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暖色
京都府，午间十分，零零碎碎聚上了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为别的，只因京都府前放了一口棺材，棺身漆黑，一瞧就知道材质极好。
陆沉赶回来的时候，谨慎的没有立即开棺，而是令人疏散人群，清理了现场。
棺木没有任何异样，被封的很严实，只是……
陆沉盯着棺盖上那个大约有指甲大的孔眼，眉目沉思，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让弟兄们做好防御，一边命人拔刀开棺，棺木是新的，众人合力很快就撬开了封盖，然后陆沉看到了封意寒的脸……
封意寒再度醒来的时候思绪很迷茫，然后头疼，喉咙疼，浑身都疼，她痛苦的皱眉，不知今夕何夕。
她盯着头顶的幔帐，感受着被褥渐渐传来的温柔热度节节上升，烧的她五脏六腑灼痛感更甚，没忍住发出了难受的呻吟，她一有动静，床边立马就有人惊醒，燕中月本伏在床边休憩，却在熟睡中做了一场噩梦，吓醒的第一眼就朝床上看去，眼底的慌乱都没来得及整理，见那人睁着双眼，他喜出望外，恨不能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封意寒！”
乍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封意寒的脑袋似被刺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疼痛之后她像是回了神，看着头顶上难掩惊喜的少年，恍然如梦，梦里的小少年说完狠话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她有些分不清这个场景是不是现实“你不是走了吗？”
她开口，声音就如同沙砾刮过，又疼又哑，脸上的伤也似被处理过，还敷上了纱布。
燕中月忍了忍没有理会，转身倒了杯水，扶她起身润喉。
真实的触感不同做梦，这一刻她觉得四周似乎寂静了，呆滞的就着对方的动作喝水，转换间感受着那丝小心翼翼。
习惯了粗糙大条的生活，突然间来这一波温柔对待，她有些招架不住，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下意识又不想细思深究，润了喉，嗓子好了不少，她抚上自己的脸，原本想问他自己的脸伤的严不严重的，可眼光一扫，看到那人双手有很多刮痕，思绪就被吸引了“你的手……”
“你别说话！”对方凶巴巴的低喝，像极了怕她开口，别扭的很，手上却体贴的在她腰后放了一个软垫，让她靠的舒服些，她依言闭口顺从，瞧着对方一系列操作停下后就有些急躁，心头的那点不自在又被好奇取代“你，有急事？”考虑到不能让对方白白的把时间耗在这里，故作无所谓的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忙，记得帮我找个人来就行了。”
谁知对方听她这话一下子就爆发了，质问“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大脑被他凶的发蒙，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脆弱了，那一瞬间封意寒觉得很委屈，她抿了抿唇，鼻尖泛酸，但她自幼坚强惯了，如何能轻易的示弱，还是和一个未成年，所以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掩示异态，正准备开口解释点什么，适时有人大大咧咧就闯了进来，人未歇，声先起，还刻意压低了音量“可累死爷了！”对方一屁股拍在椅子上，也不看里间，故意和身后之人交谈“就想不明白了，我们也翻碧湖山有一天一夜吧，怎么也不让我们歇会，某些人的良心啊，真的不会疼吗。”
身后之人看了眼站在床前的少年，笑着附和“他的良心不在你身上，怎么会痛。”
封意寒听出了声音，知道来人正是许放和裴青，听着两人话中之意，她看向燕中月，再想到他背到身后的手，一个肯定串联成段，也不管来的两人，当面就问“你的手，是因为找我弄的？”
许放眼眸放光，三下五除二的放下手上的油包裹，踮着脚站起望向某些人身后，一拍大腿“终于天晴啦。”他表现的比燕中月还激动，打算夸张几句“封将军啊，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某些人……”他边说边想靠近的，却被燕中月一个眼神制止，他瘪嘴“切，我就不能看一看将军！你还天天守在这儿……”
“许放你给我闭嘴，吵死人了！”燕中月心下一紧，原本胸口就堵着气不上不下，再看着他那准备把话当豆子倒的架势就更烦躁，生怕他胡言乱语，说些让自己没脸的话。
