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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深交心家庭和睦 心煎熬半夜归来(下)

    朱元璋的欲火未消,便听有人来报,朱文正急着找他,心头很是不爽,遂对外面没好气儿地言道:“他能有什么急事儿,让他明儿再来。”

    说着就要继续,马秀英强伸出胳膊推开他,小声言道:“你别闹了,这大晚上的,他从广德跑回来,说不定有急事儿呢。”

    说着马秀英趁朱元璋不备,起身下床,朱元璋言道:“他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想知道谢家小姐的事儿。”

    马秀英边整理衣裳边言道:“这事儿,我不是让你给他去信说了吗?”

    朱元璋起身言道:“是啊,我告诉他了,谢家小姐定亲了。”

    马秀英回身言道:“完了?”

    朱元璋‘啊’了一声,言道:“完了!”

    马秀英手指着朱元璋,瞥了一眼言道:“你呀,玩笑开过了。”

    马秀英刚来到前院儿的厅堂,朱文正就上前,焦急地问道:“婶子,我叔说谢家小姐定亲了,此事可是真的?”

    马秀英看到朱文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眼中还布满了血丝,定是收到消息,就往回赶,遂心疼地言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写个信,来问问也好呀。你还亲自跑回来,这叫擅离军营,你叔叔可是要处罚你的。”

    朱文正急忙言道:“婶子,我顾不上许多了,他要如何处罚我,我都认了,你快告诉我,谢小姐是不是真的定亲了?”

    还未等马秀英开口,朱元璋从后面过来言道:“我在信里,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吗?为了儿女私情,置军法于不顾,你小子长出息了!”

    朱文正看到叔叔过来,眼里恨不得要喷出火来,大声喊道:“平日里叔叔总说,要以解救黎民苍生为己任,不成想,您也是仗势欺人。也会做出,依仗权势逼迫他人就范之事!”

    朱元璋听到此等忤逆之话,立时暴跳如雷,上去一脚将朱文正踹跪在地上,怒色道:“混账东西!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我打你个目无尊长!”说着朱元璋冲朱文正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朱文正跪在地上,任由朱元璋打骂,马秀英连忙过来将朱元璋拉开,言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能同孩子好好说话?”

    朱元璋大声言道:“他是要同我好好说话的样子吗?”说着朱元璋弯腰将自己的鞋脱下来,砸到朱文正的身上。

    朱文正也不躲开,磕头言道:“侄儿莽撞,惹叔生气了,婶子,您别拦着叔,让他老人家随便打,只要叔能出气就好。”

    马秀英将朱元璋的鞋捡回来,让他坐下,言道:“行了,差不多得了,还真跟孩子没完没了了?”

    朱元璋拿过鞋,边穿鞋边言道:“之前你私用官驿送信,老子还没罚你呢,今儿,又给老子来了个擅离职守,看老子怎么治你小子的罪?”

    朱文正继续头埋在地上,言道:“叔,要如何治侄儿罪,侄儿都认,侄儿只想知道谢小姐许的人家可是良配。”

    朱元璋拽了下衣领,言道:“你小子倒挺轴,老子累了,不想同你说话。”说完背靠椅背,胸膛因生气而一起一伏。

    马秀英看着眼前的这两人,跟个孩子似的,还较上劲了,遂伸手扒拉一下朱元璋肩膀,好声言道:“好了,你同他较劲,有意思吗?”

    说完对朱文正言道:“文正,你这孩子,也真是,遇事也不加详查,就莽撞行事。你怎可如此认定你叔叔?你叔叔说谢小姐定亲,可同你说,许了哪家?”

    朱文正摇摇头,言道:“这倒没说。”

    马秀英言道:“你希望她许给哪家公子?”

    朱文正脱口言道:“当然是····”“许给我”这几个字还未出口,朱文正看到马秀英颇有些玩味的表情,眼珠左右转了一下,片刻,试探道:“婶子方才话里的意思是,谢小姐定亲,是许给···?”说完朱文正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朱元璋哼了一声,言道:“这回如你的愿了。”

    朱文正听完欢喜地连连磕头,言道:“谢叔叔、婶子,成全侄儿与谢小姐的婚事。”

    马秀英对朱文正训斥道:“文正,不是婶子说你,你叔叔为了你的事儿,可是操碎了心。咱们家这么多孩子,哪一个孩子如你这般,让你叔叔如此费心。他忙完前边的事儿,还要惦记着你的婚事。那日去见谢小姐,我说我自己去,可他非要同往,你叔叔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叔常说:‘家有贤妻,男人在外不做横事’,最后瞧着谢小姐是个好姑娘,才答应了的。你呀,方才那些话,可是太伤你叔的心了。”

    朱文正听完马秀英的话,内心很是感动,少顷,用袖子擦掉眼眶里的泪珠,言道:“侄儿只顾自己,枉费了叔的一片苦心。侄儿”

    话未说完,只听朱元璋言道:“行了,老子不想听你那些虚的,你小子两次犯错,两罪并罚,明儿自己到军营领五十军棍。领完军棍,该滚哪儿,滚哪儿去!”

