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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得公子欣喜若狂 长相处心绪渐变(下)

    朱元璋听完郭天叙的话,言道:“这账不正好就对上了。”

    郭天爵在一旁接过话言道:“对不上!你在和州与太平没有收到降兵吗,这两个地方可是元军的重镇,那的守军少不了,你攻下这两个城池降军自也是也少不了。再加上你各地招兵,这数目至少有一半的水分。再有就是你派冯国用领一万人守‘濠州’,你手下就这些人,可不对。”

    朱元璋言道:“右副元帅说的对,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刚才也说了,和州与太平都是元军的重镇,守军不少,那我攻打这两个城池时自然是伤亡惨重。俗话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故而到现在我们的人马没减已是不易了,至于冯国用去守‘濠州’,那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人,我是想着‘濠州’是我们的了,不能没人守。”

    郭天爵还想说,被郭天叙挥手打住他,言道:“行了,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你招来的,没有几个人会听从我们的。”

    朱元璋想要解释,郭天叙继续言道:“我就不非要你说出,我们手下到底有多少人了,你就直说你会派多少人到滁州,归我们调遣。”

    朱元璋假装有些为难地言道:“那我就让徐达把刚从孙德崖那收来的五万人马给大帅派过来,这些人刚跟我没两天。”

    郭天叙想想点头言道:“好,就依你说的办。”郭天叙想着有了这七万人,自己再趁这一个月再招些人马,不管怎么说那才是真正自己的人。

    郭天叙心里明白就算是从朱元璋这儿要来人马,他们也不会完全听从自己的,于是就不再追究朱元璋到底有多少人马。

    商量完事情,朱元璋便要起身告辞:“那两位兄长没什么事儿,我就告辞了,明日我就回太平了。”郭天叙站起来言道:“好,你事儿多,就不多留你了。”

    郭天叙又想起郭惠的事儿对朱元璋言道:“惠儿就不同你一起去了,你们俩的事儿等我们打下集庆再说吧。”

    朱元璋听到这些倒是不意外,郭天叙一直很疼爱他这个小妹,再加上他向来就看不上自己。

    郭天叙如今是都元帅,又是家里的长子,自然是要为他的小妹做主的,遂平淡地拱手言道:“是”说完便离开了。

    朱元璋走后,郭天爵对大哥同朱元璋的吩咐,有点不太明白,遂问道:“哥,你要等攻下集庆后,再说小妹的婚事,是要悔婚吗?”

    郭天叙轻笑道:“你想一下,倘若我们先攻下集庆,就没他朱元璋什么事儿了,到那时候咱们小妹就不用给他朱元璋做小了,便是悔婚又如何!谁势大就听谁的!父亲不在了,你我就是母亲与小妹的主心骨,虽说有父亲的婚约在,可你我若能给小妹挣个好前程,我相信父亲在地下也会安心的。”

    郭天爵点点头,言道:“嗯,哥,你说的有理,可现如今朱元璋的势力最大,你我虽占着个名头,可这些人马,还有能征善战的将军都不在我们这儿。”

    郭天叙走到游廊下点点头:“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我们手上确实少个能征善战的人。”

    说完郭天叙思索片刻,转身对郭天爵言道:“这样,朱元璋打太平时刚收了一名大将叫陈野先,听说此人也甚是骁勇,不如把他要过来。”郭天爵跟在后面言道:“那朱元璋会给吗?”

    郭天叙言道:“这就用到我们的名头了,这就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名头还是有大用处的,也不用同朱元璋商量,直接把人调过来,他朱元璋若是反对,就是犯上。”

    郭天爵一听有道理,既然要人,他不能反对,那细对一下他的账目他也不能反对,他总是觉得朱元璋在敷衍他们兄弟俩,便言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可以派人查一下他的账,他也不能反对,到时候治他个欺瞒的罪过。”

    郭天叙摇摇头反对:“查账这个事儿,没几个月查不出什么来,劳民伤财不说,十有八九还什么都查不出来,我看了他手下送来的账目明细,做的相当专业,没有个精明人,怕是很难从他们手中讨到便宜,这里边的事儿比行军打仗还要复杂,目前只能先这样,你这些日子还是着重多招兵买马。”

    郭天爵担心地言道:“可刚招来的人毕竟能力有限,这些人就是上了战场,也只能是个充数的。”

    郭天叙笑道:“我也知道匆匆忙忙招来的兵,不经打。我想过了,不用这些人打集庆,让他们守城,滁州城池坚固,让这些人守城,这些老兵都去前线打仗。”

    郭天爵茅塞顿开言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这样一来,就不用把有经验的再分出来守城了。”

    郭天叙也对自己的安排也甚是满意:“嗯,你看人家朱元璋,孙德崖刚死,他就派人去守‘濠州’了,咱们可不能前边打后边丢,得分配得当。”

    翌日,朱元璋与马秀英同张氏辞了行,便启程回太平了。

    太平这儿,李淑朦的孩子过三日,朱元璋赶不回来,王氏带着朱文正几个小子前去探望,朱文正与朱文忠不便到后堂探望,王氏只带着文英来到后堂见见孩子。

    王氏坐到床边陪淑朦说话,文英在旁边趴在摇篮边上,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婴儿,他从未见过如此小的小人儿,眼睛、鼻子、嘴巴在那个小脸上刚刚摆开。

    李淑朦倚着靠背,看文英专注的劲儿言道:“文英,小弟弟有意思吗?”文英回头言道:“有意思,姨娘,他怎么一直睡觉啊,也不睁眼玩玩?”

