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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丧子痛帅府行刺 观恩爱心生羡慕(下)

    朱元璋忙完一应事务,这日晚上难得有时间,在饭桌上端起酒盅对文英言道:“文英过来,为你前几日的勇敢,父亲来敬你一杯酒。”

    文英来到朱元璋跟前,接过朱元璋手中的酒盅,回头看看坐在旁边的马秀英。

    文英大多数时间都是马秀英在教导,故而他在不知所措时,会本能地看向马秀英,马秀英微笑地言道:“你父亲敬你的,快谢过父亲,干了这杯!”

    听完马秀英的话,文英转过头对朱元璋言道:“多谢父亲的夸赞,相救弟弟是孩儿应该做的。”

    说完文英将酒盅送到嘴边一饮而尽,一杯酒刚下肚,只感觉一股辛辣顺着嗓子到了心口,如同火烧一般,烧灼感一下子涌上嘴里,文英就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一声。

    桌上的人都笑了,站在旁边的桂姨赶紧给文英夹了口菜:“快吃口菜,压一压。”文英吃了口菜,好多了,朱元璋坐在旁边问道:“味道如何?”

    文英缓过气来,言道:“辣!”朱元璋大笑地言道:“酒就是这样,先辣后香,等你十六岁成人礼的时候。、,父亲陪你喝到醉,让你尝尝酒的好处。”

    马秀英白了他一眼言道:“还喝!孩子都呛着了,文英你先坐回去。”文英应是坐到李淑朦旁边。

    马秀英碰了朱元璋胳膊一下轻声言道:“你还没给瑾凌敬酒呢,若不是瑾凌妹妹及时赶到,文英与标儿恐怕都生死未卜了。”

    朱元璋边斟酒边看向还在吃菜,装没听见马秀英话的孙瑾凌,故意问道:“孙姑娘需要敬酒吗?”

    孙瑾凌放下筷子,指着自己身上的烟柳色百蝶穿花织锦夹袄,自豪地言道:“淑朦姐已经谢过我了,还给我与文英每人做了一件夹袄,我穿到身上,贴心着呢。”

    孙瑾凌边说边指着文英身上的石青花八团夹袄对文英言道:“文英,你说你淑朦姨娘给你做的夹袄,怎么样?”

    文英还未言语,李淑朦边帮文英夹菜边言道:“多谢瑾凌妹妹夸赞我的手艺,文英从上到下的衣裳,一直都是姐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我做的东西你们不嫌弃,我已甚是感激。”文英见淑朦帮他挡了难题,便低头吃饭,不言语。

    朱元璋边吃饭边言道:“哎呀!孙姑娘这就算是还我们的人情了,免得你走了以后心里不得劲儿。”

    孙瑾凌也知道在朱元璋这儿,有的是人帮他说话,可她就是不服气,拿起筷子言道:“我就是还人情,还的也是秀英姐的人情,关你什么事儿?”

    朱元璋轻笑道:“那我们,都与你秀英姐是一家”说完朱元璋看向李淑朦言道:“淑朦,你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孙姑娘就是了,赶紧让她还人情,不然她若是走了,再想让她还人情可就难喽!”

    孙瑾凌听完朱元璋的话听着没毛病,但就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很是气愤,秀眉微挑,怒目微瞪,双颊微红地看着朱元璋,最后‘哼’了一声,重戳了筷子一下不再言语开始吃饭。

    朱元璋还想继续逗孙瑾凌,马秀英使劲地拽了朱元璋的衣角,又在旁边使劲给他使眼色,朱元璋见状便不在多言,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朱元璋看到孙瑾凌生气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自打张氏从滁州来到太平后,朱元璋只要有空除了给王氏(朱元璋的嫂子)请安问好,还要给张氏问好请安,张氏见朱元璋与马秀英对她甚是尊敬,帅府内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张氏又亲眼看到朱元璋的一家甚是和谐,尤其是李淑朦亦是温柔贤惠,从不挑拨是非,越发觉得郭惠若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不会有错,便想着同朱元璋说郭惠的事儿。

    这日张氏把朱元璋叫住直接说了郭惠的事儿,毕竟郭子兴临终时把郭惠托付给了朱元璋,现如今郭家是一个主事儿的男丁都没有了。张氏就想着还是让朱元璋纳了郭惠进门,反正是娶妾也不用大操办,只要朱元璋点头即可。

    朱元璋听张氏说了郭惠的事儿,心下明白她们这是孤儿寡母无路可去,但他还不想趁人之危,郭惠以前不愿意嫁给自己,现在就算是同意,也是迫于形势。

    他还是不想强求郭惠,毕竟有马秀英在这儿,不能让她们姊妹俩的关系,因为自己变得尴尬了,若是那样,马秀英这个当家主母就不好做了。

    于是朱元璋对张氏言道:“义母,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事儿咱们还是尊重小妹的意愿。”

