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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办公差三遇谢府 设陷阱诱敌深入(上)

    安氏见到谢再兴阴沉着脸,连忙笑盈盈地来到谢再兴面前,娇声言道:“这是谁把老爷您给气着了?”

    谢再兴冷眼看向身边的娇妻,没好气地甩开安氏,坐到软榻上言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

    说完谢再兴狠狠地瞪了安氏一眼,自成亲以来,谢再兴还从未对安氏如此严厉过,安氏心里一阵打鼓,感觉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遂瞪着无辜地大眼睛看着谢再兴,可怜兮兮地轻声言道:“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妾不明白。”

    说完安氏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这是安氏的惯用伎俩,向来对愤怒中的谢再兴很是管用。

    谢再兴看着安氏可怜的样子,并没有怎么消气,反而一脸不耐烦地言道:“行行行,你少来这一套,我来问你,你昨日收到的绸缎、首饰到底给了人家多少钱!”

    安氏老实地回答道:“他说,给他两成的价格,十两银子就行。”

    谢再兴立时暴跳起来对安氏喊道:“十两银子!买这么东西!你就没想想这其中有诈!你顶多给的是个车马费钱,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那是陈保二贿赂我的银钱。”

    其实安氏心里也明白,这十有八九是贿赂,但她觉得当官,不就是为了有人巴结贿赂吗。

    如若不然,整日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图什么,她刚尝到点儿夫君升官的甜头,转眼就被谢再兴,大大地训斥了一顿。

    不过安氏很是聪慧,在谢再兴的话里头,听出他是埋怨自己不懂世事,而不是贪恋钱财,心里便有了些底。

    安氏很快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了,遂假装委屈地狡辩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的那些弯弯绕,他们生说那是他们的货底子,不能要了的,又说这些是答谢我们上个月关照他们的生意,我就懵了。”说完安氏掏出手帕一个劲儿地擦拭眼泪。

    谢再兴听到安氏娇柔的声音,再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即便心中有万丈怒火,此时也消了一半,遂语气缓和了些言道:“那你说,如今我们上了贼船,可如何是好?”

    谢再兴停顿了片刻,继续言道:“要不,咱们把东西给他退回去,再赔他一些银两,从此划清界限。”

    安氏一听要退钱,立马停止擦拭眼泪的动作,阻止谢再兴言道:“老爷,千万不可,你若将东西退回去,那陈保二狗急跳墙,还不直接将你给揭发了,到时候就算老爷是清白的,倘若他咬定了您,那您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再兴一听也有理,陈保二敢送礼,说不定早想好了如何应对自己退礼的事儿,可扔下这儿的官职不干,回老家,莫说是安氏,便是谢再兴自己也心有不甘。

    安氏看着谢再兴发愁的样子,试探地言道:“要不,你去徐大人那儿揭发陈保二,他不让你消停,咱就直接把他给卖了,这样你不光有检举之功,还能一表不二之心。”

    谢再兴看看安氏,迟疑地言道:“这能成吗?我曾经是陈保二的手下,徐大人会相信我的话吗,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氏焦急地言道:“哎呀!我的老爷!事到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现在想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了。再说了,你今日不是带思言去见过徐大人了吗,他对咱们女儿印象如何?他若是对思言有好感,这也是个感情牌不是。”

    安氏说完这话,谢再兴才反应过来,心中甚是懊悔,遂言道:“唉!别提了,事儿没办成。今日全让陈保二给搅合了,现在已然是错过了。”说完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同安氏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安氏一听此计不成,还得再想一法子,现在明显不是抱怨谢再兴没办成事儿的时候,刚按下自己收受贿赂的事儿,还是聪明点儿绕过去的好,于是笑盈盈地言道:“没事儿,这次没碰到,咱们以后再找机会,好事儿多磨吗!”

    谢再兴听着安氏善解人意的话,早已没有方才的怒火,遂言道:“那夫人可有什么主意?”