    王氏笑道:“这个月份的小孩儿可不一直睡觉,睡觉好长个儿。”文英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玩啊?”王氏笑道:“这孩子怎么老惦记着玩儿,等出了月子就不总睡觉了。”

    李淑朦笑笑言道:“文英,你不用老是看着他,等小弟弟回了家,让你看个够。婷烟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快去外屋拿去,再给文正与文忠他们带些。”

    文英一听有好吃的,便起身要走,临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锁给李淑朦,言道:“姨娘,这是我与文正哥、文忠哥凑钱给小弟弟买的。”

    王氏在边上看着小银锁,对这几个孩子很会办事儿的态度甚是满意,笑道:“嗯,不错,你姨娘平时里没白疼你们这几个皮小子。”

    李淑朦接过银锁轻笑道:“那我就替你小弟弟谢谢几位哥哥了。”文英笑道:“不用谢,疼爱弟弟都是应该的。”

    说完文英来到外屋,婷烟给文英都准备好了桃酥饼、桂花糕、玫瑰酥放到食盒里,让文英带走。

    文正与文忠在前院嘴也没闲着,见文英过来,两人都上前追问孩子,文英回了句:“挺好玩的,就是太小了,不敢上手,就怕把小弟弟弄伤了。”

    说着文英拿出食盒:“这是姨娘让我给你们拿的糕点。”

    朱文正看着食盒言道:“刚才我和你文忠哥吃的差不多了,哎!我请你俩去听评弹,拿着这些糕点喝着茶水听着评弹,惬意着呢。”说完朱文正将手中的折扇,打了转儿。说着几人同陈家老人与李家老人辞了行,便离开了。

    王氏陪李淑朦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知道李淑朦刚生产完,身上累便没多打扰。

    朱文正几人来到茶馆听戏,因为来的早,馆里没什么人,三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三人刚坐好,伙计来上茶,朱文正给了赏钱,伙计退下叫来唱曲的姑娘。

    伙计下去后,就见一个姑娘梳着个简单的小流云髻,身穿秋香绿锈长枝花卉的薄缎纱衫,抱着个琵琶来到朱文正面前,缓缓施礼言道:“公子,您要听什么曲儿?”

    朱文正看了看姑娘,言道:“我也不会点曲儿,这样你平时唱什么,这回就唱什么。”姑娘低头言道:“那我就给几位公子唱一曲《满江红·敲碎离愁》。”

    姑娘抱着琵琶到了台上,开始唱起来:“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朱文正几人听着曲儿,馆子里陆陆续续也进来不少客人,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嵌在白皙的脸庞上,身穿淡蓝色的短衫长裙,嘴角带着笑意地跑到文英面前,同文英耳语了几句,二人就离开茶馆了,这个小姑娘正是冯国用的女儿冯莲。

    文忠看着文英与冯莲跑走的背影,不禁叹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

    文正边吃糕点边看着文忠调侃道:“哟!你还知道‘青梅竹马’呢,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三十六计呢’。”文忠不服气地言道:“表哥你什么意思啊?”

    文正连忙纠正轻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也长大了,男女之事你晓得不少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文英同冯家的小丫头还挺般配的。”

    文忠也调侃文正轻笑道:“表哥,咱家可就数你最大。”正说着,只听坐在前面座位的人,站起来喊道:“停停停,唱的这是些什么呀,咿咿呀呀的不好听。”

    只见前面椅子上悠闲地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身穿月白牙的长袍,腰间系着金丝玉带,手执折扇,说话的正是此人身后的小厮。

    坐在椅子上的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怀抱琵琶低着头,如同受了惊吓的小鸟儿一般楚楚可怜。

    落在前面坐在椅子上的公子眼中,着实可人,遂站起来把折扇打开言道:“小娘子,唱一个逗哥哥开心的小曲儿,你那些凄凄惨惨的曲子实在是煞风景。”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人开始起哄,有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往外走,老板一看情况不好,今儿的买卖怕是要被这个泼皮无赖给搅合了。

    于是赶紧过来说和,央求道:“陈公子,你消消气儿,这姑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同她计较了吧,我替她给您赔不是。”

    陈公子用扇子拍着老板的肩膀,厉声言道:“你赔不是,你够格吗?你是有这小娘子水灵啊,还是会弹小曲儿哄少爷我开心啊,告诉所有人今天本少爷要包场,让闲杂人等给我退下。”

    说完陈公子向左右喊道:“来呀!把所有人都轰走!”说完他身后的随从开始往外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