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刺客
百里寒房中只剩她一人，其余丫鬟被她打发去院中浇花洒扫。
阿玲刚出门。
沈清绝走进。
百里寒拿着鸳鸯帕，心思飘忽。
沈清绝深情一声，道：“寒儿。”
百里寒转身，眼前这人与白日竟是两副样子。
他身穿银丝将甲，披挂红袍，与那清秀的沈小侯爷仿佛不是一个人。
百里寒第一次看到沈清绝披甲戴挂还是在数年以前，如今的他比以前更具英勇。
百里寒上前，手抚上铁甲：“绝哥哥……你又要走了……”
她攥着手帕，白玉一样的手指，放在盔甲上显得格外脆弱。
沈清绝道：“嗯……寒儿在家中等绝哥哥归来。”
百里寒把刚绣完的手帕折好，递给他：“绝哥哥，寒儿虽希望你早日缉拿真凶，但寒儿更希望绝哥哥能护好自身，不要受伤。”
“平安归来。”
沈清绝轻柔抱住她，霞光撒下，映照这二人的脸庞也是青涩的。
沈清绝道：“会的。”
他松开怀抱，眼神柔情，只看了百里寒一眼。
收好鸳鸯帕，手握长枪。
百里寒不知何时眼睛蒙了层薄雾，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沈清绝走的匆忙，他一路威风凛凛，身后跟着顾凌凡。
太阳似在发着它今日所载的最后一丝光芒，在沈清绝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百里寒在房中，一直傻傻站着，望向门外。
日夜兼程，加之一帮习武之人快马加鞭，沈清绝算过，在明日天亮时分就可到达古地府衙。
按理来说，他本无需大动干戈，身披将袍，可奈何沈文疏在他临行之前再三叮嘱，要穿着将衣。
行至路半，沈清绝下令原地休养半个时辰。
众人刚松泛些，顾凌凡牵着坐骑去林中喂草。
随之，林中突然袭出一帮盗匪。
那伙人飞身跃起，亮出长刀，声音惊动了马儿。
顾凌凡的武器落在据点，那伙盗匪朝他袭来。
顾凌凡当下跨上马，一边奔沈清绝去，一边喊：“侯爷当心！有埋伏！”
沈清绝长枪出窍，待顾凌凡离他只有几丈远时，运功把顾凌凡的剑抛给他。
沈清绝道：“抓活的！”
众将都是有备而来，且跟随沈清绝身经百战，齐声道：“是！”
林中大片竹木染了血色，沈清绝在林间穿梭，很快目标锁定一人。
横扫一枪令那人负伤，腾空一个跟斗，把盗伙踹摔在地上。
长枪抵住那人喉间：“说，是谁派你来的！”
过招时，沈清绝已有想法，刺客并未蒙面，这些人都是些平平鼠辈，并不是那府中的人员。
他倒在地上，被沈清绝刮伤了皮肉，却还是不惧，道：“无人指示，侯爷动手吧。”
自知问不出话，沈清绝收了枪，其余人也都将刺客拿下。
沈清绝道：“凌凡，派人看押至陕州府，没有本侯的指令不得绞杀。”
顾凌凡抱拳道：“是。”
此夜奇异，怪不得沈文疏让他着将袍赶路，原来是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了。
自此后半段都有这么一堆人从山林中杀出，倒不是身手不凡难缠的人。但时不时打斗一番，消耗时间，又磨了众将的体力。
沈清绝处理完眼下这波，朝凌凡道：“这是第几次了？”
顾凌凡有些疲惫，道：“第三次了。”
“都押解了三回了，这陕州大牢不知道住不住的下了。”
沈清绝未恼半分，不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漫漫寒夜，终以刀光剑影相伴。
沈清绝道：“最后一段路，若是再有凶杀，不必留其性命。”
顾凌凡拱手道：“是。”
果不其然，只差十公里左右便可到古地。
又杀出一伙盗匪。
沈清绝没打算放过，招招致命，很快就重新启程，在卯时到达古地县衙。
这趟行程来的突然，金知县并不知道沈清绝来访。
待师爷匆匆禀报时，他还在房中呼呼大睡。
“老爷！”
“不好了！”
“沈小侯爷来了！”
“老爷！”
范师爷匆忙跑进，一把掀开被子，道：“老爷！”
“侯爷来了！”
金知县胡乱回了一句：“别吵，管他谁来了……”
