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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偶遇错二次相遇 施拉拢再次离间(下)

    此人正是那日为她推车的少年,眼前的少年已不再是那日的狼狈样子,一身玄色底工笔山水圆领袍,束发玉冠,剑眉星目,一股英气映入眼帘,谢思言一时怔神,片刻间恍如梦境,此人正是朱文正。

    此时大殿旁边小沙弥的声音传来:“世间万物皆有缘分!”俩人这才方知自己很是失态,朱文正赶紧将谢思言放开,二人的脸颊俱是滚烫,都想着说些什么,可又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

    还好这时岚烟过来,看到朱文正惊讶地笑道:“恩公,您也来上香!”说完对谢思言言道:“小姐,这就是那日我们推车的那位恩公。”

    此时的谢思言羞怯低着头,脸颊绯红,落到朱文正的眼中,如同一抹雨后的霞红,在头上步摇的晃动下,若隐若现娇艳可人,一时有些出神。

    谢思言低着头,缓缓向朱文正施礼言道:“多谢恩公出手相助!”谢思言这句‘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谢那日出手相助,还是谢今日他扶了自己一把。

    说完便拉着岚烟匆匆忙忙地一起离开了大殿。一向能言善辩的朱文正,此时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谢思言慌乱离开的倩影发呆。

    在后面的谢思语将二人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见自家姐姐羞答答地走了,也连忙小跑跟了出去,来到朱文正跟前不忘向他施礼,随后便离开了。

    朱文正痴痴地看着谢思言的背影,对于与谢思言长相完全一样的谢思语根本没有在意。

    原来朱文正离开后院,便直接来到前面大殿真打算为徐达上香,求支姻缘签。他可不想徐达真的因为压力太大,想不开再剃度做了和尚。于是来到前面的大殿,因他没上过香,于是在求香的小和尚那儿,左右问了许多需要注意的事项。

    故而他进来的时候也是只想着小和尚告诉他要注意的细节,一时走神才与同样低头有心事的谢思言,撞了个满怀,不想这一撞,把他的心给撞得如同骏马狂奔在草原上一般,搅得他心绪混乱。

    谢思言慌忙走出寺庙,岚烟在后面疑惑地跟着自家小姐,岚烟看着谢思言疾走向自家马车的背影,不解地边从后面追赶边喊道:“小姐,二小姐还在后面呢!”

    谢思言一听妹妹被落在后面,连忙停住脚步,深呼吸平复好她那小鹿乱撞的心,回身对岚烟轻笑道:“你快回去,去叫二小姐回来。”正说着,只见谢思语也小跑出来了。

    三人一起到了马车跟前,等着谢再兴回来。

    再说谢再兴拽着陈保二来到寺庙外的树林中,陈保二在后面调侃地笑道:“再兴兄,你我两个大老爷们儿,这样拉拉扯扯的,这画面有点儿违和吧?”

    谢再兴回身看向陈保二,他如今可没工夫同陈保二打趣儿,紧张地言道:“你方才说绸缎首饰是什么意思?”

    陈保二收回被谢再兴握的有些生疼的手,言道:“昨日云海绸缎庄的老板,送去的绸缎以及钗环首饰,都是我授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尊夫人甚是喜欢他们家的物件,我这是成人之美。”

    谢再兴被他气得脑子都短路了,这会儿反应过来,伸手指着陈保二气愤地言道:“你别胡说,我家娘子是给了钱的。”

    陈保二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十两银子买那些东西,说出来你信吗?你家娘子给的,也就是伙计的跑腿钱。”

    谢再兴一听这话,气得捂住胸口后退了两步,边摇头懊悔边对陈保二言道:“你,你这是想害死我!”

    陈保二笑着来到谢再兴面前,言道:“我这是帮再兴兄飞黄腾达,怎么叫害你呢?我过两日有事找你,望再兴兄不要再躲着我了。”说完轻拍了谢再兴的肩膀一下大笑着离开了。留下谢再兴落寞的身影,在树林里黯然神伤。

    谢再兴怅然若失地走出树林,看到前面的自家马车才反应过来,今日是来找徐达的,很明显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同徐达创造什么偶遇。故而看到自己女儿已经回来,便领着一家人回家去。

    谢思言站在马车旁,见父亲回来时脸色煞白,如同受了什么重创一般,关心地问道:“父亲,您没事吧?”

    谢再兴看看女儿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阵酸涩,柔声言道:“没事!上车吧,咱们回家。”谢思言轻声言道:“好”

    说完便在岚烟的搀扶下与妹妹一起上了马车。上了马车谢思言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朱文正的身影,遂拉开车窗帘看向寺庙。

    此时朱文正骑在马上正看向自己,四目相对又碰射出激情的火花,谢思言见朱文正在看自己,因为羞怯,赶紧落下车帘,细润的脸上又是一阵滚烫。朱文正看着谢家的马车离开的背影,一眼秋水似乎要将马车看穿一般。

    此时孙瑾凌梳着两个大长辫,头上挽着一对玉兰花头钗,腰胯柳叶刀,身穿石榴红短小对襟袄,骑马来到朱文正跟前,调侃道:“你的谢姑娘,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朱文正继续眺首遥望着远方深情地言道:“我能看的见。”

    孙瑾凌轻嗤了一声,言道:“那你还真是有神仙的本事,同你说个实情,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位谢姑娘是谢再兴特意安排给徐大人的艳遇,若不是陈保二半路杀出来,你还真没多大机会见到这位谢小姐。”

    朱文正诧异地回头看向孙瑾凌言道:“算计自己女儿,这是什么父亲?一个疏漏,会毁了姑娘家名声的。”

    孙瑾凌叹了口气言道:“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位谢小姐的生母亡故了,虽是正妻所生,可架不住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言归正传,这个谢再兴见了陈保二两次,他的夫人还收了陈保二变相送去的礼物,我们要不要将谢再兴控制起来。”

    朱文正有些为难地言道:“若将他控制起来,那就打草惊蛇了!”