裴青就比许放显得斯文一些，他走到燕中月身边，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封意寒是否醒了，但却瞧见了这人脸色不对劲，这一吼他就更加确定了，眸光不由的在床上和对方两处轮转，问“怎么人醒了你还不高兴？脸臭成这样？又吃瘪啦？”
最后那恍然大悟的神情，双眼里闪着习以为常的同情，让封意寒忍不住轻笑，燕中月涨红了脸瞪好友“关你屁事！”
“你一句话，我们俩陪你在碧湖山翻了一天一夜，找到人了，又因为你一句话，我们俩又天天跑来跑去给你当小厮，你说关我屁事？”对方毫不留情的奚落，引的许放连连共鸣，接着纳闷“你这从凤鸣山回来之后就不对劲，又是酗酒，又是赌博，又是逛青……”
“闭嘴！”燕中月慌乱的上前捂他的嘴。
对方偏不如他意，一个转身远离，加速说“一天之内，把以前不愿干的都做了个遍，听到人家出事，那是恨不得插个翅膀飞上去找，人发着烧，又非要没日没夜的守着，这会儿人终于没事醒了，你这还生闷气干什么用！”
许放也故意重复“就是，干什么用！”
燕中月指着他俩，少年人的骄傲，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好友丢卸，当即恼喝“乱说什么！你们两个给我滚！”
“乱说？”裴青啧啧直叹，扫了一眼封意寒，摇头，觉得这个人大约真的是栽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拆穿“京都府的人都长了眼，没瞎。”
“让你们滚，听到没有！”燕中月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滚就滚，这几天爷我翻山走路浑身都疼，正好回去休息”裴青悠闲接话，伸手勾上许放的肩“我们告诉你啊，就是天塌了这几天你也别来找我们，你不休息，我俩可熬不住。”
许放兴奋的点头，正准备火上浇油补充几句，脖子就被裴青勾住，整个人被拖着向后倒着走，他不满地抠对方的手臂“你把手给我松开，我都还没说呢！”
“说？”裴青打击他“你没瞧他脸都成猪肝色了吗？还说，再说他就真跟你动手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扛不住他乱揍。”说完手一松将他往回推了两步“要去你去，我可要去听曲了，好好的放松放松。”
许放刹住脚，站在门口，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裴青，又看了看屋内，还是决定跟裴青去听曲，走前他眼珠子一转，很好心的指着桌上的一堆包裹，提醒“你让我买的，趁热吃，别浪费了自己的心意”说完不等对方动作，扭头就跑，边跑边喊“裴青，等等我，我也去！”
燕中月僵在原地，思绪大乱，不久前这人己经很明确的赶他走了，这会儿还巴巴的待在这，摆明了送上门给对方羞辱，偏偏裴青把不该说的还都说了，显得他这是在自己犯贱，可想到走，他的腿又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让他唾弃的都想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大脑！
“你，要走吗？”猜到对方落不下脸示弱，又不想一走了之，这样的自相矛盾，或许多少是真的喜欢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封意寒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年龄差距了了，她知道对方不能激，说话就喜欢冲着来，于是故意问。
“我就不能留下？！”果然，燕中月烦燥转身，他觉得自己不能听封意寒开口，她一开口他就想怒，这个人就像是长在他的怒气点上，怎么都控制不住！
封意寒轻轻的摇头，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我饿了，想喝粥。”
她这次伤的比上次重多了，声音不能说的太大，否则会牵到内腹的伤，所以声音放的很轻，如猫儿一般，双眸却隐隐含笑，亮的惊人。
和她相比，燕中月觉得自己确实像个没长大的毛躁小子，憋屈的很，然后又从她的床侧拧出一个铁盒，一如凤鸣山别院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青菜瘦肉粥。
她盯着粥，又迟迟未动，眼见热腾的白气慢慢变淡，对方也没有动手，燕中月心中忐忑，面上就说的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你家燕窝吃完了？”
问题一出，燕中月眉梢倒竖，眼看着就要发火，最后却忍了下来“我问了林掌柜，她说你喜欢吃这粥。”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他这个样子，封意寒就越是想逗他“都说了，小孩子不要这么大脾气，伤身。”