    朱元璋的回答让张氏甚是意外,她一个女家主动提出来,她以为,朱元璋怎么也得说一个任凭长辈做主之类的话,可没想到,朱元璋的话里多少有些婉拒的意思。

    张氏不免心里打鼓,认为他是还记着当年郭惠拒婚的事儿,若是那样可就麻烦了。现在她们孤儿寡母,朱元璋都不用做什么,只要放任她们不闻不问,她们娘儿俩的日子就好过不了。

    尤其是郭惠,眼看着年龄渐大,这说婆家的事儿若再拖下去,对郭惠来说可不是好事。

    人就是这样,一旦到了无处可依的时候,就会用力地抓住一棵救命稻草,现在朱元璋就是张氏的救命稻草,可朱元璋似乎不太想拉她们娘俩一把,这让张氏不免有些心凉。

    朱元璋见张氏脸色有些难看,猜想她是怕自己不管她们,以免她胡思乱想,连忙解释道:“义母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佑您与小妹终身,至于小妹的婚事。还是等两年再说,她若能碰到自己心仪的人,到时我与秀英为她做主,有我与秀英在,任谁家也不敢亏待于小妹。”

    张氏听朱元璋这么一说,心下一松,但还是不放心他这是在拖延,遂言道:“再过两年,惠儿就二十岁了,到那时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朱元璋言道:“秀英与我成亲时,也是二十岁,二十岁的姑娘不大,义母若是不放心,要不这样,若是小妹到了二十岁,还没碰到心仪的人,她也愿意跟着我,那就依义母所言,这样也算是对义父有一个交代。”

    张氏见朱元璋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便不再多言,最后朱元璋向张氏言说了几句让她多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便告辞了,张氏知道他忙,便未多留他。

    又过了几天,转眼到了十一月二十,常遇春的女儿过满月,因常遇春在外面驻守军队,马秀英便过来给操持办事儿。

    朱元璋特意给常遇春放了一天假,让他回来给孩子过满月。常遇春女儿的满月酒办的很热闹,常遇春夫妇甚是满意,对马秀英俱是千恩万谢。

    席间朱元璋被常遇春拽住灌了不少酒,回家时,腿脚已不利索,说话舌头也开始打结。

    朱元璋挎着马秀英的胳膊,头枕到她的肩膀上,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一些肉麻的醉话,弄得马秀英不好意思地边看向后面的随从,边用力推开朱元璋边言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害臊,快起开。”

    谁知马秀英不推还好,一推朱元璋更起劲了,直接粘在马秀英身上不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言道:“我就不起开,你是我娘子,又不是旁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最终马秀英妥协了,不再推了,也就依着他就这么回去。好在路途不远,走着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到家了,马秀英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翌日,郭惠来到马秀英的正房,她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瓷娃娃、泥娃娃,最大的有手掌大小,最小的也就拇指大小,都是一对对的金童玉女,有吹笛的、弹琴的、读书的、跳舞的······形态各异,俏皮可爱。梳妆台的右角上放着插到水瓶里的几支梅花。

    郭惠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梳妆台上的物件,马秀英笑盈盈地走进正房言道:“惠儿,我这儿有一本琴谱,我也看不懂,你懂音律就把它送给你吧。”说着马秀英将琴谱给郭惠。

    原来今日郭惠来找马秀英时,正好马秀英在书房办事,听说郭惠来找她,就命人让郭惠先到正房,又把书房里的琴谱拿来给郭惠。

    郭惠接过琴谱惊讶地对马秀英言道:“姐,这琴谱是孤本,很难得的,你从哪得来的?”说着郭惠双手捧着琴谱,如获至宝般地仔细地翻看起来,复又抬头对马秀英言道:“我看看就还给您。”

    马秀英边往屋内的软榻走去边轻笑道:“我不懂什么孤本,是旁人送与你姐夫的,我们都不懂音律,方才见你爱不释手的样子,便知道我给这本书找了个好主人。”

    郭惠拿着书就要还给马秀英,笑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收受不起,再说这是旁人送与我姐夫的。你若擅自给了我,再惹姐夫与你不痛快,可就不好了。”

    马秀英将书推给郭惠言道:“你我之间说什么客气话,这书在我这们儿才是蒙尘了呢,再说了,进了后院的东西,你姐夫向来不管,都是我做主。你若再与我客气,我可要恼了。”郭惠见马秀英这么说便不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