    孙瑾凌略低头失笑道:“看你这表情,还为难上了,这样吧,我找个机会暗地里提示一下谢再兴。”

    朱文正看看孙瑾凌轻轻摇头言道:“这个考验还是要谢再兴自己去闯的好。”

    朱文正听完孙瑾凌对谢小姐遭遇的描述,对她满是怜惜,他差点儿脱口而出,让孙瑾凌去作弊,但到最后他还是理智地做出决定,要谢再兴主动坦白的好。

    因为这事关乎谢再兴的忠诚,他不能放水,朱文正闭上双眼,头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当情感遇上时政大事,做出抉择原来这么的难。

    谢再兴的家中,安氏刚要进正房,就在门口听到屋内有动静,附耳听去,是有人翻东西的声音,安氏退后一步使劲踹开房门,大步走进房间。

    原来是安氏与谢再兴十四岁的儿子谢泽炎在房中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听到有人踹开房门的声音,谢泽炎以为是父亲回来了,连忙要翻窗逃走。

    安氏大声呵斥道:“站住!”谢泽炎一听是母亲的声音,遂笑着从窗户上下来,上前扶着安氏的胳膊笑道:“是母亲大人啊,吓我一跳!”说着扶安氏往窗下的软榻走。

    安氏没好气地言道:“你又翻箱倒柜的做什么?天天就知道从家里偷东西出去耍,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有个长进。”说完安氏愤怒地戳了儿子的脑门一下。

    谢泽炎低着头,老实地回应言道:“是是是,母亲教训的是。”

    说完又趁安氏不注意,对小染使眼色,意思是让小染暗示他,家中的贵重物品在哪儿放着,小染当着安氏的面,不敢回应,只得低头不语。

    安氏回过头正好看见二人眼神之间的交流,立时暴跳起来,上来就给了小染一巴掌,怒声言道:“你个小蹄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偷汉子了!少爷的主意你敢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小染被安氏没头脑地来了一下打,捂着通红的脸,又疼又委屈地跪下哭诉道:“夫人,奴婢不敢,是少爷······”

    安氏打断她喊道:“少爷怎么了?人不大还学会扯谎了,我现在就把你这小蹄子给发卖了,叫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小染一听立时脸色吓的惨白,连忙磕头央求道:“夫人,开恩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千万别撵奴婢走。”

    安氏见小染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的都会卖惨,但这个丫头她确实使得挺顺手的,遂大声喊道:“滚!”小染听到这话,如获大赦立马逃离了房间。

    谢泽炎看着小染离开的背影,不痛快地言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我同你身边的丫头说两句话怎么了?您说,这两年您都换了多少丫头了,您的丫头可真金贵,我一个也不让碰。”

    安氏听完这话冷声言道:“怎么?可怜那小蹄子,方才怎么不见你为她说一句话。”谢泽炎解释道:“母亲这话说的,我也得顾忌您老人家的面子不是,若是那时候为小染说话,那母亲日后还如何管理家里的这些下人。”

    安氏轻哼了一声言道:“嗯,难得你还有一片孝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天天不是在外面同一群狐朋狗友耍钱玩儿,就是跟家里的这些小蹄子胡闹,你什么时候能有个长进啊?”

    谢泽炎站在安氏对面,不满地言道:“母亲要搭上个有本事的女婿了,自然是瞧不上我了。”

    安氏被儿子这话给气的手直发抖,她一番谋划还不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遂起身拧着谢泽炎的耳朵言道:“我这折腾半天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个混账小子还不买账。”

    谢泽炎捂着母亲拽着的耳朵,喊着:“疼疼疼,您老人家先放手,行吗?”

    安氏松开手,白了谢泽炎一眼言道:“我给你大姐找个高门大户,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在仕途上让你姐夫帮你一把,将来有机会再给你找个高门家的小姐,你的前程就稳了,你每日里同这些下贱的小蹄子们打的火热,将来哪个高门大户的姑娘能嫁给你!”

    谢泽炎捂着生疼的耳朵,哼的一声地言道:“那母亲这是打算用我们的婚事,给你与父亲找前程。”

    安氏秀眉微挑,怒声言道:“给我们找前程?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什么前程,你也不想想,你们姊妹弟兄荣光了,我们能闹着什么?顶多也就是个闹个亲戚朋友羡慕,你们可是能闹着实打实的实惠”说完安氏负气地坐回软榻,谢泽炎听完母亲的话,也不敢言语了。

    正说着,谢再兴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看到儿子呵斥一声:“你出去!”谢泽炎见父亲脸色不对,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即将爆发暴风雨的地方,便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