    安氏一听谢再兴的口吻,便知晓他已不计较收礼的事儿了。遂顺着往下言道:“我这有个主意。”说完到谢再兴的耳边言语了一番。

    不得不说安氏还是很有手段的,否则她也不能让谢再兴抛弃家中的发妻,而与她在一起,无论谢再兴的官运如何发达,都能对她保持数十年不变。

    翌日,谢再兴直接来找徐达,到了衙门看看四周无人直接将陈保二两次来找他,他是如何拒绝,可陈保二还是不依不饶给他送礼的事儿,统统都告诉了徐达。

    最后表明让徐达去他家中看看那些礼物,毕竟带到这里来,太扎眼,怕有人因此而误会了大人的名声。

    徐达坐在书案后的扶手椅上,手中拿着一本《道德经》,面无表情地看着,在谢再兴这个角度看,这为青年首领微低着头,深暗的眸子宛如黑洞,深不见底,着实让人猜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谢再兴不免有些害怕,心中大为埋怨,安氏的这个让徐达到家中的理由,实在是拙劣的很。

    谢再兴心中正懊悔着,少顷,只听徐达言道:“此事我知晓了,你做的很好,那我下午过去,到了你家咱们再细做计较。”

    谢再兴听徐达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遂起身拱手言道:“那大人您忙,属下就先告辞了。”

    谢再兴走后,徐达思量再三后,觉得此事应该让朱文正去办再合适不过,遂命人去找朱文正。

    下人将消息送给朱文正之时,朱文正正在家里的院中打拳,听到徐达让他去马上过去,说有要事商议,便急忙问传信的人发生了何事。

    传信的人垂手躬身言道:“小的只是奉大人之命,来给朱千户传消息,其他的概不清楚。”

    朱文正边拿过毛巾擦手边言道:“奥,那行,没你什么事儿,你回去告诉徐大人,我马上过去。”传信的人躬身施礼告退。

    传信的人走后,朱文正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骑马来到徐达的住处。徐达将谢再兴来过的事说与朱文正,又言自己下午有事儿,不能亲自去,遂只好让朱文正跑一趟,朱文正领命离开。

    吃过午饭朱文正收拾停当后准备去谢再兴家,此时孙瑾凌来到他背后轻笑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到了谢家,看美人可以,可千万别忘了正事。”

    朱文正回过身,走到孙瑾凌跟前言道:“我看,还是让我叔赶紧把你给收了房吧,您看您现在都有点儿嫉妒她人了。”

    孙瑾凌回过头,美眸微瞪向朱文正,言道:“没大没小,要造反啊你!”

    朱文正听完连忙陪笑道:“不敢不敢!您老人家忙,我先走了。”说完赶紧离开这个有可能被孙瑾凌伤害到的地方。

    朱文正一个人骑马来到谢再兴家,谢再兴一看是朱文正到这儿来了,当时就愣在了原地,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连忙上前迎了上去。

    朱文正翻身下马,拿着马鞭与谢再兴一起进到府中。谢再兴将朱文正迎到自己书房内,请朱文正坐到正座,下人上了茶便离开了。

    谢再兴屏退下人后,对朱文正轻声言道:“朱千户,您来这是?”

    朱文正看着谢再兴言道:“是徐大人让我来的,陈保二的事儿我一直在盯着,你有什么情况,直接与我说最合适。”

    听到这话,谢再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幸好主动坦白了,否则这会儿早就让人给抄底了,原来不动陈保二,是没到时候,并不代表上面的人不知情。心中暗自庆幸,这次的决定是做对了。

    朱文正看着谢再兴的表情,便知道他是害怕了,这事儿若是较起真儿来,谢再兴还真是百口莫辩,遂安慰地言道:“你不用紧张,徐大人的意思是你主动坦诚,你的衷心是有目共睹的,徐大人让我告诉你,礼物你好好收着。若是上缴了,难免会引起陈保二的怀疑,所以你只需在家等着陈保二来找你,确定好他要你具体做何事,你再找人来告知我即可。”谢再兴点头应是。

    少顷,谢再兴看到小染在门口探头,这是他与安氏说好的暗号,遂将小染叫进来问道:“什么事儿?”

    小染进来垂手言道:“老爷,少爷说有急事找您。”

    谢再兴不耐烦地言道:“他能有什么急事,没看我这儿有客人吗,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少折腾些的好。”小染垂手应声退下。

    朱文正起身轻笑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事儿就先告辞了。”谢再兴起身送朱文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