范师爷的话在他脑中转了一圈，金沉义立马坐起，问道：“谁！？”
“谁来了！？”
范师爷唉声叹气：“哎——”
“沈小侯爷！”
“沈清绝啊！”
金沉义心道：“完了完了”，嘴上也是如此：“完了，这下完了。”
他神情错乱，稀里糊涂地穿上衣服。
师爷帮他穿着，道：“老爷，待会儿可得好好回话，切莫惹怒了侯爷。”
金沉义道：“这……这用你说啊！”
“快带路，带路！”
沈清绝端坐堂前，只觉此处人皆懒散，并无看出丝毫公堂威严。
未及，门前赶来一位身材宽大，体态臃肿的男人，范师爷半扶着他。生怕这人没睡醒，走路摔了。
沈清绝蹙眉，不快道：“真是个懒官。”
金沉义扶着那顶摇晃的乌纱帽进来，站都站不稳，也不敢看沈清绝，直接跪在他面前。
“臣，古地知县——金沉义，拜见侯爷。”
“侯爷千岁，千岁，千千……”
沈清绝一早换了便装，起身打断道：“行了。”
“本侯瞧着大人还没睡醒吧？”
“暂且再容你一刻，醒完神后，好好回话。”
金沉义踉踉跄跄起身，语言闭阻：“谢……谢侯爷……”
沈清绝背过身，不看为好。
金沉义赶紧清洗一番，朝后院去。
沈清绝道：“范师爷。”
范柯行礼道：“下官在。”
沈清绝道：“将月满狼妖一案的笔供呈上。”
范柯道：“是。”
随即匆匆离去。
沈清绝又道：“见过狼妖的林姓捕头何在？”
一众捕快皆在堂前，一位头戴孔羽帽，身穿锦红服的男子出列：“禀侯爷，正是属下。”
沈清绝打量他一番，马上询问道：“你是在何时见过凶犯？”
林捕头道：“属下记得是在二月十五那天……”
“今年是闰年，十五那日正好是清明。当晚属下回家祭祖……”
“因公务缠身是晚上去的，祭完祖后，我们几位捕头兄弟就约了一块去酒楼喝酒……”
“正在行径路上，就瞧见了狼妖！”
沈清绝起疑道：“真是狼？”
林捕头激动起来，比划道：“是真的，属下亲眼所见，那妖物有属下一般高，驼着背，有獠牙和尖爪。”
“属下同弟兄们见他时，他还在对圆月咆哮呢！”
到此他朝后头捕头看了看，像是在求印证。
其余捕快也出列，道：“是真的，我可以为林大哥作证。”
“我也可以。”
“还有我！”
“千真万确啊！”
这就难办了，捕头们没必要说谎，且林捕头所言与传言并无出入。
真是妖物，该如何缉拿……
沈清绝挥手，道：“本侯知道了，你们先行退下。”
捕快们整齐道：“是。”
沈清绝一人在堂中踱步：“妖？”
“荒谬！”
正思考间，范师爷拿着一沓文书走进，身后清醒完的金知县也来了。
沈清绝让二人落座，三人围成一个圈。
范师爷帮沈清绝理好文书顺序，道：“侯爷，这些是案件所有记录。”
沈清绝道：“嗯。”
金沉义叹气道：“侯爷，实不相瞒，这案子太难了！”
沈清绝边看宗卷边答：“本侯有所耳闻。”
金沉义道：“依下官之见，咱们要不请个道士，把他捉了算了。”
沈清绝突觉好笑：“依金大人之见，这阵法要布在何处？”
金沉义瞬间语塞，道：“这……”
范师爷好意提醒：“大人，让侯爷看完案状再说吧。”
金沉义只好闭嘴，这案拖了这么久，他倒是想破，奈何没这神通。
看着沈清绝那么认真的样子，心底不得嘲讽一声：“破什么破，压根没人擒得住凶手，等死算了。”
须臾，沈清绝沉声道：“对所谓狼妖一事怎么只这一张纸？”
金沉义回：“侯爷，下官尽力了，只是，见过狼妖的就下官那几个捕头。”
“这十一个月来，除了他们没人见过。”
范师爷怕沈清绝不相信，解围道：“侯爷，我家大人其实也没说错，那凶犯作案除了每月十五外，其余毫无规律……”
金沉义道：“是啊，下官可谓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止他行凶……”
这官儿虽懒，但话里话外还是有几分忠心的，沈清绝观二人语气神态，看似并无疑点。
道：“也罢，那你我三人就先从被害之人入手，无论如何也要从中寻出蛛丝马迹。”
“以免无辜之人再受牵连。”
范师爷同金沉义对视一眼，即刻协助沈清绝开始分析死者身前之事。
范师爷道：“那我们从初月这位开始……”
