的佘老太君,拿着滁州的调兵帅符,一群大老爷们都依你为尊,你就是滁州的定海神针。”

    马秀英听到孙瑾凌的夸赞,更是不好意思,言道:“他们说的也太玄乎了,戏里都是杜撰的,不能当真事儿。”

    孙瑾凌显然不相信马秀英的话,遂轻笑道:“那也是有真事儿,要不他们能编出故事来,就是不全真,也有一半靠谱。就这一半靠谱,姐姐也是巾帼英雄。”孙瑾凌想了想,继续言道:“他娶了你,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马秀英笑笑,故意问道:“他是谁呀?”孙瑾凌歪头言道:“就是你的那个夫君。”马秀英笑笑:“那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关于我那夫君的事儿。”

    孙瑾凌低头不语,其实她在府里府外还真听到不少关于朱元璋的事儿,关于他与郭家人的恩恩怨怨她也听到不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无论是她亲眼所见,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孙瑾凌都感觉到朱元璋这个人,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怜惜妻子的好丈夫,关心下属的好首领,有容人之量的好男人。若是义父在的话,也会对朱元璋甚是赏识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出这么多夸赞朱元璋的话。虽然心里有些佩服,但孙瑾凌嘴上不能承认,她还要杀了他,为父报仇。

    马秀英看到孙瑾凌虽然未说话,但听到说起朱元璋时,她的目光已不似之前满目的凶狠,而是略带温柔,便知道她心里不再像以前那样记恨朱元璋了,遂笑道:“哎呀!我在厨房给他熬得莲子羹好了,可是我给孩子做的衣裳还差一个袖子,凌妹妹,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

    孙瑾凌没犹豫言道:“行,那羹在哪?”马秀英含笑道:“在厨房炉子上熬着呢。”

    孙瑾凌发觉自己有些太上赶子了,解释道:“我这可是为了帮你,姐姐是我的恩人。”马秀英轻笑言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孙瑾凌怕越描越黑便不再多言,去厨房了。马秀英想让孙瑾凌多接触接触朱元璋,他相信以朱元璋的人格魅力,会让孙瑾凌放下敌意,做不成朋友,少一个敌人也是好的。

    书房内,朱元璋看到孙瑾凌送来莲子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由地有些怔神。

    孙瑾凌见朱元璋吃惊的眼神,没好气地言道:“我是替姐姐来给你送莲子羹的。”

    说完将羹碗放到书案上,朱元璋端起碗慢慢地喝起来,孙瑾凌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在这羹里放了毒。”

    朱元璋边喝羹边言道:“你若有那心思,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一句话把孙瑾凌给说的为之气结,他的意思在指自己是个没脑子的。

    见孙瑾凌秀眉微蹙,朱元璋继续笑道:“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姑娘是光明磊落之人,就算想杀我,也不会用那些阴损之术。”

    孙瑾凌听到朱元璋夸赞自己的人品,想客气一句,可一想不合适,眼光一瞥,见到他书案上的《诗经》,岔开话题言道:“你是在给你家孩子起名字吗?”

    朱元璋低头看看案上的书,又看看孙瑾凌言道:“你怎么知道?”孙瑾凌言道:“从《诗经》里取字,古人一直就有这样的先例,秦始皇的大公子扶苏,就是从《诗经》里摘的字,‘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朱元璋笑笑点头言道:“你说的对,我刚才在《诗经》里找的‘标有梅,其实三兮’,‘标’字的寓意就很好,标准,准则之意。”

    说完朱元璋在纸上写上大大的‘标’字,,朱元璋站起来拿着毛笔,满意地看着书案上的字,言道:“标儿是家中的长子,望他日后能做好弟弟妹妹们的表率。”

    孙瑾凌听完朱元璋的话很是气愤,本来这是朱元璋的家事,她没想插嘴。可见他厚此薄彼,小妾生了孩子,就把正妻生的孩子给忘了,明明文英才是家里的长子,他这会儿却对这个孩子寄予这么大的希望,亏得秀英姐对他这么好,遂小嘴一撅,厌恶地言道:“哼,忘恩负义,宠妾灭妻!”此时朱元璋刚在孙瑾凌心里的那点儿好印象荡然全无。

    孙瑾凌撂下话就要走,朱元璋把她叫住,喊道:“姑娘,把话说清楚!”

    孙瑾凌回头气冲冲地言道:让我把话说清楚,好啊!我就跟你好好说说。”说完孙瑾凌坐到侧面的椅子上继续言道:“我来问你秀英姐对你如何?”

    朱元璋言道:“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孙瑾凌正色道:“你认就行,秀英姐对你那么好,可你又是怎么对待秀英姐与你的孩子的。亏的秀英姐大度,还给你与别人的孩子做小衣裳,求平安符,可你呢,把文英放哪儿了。”

    朱元璋听完孙瑾凌的话低头笑了,孙瑾凌见朱元璋不但不惭愧还沾沾自喜,更是气愤,遂伸出纤纤手指,指着朱元璋喊道:“你还笑?你辜负秀英姐这么好的女人,你,你就是个陈世美。”

    朱元璋轻笑道:“你说的是这个,我同你说清楚了,文英是我与秀英的养子,他八岁的时候跟的我,那时候这孩子在街上要饭,你姐姐心好,见这孩子可怜就把他养在身边。”

    孙瑾凌听完朱元璋的解释,脸上有些挂不住,感情她是错怪了朱元璋,但道歉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朱元璋看出孙瑾凌不好意思,给她了个台阶:“你关心你秀英姐,说明你秀英姐没救错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孙瑾凌嘴硬地言道:“我是什么人,不用你评价!”

    孙瑾凌想起她的误会言道:“既然文英是你的养子,那他为什么?”朱元璋接下话茬:“为什么文英管我叫父亲,管你姐姐叫母亲,对不对?”

    说完朱元璋坐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文英与文正、文忠不同,那两个孩子与我都有血缘关系,而文英年龄又小,若让人都知道他是家里的养子,不免让下面人们轻看了去。这人啊!身上的伤,养养就好了,唯独这心里的伤,是要刻一辈子的,我不能让孩子在我的院里受别人指点。”

    孙瑾凌不假思索从嘴边哼哼了一句:“想不到你心还挺细!”话说出口,孙瑾凌就有些后悔,她怎么夸赞起敌人来了,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离开了。

    朱元璋的耳力很好,听到了孙瑾凌的夸赞,见孙瑾凌急匆匆跑开的背影,会心地笑了。

    两日后,刘福通离开了滁州。朱元璋将李善长送来的明细给郭天叙看,郭天叙拿着明细问朱元璋:“妹夫,你这明细里列着我们手下有十万人马,可是实情?”

    朱元璋坐在宾位言道:“回大帅的话,明细上写的很清楚。”

    郭天叙笑笑,将明细放到桌子上言道:“你出征时带走四万人马,前些日子你收了孙德崖将近五万的人马,这就九万人马,父亲回滁州时带了一万人马,加上滁州原有的一万人马刚好是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