“爷跟你说了，我不小！”他果真又炸了毛，低喝，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夜皇宫，想起对方笑问他哪里不小的问题，脸色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泛起了红，他蹭一下起身，像极了恼羞成怒“我去给你叫人！”
封意寒看着他颇有些狼狈逃窜的背影，忍不住牵起嘴角，看着手里的粥，暖进了心里。
陆沉赶回来的时候，谨慎的没有立即开棺，而是令人疏散人群，清理了现场。
棺木没有任何异样，被封的很严实，只是……
陆沉盯着棺盖上那个大约有指甲大的孔眼，眉目沉思，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让弟兄们做好防御，一边命人拔刀开棺，棺木是新的，众人合力很快就撬开了封盖，然后陆沉看到了封意寒的脸……
封意寒再度醒来的时候思绪很迷茫，然后头疼，喉咙疼，浑身都疼，她痛苦的皱眉，不知今夕何夕。
她盯着头顶的幔帐，感受着被褥渐渐传来的温柔热度节节上升，烧的她五脏六腑灼痛感更甚，没忍住发出了难受的呻吟，她一有动静，床边立马就有人惊醒，燕中月本伏在床边休憩，却在熟睡中做了一场噩梦，吓醒的第一眼就朝床上看去，眼底的慌乱都没来得及整理，见那人睁着双眼，他喜出望外，恨不能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封意寒！”
乍然听到尖锐的声音，封意寒的脑袋似被刺了一下，一阵尖锐的疼，疼痛之后她像是回了神，看着头顶上难掩惊喜的少年，恍然如梦，梦里的小少年说完狠话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她有些分不清这个场景是不是现实“你不是走了吗？”
她开口，声音就如同沙砾刮过，又疼又哑，脸上的伤也似被处理过，还敷上了纱布。
燕中月忍了忍没有理会，转身倒了杯水，扶她起身润喉。
真实的触感不同做梦，这一刻她觉得四周似乎寂静了，呆滞的就着对方的动作喝水，转换间感受着那丝小心翼翼。
习惯了粗糙大条的生活，突然间来这一波温柔对待，她有些招架不住，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下意识又不想细思深究，润了喉，嗓子好了不少，她抚上自己的脸，原本想问他自己的脸伤的严不严重的，可眼光一扫，看到那人双手有很多刮痕，思绪就被吸引了“你的手……”
“你别说话！”对方凶巴巴的低喝，像极了怕她开口，别扭的很，手上却体贴的在她腰后放了一个软垫，让她靠的舒服些，她依言闭口顺从，瞧着对方一系列操作停下后就有些急躁，心头的那点不自在又被好奇取代“你，有急事？”考虑到不能让对方白白的把时间耗在这里，故作无所谓的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忙，记得帮我找个人来就行了。”
谁知对方听她这话一下子就爆发了，质问“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大脑被他凶的发蒙，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脆弱了，那一瞬间封意寒觉得很委屈，她抿了抿唇，鼻尖泛酸，但她自幼坚强惯了，如何能轻易的示弱，还是和一个未成年，所以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掩示异态，正准备开口解释点什么，适时有人大大咧咧就闯了进来，人未歇，声先起，还刻意压低了音量“可累死爷了！”对方一屁股拍在椅子上，也不看里间，故意和身后之人交谈“就想不明白了，我们也翻碧湖山有一天一夜吧，怎么也不让我们歇会，某些人的良心啊，真的不会疼吗。”
身后之人看了眼站在床前的少年，笑着附和“他的良心不在你身上，怎么会痛。”
封意寒听出了声音，知道来人正是许放和裴青，听着两人话中之意，她看向燕中月，再想到他背到身后的手，一个肯定串联成段，也不管来的两人，当面就问“你的手，是因为找我弄的？”
许放眼眸放光，三下五除二的放下手上的油包裹，踮着脚站起望向某些人身后，一拍大腿“终于天晴啦。”他表现的比燕中月还激动，打算夸张几句“封将军啊，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某些人……”他边说边想靠近的，却被燕中月一个眼神制止，他瘪嘴“切，我就不能看一看将军！你还天天守在这儿……”
“许放你给我闭嘴，吵死人了！”燕中月心下一紧，原本胸口就堵着气不上不下，再看着他那准备把话当豆子倒的架势就更烦躁，生怕他胡言乱语，说些让自己没脸的话。
裴青就比许放显得斯文一些，他走到燕中月身边，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封意寒是否醒了，但却瞧见了这人脸色不对劲，这一吼他就更加确定了，眸光不由的在床上和对方两处轮转，问“怎么人醒了你还不高兴？脸臭成这样？又吃瘪啦？”
最后那恍然大悟的神情，双眼里闪着习以为常的同情，让封意寒忍不住轻笑，燕中月涨红了脸瞪好友“关你屁事！”