沈清绝拿出一张人像兼一份状纸，金沉义道：“此人名叫夏聪，家住桂花村，生前是个酒楼打杂的……”
阿玲刚出门。
沈清绝走进。
百里寒拿着鸳鸯帕，心思飘忽。
沈清绝深情一声，道：“寒儿。”
百里寒转身，眼前这人与白日竟是两副样子。
他身穿银丝将甲，披挂红袍，与那清秀的沈小侯爷仿佛不是一个人。
百里寒第一次看到沈清绝披甲戴挂还是在数年以前，如今的他比以前更具英勇。
百里寒上前，手抚上铁甲：“绝哥哥……你又要走了……”
她攥着手帕，白玉一样的手指，放在盔甲上显得格外脆弱。
沈清绝道：“嗯……寒儿在家中等绝哥哥归来。”
百里寒把刚绣完的手帕折好，递给他：“绝哥哥，寒儿虽希望你早日缉拿真凶，但寒儿更希望绝哥哥能护好自身，不要受伤。”
“平安归来。”
沈清绝轻柔抱住她，霞光撒下，映照这二人的脸庞也是青涩的。
沈清绝道：“会的。”
他松开怀抱，眼神柔情，只看了百里寒一眼。
收好鸳鸯帕，手握长枪。
百里寒不知何时眼睛蒙了层薄雾，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沈清绝走的匆忙，他一路威风凛凛，身后跟着顾凌凡。
太阳似在发着它今日所载的最后一丝光芒，在沈清绝身上久久不肯离去。
百里寒在房中，一直傻傻站着，望向门外。
日夜兼程，加之一帮习武之人快马加鞭，沈清绝算过，在明日天亮时分就可到达古地府衙。
按理来说，他本无需大动干戈，身披将袍，可奈何沈文疏在他临行之前再三叮嘱，要穿着将衣。
行至路半，沈清绝下令原地休养半个时辰。
众人刚松泛些，顾凌凡牵着坐骑去林中喂草。
随之，林中突然袭出一帮盗匪。
那伙人飞身跃起，亮出长刀，声音惊动了马儿。
顾凌凡的武器落在据点，那伙盗匪朝他袭来。
顾凌凡当下跨上马，一边奔沈清绝去，一边喊：“侯爷当心！有埋伏！”
沈清绝长枪出窍，待顾凌凡离他只有几丈远时，运功把顾凌凡的剑抛给他。
沈清绝道：“抓活的！”
众将都是有备而来，且跟随沈清绝身经百战，齐声道：“是！”
林中大片竹木染了血色，沈清绝在林间穿梭，很快目标锁定一人。
横扫一枪令那人负伤，腾空一个跟斗，把盗伙踹摔在地上。
长枪抵住那人喉间：“说，是谁派你来的！”
过招时，沈清绝已有想法，刺客并未蒙面，这些人都是些平平鼠辈，并不是那府中的人员。
他倒在地上，被沈清绝刮伤了皮肉，却还是不惧，道：“无人指示，侯爷动手吧。”
自知问不出话，沈清绝收了枪，其余人也都将刺客拿下。
沈清绝道：“凌凡，派人看押至陕州府，没有本侯的指令不得绞杀。”
顾凌凡抱拳道：“是。”
此夜奇异，怪不得沈文疏让他着将袍赶路，原来是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了。
自此后半段都有这么一堆人从山林中杀出，倒不是身手不凡难缠的人。但时不时打斗一番，消耗时间，又磨了众将的体力。
沈清绝处理完眼下这波，朝凌凡道：“这是第几次了？”
顾凌凡有些疲惫，道：“第三次了。”
“都押解了三回了，这陕州大牢不知道住不住的下了。”
沈清绝未恼半分，不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漫漫寒夜，终以刀光剑影相伴。
沈清绝道：“最后一段路，若是再有凶杀，不必留其性命。”
顾凌凡拱手道：“是。”
果不其然，只差十公里左右便可到古地。
又杀出一伙盗匪。
沈清绝没打算放过，招招致命，很快就重新启程，在卯时到达古地县衙。
这趟行程来的突然，金知县并不知道沈清绝来访。
待师爷匆匆禀报时，他还在房中呼呼大睡。
“老爷！”
“不好了！”
“沈小侯爷来了！”
“老爷！”
范师爷匆忙跑进，一把掀开被子，道：“老爷！”
“侯爷来了！”
金知县胡乱回了一句：“别吵，管他谁来了……”
范师爷的话在他脑中转了一圈，金沉义立马坐起，问道：“谁！？”
“谁来了！？”
范师爷唉声叹气：“哎——”
“沈小侯爷！”
“沈清绝啊！”
金沉义心道：“完了完了”，嘴上也是如此：“完了，这下完了。”