    朱文正含笑,大声言道:“是,侄儿明白!”说完磕头离开。

    朱文正走后,朱元璋叹了口气,言道:“这些孩子里边,就属文正最不让人省心。”

    马秀英瞥了朱元璋一眼,言道:“知道这孩子脾气倔,你还逗他,折腾他,很好玩儿吗?”

    朱元璋言道:“好玩儿,我这些年南征北战,向谁低过头,他把我气够呛,还不兴我让他猜个谜?”

    马秀英失笑道:“行,你厉害,行了吧,有本事,你方才别生气啊,要我说,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说完马秀英便要转身离开。

    朱元璋在后面,言道:“哎,我这心里还郁闷着呢,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马秀英也不回头,言道:“你这是自找的,我可不管了。”说着马秀英就离开厅堂了。

    翌日,马秀英同孙瑾凌讲清楚现在不宜动兵北上的理由,看到孙瑾凌失落的样子,马秀英好心安慰了她半晌。朱元璋的意思是,现在出兵不是时候,并不是不会北上。

    孙瑾凌听到马秀英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也明白,报仇不能过于心急,她两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再说秦梅回到家中果然是有人来暗杀她,最后被朱元璋派去的人给抓个了正着,在刺客的口供中,很快就找到了背后主使之人。

    主使者是应天军营里的宣抚使田义,顺着这个线索查到最后,却让李善长犯了难,因为到最后真正的主使者,是朱元璋的义子,军中的宣慰使孙虎。是据实上报,还是就此打住,李善长经过反复思量,觉得此事不宜闹得太大。

    李善长特意来找孙虎,直接说明来意,孙虎当时愣住了,言道:“先生,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定是有人看我不顺眼,胡乱攀咬!”

    李善长言道:“将军说胡说,那便是胡说吧,不过揭发你的人,已经在枢密院的大牢里了,量他也经不住拷问,最后定会还将军一个清白。”

    孙虎迟疑片刻,边拿起酒壶给李善长斟酒,言道:“先生,你信我就好,我也是深受义父厚恩,不敢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只是有些时候的事儿,也是无奈。”

    李善长未接孙虎手中的酒,言道:“将军记得国公爷的厚恩就好,他老人家最是看中什么,相信你也是最清楚的。”说完李善长便告辞了。

    留下孙虎一个人独自坐在庭院里,遥看天空的圆月,他回想自己在同几个叫花子抢饭时,是何等的狼狈,被义父收留,如今权力在手,陡然富贵,起了贪念,也有了私心。

    但今日李善长能事先来找自己,说明他还想做个人情,不会难为自己的。

    李善长离开孙虎家之后,孙虎便到枢密院的大牢去见了田义,第二日,大堂之上审问之时,田义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无论如何拷问都是这一个结果,最后枢密院判田义斩立决。

    朱元璋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单手扶额支在椅子上,马秀英过来帮忙揉着朱元璋的太阳穴,言道:“怎么了?案子结了,看你的样子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了呢。”

    朱元璋叹了口气言道:“这个田义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怕是事有蹊跷,这么多的钱粮,他一个宣抚使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么多权限。”

    马秀英言道:“你是说,他在包庇上边儿的某个人。”

    朱元璋点点头,言道:“拱卫司的人来报,孙虎昨晚去过枢密院的大牢,单独见过涉案的田义。如果孙虎许诺保住田义的家人,那田义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也是说得通的。”

    马秀英言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孙虎去见田义,或许使同僚一场,去关心一下,送个别什么的呢。”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言道:“我派拱卫司的人再去细细地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愿如你所说,是我多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善长带领枢密院的其他参事,开始忙着巡查各个地方吏治。

    经过朱元璋的严防查办,无论军中,还是地方,皆不敢有侥幸心理,亦不敢掉以轻心。

    各个地方鼓励开垦荒田的已近两年,早年跟着朱元璋的地方,也有三年的时间,开垦三年的荒田,也到了上缴官粮的时候。

    百姓上缴的官粮加上军队开荒出来的粮食,早稻的收成皆是良好,各个地方的粮仓都已堆满。

    朱元璋决定命令各个地方开始加固城墙,剩下的兵力配合康茂才兴修水利,建水库。

    紧接着枢密院又下令,规定老百姓开垦的荒田满一年,开垦出来的田地便可尽归开荒者所有。

    接下来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曾经是大户人家的佃户,也都为自己开了田,由此发生了另外一种争端,那就是身为佃户,种出来的田应该归主家所有,还是归佃户所有。

    一时间主家与佃户的官司争执不断,地方官员没有这方面的律法可依,只得上报到枢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