“你一句话，我们俩陪你在碧湖山翻了一天一夜，找到人了，又因为你一句话，我们俩又天天跑来跑去给你当小厮，你说关我屁事？”对方毫不留情的奚落，引的许放连连共鸣，接着纳闷“你这从凤鸣山回来之后就不对劲，又是酗酒，又是赌博，又是逛青……”
“闭嘴！”燕中月慌乱的上前捂他的嘴。
对方偏不如他意，一个转身远离，加速说“一天之内，把以前不愿干的都做了个遍，听到人家出事，那是恨不得插个翅膀飞上去找，人发着烧，又非要没日没夜的守着，这会儿人终于没事醒了，你这还生闷气干什么用！”
许放也故意重复“就是，干什么用！”
燕中月指着他俩，少年人的骄傲，让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好友丢卸，当即恼喝“乱说什么！你们两个给我滚！”
“乱说？”裴青啧啧直叹，扫了一眼封意寒，摇头，觉得这个人大约真的是栽了，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拆穿“京都府的人都长了眼，没瞎。”
“让你们滚，听到没有！”燕中月恼羞成怒，咬牙切齿。
“滚就滚，这几天爷我翻山走路浑身都疼，正好回去休息”裴青悠闲接话，伸手勾上许放的肩“我们告诉你啊，就是天塌了这几天你也别来找我们，你不休息，我俩可熬不住。”
许放兴奋的点头，正准备火上浇油补充几句，脖子就被裴青勾住，整个人被拖着向后倒着走，他不满地抠对方的手臂“你把手给我松开，我都还没说呢！”
“说？”裴青打击他“你没瞧他脸都成猪肝色了吗？还说，再说他就真跟你动手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可扛不住他乱揍。”说完手一松将他往回推了两步“要去你去，我可要去听曲了，好好的放松放松。”
许放刹住脚，站在门口，看了看头也不回的裴青，又看了看屋内，还是决定跟裴青去听曲，走前他眼珠子一转，很好心的指着桌上的一堆包裹，提醒“你让我买的，趁热吃，别浪费了自己的心意”说完不等对方动作，扭头就跑，边跑边喊“裴青，等等我，我也去！”
燕中月僵在原地，思绪大乱，不久前这人己经很明确的赶他走了，这会儿还巴巴的待在这，摆明了送上门给对方羞辱，偏偏裴青把不该说的还都说了，显得他这是在自己犯贱，可想到走，他的腿又怎么也迈不开步子，让他唾弃的都想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大脑！
“你，要走吗？”猜到对方落不下脸示弱，又不想一走了之，这样的自相矛盾，或许多少是真的喜欢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封意寒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年龄差距了了，她知道对方不能激，说话就喜欢冲着来，于是故意问。
“我就不能留下？！”果然，燕中月烦燥转身，他觉得自己不能听封意寒开口，她一开口他就想怒，这个人就像是长在他的怒气点上，怎么都控制不住！
封意寒轻轻的摇头，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我饿了，想喝粥。”
她这次伤的比上次重多了，声音不能说的太大，否则会牵到内腹的伤，所以声音放的很轻，如猫儿一般，双眸却隐隐含笑，亮的惊人。
和她相比，燕中月觉得自己确实像个没长大的毛躁小子，憋屈的很，然后又从她的床侧拧出一个铁盒，一如凤鸣山别院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换成了青菜瘦肉粥。
她盯着粥，又迟迟未动，眼见热腾的白气慢慢变淡，对方也没有动手，燕中月心中忐忑，面上就说的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你家燕窝吃完了？”
问题一出，燕中月眉梢倒竖，眼看着就要发火，最后却忍了下来“我问了林掌柜，她说你喜欢吃这粥。”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他这个样子，封意寒就越是想逗他“都说了，小孩子不要这么大脾气，伤身。”
“爷跟你说了，我不小！”他果真又炸了毛，低喝，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夜皇宫，想起对方笑问他哪里不小的问题，脸色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泛起了红，他蹭一下起身，像极了恼羞成怒“我去给你叫人！”
封意寒看着他颇有些狼狈逃窜的背影，忍不住牵起嘴角，看着手里的粥，暖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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