他神情错乱，稀里糊涂地穿上衣服。
师爷帮他穿着，道：“老爷，待会儿可得好好回话，切莫惹怒了侯爷。”
金沉义道：“这……这用你说啊！”
“快带路，带路！”
沈清绝端坐堂前，只觉此处人皆懒散，并无看出丝毫公堂威严。
未及，门前赶来一位身材宽大，体态臃肿的男人，范师爷半扶着他。生怕这人没睡醒，走路摔了。
沈清绝蹙眉，不快道：“真是个懒官。”
金沉义扶着那顶摇晃的乌纱帽进来，站都站不稳，也不敢看沈清绝，直接跪在他面前。
“臣，古地知县——金沉义，拜见侯爷。”
“侯爷千岁，千岁，千千……”
沈清绝一早换了便装，起身打断道：“行了。”
“本侯瞧着大人还没睡醒吧？”
“暂且再容你一刻，醒完神后，好好回话。”
金沉义踉踉跄跄起身，语言闭阻：“谢……谢侯爷……”
沈清绝背过身，不看为好。
金沉义赶紧清洗一番，朝后院去。
沈清绝道：“范师爷。”
范柯行礼道：“下官在。”
沈清绝道：“将月满狼妖一案的笔供呈上。”
范柯道：“是。”
随即匆匆离去。
沈清绝又道：“见过狼妖的林姓捕头何在？”
一众捕快皆在堂前，一位头戴孔羽帽，身穿锦红服的男子出列：“禀侯爷，正是属下。”
沈清绝打量他一番，马上询问道：“你是在何时见过凶犯？”
林捕头道：“属下记得是在二月十五那天……”
“今年是闰年，十五那日正好是清明。当晚属下回家祭祖……”
“因公务缠身是晚上去的，祭完祖后，我们几位捕头兄弟就约了一块去酒楼喝酒……”
“正在行径路上，就瞧见了狼妖！”
沈清绝起疑道：“真是狼？”
林捕头激动起来，比划道：“是真的，属下亲眼所见，那妖物有属下一般高，驼着背，有獠牙和尖爪。”
“属下同弟兄们见他时，他还在对圆月咆哮呢！”
到此他朝后头捕头看了看，像是在求印证。
其余捕快也出列，道：“是真的，我可以为林大哥作证。”
“我也可以。”
“还有我！”
“千真万确啊！”
这就难办了，捕头们没必要说谎，且林捕头所言与传言并无出入。
真是妖物，该如何缉拿……
沈清绝挥手，道：“本侯知道了，你们先行退下。”
捕快们整齐道：“是。”
沈清绝一人在堂中踱步：“妖？”
“荒谬！”
正思考间，范师爷拿着一沓文书走进，身后清醒完的金知县也来了。
沈清绝让二人落座，三人围成一个圈。
范师爷帮沈清绝理好文书顺序，道：“侯爷，这些是案件所有记录。”
沈清绝道：“嗯。”
金沉义叹气道：“侯爷，实不相瞒，这案子太难了！”
沈清绝边看宗卷边答：“本侯有所耳闻。”
金沉义道：“依下官之见，咱们要不请个道士，把他捉了算了。”
沈清绝突觉好笑：“依金大人之见，这阵法要布在何处？”
金沉义瞬间语塞，道：“这……”
范师爷好意提醒：“大人，让侯爷看完案状再说吧。”
金沉义只好闭嘴，这案拖了这么久，他倒是想破，奈何没这神通。
看着沈清绝那么认真的样子，心底不得嘲讽一声：“破什么破，压根没人擒得住凶手，等死算了。”
须臾，沈清绝沉声道：“对所谓狼妖一事怎么只这一张纸？”
金沉义回：“侯爷，下官尽力了，只是，见过狼妖的就下官那几个捕头。”
“这十一个月来，除了他们没人见过。”
范师爷怕沈清绝不相信，解围道：“侯爷，我家大人其实也没说错，那凶犯作案除了每月十五外，其余毫无规律……”
金沉义道：“是啊，下官可谓想尽办法，也没能阻止他行凶……”
这官儿虽懒，但话里话外还是有几分忠心的，沈清绝观二人语气神态，看似并无疑点。
道：“也罢，那你我三人就先从被害之人入手，无论如何也要从中寻出蛛丝马迹。”
“以免无辜之人再受牵连。”
范师爷同金沉义对视一眼，即刻协助沈清绝开始分析死者身前之事。
范师爷道：“那我们从初月这位开始……”
沈清绝拿出一张人像兼一份状纸，金沉义道：“此人名叫夏聪，家住桂花村，生前是个酒楼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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