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比翼鸟》

    许谊和小忆在一座山上停下，这座山上有很多丹木，它的茎干是赤色的，叶子圆圆的，开黄色的花，结着红色的果子，看上去就像血管遍及树干，使血液流向树叶、花、果子，滋养着它们。这棵树结的果子，咬一口，味道就像饴糖一样甘甜，它的肉汁就像血液一样，但要深一些，是有活力的红色。

    他们采了少量的丹果，便起程了，没有在此停留。

    在另一座山上，他们采了几个像桃子一样的果子，这种果树的叶子像枣树叶，开黄色的花，花萼是红色的，看上去很珍贵，因为这种树结的果实很少，周围和它一样的树只是开花就凋谢了，还有的只是长着叶子，连花都没有！

    有河的地方，龙在河面游，这样，许谊可以看到两边对望的高山，远看树木、峭壁、飞鸟，河水碧绿，河面倒映着两岸的高山，天空的云朵在水面飘着，从两山间吹来徐徐的凉风，似在山水画中游。

    路上，他们吃着果子，既不感到饥饿，又不感到疲倦。路上的风景，或走过，或看过，或停留过，有的记住了，有的过后就忘了，有的只是有印象，风景太多了，无法尽看与了解。

    他们来到一座山，山上有一种树，开着红色的花，有着黑色的纹理。在茂密高耸的树上，有像猿猴一样的动物，它们的臂膀上有花纹，尾巴像豹尾，有的坐在树枝间吃着食物，有的用长臂从一棵树攀到另一棵树，有的用尾巴吊着树枝摘果子，它们会把自己的果子分享给伙伴，从树枝间的空隙会看到有果子在空中飞，另一边接住，非常有默契的投掷，它们安于在树上的生活，很少下到地面，它们是举父。

    树下，有一种鸟在玩耍，有两只，一只青色的，一只赤色的，远看认为是两只，因为它们有两个头，颜色也不一样，近看，发现它们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许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事物呈现在他面前，他相信了，这是真的！而且，看上去还挺正常！

    青鸟看看许谊，赤鸟跟着看看许谊，然后各玩各的，一只吃着地面的石子，一只看向一方，青鸟啄了赤鸟一下，赤鸟也啄了青鸟一下，两只鸟嘴对嘴的舞动着翅膀，开始舞蹈，最后，交缠着细长的脖颈儿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对彼此深爱的爱人。

    小忆告诉许谊：“这是比翼鸟。”

    许谊看着这两只此刻正歪着脑袋看他的鸟，样子看上去笨笨的，他想：“真是傻鸟！”他叹了口气，想：“一只鸟，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翅膀，根本就不能独立生活！这样有什么好的！愿意做比翼鸟的人啊，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形，还能说得出口吗？”

    许谊一个没注意，被鸟啄了脸颊，他来不及闪躲，因为这两只鸟各啄了他一边的脸颊。

    “比翼鸟是很有灵性的，你在想什么它们可以感受到！”小忆看许谊的脸虽然被比翼鸟啄到，但没有受伤，看着比翼鸟对许谊说。

    许谊垂下头，没有说什么。

    “比翼鸟，要两只鸟彼此相依，才能飞空，它们一生，只会有一位伴侣，如果其中一只死去，另一只会独自生活、死去。”小忆说。

    许谊听着小忆的话，心中涌起千层感。“真是笨鸟！”他想。

    这两只鸟温柔的在他的两颊轻吻，用它们柔软的羽毛合抱着他，啊，好温暖！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令他不自觉的心如荡起的微波。

    许谊和小忆要离开那座山了，比翼鸟跟着他。

    “比翼鸟，一生只有一位伴侣，同样的，它们一生也只会跟随一个人，如果遇到的话。它们，喜欢上你了。”小忆说。

    许谊转身，走到比翼鸟身边，张开怀抱，它们依偎在他的怀里，有点，不想分开！

    就这样，他们的旅程，多了一对伙伴。

    龙进入壶中，有一个无边空虚的地方，龙在那里休息。两只比翼鸟契合在一起，许谊和小忆坐在它们的背上，它们张开双翅，齐鸣一声，瞬间飞天，其展翅、方向、升降，动作默契，如同一个整体，不分彼此。它们似乎忘了，自己是一只不能飞的鸟，从它们出生，便开始练习飞翔，可无论怎么努力也飞不上天空，它们开始寻找另一个自己，遇上了，才让自己完整，拍拍翅膀，便能飞翔。

    夜，满月，比翼鸟向明月飞去。许谊从未这样看过月亮，那种美，是从未有过的，那种心情，是从未感受过的，遇上了这些朋友，才开始从不同角度看世界。原来，赏月，不仅是月亮美，看看身边，朋友在近旁，共赏这圆月。才明白，幸福，如此。

    醴泉

    2016.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